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口下的礦洞裏，四個黑袍人還圍著石台。那個煉氣八層的首領正在往陣法裏注入真氣，紫色碎片懸浮起來，開始吸收血陣的能量。
    林玄趴在通風口，屏住呼吸。
    他看了眼手裏的辣椒粉包，又看了看下麵四個人的位置。
    煉氣八層那個背對著他，另外三個側身站著，其中兩個在聊天：
    “老三去抓礦工，怎麽這麽久？”
    “估計在玩吧，他最好那口……”
    機會。
    林玄撕開一包辣椒粉，對準那個聊天的黑袍人，輕輕一吹。
    粉末飄散下去，很細，像灰塵。
    那黑袍人吸了吸鼻子：“咦？怎麽有股……”
    話沒說完，他猛地打了個噴嚏！
    “阿嚏——！”
    這一聲噴嚏，在安靜的礦洞裏格外響亮。
    另外三人都轉頭看他。
    “怎麽回事？”首領皺眉。
    “不知道，好像有灰……”黑袍人揉著鼻子，話音剛落，又打了兩個噴嚏。
    趁這功夫，林玄撕開第二包辣椒粉，這次對準的是石台上的血陣。
    他用力一吹！
    呼——
    辣椒粉混著灰塵，飄飄揚揚落在血陣上，落在那些幹涸的血跡上。
    首領臉色一變：“不對！這味道……”
    他話音未落，血陣中央的紫色碎片，突然劇烈顫抖起來！
    碎片吸收的不隻是血液能量，還有……辣椒粉？
    “誰在上麵？！”首領猛地抬頭，看向通風口。
    林玄早已縮回頭。
    但他沒跑，而是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袋——這是昨天從廚房順的，裏麵裝的是……石灰。
    對，石灰。
    他本來想用來做陷阱的。
    現在用正好。
    他把布袋口朝下，對準通風口。
    然後，用真氣輕輕一震。
    嘩啦——
    石灰粉傾瀉而下，像下了一場白雨！
    “小心！”首領大吼，撐起真氣護罩。
    但另外三個反應慢了一拍，被石灰粉劈頭蓋臉澆了一身。
    “啊！我的眼睛！”
    “咳咳咳……這是什麽東西！”
    礦洞裏頓時亂成一團。
    林玄抓住機會，從通風口一躍而下！
    落地無聲。
    他目標明確——石台上的紫色碎片。
    但首領反應更快，一掌拍向碎片：“休想！”
    林玄不閃不避，直接撞過去！
    同時，他從懷裏掏出鎮魂鼎，鼎口對準碎片。
    “收！”
    金光湧出！
    首領的掌印拍在金光上，被震得倒退三步。
    而碎片，已經被吸進鼎中！
    【叮！成功回收‘奪天佩碎片（子佩）’x1】
    【回收方式評定：極其猥瑣（使用辣椒粉+石灰粉幹擾，趁亂奪取）】
    【任務完成！】
    【獎勵發放：解鎖‘潛行大師（初級）’技能（存在感降低30%，移動聲響減少50%）】
    【額外獎勵：因果幹涉使用次數+1（今日可用次數：3）】
    林玄心中暗喜，但手上不停。
    他收起鎮魂鼎，轉身就跑！
    “攔住他！”首領怒吼。
    三個被石灰迷了眼的黑袍人勉強撲上來，但林玄現在有潛行技能加持，身形如鬼魅，輕鬆從他們中間穿過，直奔洞口。
    首領急了，掏出一張符籙：“遁地符！追！”
    符籙燃燒，他身形沒入地麵。
    林玄剛衝到洞口，腳下地麵突然炸開！
    一隻手從地底伸出，抓住他的腳踝！
    “抓到你了！”首領獰笑。
    林玄想都沒想，從懷裏掏出最後一樣東西——一個油紙包。
    裏麵是……臭豆腐。
    昨天買的，本來當零嘴。
    現在，當武器。
    他把油紙包砸向首領的臉！
    啪！
    油紙包炸開，臭豆腐糊了首領一臉。
    那股味道……
    “嘔——！”首領下意識鬆手，幹嘔起來。
    林玄趁機掙脫，衝出礦洞。
    外麵陽光刺眼。
    他頭也不回，往山林深處跑。
    身後，礦洞裏傳出怒吼：“追！他跑不遠！”
    四個黑袍人衝出來，但眼睛還沒完全恢複，速度大減。
    林玄鑽進密林，潛行技能全開。
    他的身影在樹木間穿梭，幾乎聽不到腳步聲。
    跑出三裏地，他回頭看了一眼。
    沒人追上來。
    安全了。
    他靠在一棵大樹後，喘了口氣。
    然後，從懷裏掏出鎮魂鼎。
    鼎裏，兩塊紫色碎片，並排躺著。
    一塊是從黑風穀收的，一塊是剛才拿的。
    兩塊碎片靠近時，發出微弱的共鳴聲，紫光流轉。
    “係統，”林玄問，“這兩塊碎片，能拚一起嗎？”
    【當前修複度不足，無法融合】
    【建議：集齊至少五塊碎片後嚐試】
    五塊……
    還有三塊。
    黑水潭一塊，另外兩塊位置未知。
    林玄收起鼎，準備回城。
    但走了兩步，他停下了。
    他想起了礦洞裏那三個被放幹血的屍體。
    還有那個去抓礦工的黑袍人“老三”。
    “係統，”他在心裏說，“我現在回去，把那個老三幹掉，算多管閑事嗎？”
    【行為動機：為民除害？報複？】
    【可能結果：解救無辜礦工，清除邪教爪牙】
    【因果判定：若宿主真心想‘多管閑事’，則屬善舉】
    【若宿主隻想‘殺人泄憤’，則屬惡行】
    【請宿主明確內心動機】
    林玄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他笑了。
    “我就是看他不順眼，想揍他。行了吧？”
    【動機確認為‘惡意報複’，行為成立】
    【警告：目標為煉氣六層邪修，宿主當前狀態：真氣消耗過半，輕傷】
    【勝率評估：67%】
    67%……
    夠了。
    林玄轉身，往回走。
    不是回礦洞，而是朝礦工們可能去的方向走。
    他記得剛才聽到的對話，老三去抓礦工“玩”。
    這種邪修，最喜歡折磨普通人。
    林玄加快腳步。
    走了大概一裏地，他聽到了聲音。
    慘叫聲，和狂笑聲。
    在一個小山溝裏，三個礦工被綁在樹上，渾身是傷。一個黑袍人——應該就是老三，正拿著鞭子，一鞭一鞭抽他們。
    “叫啊！再叫大聲點！”老三獰笑，“老子就喜歡聽你們叫！”
    林玄躲在一塊石頭後，看著這一幕。
    他深吸一口氣。
    然後，他從懷裏掏出最後一樣“武器”。
    一包……癢癢粉。
    這是他無聊時自己配的，本來想整蠱林小虎的。
    現在，用在這裏正好。
    他撕開紙包，將癢癢粉灑在掌心。
    然後，他運轉《浩然正氣歌》，將一縷真氣注入粉中。
    粉變得輕盈，像霧氣。
    他輕輕一吹。
    霧氣飄向老三。
    老三還在抽打礦工，忽然覺得後背有點癢。
    他撓了撓。
    更癢了。
    他停下鞭子，用力撓。
    越撓越癢，癢到骨頭裏。
    “怎麽回事？！”他慌了。
    林玄從石頭後走出來。
    “你……”老三看見他，瞳孔一縮，“是你！剛才礦洞裏……”
    話沒說完，林玄已經衝到他麵前，一拳轟在他肚子上！
    砰！
    老三被打得弓起身子。
    林玄沒停，抓住他的頭，往膝蓋上一撞！
    哢嚓！
    鼻梁斷了。
    老三慘叫，想反抗，但渾身癢得厲害，根本使不出力。
    林玄把他按在地上，一頓暴揍。
    拳拳到肉，但避開要害。
    他不想殺人。
    隻是想……揍他。
    揍得很狠。
    老三開始還慘叫，後來隻剩**。
    最後，昏過去了。
    林玄停手，喘了口氣。
    他走到樹邊，解開三個礦工的繩子。
    “快走，往青陽城方向跑。”
    三個礦工跪地磕頭：“謝謝恩人！謝謝恩人！”
    “別謝了，快走！”
    礦工們連滾爬爬跑了。
    林玄看著地上的老三，想了想，從他懷裏摸出一個小布袋。
    裏麵有幾塊靈石，和一些雜物。
    還有一張地圖。
    地圖上，標注了三個地點。
    黑風穀（已劃掉），廢棄礦洞（已劃掉），黑水潭（未劃掉）。
    還有兩個地點，用紅筆圈著：落鳳坡，斷龍崖。
    旁邊有小字標注：“疑似碎片位置，待探查”。
    落鳳坡，斷龍崖……
    林玄記下了這兩個名字。
    他收起地圖，又看了眼老三。
    然後，轉身離開。
    沒殺他。
    沒必要。
    【叮！檢測到宿主完成‘惡意報複+解救無辜’複合行為】
    【行為評定：主觀惡意明確，客觀善果成立】
    【獎勵發放：修為鞏固，真氣恢複速度提升20%】
    【額外獎勵：潛行大師技能熟練度小幅提升】
    林玄沒在意獎勵。
    他加快腳步，往青陽城趕。
    懷裏，兩塊碎片微微發熱。
    腦海裏，五個地點在閃爍。
    黑水潭，落鳳坡，斷龍崖。
    還有兩個未知。
    紫血教知道的，比他多。
    他得快點了。
    夕陽西下時，林玄回到了青陽城。
    城門口，王家的人正在撤離，車隊排了老長。
    王嘯天看見他，點了點頭。
    林玄也點了點頭，沒說話。
    他走進城，回到林家。
    三長老在等他。
    “怎麽樣？”
    “拿到了。”林玄說，“但紫血教知道的其他碎片位置，比我們多。”
    他把地圖給三長老看。
    三長老臉色凝重：“落鳳坡，斷龍崖……這兩個地方，都是險地。”
    “險地也得去。”林玄說，“不能讓他們集齊。”
    他頓了頓：“明天，我去黑水潭。”
    “一個人？”
    “一個人。”
    三長老沉默片刻，歎了口氣：“小心。”
    “知道。”
    林玄回到自己院落。
    推開門，桌上又擺著食盒。
    還是林婉兒送的。
    他打開，裏麵是幾個包子，還熱著。
    他拿起一個，咬了一口。
    味道……還是那樣。
    但很暖。
    他慢慢吃著，看著窗外的夜色。
    腦海裏，係統麵板靜靜懸浮。
    實習期進度：16%。
    因果幹涉次數：3。
    潛行大師技能：已解鎖。
    還有兩塊碎片在鼎裏。
    五塊碎片在等他。
    路，還長。
    但林玄忽然覺得，沒那麽累了。
    他吃完包子，躺在床上。
    閉上眼。
    這一次，睡得很沉。
    夢裏，沒有紫色的眼睛。
    隻有一片寧靜的黑暗。
    和黑暗中，一個漸漸清晰的。
    腳步聲。
    不是別人的。
    是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