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秘境開啟那天，天還沒亮，林玄就去了集合點。
    秘境入口在青雲峰後山的斷崖前，一道光門懸浮在空中，散發著氤氳的靈氣。門前站著十幾個人，都是這次有資格進入的弟子——外門大比前十，以及幾位內門師兄師姐。
    林玄看到了周浩，也看到了趙明。
    趙明也在看他，眼神陰鷙。
    “人都到齊了？”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
    是執法堂的吳長老，金丹初期，負責這次秘境開啟。
    他掃視眾人：“青雲秘境開啟一個月，每人隻能帶三樣東西進去：武器、丹藥、護具。其他一律不準帶。出來時，每人需上交至少三株靈草，或等價之物。否則，下次禁入。”
    說完，他手一揮，光門大開。
    “進去吧。”
    眾人依次進入。
    林玄踏進光門，眼前一花。
    再睜眼時，已經在一片陌生的山林裏。
    靈氣濃鬱得嚇人，比外界至少濃三倍。樹木參天，奇花異草遍地，遠處傳來妖獸的吼聲。
    “這就是秘境……”他深吸一口氣，感覺渾身毛孔都張開了。
    【新任務發布：在秘境內回收第六塊碎片】
    【任務要求：必須用‘連偷帶騙’的方式，從守護妖獸手中獲取】
    【任務提示：碎片在秘境核心‘碧水寒潭’，守護妖獸為築基中期‘寒冰蛟’】
    【獎勵：根據獲取過程的‘無恥程度’，解鎖‘盜聖（偽）’技能】
    連偷帶騙……
    還要從築基中期妖獸手裏搶東西？
    林玄嘴角抽搐。
    但他沒時間抱怨，因為不遠處傳來了打鬥聲。
    他悄悄摸過去。
    一片空地上，三個內門弟子正在圍攻一頭三階妖獸“鐵背熊”。那熊皮糙肉厚，一掌拍飛一個弟子。
    “李師兄，怎麽辦？”一個女弟子急道。
    “撤！”為首的男弟子咬牙，“這畜生太強了！”
    三人且戰且退。
    林玄躲在樹後，看著那頭鐵背熊。
    熊背上，長著一株紫色的小花——“紫雲花”，三階靈草，價值不菲。
    他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袋。
    裏麵裝的是……蜂蜜。
    昨天特意去膳房要的。
    他把蜂蜜塗在一塊石頭上，然後用力一扔！
    石頭落在鐵背熊旁邊。
    熊鼻子動了動，聞到了蜂蜜的香味。它猶豫了一下，放棄追擊那三個弟子，朝石頭走去。
    趁這功夫，林玄溜到熊身後，飛快采下那株紫雲花，轉身就跑。
    等鐵背熊發現被騙，憤怒咆哮時，林玄已經跑出百丈遠了。
    【叮！臨時任務：采集三株靈草（1/3）】
    【行為評定：利用蜂蜜誘騙妖獸，符合‘投機取巧’精神】
    【小獎勵：貢獻點+50（虛擬）】
    林玄把紫雲花收好，繼續前進。
    秘境很大，他走了半天，才到地圖標注的碧水寒潭附近。
    寒潭在一片山穀裏，潭水碧綠，寒氣逼人。潭邊結著厚厚的冰霜，連空氣都冷得刺骨。
    林玄開啟天眼，看向潭底。
    潭水深不可測，底部有一團紫色光源，正是碎片。
    但光源旁邊，盤踞著一個龐大的黑影——寒冰蛟，身長五丈，渾身覆蓋冰鱗，氣息恐怖。
    築基中期，相當於人類築基四到六層。
    硬搶是找死。
    得智取。
    他觀察四周。
    寒潭東側有片竹林，西側是懸崖，北側……有個山洞？
    他悄悄摸到山洞前。
    洞內很黑，但隱約能聽到滴水聲。
    他點燃一張照明符，走進去。
    洞很深，走了百丈，前方出現一個寬敞的洞室。
    洞室裏，堆滿了……骨頭。
    有人骨，也有獸骨。
    最深處，有一具完整的妖獸骸骨，看樣子像頭巨狼。骸骨旁邊，長著一朵白色的花——“冰魄蘭”，四階靈草！
    林玄眼睛一亮。
    但他沒立刻去采，因為骸骨旁邊，盤著一條小蛇。
    不，不是蛇。
    是一條縮小版的寒冰蛟，隻有三尺長，正蜷縮著睡覺。
    幼蛟？
    林玄心裏一動。
    如果這是幼蛟的巢穴，那外麵那頭大的，可能是它母親。
    他有了計劃。
    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玉瓶——裏麵裝的是“醉龍香”，一種專門針對蛟類妖獸的迷藥。昨天用貢獻點在坊市換的，花了他100點。
    他屏住呼吸，把醉龍香倒在洞口，然後悄悄退出去。
    回到寒潭邊，他撿了塊石頭，用力扔向潭中央！
    撲通！
    水花四濺。
    寒潭深處，黑影動了。
    寒冰蛟破水而出，巨大的頭顱探出水麵，冰冷的豎瞳掃視四周。
    林玄躲在岩石後，一動不動。
    蛟龍沒發現什麽，又沉回水底。
    林玄等了半炷香，又扔了塊石頭。
    這次，蛟龍怒了。
    它衝出寒潭，在空中盤旋，尋找挑釁者。
    林玄趁機溜到潭邊，掏出鎮魂鼎。
    鼎中五塊碎片共鳴，與潭底那塊碎片產生感應。
    潭水開始震動。
    碎片要出來了！
    但就在這時，山洞方向傳來一聲淒厲的嘶鳴！
    是幼蛟！
    它聞到了醉龍香，被驚醒了！
    寒冰蛟聽到聲音，立刻掉頭，朝山洞衝去！
    林玄心裏一緊——幼蛟要是出事，寒冰蛟肯定會發狂。
    他咬了咬牙，轉身也朝山洞跑去。
    【警告：宿主行為偏離‘連偷帶騙’任務要求】
    【當前行為傾向：救援】
    【請重新確認動機】
    “我不是救援！”林玄在心裏喊，“我是去……補刀！對，補刀！萬一幼蛟沒死透，我去補一刀！”
    【動機重新判定：惡意補刀】
    【行為成立】
    林玄衝進山洞。
    洞內，幼蛟正痛苦地翻滾，醉龍香讓它渾身無力，但還沒到昏迷的程度。
    寒冰蛟衝進來，看見幼蛟的樣子，發出憤怒的咆哮。
    它看向林玄——這個唯一的外來者。
    殺意滔天。
    林玄後退兩步，舉起手：“別激動，我能救它。”
    寒冰蛟一愣。
    “醉龍香隻是迷藥，不是毒藥。”林玄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這是解藥，給它聞聞就好。”
    他說的是真話——醉龍香確實有解藥，他也確實帶了。
    但不是為了救幼蛟，是為了以防萬一自己中招。
    寒冰蛟盯著他，似乎在判斷真假。
    林玄慢慢靠近，把解藥瓶放在幼蛟鼻子前。
    幼蛟聞了聞，漸漸停止掙紮，沉沉睡去。
    寒冰蛟鬆了口氣，看向林玄的眼神，緩和了一些。
    “現在，”林玄說，“能談談嗎？”
    寒冰蛟不會說話，但能聽懂人言。
    它點點頭。
    “我要潭底那塊紫色碎片。”林玄直截了當，“作為交換，我可以給你一瓶‘化蛟丹’，助你進化。”
    化蛟丹是他瞎編的。
    但寒冰蛟眼睛亮了。
    蛟類妖獸最渴望的，就是進化成真正的龍。化蛟丹雖然不能讓它化龍，但能提純血脈，增加潛力。
    “你可以先驗貨。”林玄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瓶——裏麵裝的是“淬體丹”，他臨時換了標簽。
    寒冰蛟接過玉瓶，聞了聞，確實有蛟類喜歡的腥氣（林玄加了點妖獸血）。
    它猶豫片刻，點點頭。
    然後，它沉入潭底。
    片刻後，叼著一塊紫色碎片上來。
    碎片入手冰涼，紫光流轉。
    林玄接過，收進鎮魂鼎。
    【叮！任務完成！】
    【獲取過程評定：先誘騙，後談判，中間穿插‘補刀’借口】
    【無恥程度：85分（優秀）】
    【獎勵發放：解鎖‘盜聖（偽）’技能（偷竊成功率提升，被發現概率降低）】
    【額外獎勵：因果幹涉使用次數+1（當前可用：11）】
    林玄心中暗喜，但表麵不動聲色。
    他把“化蛟丹”遞給寒冰蛟：“每天一粒，連服七天。七天後，你會感覺到變化。”
    寒冰蛟感激地點點頭。
    林玄趁機提出：“我能在你洞裏修煉幾天嗎？外麵不太平。”
    寒冰蛟想了想，點頭同意。
    於是，林玄在山洞裏住了下來。
    寒冰蛟和幼蛟對他很友好——畢竟給了“化蛟丹”。
    他白天修煉，晚上研究碎片。
    六塊碎片在鼎中融合，紫光越來越盛，鼎身開始出現新的紋路，像是一隻眼睛的形狀。
    【鎮魂鼎進化：因果鼎→天眼鼎（初級）】
    【新功能解鎖：碎片共鳴範圍擴大至五百裏，可模糊感應其他碎片方位】
    五百裏！
    林玄心中一喜。
    他立刻感應。
    腦海中，浮現出幾個光點。
    最近的一個，在……青雲宗祖師堂方向。
    第二個，在東方，很遠。
    第三個，在西北，更遠。
    還有幾個，模糊不清。
    至少，有了方向。
    他在山洞裏修煉了十天。
    秘境靈氣濃鬱，加上聚氣丹輔助，他的修為從煉氣九層初期，突破到中期。
    十天裏，他還采了不少靈草——有寒冰蛟帶路，輕鬆得很。
    第十一天，他決定離開了。
    “蛟兄，我要走了。”他對寒冰蛟說，“多謝這幾日的照顧。”
    寒冰蛟點點頭，從嘴裏吐出一塊冰藍色的鱗片。
    “這是……”林玄接過。
    鱗片巴掌大小，冰涼堅硬，散發著淡淡的龍威。
    “給我的？”
    寒冰蛟點頭，然後用頭輕輕頂了頂他，示意他收下。
    林玄收起鱗片，深深一揖：“後會有期。”
    他離開山洞，朝秘境出口方向走去。
    走了半日，忽然聽到前麵有打鬥聲。
    他悄悄摸過去。
    一片空地上，趙明正和幾個內門弟子對峙。
    地上躺著兩個人，是張虎和李四，渾身是傷。
    “趙明，你什麽意思！”張虎咬牙，“這株‘赤陽草’是我們先發現的！”
    “先發現的就是你的？”趙明冷笑，“秘境寶物，有能者得之。你們沒本事守住，怪誰？”
    他身後，三個內門弟子抱臂冷笑。
    林玄眼神一冷。
    他正要出去，係統提示音響起：
    【觸發選擇任務：解救張虎等人】
    【選項A：光明正大出手，擊敗趙明（獎勵：正氣值+100，但會暴露實力）】
    【選項B：暗中使絆，用陰招幫張虎（獎勵：陰德值+100，符合‘壞事成真’邏輯）】
    【選項C：假裝沒看見，悄悄離開（獎勵：隱身符一張，但張虎等人可能重傷）】
    林玄看著選項，笑了。
    “我選B。”
    他從懷裏掏出一包藥粉——癢癢粉升級版，“百癢散”。
    然後，他繞到趙明等人身後，爬上樹。
    風，正好吹向趙明那邊。
    他撕開藥包，輕輕一灑。
    藥粉隨風飄散。
    “咦，怎麽有點癢……”一個內門弟子撓了撓脖子。
    “我也是……”
    “不對！這風有問題！”
    趙明臉色一變：“誰？！”
    但已經晚了。
    四個人開始渾身發癢，越撓越癢，癢到骨子裏。
    “啊！好癢！”
    “救命！”
    他們滿地打滾，哪還顧得上張虎。
    張虎和李四愣住，隨即反應過來，趕緊爬起來，采了赤陽草就跑。
    林玄從樹上跳下，跟了上去。
    “大哥！”張虎看見他，驚喜，“是你？”
    “噓。”林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先離開這裏。”
    三人一路狂奔，直到看不見趙明他們才停下。
    “大哥，剛才的藥粉……”李四問。
    “一點小手段。”林玄擺擺手，“你們怎麽和趙明對上了？”
    “他搶我們的靈草。”張虎憤憤，“要不是大哥你，我們今天就栽了。”
    林玄點頭：“秘境還剩半個月，你們跟我一起行動吧。”
    “好！”
    三人結伴，繼續探索。
    接下來的日子，林玄帶著張虎和李四，在秘境裏搜刮靈草、獵殺低階妖獸，收獲頗豐。
    趙明那邊再沒來找麻煩——估計是癢怕了。
    半個月後，秘境出口開啟。
    林玄等人帶著滿滿的收獲，走出光門。
    吳長老清點收獲。
    林玄上交了二十株靈草，其中三株四階，七株三階，十株二階。
    張虎和李四也各交了十株。
    “不錯。”吳長老點頭，“你們可以走了。”
    林玄正要離開，趙長老走了過來。
    “林玄，”他盯著林玄，“你在秘境裏，有沒有遇到什麽……特別的東西？”
    “特別的東西？”林玄一臉茫然，“長老指的是？”
    “比如，一塊紫色的碎片。”
    林玄心裏一緊，但表麵不動聲色：“沒有啊。弟子隻找到了些靈草，還有幾塊礦石。”
    他確實上交了幾塊礦石——用來打掩護的。
    趙長老盯著他看了幾秒，點點頭：“去吧。”
    林玄離開後山，回到住處。
    關上門，他長舒一口氣。
    好險。
    但總算蒙混過去了。
    他拿出鎮魂鼎——不，現在該叫天眼鼎了。
    鼎中，六塊碎片融合，紫光溫潤。
    鼎身上，那隻眼睛的紋路，越來越清晰。
    林玄摸了摸眉心。
    那裏，天眼在跳動。
    像是在呼應。
    他知道，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但危險，也越來越近。
    他看向祖師堂方向。
    那裏，藏著第七塊碎片。
    也藏著，青玄真人的記憶。
    他得去拿。
    用他那套，又無奈，又有效的方式。
    哪怕，要冒更大的險。
    他閉上眼，開始調息。
    為接下來的，硬仗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