第88章 火域熔心 初試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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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踏焦土,熱浪撲麵。
黃寧站在火焰劍林的邊緣,隻覺呼吸間都帶著灼痛。空氣中彌漫的不僅是高溫,更是無數烈焰長劍散發出的、近乎實質的熾烈劍意。這些劍意駁雜不一,有的狂暴如火山噴發,有的內斂如地心熔火,有的靈動如流焰飛星,共同構成了這片“火象劍域”獨特而危險的環境。
“好一片鑄劍熔爐般的所在。”黃寧深吸一口氣,體內那融合了純陽特質的“星陽劍意”自發流轉,在體表形成一層極淡的、蘊含星辰光點與赤金流焰的護體靈光,頓時將外界的酷熱與駁雜劍意壓力抵消了大半。
他凝神感應,除了無處不在的火行劍意,暫時沒有發現其他生命或靈體活動的跡象。但劍閣意念所說的“試煉”,絕不會隻是讓他來此觀光。
“需先探明此域規則。”黃寧謹慎地邁步,走向最近的一柄插在地上的烈焰長劍。
這柄劍造型古樸,劍身赤紅,表麵纏繞著凝固火焰般的紋路。離得近了,能感受到劍身內蘊藏著一股相對溫和但持續燃燒的劍意。當黃寧靠近到三丈範圍時,異變突生!
嗡!
赤紅長劍無風自動,發出清越劍鳴。緊接著,一道凝練的赤紅劍氣自劍身激射而出,直刺黃寧麵門!劍氣不快,卻帶著一股鎖定與灼燒之意。
黃寧並指一劃,一道灰蒙中帶著赤金細絲的劍罡迎上。
“噗”一聲輕響,襲來的赤紅劍氣被輕易擊散。那柄赤紅長劍也隨即沉寂下去,仿佛隻是完成了一次簡單的“問候”或“檢測”。
“嗯?似乎……威力不強,更像是某種‘激活’或‘認可’?”黃寧若有所思。他嚐試繼續靠近,直到距離長劍僅一尺之遙,長劍再無反應。
他伸出手,嚐試觸碰劍柄。就在指尖即將接觸的刹那,一股信息流順著劍柄傳遞而來——並非文字或聲音,而是一種直接的意念感悟,關於“火”的某種特性:持續、堅韌、生生不息。
“原來如此。”黃寧恍然,“這漫山遍野的劍,每一柄都蘊含著一種對‘火行劍意’不同側麵的理解或感悟。觸碰它們,便能獲得相應的感悟碎片。這或許就是此域試煉的第一層內容——收集、理解不同的火行劍意,補全自身對‘火’的認知。”
但同時,他也隱隱感到,每一柄劍在被“觸動”給予感悟的同時,似乎也有一絲極其微弱的、與整個劍域相連的“印記”附著在了自己身上。這印記暫時無害,但累積多了會怎樣?
“收集感悟,恐怕不是最終目的。這附著的‘印記’……或許才是關鍵。”黃寧心中警惕,但並不打算因噎廢食。劍道修行本就是海納百川的過程,此地感悟雖零碎,卻源自上古,對完善自身劍意,尤其是新融合的純陽熾烈部分,大有裨益。
他選定一個方向,開始在這片看似無邊無際的火焰劍林中探索起來。每遇到一柄氣息獨特的長劍,隻要其散發的劍意強度在可控範圍內大部分都是築基到金丹初期的水準),他便上前觸發,承受一道劍氣攻擊威力隨劍意強弱變化),然後觸碰劍柄,吸收那零碎的感悟。
“爆裂”、“焚盡”、“溫暖”、“光明”、“熔煉”、“升騰”、“內斂”、“淨化”……種種關於“火”與“劍”結合的理解紛至遝來。黃寧來者不拒,以混沌星辰劍意為根基,如同最精密的熔爐,將這些零散感悟去蕪存菁,融入自身星陽劍意之中。尤其是對“純陽”的理解,不再局限於熾熱與鋒銳,更添了幾分“造化”與“秩序”的體悟。
他感覺到,自己對火行靈氣的親和力在緩慢提升,施展帶有熾烈屬性的劍招時,引動天地靈氣的效率也隱隱增加。更重要的是,識海中那赤金星環與混沌星辰虛影的融合,似乎更緊密、更自然了一些。
隨著“觸碰”的長劍越來越多已過百柄),附著在他身上的那種微弱“印記”也累積到了一個相當可觀的程度。他感到自己與這片劍域的聯係似乎加深了,能更清晰地感知到遠方某些特別強大的劍意波動,但同時,一種隱隱的“束縛”與“牽引”感也開始出現。
“看來這印記累積到一定程度,便會引動下一步變化。”黃寧停下腳步,不再盲目觸碰普通長劍。他閉目凝神,仔細感知那因印記加深而變得清晰的幾處強大劍意源頭。其中有三處最為顯眼:一處位於東北方,劍意熾白煌煌,如大日淩空;一處位於正南方,劍意暗紅深沉,如地核熔炎;最後一處位於西南,劍意跳躍靈動,如萬火流螢。
“這三處,恐怕才是真正的‘關卡’。”黃寧思忖。他選擇了最近的一處——位於西南方,那劍意跳躍靈動的源頭。這種靈動多變,或許能與“星流”的變幻更好結合。
他展開身法,在劍林間快速穿行。越靠近目標,周圍的溫度越高,空氣中遊離的火行靈氣也越發活躍,甚至開始凝聚成細小的火焰精靈,繞著某些長劍飛舞。地麵上的劍,品質也明顯提升,散發的劍意更加強大精純,有些甚至達到了金丹中後期的水準。黃寧不再輕易觸碰,隻是謹慎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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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景象一變。
一片相對開闊的焦土空地中央,並非插著一柄劍,而是懸浮著上百團拳頭大小、顏色各異的靈動火焰!這些火焰並非靜止,而是在空中遵循著某種玄奧的軌跡不斷飛舞、碰撞、分離,如同一場火焰的盛宴。而在火焰群的中央,一柄通體半透明、仿佛由流動焰晶構成的細劍,時隱時現,每一次顯現,都會引動周圍火焰的軌跡發生劇變,散發出強烈的、靈動莫測的劍意。
“萬火流螢劍意……”黃寧停下腳步,眼神凝重。這柄焰晶細劍散發的劍意強度,已然達到了金丹後期的層次!而且其靈動變幻的特性,極難捕捉和防禦。
就在他觀察之際,那焰晶細劍似乎感應到了他身上累積的大量“印記”,劍身猛地一亮!
“咻咻咻——!”
懸浮在空中的上百團靈動火焰,仿佛得到了號令,瞬間調轉方向,如同受到指揮的蜂群,朝著黃寧激射而來!每一團火焰都拖曳著長長的尾焰,軌跡刁鑽多變,更蘊含著灼熱與鋒銳並存的劍氣!
這已不是單一道劍氣,而是如同陣法般的火焰劍雨!
黃寧瞳孔微縮,不敢怠慢。星移步全力施展,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在密集的火焰間隙中急速閃避。同時,他雙手劍指連點,一道道蘊含星陽劍意的劍罡精準射出,將實在無法避開的火焰淩空擊爆。
轟轟轟!
火焰與劍罡碰撞,炸開一團團熾熱的火球,火星四濺。黃寧的身影在火雨中穿梭,險象環生。這些火焰不僅溫度極高,衝擊力強,更麻煩的是它們似乎能相互呼應,軌跡會隨著黃寧的移動和攻擊而不斷調整,形成合圍絞殺之勢!
“不能被動防禦!”黃寧心念急轉。他看出這“萬火流螢”的核心在於中央那柄焰晶細劍的指揮。隻要幹擾或壓製住它,周圍的火焰攻勢自會瓦解。
他猛地停下閃避,麵對再次匯聚襲來的數十團火焰,低喝一聲,體內星陽劍意毫無保留地爆發!
“星流·熾陽漩!”
以他為中心,一道由無數赤金與灰蒙劍絲構成的、緩緩旋轉的巨大劍氣漩渦驟然形成!漩渦帶著強大的吸力與絞殺之力,將四麵八方射來的火焰強行牽引、吞入其中!
嗤嗤嗤——!
火焰被卷入劍氣漩渦,與無數劍絲激烈碰撞、湮滅,發出連綿爆響。漩渦劇烈震蕩,光芒明滅不定,顯然承受著巨大壓力。但黃寧咬牙支撐,將劍意催動到極致。
就在大部分火焰被漩渦牽製的刹那,黃寧眼中精光一閃,鎖定那焰晶細劍再次顯現的方位!
“就是現在!”
他身形如箭射出,竟主動衝入了尚未被完全牽製的少數火焰之中!護體靈光被灼燒得滋滋作響,但他不顧自身損傷,右手並指,將所有力量凝聚於指尖一點!
那一點之上,灰蒙、星辰、赤金三色光芒極致壓縮、交融,最終化為一道細如發絲、卻凝練到仿佛能刺破虛空的灰金色劍芒!
“破虛!”
這是他融合新劍意後,結合“星流”的凝聚與純陽的破邪穿透,自創的一式雛形!專攻一點,無堅不摧!
灰金色劍芒一閃而逝,快得超越了視覺捕捉!
“叮——!”
一聲清脆無比、仿佛琉璃破碎的輕響傳來。
隻見那柄靈動非凡的焰晶細劍,劍尖與劍身連接處,出現了一個微不可察的小孔!整個劍身猛地一僵,原本流暢變幻的軌跡驟然中斷,散發出的靈動劍意也瞬間紊亂!
指揮核心受創,周圍那上百團靈動火焰頓時失去了統一調度,變得混亂起來,軌跡變得散亂無章,威力大減。
黃寧壓力一輕,趁勢將“星流·熾陽漩”猛地向外一擴,徹底攪碎了剩餘的大部分火焰。他則身影一閃,趁著焰晶細劍劍意紊亂、暫時無法隱遁的瞬間,一把將其握在手中!
劍入手,一股更加龐大精純的、關於“火之靈動”、“劍之變化”的感悟洪流,伴隨著一股灼熱卻溫順的劍意本源,湧入黃寧體內!這遠比之前零散感悟加起來還要豐厚十倍!
與此同時,他身上累積的那些微弱“印記”,如同百川歸海,瘋狂湧向手中的焰晶細劍,並被其吸收。細劍上的裂痕被“破虛”劍芒所傷)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緩慢修複,劍身光芒也變得更加凝實,仿佛被“激活”或“充能”了。
當所有“印記”被吸收殆盡,焰晶細劍發出一聲滿足般的清鳴,旋即化作一道赤紅色的流光,“嗖”地一聲,主動沒入了黃寧的丹田氣海之中,懸浮在金丹旁邊,如同一個乖巧的臣屬,緩緩旋轉,不斷散發出精純的靈動火行劍意,滋養著黃寧的劍意與金丹。
“原來如此!”黃寧恍然大悟,臉上露出喜色,“收集足夠‘印記’,擊敗並‘收服’一柄作為區域核心的‘劍意真靈’,便能獲得其核心傳承,並將其收入體內,化為己用!這‘印記’便是開啟挑戰並供養真靈的‘資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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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內視丹田,那焰晶細劍可稱“流螢劍意真靈”)正安靜地懸浮,與金丹、以及那枚最初的“劍意種”可稱“純陽劍意本源”)形成微妙的三角平衡,共同構成他星陽劍意的一部分根基。
“僅僅一處核心真靈,就讓我的劍意凝實了不少,對火行劍道的理解更是突飛猛進。若是能集齊三處……”黃寧目光灼灼,望向另外兩個強大的劍意源頭方向。
但連續戰鬥與收取真靈,消耗頗大,尤其是施展“破虛”雛形,對心神負擔不小。他決定先覓地調息,鞏固收獲。
尋了一處相對僻靜、劍氣較弱的區域,布下簡易的預警禁製,黃寧盤膝坐下,開始消化“流螢劍意真靈”帶來的感悟,同時修複傷勢,恢複靈力。
約莫一個時辰後,他狀態恢複大半,正欲起身前往下一處核心。
忽然,他布下的預警禁製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波動!
有人靠近!而且速度極快!
黃寧瞬間警覺,收斂氣息,隱匿身形,目光銳利地望向波動傳來的方向。
隻見焦土與劍林交界處,一道裹挾著濃烈妖氣與血腥味的魁梧身影,正有些狼狽地向著他所在的這片區域奔來!那身影踉踉蹌蹌,身上有多處焦黑與劍傷,氣息起伏不定,正是那玄冥妖國的犀魁妖將!
他顯然也經曆了苦戰,而且看起來狀態不佳。
犀魁似乎並未發現刻意隱藏的黃寧,他衝到附近,靠在一塊焦黑的巨石上,大口喘著粗氣,臉上帶著驚怒與後怕,低聲咒罵:“該死的劍域!那柄‘地炎重劍’真他娘的難纏!差點把老子燒成焦炭!幸好老子皮糙肉厚……”
他一邊罵,一邊匆忙取出丹藥服下,試圖療傷恢複。
黃寧眼神微眯,心中念頭急轉。
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犀魁也被分配到了火象劍域,而且看樣子剛挑戰完一處核心地炎重劍),消耗巨大且受了傷。
趁他病,要他命?
這是一個絕佳的,除掉這個強敵的機會!
但犀魁畢竟是金丹中期,即便受傷,臨死反撲也絕對恐怖。而且,誰能保證他沒有壓箱底的保命手段或與同夥的聯絡方式?
就在黃寧權衡利弊,殺意隱現之際——
另一道預警波動,從截然不同的方向傳來!
黃寧心頭一凜,凝神望去。
隻見東南方的劍林深處,一道飄忽如鬼魅的黑色身影,正悄無聲息地向著這邊潛行而來!那身影周身籠罩著淡淡的陰氣,正是幽冥教的鬼七!
鬼七的狀態似乎比犀魁好一些,身上沒有明顯重傷,但氣息也有些虛浮,眼神警惕地掃視四周,似乎在搜尋著什麽,也像是在躲避什麽。
他前進的方向,恰好會經過犀魁療傷之地附近,也離黃寧隱匿之處不遠。
黃寧心中頓時一沉。
一個受傷但仍有威脅的犀魁,一個狀態尚可、詭計多端的鬼七……若他們碰麵,或者發現自己……
局勢,瞬間變得複雜而危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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