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靈力短刃·翼族初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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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扶著牆走向廟門,腿還在抖,可腳步沒有退。
    風從破廟缺口灌進來,吹得殘經幡獵獵作響。那股熟悉的香氣又飄了過來,像是藏在記憶深處的灰燼被重新撩起。我沒有停下,反而抬手將竹簡牢牢塞進衣襟,指尖觸到玉玨的邊緣——它依舊冰涼,貼在心口的位置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
    就在我即將邁出門檻時,身後傳來骨杖敲地的聲音。
    “你想走?”老祭司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道,“現在走出去,不過是再被人追殺一次。你連站穩都難,還談什麽複仇?”
    我頓住腳。
    他沒說錯。剛才那一術耗去了太多精血,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可我不可能停下。
    “那你打算怎樣?”我轉過身,靠在門框邊,短刃仍握在手裏,指節發白。
    他盯著我看了許久,忽然抬起骨杖,指向廟中央那片塌陷的地麵:“先活下來。”
    話音未落,他已拄杖前行,走到那處裂開的地縫前。我遲疑片刻,拖著身子跟了過去。雙腿幾乎支撐不住,但我咬著牙,把短刃插進石縫裏借力,一點點挪到他身邊。
    “你體內的血是翼族最古老的脈流。”他說,“但三百年的混血、三十年的逃亡,讓你的靈力滯澀如淤泥。若不喚醒它,哪怕拿到全本聚魂術,你也隻是個送命的引子。”
    我不語。
    他知道我在想什麽。
    “我不是要你等。”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念頭,“我是要你成為能撕開他喉嚨的人,而不是被他隨手碾死的螻蟻。”
    說完,他將骨杖重重插入地縫深處。
    刹那間,黑光自裂縫中湧出,如同墨汁般順著石紋蔓延開來。一圈圈符文浮起,漆黑如夜,邊緣泛著幽紫光澤。低沉的嗡鳴在腳下震顫,像是某種古老之物正在蘇醒。
    “這是翼族試血陣。”他退後半步,“隻有皇室血脈才能激活核心。若你不成,陣法會反噬,抽盡你最後一絲靈能。”
    我沒問後果。
    我已經沒有退路。
    深吸一口氣,我拔出短刃,用刀尖撐住身體,一步步走向陣心。每走一寸,四肢就像被鐵鏈纏緊,沉重得幾乎抬不起腿。舊傷在肋骨處隱隱作痛,像是有根鏽釘在裏麵來回刮動。
    陣中的氣息越來越壓抑,空氣仿佛凝成了實體,壓在肩頭。那些符文開始旋轉,發出細微的嘶鳴,像是在警告外來者。
    我站在中心,閉了閉眼。
    然後猛然割開掌心。
    鮮血滴落,砸在陣眼上。
    瞬間,整座陣法劇烈震顫。黑光暴漲,直衝屋頂殘洞,又被無形之力壓回地麵。我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蓋過了嗡鳴,血液順著指縫滑下,滲入符文縫隙。
    起初毫無反應。
    我以為失敗了。
    可就在意識即將渙散之際,短刃突然一顫。
    不是我懂的。
    它自己震動起來,刀脊微微發燙,竟主動吸收起陣中溢出的黑色靈能。那股力量如細流般順著刃身攀升,在暗沉的金屬表麵緩緩勾勒出一道紋路——形如羽翼,邊緣鋒利,像是某種沉睡已久的印記正被喚醒。
    我睜大眼。
    這紋路……從未見過。
    “它認你了。”老祭司低聲說,聲音裏多了幾分震動,“離淵當年初試此陣,也未能讓兵刃生紋。他的靈力渾厚,卻雜而不純。而你……”他頓了頓,“你的血脈比他更接近源頭。”
    我低頭看著短刃上的羽紋,指尖輕輕撫過。
    溫熱的,像有了呼吸。
    “這不是武器。”我說,“它是活的。”
    “它是你的一部分。”他糾正,“翼族真正的傳承,不在聖殿高台,而在血脈深處。離淵靠掠奪與鎮壓維係統治,而你——你是被這片土地記住的名字。”
    我沒有回應。
    隻是緩緩舉起短刃,對準陣眼中央那團最濃的黑光。
    用力斬下。
    刀鋒落下的一瞬,整座陣法猛地收縮。黑光如潮水般倒卷,盡數湧入短刃。羽紋驟然亮起,映得我半邊臉都染上了暗金。一股暖流從兵刃傳入手臂,順著經脈遊走全身,竟將原本枯竭的靈力一點點重新點燃。
    陣法無聲消散。
    地上的符文逐一隱沒,隻剩一道淺痕。
    我單膝跪地,喘息不止,但這一次,不是因為脫力。
    是興奮。
    短刃靜靜躺在掌心,羽紋微光未熄,像是在回應我的心跳。
    老祭司走近,彎腰查看那道消失的裂隙:“你通過了。但這隻是開始。真正的試煉,是你能否在不驚動巡衛的情況下,把這份力量藏住。”
    “他們會察覺嗎?”
    “隻要你不使用完整術式,就不會觸發禁製警報。”他抬頭,“可一旦你出手,整個翼族都會知道——那個被通緝的私生女,不僅活著,還覺醒了正統血脈。”
    我握緊短刃,指腹摩挲著羽紋。
    “那就讓他們知道。”
    他沒再說什麽,隻轉身退回廟角陰影裏,盤膝坐下,閉目調息。
    我留在原地,試著調動體內新燃起的靈力。它不像仙族靈力那般清透,也不似魔氣陰冷,而是一種沉實的力量,帶著大地般的厚重感,每一次流轉都在經脈中留下淡淡的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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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短刃橫放在膝上,凝視那道羽紋。
    忽然想起迦葉曾說過一句話。
    那時我們在南荒邊緣躲避追兵,他靠著一棵枯樹,臉色蒼白地說:“有些東西,生來就該屬於你,哪怕別人不承認。”
    我當時沒懂。
    現在好像明白了。
    我慢慢抬起左手,將短刃貼近頸間玉玨。
    兩者相距不過寸許,玉玨忽然輕輕一震。
    不是發熱。
    是共鳴。
    就像兩塊分別沉睡的鐵,在同一頻率下開始共振。
    我心頭一跳。
    還沒來得及細想,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悶響。
    轟——
    地麵微顫。
    我猛地抬頭望向廟外。
    天邊火光一閃,隨即熄滅。
    是集市方向。
    動靜不大,卻絕非自然。
    老祭司睜開眼,眼神銳利:“有人動手了。”
    我撐地起身,短刃握緊。
    “是不是巡衛隊發現了什麽?”
    “不。”他搖頭,“那是爆靈符炸裂的聲音。隻有兩種人會用——獵妖人,或者……內應。”
    我盯著那片黑暗。
    迦葉還在灰林岩穴裏等我回去。
    如果那邊出事,他第一個遭殃。
    “我得去看看。”
    “你現在去就是送死。”他攔住我,“剛覺醒靈力,控製都不穩,遇上圍攻撐不過三招。”
    “那你說怎麽辦?”我盯著他,“等他們把岩穴翻出來?等他們把他抓走?”
    他沉默片刻,終於鬆開手:“帶上這個。”
    他從懷中取出一小塊黑石,遞給我。
    “含在嘴裏。萬一靈力失控,它能幫你壓製反噬。”
    我接過,入手冰涼,表麵刻著極細的紋路。
    沒再多問,我將黑石含進舌下,轉身朝廟門走去。
    腳步比之前穩了許多。
    短刃在手中輕顫,羽紋忽明忽暗,像是在感應什麽。
    我走出破廟,停在台階上。
    夜霧彌漫,遠處火光不再閃現,但空氣中殘留著一絲焦味。
    我抬起手,短刃指向集市方向。
    羽紋忽然完全亮起。
    像是回應我的意誌。
    我邁出第一步。
    碎瓦在腳下發出輕響。
    第二步。
    風掠過耳側,帶起一陣細微的嗡鳴。
    第三步。
    短刃突然劇烈一震——
    一道黑影從廟頂疾掠而下,直撲我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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