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4章 整頓軍紀!誰讚成,誰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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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北涼關的輪廓在身後迅速模糊,最終化作一道橫亙天地的黑線。
秦風勒住馬韁,隊伍停在官道旁的一片空地上。兩百名陷陣營士兵動作麻利地開始安營紮寨,十幾輛大車被圍成一圈,篝火很快升了起來。
“頭兒,咱們不連夜趕路?”黑牛湊過來,臉上還帶著離開北涼關的興奮勁兒。
秦風翻身下馬,拍了拍馬脖子上的灰塵,目光掃過自己這兩百號人。他們是精銳,是怪物,但兩百人,要去闖那龍潭虎穴般的碎葉城,還不夠。
“人太少了。”秦風言簡意賅。
“那咋辦?回北涼關再招?”獨眼龍也走了過來,他明白秦風的意思。
秦風搖搖頭,從懷裏摸出一張紙,一支筆,就著火光,在上麵龍飛鳳舞地寫下幾行大字。
“獨眼龍,你帶幾個人,回關內,把這個貼在城門口,還有那些兵痞最喜歡去的酒館和賭場。”秦風將紙遞了過去。
獨眼龍接過來一看,上麵寫著:“北境遊擊將軍秦風,招募敢死之士!不問出身,不看履曆!月餉十兩,頓頓有肉!是條漢子,就來!地址:北關外十裏坡!”
“頭兒,這……這不是把所有地痞無賴都招來了嗎?”獨眼龍有點猶豫。
“我要的,就是地痞無賴,是亡命之徒。”秦風笑了笑,“去吧,動靜鬧得越大越好。”
蘇烈把他扔出來當石頭,他就得先把自己滾成一尊殺神。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北涼關就像一鍋燒開的水,徹底沸騰了。
秦風招兵的消息,比瘟疫傳得還快。
月餉十兩?那可是玄甲親衛的待遇!
頓頓有肉?在北涼,這比軍功還有吸引力!
最要命的是“不問出身”四個字。
這意味著,不管你是逃兵,是刺頭,還是犯了事的罪犯,隻要你敢來,秦風就敢收!
一時間,整個北涼關的牛鬼蛇神都被驚動了。成群結隊的兵痞,剛從賭場裏爬出來的賭棍,甚至一些在黑道上混不下去的刀口舔血之輩,都雙眼放光,潮水般湧向北關外的十裏坡。
當這些人趕到時,都被眼前的景象鎮住了。
陷陣營的臨時營地中央,被挖出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深坑,足有半個校場那麽大。坑裏灌滿了黑乎乎的泥漿,還混雜著腥臭的豬血,看起來像個修羅地獄。
秦風就站在坑邊,一身黑甲,纖塵不染,與周圍的髒亂環境格格不入。
“想加入陷陣營?”秦風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人群,少說也有上千人,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裏。
“很簡單。”他指了指身後的血水泥坑,“跳下去,打!一個時辰後,還能站著的,留下。剩下的,滾!”
人群一片嘩然。
“這他娘的是招兵還是養蠱啊?”
“太狠了!在裏麵被打死了算誰的?”
沒等他們議論完,一個更讓他們震驚的場麵出現了。
十幾輛囚車被玄甲親衛押送了過來,為首的正是蘇烈的親衛隊長。
“秦將軍,這是將軍送你的‘禮物’!”親衛隊長跳下馬,遞給秦風一份名冊,“三十個死囚,都是手上見過血的狠角色,將軍說,廢物利用。”
秦風掃了一眼名冊,笑了。蘇烈這老狐狸,還真是懂他。
囚車打開,三十個戴著手銬腳鐐,滿身煞氣的囚犯被推了出來。他們看著眼前的血水泥坑,非但沒有恐懼,反而個個眼神發亮,充滿了嗜血的興奮。
“老子先進去!”一個滿臉刀疤的死囚狂笑一聲,第一個跳進了坑裏。
有人帶頭,場麵瞬間失控。上千人如同下餃子一般,呐喊著,嘶吼著,衝進了血水泥坑。
一場最原始,最野蠻的血腥淘汰賽,就此開始!
拳頭砸在臉上的悶響,骨頭被折斷的脆響,還有痛苦的哀嚎與瘋狂的嘶吼,交織成一曲混亂的樂章。
黑牛和陷陣營的老兵們,站在坑邊,看著裏麵的人如同野獸般撕咬,一個個都感覺後背發涼。他們當初的考核跟這個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
“頭兒,這能行嗎?招來的都是些沒人性的畜生啊!”黑牛忍不住問道。
“我要去的地方,就需要畜生。”秦風的目光,鎖定在坑裏的一個身影上。
那人身材高大,肌肉虯結,一頭亂發如同雄獅。他跟別人不一樣,別人是亂打,他卻像一頭闖入羊群的猛虎,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有一個人慘叫著倒下。
斷喉,碎骨,擰斷脖子!
他的動作幹淨利落,充滿了殺戮的效率。不到半個時辰,他周圍已經倒下了一大片,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帶。
“魏獠……”秦風看著手裏的名冊,念出了這個名字,“原北營步戰教頭,因殺害冒功上官,被判死罪。”
有點意思。
一個時辰後,坑裏還能站著的人,已經不足百人。
魏獠渾身浴血,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他踩著腳下堆積的“屍體”,一步步從坑裏爬了出來,那雙桀驁不馴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一塵不染的秦風。
“噗!”
他將一口帶著血絲的濃痰,吐在秦風的腳邊。
“你就是那個靠女人上位的秦將軍?”魏獠的聲音沙啞,充滿了挑釁,“看著跟個娘們似的,也配讓我們這群爺們給你賣命?”
“放肆!”黑牛勃然大怒,掄起板斧就要上前。
“退下。”秦風攔住了他。
他看著魏獠,像是看著一件有趣的工具。“你想說什麽?”
“很簡單!”魏獠指了指自己的拳頭,“老子隻服比我強的!你,跟我打一場!你要是能贏了我,我魏獠這條命就是你的!你要是輸了……”
他獰笑一聲,“這陷陣營的老大,就換人來做!”
“頭兒!宰了這不知死活的狗東西!”
“弄死他!”
陷陣營的老兵們群情激奮。
秦風卻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安靜。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到魏獠麵前,兩人身高相仿。
“要挑戰我?”秦風平靜地問。
“怕了?”魏獠的眼神更加不屑。
“不是怕。”秦風搖搖頭,“是覺得浪費時間。”
他伸出一隻手掌,對著魏獠。“我就站在這裏,用一隻手。隻要你能讓我後退半步,或者讓我用上第二隻手,就算你贏。”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魏獠先是一愣,隨即怒極反笑:“小白臉!你他娘的找死!”
他爆喝一聲,全身肌肉墳起,砂鍋大的拳頭帶著撕裂空氣的惡風,狠狠砸向秦風的胸口。
這一拳,他用了十成力,足以打死一頭牛!
然而,秦風隻是靜靜地站著,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砰!”
拳頭結結實實地印在秦風的胸膛上,發出一聲沉悶如擂鼓的巨響。
魏獠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了。
他感覺自己的拳頭,不是打在人的血肉之軀上,而是轟在了一座萬年不化的玄鐵山峰上!
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恐怖反震之力,順著他的手臂瘋狂湧了回來。
“哢嚓!”
魏獠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他的整條右臂,從手腕到肩膀,骨骼寸寸碎裂!
他整個人如同被攻城錘正麵擊中,倒飛出十幾米遠,重重地摔回了血水泥坑裏,濺起漫天汙血。
秦風緩緩收回手,甚至連衣角都沒有動一下。
他走到坑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在泥漿裏掙紮的魏獠,眼神淡漠。
“在陷陣營,我的話,就是規矩。”
他掃視著坑裏坑外所有被鎮住的幸存者。
“誰讚成?誰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