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沼獵影·燼火初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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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耳欲聾的轟鳴,裹挾著狂暴的能量洪流,如同掙脫束縛的太古凶獸,瞬間撕裂了毒沼邊緣的死寂!熾烈的火光混雜著濃煙和汙穢的泥漿衝天而起,形成一個短暫而猙獰的蘑菇雲。
    衝擊波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在雲燼雪藏身的岩壁凹陷處!
    砰!
    她整個人被狠狠拍在冰冷、布滿尖銳鏽蝕凸起的鐵壁上,後背瞬間傳來骨頭不堪重負的呻吟和皮肉被劃開的劇痛!腥甜的液體湧上喉頭,又被她死死咽下。耳朵裏隻剩下尖銳的嗡鳴,眼前金星亂冒,世界在劇烈的震蕩中扭曲、旋轉。脊柱深處的“燼火”仿佛被這狂暴的衝擊點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灼痛,如同滾燙的熔岩被強行灌入骨髓,幾乎要將她的靈魂都焚成灰燼!
    但她死死咬住了牙關,牙齦幾乎滲出血來。規則之視在爆炸的瞬間就強行開啟!視野中,混亂的能量亂流如同沸騰的彩色狂潮,無數代表破壞與毀滅的規則鎖鏈在爆炸中心瘋狂舞動、斷裂、重組!
    在那片混亂的中心,她清晰地“看”到:
    那個稍遠些的玄穹宗弟子,如同被狂風卷起的破麻袋,在衝擊波觸及的瞬間就被撕扯得四分五裂!殘肢斷臂混合著內髒碎片,被狂暴的氣流裹挾著,狠狠砸進旁邊一個墨綠色的毒沼水窪,隻激起一片汙濁的浪花和幾縷刺鼻的青煙,便再無聲息。
    另一個距離爆點更近的弟子,甚至連慘叫都未能發出。熾烈的火焰和恐怖的衝擊直接將他吞沒!規則之視下,代表他生命氣息的光點如同被吹熄的蠟燭,瞬間湮滅!原地隻留下一片焦黑的、冒著熱氣的痕跡,以及幾塊扭曲變形的金屬碎片——那是他佩劍的殘骸。
    而王虎!
    這個煉氣五層的仇敵,終究展現出了超越同伴的實力和保命底牌!
    在爆炸發生的刹那,他腰間懸掛的一塊玉佩驟然爆發出刺目的土黃色光芒!光芒迅速擴散,形成一個略顯虛幻、布滿龜裂紋路的蛋殼形護罩,將他勉強包裹其中!同時,他身上的玄穹宗製式法袍也亮起微弱的靈光,試圖抵禦衝擊。
    轟!
    護罩在狂暴的爆炸能量麵前,僅僅堅持了不到一息,便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轟然碎裂!玉佩瞬間化為齏粉!法袍的靈光也如同風中殘燭般熄滅!但就是這短暫到極致的一瞬阻擋,為他爭取到了寶貴的反應時間!
    噗!
    王虎口噴鮮血,如同被攻城錘正麵擊中,整個人離地倒飛出去!他身上的法袍被撕裂大半,露出裏麵一件閃爍著微弱銀芒的軟甲內襯!正是這件品質不凡的內甲,在護罩破碎、法袍失效的瞬間,硬生生扛下了大部分衝擊和灼燒!饒是如此,他裸露在外的雙臂、大腿、半邊臉頰也被爆炸的火焰和飛濺的灼熱金屬碎片燎傷、割裂,皮開肉綻,焦黑一片!更致命的是,他倒飛的方向,正是雲燼雪預設的陷阱核心——那個散發著甜腥毒瘴的墨綠色水窪!
    “啊——!”王虎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重重砸進水窪邊緣粘稠、腐臭的淤泥裏!渾濁的墨綠色汙水瞬間淹沒了他半邊身體!
    嗤嗤嗤——!
    令人牙酸的腐蝕聲瞬間響起!王虎身上被爆炸撕裂的傷口、被汙水浸泡的皮肉,如同被潑上了濃硫酸,迅速發黑、潰爛,冒出絲絲縷縷帶著甜腥味的青煙!劇烈的痛苦讓他麵孔扭曲,如同厲鬼,身體瘋狂地掙紮扭動,試圖從這致命的泥沼中爬出!
    “雲!燼!雪!”王虎目眥欲裂,沾滿汙泥和血汙的臉因劇痛和極致的憤怒而猙獰扭曲,他死死盯著爆炸煙塵中那個若隱若現的、如同惡鬼般的身影,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你這賤人!竟敢……竟敢算計老子!我要把你碎屍萬段!把你的骨頭一塊塊碾碎喂狗!”
    他掙紮著,不顧身體被腐蝕的劇痛,瘋狂調動著體內殘存的靈力!煉氣五層的氣息雖然萎靡混亂,卻依舊帶著淩駕於凡俗之上的威壓!他手中那柄布滿裂紋的長劍艱難舉起,劍尖指向煙塵中的雲燼雪,劍身嗡鳴,一道微弱卻淩厲的土黃色劍氣正在凝聚!他要將這螻蟻徹底碾死!
    機會!
    雲燼雪眼中寒芒爆射,如同擇人而噬的毒蛇!王虎重傷落水,正是他最虛弱、防禦最鬆懈的時刻!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恨意,在這一刻盡數化為冰冷刺骨的殺機!
    脊柱深處,“燼火”感應到主人那滔天的恨意與決絕的殺心,如同被澆上了滾油,轟然爆發!前所未有的灼痛瞬間席卷全身,仿佛每一根神經都在被燒紅的鐵釺穿刺!但她無視了!所有的意誌,所有的精神,所有的力量,都被她瘋狂地壓縮、凝聚於一點——右手食指指尖!
    凝!凝!凝!
    嗡!
    指尖那點原本微弱的幽藍金芒,在極限的意誌壓迫和滔天恨意的催動下,驟然變得深邃、凝練,如同在深淵中淬煉出的暗金毒針!光芒內斂到了極致,卻散發出一種足以洞穿虛空的毀滅氣息!周圍的空氣因這極致的高溫而劇烈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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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現在!
    雲燼雪如同離弦之箭,從藏身的岩壁凹陷處猛地竄出!她將蕭懸教導的步法發揮到了極致,每一步都踏在泥濘濕滑地麵上相對穩固的規則節點,身影在爆炸殘留的煙塵和彌漫的毒瘴中拉出一道模糊的殘影!目標直指在毒沼邊緣掙紮、正欲發出劍氣的王虎!
    “死!”王虎看到了撲來的身影,眼中閃過瘋狂的殺意和一絲不屑!區區凡軀,也敢近身?他強行壓下傷勢,凝聚著土黃色劍氣的長劍,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朝著雲燼雪疾刺而來!這一劍,凝聚了他殘存的力量和滿腔的怨毒,勢要將這螻蟻捅個對穿!
    規則之視下,那土黃色劍氣的軌跡、能量的薄弱點清晰無比!雲燼雪眼中沒有絲毫恐懼,隻有絕對的冰冷和計算!在劍氣及體的前一刻,她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猛地側滑,險之又險地擦著劍鋒掠過!鋒利的劍氣在她破爛的麻布衣袖上撕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帶起一溜血珠!但她毫不在意!
    兩人錯身的刹那!
    雲燼雪的右手食指,如同毒蠍的尾針,帶著凝聚了她所有力量、所有意誌、所有仇恨的暗金鋒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點向王虎的胸口——規則之視下,那件閃爍著微弱銀芒的護身軟甲,在左胸心髒位置,正有一道極其細微、因剛才爆炸衝擊而產生的能量裂痕!那是整個護甲規則鎖鏈最脆弱、最不穩定的“節點”!
    噗嗤!
    一聲輕響,如同熱刀刺入凝固的油脂!
    那點凝練到極致的暗金鋒芒,無視了軟甲最後的微弱靈光,精準無比地刺入了那道細微的裂痕之中!毀滅性的“燼火”之力,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熔岩,瞬間灌入!
    “呃?!”王虎前刺的動作猛然僵住!臉上瘋狂的表情凝固,瞬間轉為極致的驚駭和難以置信!他清晰地感覺到,一股恐怖、灼熱、帶著焚滅一切生機的力量,如同燒紅的鋼針,輕易穿透了他引以為傲的內甲防禦,狠狠刺入了他的心髒!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種源自生命核心被瞬間點燃、焚毀的極致痛苦!
    “啊——!”王虎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嚎,遠比剛才被毒水腐蝕更加絕望!他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口——那裏沒有巨大的傷口,隻有一個針尖大小的焦黑孔洞。孔洞周圍的皮肉瞬間變得焦黑、碳化,並且那焦黑如同活物般,正沿著血管和經脈,向著全身瘋狂蔓延!所過之處,血肉枯萎,生機斷絕!
    “不……不可能……你……”王虎的眼球因劇痛和恐懼而暴凸,死死盯著近在咫尺、那雙冰冷如萬載寒冰的眼眸。他無法理解,一個靈骨被挖、經脈盡斷的廢物,怎麽可能擁有如此詭異而恐怖的力量!那暗金色的光芒……那焚燒一切的感覺……是什麽?!
    噗通!
    他凝聚的劍氣瞬間潰散,長劍脫手墜入泥沼。身體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帶著滿身的汙泥、潰爛的傷口和胸口那個致命的焦黑小孔,重重地砸回墨綠色的毒沼汙水中,激起一片渾濁的浪花。他徒勞地掙紮了兩下,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漏氣聲,眼中的神采如同風中殘燭,迅速黯淡下去。那焦黑的痕跡已經蔓延至脖頸,死亡的氣息濃烈得化不開。
    雲燼雪踉蹌著後退一步,避開濺起的毒水。指尖那點暗金鋒芒已然消失,隻留下一種被徹底抽空的、深入骨髓的虛弱和劇痛。脊柱深處的“燼火”如同過度燃燒後的餘燼,光芒黯淡,但那股焚滅一切的灼痛感卻絲毫未減,反而因為力量的透支而更加肆虐,如同無數燒紅的鋼針在她脆弱的脊椎內反複穿刺、攪動!眼前陣陣發黑,太陽穴突突狂跳,喉頭腥甜翻湧。
    她死死咬住下唇,鐵鏽般的血腥味在口中彌漫,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和幾乎要撕裂她意誌的痛楚。目光冰冷地掃過王虎那張因痛苦、恐懼和難以置信而扭曲僵硬的焦黑麵孔。
    第一個。
    冰冷的兩個字在心底劃過,沒有大仇得報的狂喜,隻有一種沉甸甸的、浸滿血腥的確認。這隻是開始,淩風,蘇清漪,玄穹宗……一個都跑不掉!
    她不敢有絲毫停留。爆炸的巨響和靈力的劇烈波動,在這混亂的鬼哭城邊緣,無異於黑夜中的燈塔!玄穹宗的援兵,或者其他被吸引而來的豺狼,隨時可能出現!
    規則之視再次開啟,忍著劇烈的神魂消耗帶來的眩暈,飛快掃視戰場。
    一片狼藉。爆炸中心焦黑一片,散落著金屬碎片和未燃盡的殘骸。兩個玄穹宗弟子早已屍骨無存。王虎的屍體半泡在毒沼汙水中,正被墨綠色的液體緩緩侵蝕,焦黑的胸口是唯一的致命傷。他腰間那個低階儲物袋,在剛才的掙紮中甩到了稍遠些、未被毒水完全浸泡的泥地上。
    目標!
    雲燼雪強忍著全身各處傳來的劇痛和透支後的虛弱,拖著沉重的步伐,快速走向那個儲物袋。每一步都牽動著斷裂肋骨處的劇痛和後背被鐵壁劃開的傷口,脊柱的灼痛更是如影隨形。她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嫗,卻又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冰冷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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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撿起儲物袋,入手沉甸甸的,帶著王虎殘留的體溫和一絲血腥氣。沒有時間查看,她迅速將其塞進懷裏,緊貼著那塊冰冷的青黑色蜂窩石。
    目光掃過王虎屍體上那件閃爍著微弱銀芒的軟甲內襯。雖然胸口被她的“燼火”洞穿了一個焦黑小孔,但其他部分似乎還保持完好,顯然材質不凡。她毫不猶豫,忍著惡心和毒水腐蝕的危險,迅速將那件沾染著汙血和泥漿的軟甲從王虎尚有餘溫的屍體上剝了下來!入手微沉,觸感冰涼堅韌。
    就在這時,她動作猛地一滯!
    規則之視的餘光捕捉到,在王虎屍體被剝開軟甲後裸露的、焦黑潰爛的胸口皮膚上,一個極其微小、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的淡金色符文印記,正閃爍著微弱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最終徹底消失!
    追蹤印記!
    雲燼雪的心瞬間沉到穀底!玄穹宗的手段!這印記在王虎身死的瞬間,恐怕已經將他臨死前的部分景象或者位置信息傳遞了出去!此地絕對不可久留!
    她不再有任何猶豫,將沾滿汙血的軟甲胡亂卷起塞入懷中,轉身就走!方向不是相對安全的棚戶區,而是更加深入這片巨大垃圾場和毒沼區域的深處!那裏地形更為複雜,毒蟲猛獸橫行,尋常修士避之不及,此刻反而是她唯一的生路!
    她將斂息術運轉到極致,每一步都踏在相對穩固的泥地或垃圾堆上,盡量避免留下清晰的足跡。身體因劇痛和虛弱而微微顫抖,但她的動作卻異常精準,如同設定好程序的傀儡。後背的傷口在奔跑中不斷被牽動,鮮血混合著汙泥浸透了破爛的麻布,黏膩冰冷地貼在皮膚上。脊柱的灼痛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肺腑撕裂般的痛楚。眼前陣陣發黑,視野邊緣開始出現不祥的灰翳。
    但她不能停!停下就是死!
    不知奔跑了多久,身後的爆炸區域早已消失在彌漫的毒瘴和堆積如山的垃圾之後。她闖入了一片由無數巨大、鏽蝕的廢棄礦車和不知名機械殘骸堆積而成的區域。巨大的金屬構件如同巨獸的骸骨,扭曲地指向灰蒙蒙的天空,上麵覆蓋著厚厚的苔蘚和滑膩的汙垢。空氣更加汙濁,刺鼻的金屬鏽味混合著濃烈的腐爛氣息和淡淡的甜腥毒瘴,令人作嘔。
    雲燼雪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靠著一截傾斜的巨大、布滿紅褐色鐵鏽的礦車殘骸滑坐在地。冰冷的金屬觸感透過薄薄的麻布傳來,讓她打了個寒顫,卻也帶來一絲虛弱的清醒。
    她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如同吞下刀片,牽動著全身的傷痛。冷汗如同小溪般從額角滑落,流進眼睛裏帶來一陣刺痛。她顫抖著抬起右手,看著自己的指尖——那裏依舊殘留著一種詭異的灼熱感,仿佛剛剛觸摸過燒紅的烙鐵。
    剛才那一指……耗盡了她新生的“燼火”之力,也幾乎抽幹了她殘存的所有體力。脊柱深處那縷火焰黯淡得幾乎熄滅,但那股焚燒一切的痛楚卻越發清晰、霸道,如同有無數細小的火蟻在啃噬她的骨髓,沿著神經向四肢百骸蔓延。左手掌心被鐵鏽割開的傷口深可見骨,此刻在毒沼環境的侵蝕下,邊緣的皮肉已經開始呈現出一種不祥的青黑色,麻木中帶著絲絲縷縷鑽心的癢痛。
    死亡的氣息,從未如此刻般濃烈地包裹著她。
    不能死!絕對不能死在這裏!
    雲燼雪眼中閃過一絲近乎瘋狂的執拗。她掙紮著,用還能勉強活動的左手,顫抖著從懷裏掏出那個沾滿汙泥和血汙的儲物袋,以及那件同樣汙穢不堪的銀絲軟甲。
    軟甲入手冰涼,材質非絲非革,堅韌異常。除了胸口那個焦黑的小孔,其他地方隻留下一些爆炸衝擊的痕跡,防禦力可見一斑。這是重要的保命之物!她毫不猶豫地將軟甲套在破爛的麻布衣裏麵。冰冷的觸感緊貼著皮膚,帶來一絲微弱的安全感,也壓住了後背傷口火辣辣的痛。
    儲物袋的禁製對於此刻神魂虛弱、靈力全無的她來說,如同堅固的鐵鎖。她嚐試用精神力衝擊,隻換來一陣針紮般的頭痛和禁製微弱的反震。她立刻停下這徒勞的舉動。
    目光落在了懷中那塊緊貼著的青黑色蜂窩石上。這塊從老瘸子攤上撿漏得來的石頭,除了堅硬和異常沉重,似乎並無特殊。但此刻,在規則之視下,她隱隱感覺到石頭內部似乎有極其微弱、極其隱晦的規則鎖鏈在緩緩流轉,與脊柱深處那縷黯淡的“燼火”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微弱共鳴。
    一個念頭如同電光石火般閃過腦海!
    她強忍著脊柱的劇痛和精神的疲憊,再次艱難地集中意念,溝通那縷如同風中殘燭的“燼火”。這一次,不是攻擊,不是凝聚,而是嚐試著引導出一絲微弱到近乎虛無的“燼火”氣息,小心翼翼地、極其緩慢地探向儲物袋的禁製節點。
    嗤……
    當那一絲微弱到極致的、帶著焚滅氣息的暗金氣息觸及儲物袋禁製的瞬間,如同滾燙的餐刀切入了凝固的黃油!那原本堅固的靈力禁製,竟發出極其輕微的、如同冰雪消融般的“嗤嗤”聲!構成禁製的規則鎖鏈,在“燼火”氣息的侵蝕下,迅速變得黯淡、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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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效!
    雲燼雪精神一振!她小心翼翼地控製著那縷微弱的氣息,如同最精密的刻刀,沿著禁製最薄弱的規則縫隙緩緩滲透、切割。這個過程極其耗費心神,脊柱的灼痛如同潮水般不斷衝擊著她的意誌,眼前陣陣發黑。但她死死堅持著,額角青筋暴起,冷汗如瀑。
    啵!
    一聲極其輕微的、如同氣泡破裂的聲響。
    儲物袋上那層無形的禁製屏障,終於徹底消散!
    成了!
    強烈的疲憊感瞬間襲來,她幾乎要暈厥過去。但強烈的求生欲支撐著她。她迫不及待地將精神力探入儲物袋中。
    空間不大,約莫一尺見方。裏麵的東西也印證了王虎外門弟子的身份,不算豐厚,但對此刻的雲燼雪而言,無異於雪中送炭!
    十幾塊下品靈石散發著微弱的靈光,雖然駁雜,卻是硬通貨。
    三瓶丹藥:一瓶是普通的止血散金瘡藥),一瓶是氣味刺鼻的解毒丹品質一般),還有一瓶裝著三顆龍眼大小、通體渾圓、散發著精純木屬性靈氣的丹藥——正是雲燼雪此刻最需要的、補充元氣和生命精氣的“青木回元丹”!
    兩塊玉簡,一塊是玄穹宗外門弟子修煉的《戊土訣》基礎功法,另一塊似乎是某種低階土係法術《地刺術》的修煉心得。
    幾套換洗的玄穹宗外門弟子灰色布衣。
    一些幹糧、水囊、火折子等雜物。
    最後,是一小袋約莫半斤重的、閃爍著淡金色星芒的粉末——金鱗粉!一種低階的煉器輔料,同時也因其蘊含微弱的庚金之氣,在黑市上常被用來交易或作為某些特殊丹藥的引子。
    雲燼雪的目光瞬間鎖定了那瓶“青木回元丹”!
    她毫不猶豫地拔開瓶塞,倒出一顆青翠欲滴的丹藥。濃鬱的生命精氣撲麵而來,讓她幹涸的經脈都仿佛發出了一聲渴望的呻吟。她立刻將丹藥塞入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精純溫和、帶著草木清香的暖流瞬間湧入幹涸的喉嚨,迅速擴散至四肢百骸!這股精純的木屬性靈氣,如同久旱逢甘霖,瘋狂地滋養著她千瘡百孔的身體!斷裂的肋骨處傳來麻癢的感覺,後背的傷口疼痛稍減,火辣辣的灼燒感被清涼取代,左手傷口那青黑色的麻木感也似乎被遏製住了些許。更重要的是,這股溫和而龐大的生命精氣,極大地緩解了她身體的極度虛弱,如同注入了新的活力!
    脊柱深處,那縷黯淡的“燼火”仿佛也受到了滋養,微微跳動了一下,雖然灼痛依舊,但那股隨時要熄滅的虛弱感減輕了不少。
    雲燼雪長長舒了一口氣,背靠著冰冷的礦車殘骸,感受著體內緩緩滋生的微弱力量,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了一絲鬆懈。她迅速檢查了一下左手掌心的傷口,撒上一些止血散,又吞服了一顆解毒丹以防萬一。然後將剩下的丹藥、靈石、金鱗粉等物小心收好,換上了一套幹淨的灰色布衣,雖然寬大不合身,但總算擺脫了那身沾滿血汙汙泥的破麻布。
    做完這一切,疲憊如同潮水般再次襲來。她靠在冰冷的金屬上,眼皮沉重如山。鬼哭城西區邊緣的毒瘴在暮色中似乎變得更加濃鬱,遠處隱約傳來不知名妖獸的嘶吼。
    必須找個更隱蔽的地方休息恢複!
    就在她掙紮著想要起身時,異變陡生!
    嗡——!
    她懷中的那塊青黑色蜂窩石,毫無征兆地輕輕震動了一下!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吸力從石頭內部傳來!目標,赫然是她脊柱深處那縷剛剛被青木回元丹滋養、恢複了一絲活力的“燼火”!
    “什麽?!”雲燼雪臉色劇變!
    她清晰地感覺到,一絲微弱卻精純的“燼火”之力,竟不受控製地被那蜂窩石強行抽離出去!仿佛那石頭內部有一個貪婪的口器,正在吮吸著她的本源力量!
    “停下!”她心中怒吼,意念瘋狂地壓製著“燼火”,試圖切斷這詭異的連接!但那吸力雖然微弱,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源自更高層次規則的霸道!脊柱的灼痛感因為這拉扯而驟然加劇!
    就在她驚怒交加,準備強行將石頭扔出去時——
    那股吸力突然消失了。
    仿佛從未出現過。
    懷中的蜂窩石恢複了冰冷和沉重,再無任何異樣。
    雲燼雪驚疑不定,冷汗瞬間浸透了剛換上的衣衫。她立刻內視脊柱深處。那縷“燼火”確實黯淡了一絲,似乎被抽走了微不足道的一丁點力量。但奇怪的是,灼痛感……似乎減輕了那麽極其微弱的一絲?如同滾燙的烙鐵被抽走了一絲熱量。
    是錯覺?還是……
    她小心翼翼地再次用規則之視探查那塊蜂窩石。石頭內部的規則鎖鏈似乎……比之前清晰、活躍了那麽極其微弱的一點點?那流轉的軌跡,隱約與“燼火”的某些特質更加契合?
    這石頭……在吸收“燼火”?並且,似乎能反過來……緩解灼痛?
    一個大膽而危險的念頭在她腦海中浮現。這詭異的石頭,究竟是禍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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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
    “沙沙……沙沙……”
    一陣極其輕微、卻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從不遠處一片被濃密、散發著腐臭氣息的墨綠色藤蔓覆蓋的垃圾堆後傳來!那聲音,像是某種多足生物在濕滑的金屬表麵爬行,帶著一種冰冷的、狩獵者的耐心。
    雲燼雪全身的寒毛瞬間炸起!剛剛因丹藥而恢複的一絲力氣瞬間繃緊!她猛地屏住呼吸,斂息術運轉到極致,身體如同壁虎般緊貼在冰冷、布滿鏽跡的礦車殘骸陰影裏,一動不動。
    規則之視艱難開啟,穿透層層疊疊的垃圾障礙和彌漫的毒瘴。
    在那片藤蔓之後,一團扭曲、粘稠、散發著濃鬱惡念和不祥氣息的規則聚合體,正緩緩蠕動!那氣息陰冷、滑膩,帶著強烈的腐蝕性和對血肉生命的貪婪渴望!
    不是人!是盤踞在這片死亡區域的毒物或者妖獸!而且,實力絕對在煉氣期以上!它被剛才的戰鬥和爆炸吸引,或者……是嗅到了新鮮血肉和靈力的味道!
    剛出狼窩,又入蛇穴!
    雲燼雪的心沉了下去。身體的狀態依舊糟糕,脊柱的灼痛和透支的虛弱感如影隨形。懷中的蜂窩石安靜地貼著皮膚,冰冷依舊,方才那詭異的吸力仿佛隻是幻覺。
    那“沙沙”聲停了下來,似乎在凝神感知。空氣仿佛凝固了,隻剩下毒沼氣泡破裂的輕微聲響和遠處模糊的獸吼。濃烈的惡念如同冰冷的潮水,無聲地彌漫過來,帶著令人作嘔的腥甜和腐朽的氣息。
    不能力敵,隻能智取,或者……等待。
    她緩緩調整著呼吸,將斂息術催發到極致,心跳壓得如同冬眠的龜。冰冷的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流進眼角帶來刺痛,她卻連眨眼都不敢。後背緊貼著冰冷的鏽蝕金屬,那寒意透過薄薄的布衣滲入骨髓,反而讓她因劇痛和緊張而燥熱的身體感到一絲異樣的清醒。
    規則之視艱難地維持著,鎖定著藤蔓後那片扭曲的規則陰影。它在移動!並非直線靠近,而是如同經驗豐富的獵手,開始沿著垃圾堆的邊緣,悄無聲息地繞行,試圖尋找最佳的撲擊角度!那粘稠的惡意如同實質的觸手,在汙濁的空氣中緩緩探伸,掃過她藏身的礦車殘骸。
    越來越近了!
    雲燼雪右手五指深深摳進身下冰冷濕滑的淤泥裏,指尖傳來鐵鏽和腐爛物質的觸感。脊柱深處的灼痛因為精神的極度集中而再次尖銳起來,如同燒紅的鐵釺反複穿刺。她強迫自己冷靜,大腦如同冰冷的機器飛速運轉。
    硬拚是死路一條。跑?以她現在的狀態,在這複雜濕滑的環境裏,速度絕對快不過那未知的毒物。唯一的生路,是利用環境!製造混亂!
    她的目光如同鷹隼,飛快掃視著周圍的環境:巨大的礦車殘骸、鏽蝕斷裂的巨大齒輪、堆積如山的腐爛木料、不遠處幾個冒著墨綠色氣泡的毒沼水窪、還有……就在她藏身的礦車殘骸斜後方不遠處,一根斜插在泥地裏、足有手臂粗細、鏽跡斑斑、一端異常尖銳的金屬構件!那形狀,像是一截斷裂的長矛或鑽頭。
    一個極度危險的計劃瞬間成型!
    她緩緩地、極其小心地將身體的重心調整,如同蓄勢待發的毒蛇。左手悄無聲息地探入懷中,摸到了那個裝著“引獸香”粉末的小油紙包。隻剩下不到一半了。
    “沙沙……”
    那摩擦聲停在了礦車殘骸的側後方,僅隔著一堆散落的、散發著機油惡臭的金屬零件。濃烈的惡念幾乎要貼到她的後背!她能“感覺”到那股冰冷的、帶著腐蝕性的氣息噴吐在礦車冰冷的鐵壁上!
    就是現在!
    雲燼雪眼中寒光一閃!身體如同壓縮到極致的彈簧,猛地向斜前方——那根尖銳的金屬構件方向撲出!同時,左手用盡全力,將撕開了更大口子的油紙包,狠狠朝著側後方那堆金屬零件和更遠處的一個墨綠色毒沼水窪甩去!
    辛辣刺鼻的暗紅色粉末如同天女散花,瞬間在汙濁的空氣中彌漫開來!
    “嘶——吼!!!”
    幾乎在粉末撒出的同時,一聲尖銳、暴怒、充滿了被愚弄狂怒的嘶鳴驟然炸響!藤蔓猛地被一股巨力撕開!一條足有水桶粗細、通體覆蓋著暗綠色粘稠鱗片、長著猙獰口器和密密麻麻複眼的巨大蜈蚣狀毒蟲猛地竄出!它顯然被突然爆發的引獸香氣息徹底激怒,複眼死死鎖定著空中飄散的粉末和雲燼雪撲出的身影,龐大的身軀帶著腥風,如同離弦之箭般猛撲過來!速度快的驚人!
    腥風撲麵!死亡的氣息瞬間降臨!
    雲燼雪撲出的身體在空中強行扭轉身形,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猙獰口器噴射出的一道墨綠色毒液!毒液擦著她的肩膀射在旁邊的礦車鐵壁上,發出“嗤嗤”的劇烈腐蝕聲,瞬間蝕穿鐵皮,冒出滾滾濃煙!刺鼻的氣味讓她一陣眩暈!
    她根本來不及後怕,落地瞬間一個狼狽的翻滾,恰好滾到了那根斜插的尖銳金屬構件旁邊!沒有絲毫猶豫,她雙手猛地抓住那冰冷、布滿鏽蝕和滑膩苔蘚的金屬杆,用盡全身的力氣和腰腹力量,狠狠向上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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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嗤!
    金屬構件應聲而出,帶起大片的汙泥!一端尖銳如矛!
    而此時,那巨大的毒蜈蚣因為撲空而陷入短暫的僵直,龐大的身軀恰好橫亙在她與那個被撒了大量引獸香粉末的毒沼水窪之間!它暴怒地擺動著身軀,口器開合,準備發動下一次致命的撲擊!
    就是現在!
    雲燼雪眼中閃過玉石俱焚般的瘋狂!她雙手緊握那沉重的金屬斷矛,將其當做標槍,將剛剛恢複的一絲力氣和脊柱深處因劇痛而激發的最後凶性全部灌注於雙臂!身體如同繃緊的弓弦,腰部猛地發力扭轉!
    “給我——去死!”
    嗖!
    沉重的鏽蝕斷矛,帶著淒厲的破空聲,如同投石機拋出的巨石,並非射向毒蜈蚣堅硬的頭顱或甲殼,而是狠狠射向它身側下方相對柔軟的、連接著數對步足的腹部關節處!同時,斷矛沉重的矛身,也帶著巨大的慣性,狠狠砸向它身側!
    砰!噗嗤!
    沉悶的撞擊聲和利物入肉的撕裂聲幾乎同時響起!
    斷矛沉重的矛身狠狠砸在毒蜈蚣身側的甲殼上,雖然未能破開其堅固的防禦,但那巨大的衝擊力卻讓它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個趔趄,不由自主地朝著側麵——那個撒滿了引獸香粉末、正瘋狂翻騰著氣泡的墨綠色毒沼水窪傾倒下去!
    而矛尖,則精準地刺入了它腹部相對脆弱的關節連接處!雖然入肉不深,但劇痛讓它發出一聲更加淒厲的嘶鳴!
    噗通!
    巨大的水花伴隨著刺耳的腐蝕聲轟然濺起!毒蜈蚣龐大的身軀有小半砸進了那墨綠色的毒沼之中!
    嗤嗤嗤——!!!
    比王虎剛才被腐蝕時劇烈十倍、百倍的聲音瞬間響起!濃烈的、帶著甜腥惡臭的青煙衝天而起!毒沼中那具有強烈腐蝕性的液體,如同找到了絕佳的獵物,瘋狂地侵蝕著毒蜈蚣浸泡在其中的甲殼和皮肉!
    “嘶嗷——!!!”
    毒蜈蚣發出了驚天動地的痛苦慘嚎!龐大的身軀瘋狂地扭動、掙紮,試圖從致命的毒沼中爬出!墨綠色的毒液四處飛濺,所落之處,無論是垃圾、金屬還是泥土,都迅速被腐蝕出坑洞,冒出青煙!它口器瘋狂開合,噴吐出大股大股的墨綠色毒霧,瞬間籠罩了大片區域!
    雲燼雪在擲出斷矛的瞬間,就借著反作用力,頭也不回地朝著與毒蜈蚣和毒沼完全相反的方向——那片由無數巨大廢棄機械殘骸組成的、如同迷宮般的區域深處亡命狂奔!斂息術運轉到極限,腳步踏在濕滑的泥地和鏽蝕的金屬上,發出極其微弱的聲響。
    身後傳來毒蜈蚣震耳欲聾的慘嚎、瘋狂的掙紮聲和毒液腐蝕的可怕聲響。濃烈的毒霧迅速彌漫開來。
    她沒有絲毫停留,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戰果。毒蜈蚣未必會死,但那毒沼和它自身的毒霧,足以成為最致命的屏障,阻擋任何可能的追兵——無論是玄穹宗的人,還是其他被吸引來的東西。
    她如同受傷的孤狼,在巨大的金屬骸骨迷宮中穿梭。脊柱的灼痛因為剛才的爆發和透支而達到了新的高峰,如同有燒紅的烙鐵在反複熨燙她的神經,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的傷口,帶來撕裂般的痛楚。眼前陣陣發黑,腳步虛浮踉蹌,全憑一股不肯倒下的意誌在強行支撐。
    終於,在迷宮的最深處,一個被巨大、鏽蝕的鍋爐狀殘骸和傾倒的金屬支架半掩住的狹窄縫隙出現在眼前。縫隙入口被厚厚的、散發著黴味的腐爛帆布遮擋,內部空間勉強能容一人蜷縮,陰暗潮濕,卻相對隱蔽,也避開了彌漫的毒瘴。
    雲燼雪如同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猛地掀開帆布一角,整個人如同破麻袋般滾了進去。
    砰!
    身體重重撞在冰冷、布滿濕滑苔蘚的金屬內壁上。她蜷縮在狹小的空間裏,背靠著冰冷的金屬,劇烈地喘息,每一次喘息都帶著肺腑撕裂般的痛楚和濃重的血腥氣。冷汗早已浸透衣衫,緊貼在皮膚上,冰冷刺骨。
    她顫抖著,從懷裏摸出那瓶青木回元丹,倒出最後一顆,毫不猶豫地塞入口中。精純溫和的木屬性靈氣再次湧入幹涸的軀體,如同微弱的暖流,艱難地對抗著無邊的痛苦和透支帶來的冰冷麻木。
    她背靠著冰冷鏽蝕的金屬,蜷縮在狹小的空間裏,如同一隻遍體鱗傷、剛剛從獵殺中幸存下來的幼獸。青木回元丹的藥力如同微弱的暖流,艱難地滋潤著千瘡百孔的經脈,緩解著透支帶來的冰冷麻木,卻絲毫無法平息脊柱深處那如同跗骨之蛆的灼痛。
    每一次心跳,都牽扯著斷裂的肋骨和後背上被鐵壁劃開的傷口,帶來撕裂般的劇痛。左手掌心被鐵鏽割破又被毒沼侵蝕的傷口,在藥力作用下雖然停止了惡化,但邊緣的皮肉依舊呈現出不祥的青黑色,麻木中帶著鑽心的癢痛,如同有無數細小的毒蟲在啃噬。更致命的是脊柱深處,“燼火”之力透支後的反噬如同野火燎原,沿著神經向四肢百骸蔓延,燒灼著每一寸血肉,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咽滾燙的沙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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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緊咬著牙關,下唇早已被咬破,鐵鏽般的血腥味在口中彌漫。身體因劇痛而無法抑製地微微顫抖,冷汗如同小溪般滑落,在冰冷的臉頰上留下蜿蜒的痕跡,滴落在身下潮濕的苔蘚上。
    黑暗中,她緩緩抬起右手,借著縫隙入口帆布透入的極其微弱的光線,看著自己的指尖。那裏空空如也,但仿佛還殘留著洞穿王虎心髒時,那凝練到極致的暗金鋒芒所帶來的灼熱觸感,以及……力量感。
    一絲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弧度,在她沾滿汙泥和幹涸血痂的嘴角艱難地扯動了一下。冰冷,疲憊,卻又帶著一種從地獄血沼中爬出來的、劫後餘生的執拗。
    第一個仇敵的血,祭奠了她新生的“燼火”。
    但這隻是開始。玄穹宗的追蹤印記如同懸頂之劍,蘇清漪的爪牙隨時可能循跡而至。懷中的蜂窩石如同一個蟄伏的謎團,方才那詭異的吸力絕非錯覺。還有這鬼哭城無處不在的惡意……
    她緩緩閉上眼,將冰冷的臉頰貼在同樣冰冷的金屬壁上。斂息術本能地運轉著,將她的氣息、心跳、乃至生命的存在感都壓到最低,如同這巨大金屬墳場中一塊沉默的鏽鐵。
    黑暗中,隻有她壓抑到極致的、帶著血腥味的喘息,以及脊柱深處那永不停歇的、如同背景噪音般的焚燒之痛。時間仿佛凝固在這汙穢的角落。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是一炷香,也許是一個時辰。當最後一縷青木回元丹的藥力也被身體貪婪地吸收殆盡,那股支撐她逃離險境的力氣再次如潮水般退去,更深的疲憊和虛弱感如同冰冷的淤泥,要將她徹底吞噬。
    就在這時——
    一種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悸動,從緊貼胸口的青黑色蜂窩石內部傳來!
    嗡……
    如同沉睡古獸的心跳。
    緊接著,一股比之前更加微弱、卻更加精純溫和的暖流,如同初春解凍的溪水,緩緩從石頭內部滲透出來,逆流而上,無聲無息地注入了她脊柱深處那縷黯淡躁動的“燼火”之中!
    這一次,不再是掠奪!
    是……反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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