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暗流湧動,死局中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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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暗流湧動,死局中的生機
    獅子樓的喧囂被遠遠甩在身後,街道兩旁的叫賣聲、車馬聲,此刻在林晚星耳中都變得模糊而遙遠。
    她隻覺得掌心一片冰涼,那是武大郎的手,正在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
    “娘……娘子,”武大郎的聲音嘶啞得像是破舊的風箱,每說一個字,身體都跟著哆嗦一下,“俺……俺是不是闖禍了?俺剛才……俺剛才打了西門大官人?”
    直到此刻,這個老實巴交的賣炊餅漢子,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舉動意味著什麽。
    那可是清河縣隻手遮天的西門大官人,是連縣令都要給三分薄麵的豪紳。
    而他,武大郎,一個螻蟻般的市井小民,竟然用掃帚打了對方的臉。
    恐懼像潮水般將他淹沒,讓他幾乎窒息。
    林晚星停下腳步,轉過身,雙手扶住武大郎劇烈聳動的肩膀,強迫他看著自己的眼睛。
    她的臉色雖然蒼白,但眼神卻異常堅定,像是一塊磐石,能給人帶來安全感。
    “大郎,看著我。”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沒有闖禍。你保護了你的妻子,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可……可是西門慶他……”
    “他現在怕我們。”林晚星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
    “剛才你也看到了,那個黑衣人一拿出令牌,他就嚇得跪在地上磕頭。他怕我們手裏的東西。”
    她攤開手掌,那枚刻著蛇纏蓮的玉墜在夕陽下泛著幽冷的光。
    武大郎看著那枚玉墜,又想起剛才西門慶那張慘白如紙、寫滿恐懼的臉,混亂的腦子終於稍稍清醒了一些。
    他訥訥地說道:“可是……可是二郎還在牢裏……”
    提到武鬆,林晚星的眼神微微一黯。
    是啊,最大的軟肋還在敵人手中。西門慶是怕“聖女”的身份,但他更恨他們。
    以他的性格,吃了這麽大的虧,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武鬆在獄中,就是懸在他們頭頂的一把利劍,隨時可能落下。
    “二郎我們會去救。”林晚星深吸一口氣,將玉墜重新收好,眼神變得銳利如刀,“但在這之前,我們必須先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強大到西門慶不敢輕易動我們。”
    她抬頭看了看天色,暮色四合,街邊的燈籠次第亮起,昏黃的光暈在漸濃的夜色中暈染開來。她知道,今晚,整個清河縣都不會平靜。
    “大郎,我們回家。”她挽住武大郎的胳膊,語氣不容置疑,“從現在起,無論發生什麽,你都不要問,隻管聽我的。”
    武大郎看著她堅毅的側臉,心中那股恐慌竟奇跡般地平複了不少。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好,俺都聽娘子的。”
    兩人回到紫石街的院子,剛關上門,武大郎便按照林晚星的吩咐,找來木條和釘子,將所有的門窗都死死地封住,
    又搬來家裏的水缸、桌椅,將門堵得嚴嚴實實,仿佛在構築一道抵禦洪水猛獸的防線。
    而林晚星,則獨自一人進了臥房,從床底下拖出一個陳舊的樟木箱子。
    這是她穿越過來後,整理原主遺物時發現的。
    箱子裏大都是一些粗布舊衣,但在箱子的最底層,她發現了一個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夾層。
    之前她一直沒來得及細看,此刻,她隱隱覺得,這或許就是她翻盤的關鍵。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油布,裏麵是一本薄薄的、用特殊材質製成的手抄本,封皮上沒有任何字跡,隻畫著一個與玉墜上一模一樣的蛇纏蓮圖案。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
    翻開第一頁,上麵的字跡娟秀而有力,卻並非她所熟悉的任何一種字體,而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像是密碼般的符號。
    但奇怪的是,當她的目光落在這些符號上時,腦海中竟自動浮現出對應的含義。
    這是一本……武功秘籍?
    或者說,是一套關於白蓮教核心教義與秘術的記載。
    “《真空寶錄·引氣篇》。”
    林晚星的指尖輕輕撫過那些神秘的符號,一股奇異的暖流順著指尖蔓延開來。
    她忽然明白了,那個“引渡人”並非隻是將她引來,他將她前世作為“蓮姬”時所掌握的力量,
    也一並“寄存”在了這具身體的某個角落,或者說,就藏在這本秘籍之中。
    隻要她能參透它,就能掌握足以對抗西門慶的力量。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王婆那特有的、尖細而諂媚的嗓音。
    “大郎?大郎在家嗎?哎喲,你們這是做什麽呢?怎麽把門堵得跟鐵桶似的?”
    林晚星眼神一凜,迅速將秘籍藏入懷中,走出臥房,對武大郎使了個眼色。
    武大郎會意,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地問道:“誰啊?”
    “是我,你王婆子啊!”王婆的聲音拔高了幾分,“我聽說你們今天去獅子樓了?還跟西門大官人起了衝突?
    哎喲,我的小祖宗們,你們可闖下大禍了!西門大官人剛才派人來傳話了,說……說要把你們碎屍萬段呢!”
    她話音未落,院牆外突然傳來幾聲沉悶的響動,像是有什麽重物落地。
    緊接著,四麵八方都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將小院團團圍住。
    “大郎!大郎!快開門啊!西門大官人的打手來了!你們不開門,他們就要撞門了!”王婆的聲音裏帶著哭腔,不知道是真怕還是假怕。
    武大郎的臉色再次變得煞白。
    林晚星卻異常冷靜。她走到門後,透過門縫向外看去。
    隻見昏暗的街道上,影影綽綽地站著十幾條黑影,個個手持棍棒利刃,為首的,正是西門慶的貼身打手,綽號“催命判官”的李鬼。
    “武大郎!潘金蓮!出來受死!”李鬼一腳踹在門板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震得門框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武大郎嚇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林晚星卻忽然笑了。她從懷中取出那枚玉墜,貼在門板上,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開始念誦腦海中那些神秘符號所對應的咒語。
    一股奇異的波動,以她為中心,悄無聲息地擴散開來。
    門外,李鬼正準備下令撞門,忽然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冷了下來,街邊的燈籠火光開始劇烈搖曳,投射在地上的影子,竟詭異地扭曲、拉長,仿佛變成了無數隻想要索命的鬼手。
    “媽的,見鬼了!”一個打手驚恐地叫道,手中的棍棒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別自己嚇自己!”李鬼色厲內荏地吼道,但他的聲音裏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就在這時,他懷中的竹哨突然無風自動,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哀鳴,緊接著,“啪”的一聲,竟從中斷裂開來!
    那是西門慶給他的信物,也是他們行動的號令。
    信物自毀,這是大凶之兆!
    “撤!快撤!”李鬼再也顧不上什麽命令,嚇得魂飛魄散,掉頭就跑。
    他帶來的打手們更是做鳥獸散,轉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婆也早就不見了蹤影。
    小院外,重歸寂靜,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門內,武大郎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結結巴巴地問道:“娘……娘子,這……這是你做的?”
    林晚星緩緩睜開眼睛,收回了手。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但眼神卻亮得驚人。
    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玉墜,又摸了摸懷中那本《真空寶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這隻是個開始,大郎。”
    她轉過身,看著武大郎,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從今晚起,我要開始修煉一樣東西。無論我發生什麽變化,無論我看起來多麽痛苦,你都不要打擾我,明白嗎?”
    武大郎雖然聽得雲裏霧裏,但他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俺……俺明白。”
    林晚星走到院中,抬頭望向夜空。烏雲散去,一輪殘月高懸,清冷的月光照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銀輝。
    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不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潘金蓮,也不再是那個隻想苟活的林晚星。
    她是蓮姬的轉世,是白蓮教的聖女。
    西門慶,縣令,還有那個神秘莫測的引渡人,他們都想把她當作棋子。
    但棋子,也有想要變成棋手的一天。
    她握緊了拳頭,感受著體內那股剛剛覺醒的、微弱卻充滿潛力的力量。
    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
    而她,林晚星,必將是最後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