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門選拔定在七月初七。
    青雲宗每三年一次，外門前二十名有資格參加，最終隻取五人。競爭之激烈，堪稱慘烈。
    林玄作為外門第一，自然是熱門人選。但自從祖師堂那晚後，他看趙長老的眼神就變了——那不是嚴厲的長老，那是藏在身邊的毒蛇。
    距離選拔還有半個月，林玄決定閉關。
    不是修煉，是研究。
    研究天眼鼎裏的七塊碎片，研究青玄真人留下的記憶，研究……怎麽在趙長老眼皮底下活下來。
    【新任務發布：在內門選拔中‘故意放水’】
    【任務要求：必須輸掉一場比試，但不能讓人看出是故意輸的】
    【任務獎勵：根據‘演技’評分，解鎖‘控分大師’技能】
    【失敗懲罰：贏得太輕鬆，被趙長老重點關注】
    故意放水？
    林玄看著任務提示，眉頭緊皺。
    他現在是眾矢之的，所有人都盯著他。如果故意輸掉，會不會影響後續計劃？
    但係統這麽安排，肯定有道理。
    也許……示弱是更好的保護？
    他決定接受任務。
    閉關的第七天，有人敲門。
    是張虎。
    “大哥，”張虎神色凝重，“出事了。”
    “什麽事？”
    “趙明死了。”
    林玄手裏的茶杯差點掉地上：“什麽？”
    “就在昨晚，在戒律堂後麵的竹林裏發現的。”張虎壓低聲音，“全身幹癟，像是被吸幹了精血。執法堂的人說是練功走火入魔，但……”
    “但什麽？”
    “但有人看見，昨晚趙長老去過那片竹林。”
    林玄心裏一沉。
    趙明是趙長老的侄子，也是他的心腹。如果趙長老連自己侄子都殺，那說明……
    “滅口。”林玄吐出兩個字。
    “為什麽滅口？”
    “因為趙明知道太多。”林玄說，“他知道趙長老是奸細，或者至少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事。”
    張虎臉色發白：“那趙長老會不會也對我們……”
    “暫時不會。”林玄搖頭，“他現在還需要我集齊碎片。但我死之前，你們很危險。”
    “那怎麽辦？”
    林玄想了想：“你去通知所有兄弟，從今天起，集體行動，不要落單。晚上不要出門，白天也要結伴。”
    “是！”
    張虎走後，林玄坐不住了。
    趙長老已經開始清理門戶，下一個會是誰？
    他，還是其他可能知情的人？
    他得加快進度。
    內門選拔，必須通過。
    但不是第一——那樣太顯眼。
    第五名就好，剛好擠進內門，又不引人注目。
    他繼續閉關。
    七月初七，選拔開始。
    地點在主峰的演武台，比外門大比氣派得多。台上坐著宗主和幾位長老，包括趙長老。
    林玄在台下候場，能感覺到趙長老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他背上。
    第一輪，淘汰賽。
    一百名外門弟子，抽簽對戰，輸一場就出局。
    林玄抽到的對手，是個煉氣八層的女弟子，叫柳如煙。
    柳如煙使雙劍，劍法靈動，但修為不如林玄。
    “林師兄，請指教。”柳如煙抱拳。
    “請。”林玄回禮。
    戰鬥開始。
    柳如煙雙劍齊出，劍光如雨。
    林玄隻守不攻，偶爾格擋，顯得很吃力。
    他故意露出幾個破綻，讓柳如煙的劍擦過他的衣角，顯得驚險萬分。
    台下觀眾看得緊張。
    “林師兄今天狀態不行啊……”
    “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聽說趙明死的那晚，林師兄也在附近……”
    竊竊私語聲傳入耳中。
    林玄心裏冷笑——謠言已經開始傳了。
    他繼續表演。
    三十招後，他“不小心”踩到一塊鬆動的石板，身形一晃。
    柳如煙抓住機會，一劍刺來！
    林玄“勉強”側身，劍鋒劃破他的衣袖，留下一道血痕。
    “停！”裁判長老喊停，“林玄受傷，比試繼續嗎？”
    林玄看了一眼傷口——很淺，但流血不少。
    他咬牙：“繼續。”
    又過了十招，他“體力不支”，被柳如煙一劍逼到擂台邊緣。
    “認輸嗎？”柳如煙問。
    林玄“掙紮”了一下，苦笑：“認輸。”
    台下嘩然。
    外門第一，第一輪就輸了？！
    柳如煙也愣了：“林師兄，你……”
    “你贏了。”林玄轉身下台，背影“落寞”。
    【叮！任務完成！】
    【演技評分：90分（受傷真實，落敗自然）】
    【獎勵發放：解鎖‘控分大師’技能（可精準控製比試結果，誤差不超過三招）】
    【額外獎勵：因果幹涉使用次數+1（當前可用：12）】
    林玄回到候場區，張虎等人圍上來。
    “大哥，你……”
    “我沒事。”林玄壓低聲音，“故意輸的。”
    幾人恍然大悟。
    但其他人不這麽想。
    “看吧，我就說林玄不行……”
    “外門第一？運氣好罷了。”
    “聽說他進秘境是靠作弊的……”
    林玄充耳不聞。
    第二輪，敗者複活賽。
    第一輪輸掉的五十人，再比一次，前二十名可以進入下一輪。
    林玄這次沒放水。
    他抽到的對手是個煉氣九層的壯漢，使巨斧。
    壯漢看見林玄，咧嘴一笑：“小子，剛才輸給女人，現在讓你見識見識真男人的力量！”
    林玄沒說話，隻出了一劍。
    劍光一閃。
    壯漢的斧頭脫手，人倒飛出擂台。
    全場寂靜。
    “林玄勝。”裁判長老宣布。
    壯漢爬起來，一臉懵：“我剛才……怎麽了？”
    沒人回答。
    因為太快了。
    快到幾乎沒人看清林玄是怎麽出手的。
    接下來的幾場，林玄都是一招製敵。
    “他不是受傷了嗎？”
    “剛才輸給柳如煙是裝的吧？”
    “這家夥……深藏不露啊。”
    議論聲又變了。
    林玄不在乎。
    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讓人猜不透他的真實實力。
    敗者複活賽結束，林玄以第一名的成績，晉級下一輪。
    加上第一輪勝出的五十人，一共七十人。
    第二輪，團隊戰。
    七人一隊，抽簽組隊。
    林玄抽到的隊伍裏，有柳如煙——她第一輪贏了，但團隊戰換了隊伍。
    還有四個不認識的外門弟子，和一個……熟人。
    周浩。
    “林師弟。”周浩走過來，“又見麵了。”
    “周師兄。”林玄點頭。
    “剛才輸給柳師妹，是故意的吧？”周浩低聲問。
    林玄看了他一眼：“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我看得出，你的實力不止那樣。”周浩說，“但我不會說出去。每個人都有秘密，我理解。”
    林玄沒說話。
    團隊戰開始。
    他們抽到的對手，是趙長老那一脈的弟子組成的隊伍。
    領頭的叫趙磊，煉氣九層巔峰，是趙長老的另一個侄子。
    “林玄，”趙磊盯著他，“聽說你殺了我堂哥？”
    “我沒有。”林玄平靜地說。
    “敢做不敢認？”趙磊冷笑，“今天我就替他報仇！”
    裁判長老宣布開始。
    趙磊隊伍七人，同時衝向林玄！
    顯然，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幹掉林玄。
    林玄隊伍的其他人都懵了。
    “怎麽辦？”柳如煙急問。
    “散開。”林玄說，“我來對付趙磊，你們牽製其他人。”
    “你一個人？”
    “夠了。”
    林玄衝向趙磊。
    趙磊獰笑，拔劍刺來！
    劍光如毒蛇，直取林玄咽喉。
    林玄沒躲。
    他開啟天眼，看破劍路。
    然後，側身，出劍。
    劍尖點在趙磊手腕。
    趙磊劍脫手。
    第二劍，點在趙磊胸口要穴。
    趙磊真氣一滯。
    第三劍，劍尖停在趙磊咽喉前。
    三劍。
    和當初打敗趙明一樣。
    “認輸嗎？”林玄問。
    趙磊臉色慘白，咬牙：“你……你使詐！”
    “裁判長老看著呢。”林玄說，“我使詐了嗎？”
    裁判長老搖頭：“林玄勝。”
    趙磊隊伍的其他六人，見領頭的敗了，頓時亂了陣腳。
    周浩和柳如煙趁機反擊，很快將他們全部擊敗。
    團隊戰，林玄隊勝。
    趙磊被抬下去時，死死瞪著林玄：“你等著……我叔叔不會放過你的……”
    林玄沒理他。
    他知道，趙長老確實不會放過他。
    但沒關係。
    他也不會放過趙長老。
    團隊戰結束後，剩下三十五名弟子。
    第三輪，混戰。
    三十五人在一個大擂台上，互相攻擊，最後站著的十人晉級。
    這是最殘酷的一輪。
    因為不僅要麵對敵人，還要提防“隊友”。
    林玄上台後，立刻找了個角落站定。
    周浩和柳如煙靠過來。
    “我們結盟？”周浩問。
    “可以。”林玄點頭，“但隻能信我們三個。”
    “明白。”
    混戰開始。
    大部分人都在觀望，少數幾個莽夫衝上去，很快被淘汰。
    林玄三人背靠背，守住角落。
    趙磊也晉級了這一輪，他帶著三個人，朝林玄這邊圍過來。
    “林玄，這次你跑不掉了。”趙磊冷笑。
    “我沒想跑。”林玄說。
    戰鬥一觸即發。
    趙磊四人同時出手！
    林玄、周浩、柳如煙各自迎敵。
    林玄對上趙磊和另一個弟子。
    他以一敵二，遊刃有餘。
    天眼之下，兩人的破綻一覽無餘。
    十招後，那個弟子被林玄一腳踢下擂台。
    二十招後，趙磊的劍再次脫手。
    “認輸。”林玄劍指趙磊。
    趙磊咬牙，忽然掏出一張符籙！
    黑色符籙，上麵畫著猙獰的鬼臉。
    “黃泉符！”台下有人驚呼。
    趙磊獰笑：“去死吧！”
    符籙燃燒，化作一道黑煙，撲向林玄！
    黑煙中，隱約有鬼哭狼嚎之聲。
    這是邪道符籙，一旦被沾上，會被侵蝕神魂，淪為廢人。
    趙磊竟然在宗門大比上用這種手段！
    裁判長老大喝：“住手！”
    但已經來不及了。
    黑煙已經到了林玄麵前。
    林玄眼神一冷。
    他懷中，天眼鼎震動。
    鼎中七塊碎片共鳴，紫光大盛！
    一道紫色光柱從林玄胸口飛出，撞上黑煙！
    嗤——
    黑煙如冰雪遇火，瞬間消散。
    紫光去勢不減，擊中趙磊胸口。
    趙磊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台下，噴出一口黑血，昏死過去。
    全場死寂。
    “那……那是什麽？”
    “紫色的光……”
    “林玄身上有法寶？”
    高台上，宗主和幾位長老都站了起來。
    趙長老臉色鐵青。
    “肅靜！”宗主開口，“趙磊使用邪道符籙，違反門規，取消資格，關入禁閉崖。林玄……你過來。”
    林玄走下擂台，來到高台下。
    “你剛才用的，是什麽法寶？”宗主問。
    “回宗主，”林玄躬身，“是家傳玉佩，有辟邪之效。”
    他當然不能說天眼鼎。
    “玉佩？”宗主眼神銳利，“可否一觀？”
    “可以。”林玄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是之前在坊市買的普通玉佩，貼了張辟邪符。
    宗主接過，看了看，點頭：“確實是辟邪玉佩。你收好。”
    他把玉佩還給林玄。
    “宗主！”趙長老忽然開口，“此子身上疑點重重，我建議嚴查！”
    “趙長老，”宗主看了他一眼，“趙磊是你侄子，他用邪道符籙，你該作何解釋？”
    趙長老一窒：“我……我不知道他有這種東西。”
    “不知道？”宗主冷哼，“你是戒律堂首座，侄子身上有邪道之物，你卻說不知道？”
    趙長老額頭冒汗。
    “此事我會親自調查。”宗主說，“選拔繼續。”
    林玄回到擂台。
    混戰繼續進行，但沒人敢再惹他。
    剛才那道紫光，太嚇人了。
    最後，站著的十人確定。
    林玄、周浩、柳如煙都在其中。
    第四輪，也是最後一輪：一對一，決出前五名。
    林玄抽到的對手，是個煉氣九層巔峰的內定種子，叫孫武。
    孫武使槍，槍法霸道。
    “林師弟，”孫武抱拳，“你很強，但到此為止了。”
    “請指教。”林玄回禮。
    戰鬥開始。
    孫武一槍刺來，槍出如龍！
    林玄這次沒保留。
    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戰鬥，震懾所有人。
    天眼開啟。
    槍路，破綻，盡在眼中。
    他側身，讓過槍尖，然後伸手，抓住槍杆。
    孫武一愣，想抽回，但槍杆紋絲不動。
    林玄用力一拽！
    孫武整個人被拽了過來。
    然後，林玄一掌拍在孫武胸口。
    孫武倒飛出去，落在擂台邊緣。
    “認輸嗎？”林玄問。
    孫武掙紮著站起來，苦笑：“我輸了。”
    全場再次嘩然。
    一招！
    又是一招！
    這林玄，到底有多強？
    接下來的幾場，林玄都是一招製敵。
    最後，他進入前五名。
    第五名，正好。
    不高不低。
    宗主宣布結果時，深深地看了林玄一眼。
    “林玄、周浩、柳如煙、孫武、李長風，你五人即日起，晉升內門弟子。”
    台下掌聲雷動。
    林玄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他看到，趙長老看他的眼神，像看死人。
    他知道，真正的危險，才剛剛開始。
    但他不怕。
    因為他有係統，有天眼鼎，有……不得不拚命的理由。
    他看向遠方。
    那裏，還有五塊碎片等著他。
    還有魔主，等著他去封印。
    還有真相，等著他去揭開。
    路還長。
    但他會走下去。
    用他那套，又無奈，又有效的方式。
    哪怕，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