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妖嶺的篝火漸漸熄滅，晨曦透過薄霧灑在山林間，給翠綠的葉片鍍上一層金邊。沈墨站在嶺頭，手中的界域羅盤仍在微微震動，墨塵虛影中的焦急神色仿佛還在眼前。
    “真的要去嗎？”靈汐走到他身邊，輕聲問道。她能理解沈墨的責任，卻也忍不住擔憂——剛剛平息的戰火，難道又要燃起？
    沈墨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傳遞著堅定：“墨塵不會無的放矢，星衍界精通空間秘術，他們發現的界域裂縫絕非小事。若真與噬界族同源，放任不管，恐怕會重蹈覆轍。”他看向東方的天際，“而且，我也想弄清楚，噬界族背後是否還有更深的隱秘。”
    金瞳不知何時也來到嶺頭，身後跟著幾位妖族長老。他拍了拍沈墨的肩膀：“沈兄弟，需要萬妖嶺出力盡管開口！當年你護我們周全，現在該我們挺你了！”
    “多謝。”沈墨搖頭，“這次去星衍界，人多反而不便。我與靈汐兩人前去即可，三界的防禦還需你們多費心。”他取出幾枚用龍血鐵礦鍛造的令牌，遞給金瞳，“若遇緊急情況，捏碎令牌，我會盡快趕回。”
    金瞳接過令牌，鄭重收好：“放心！有我們在，三界絕無大礙！”
    告別萬妖嶺的夥伴，沈墨與靈汐乘坐星舟，循著界域羅盤的指引，朝著星衍界飛去。星衍界位於三界與玄黃界之間的夾縫中，整個界域由無數漂浮的星島構成，島與島之間以璀璨的星橋連接，遠遠望去，如同一片鑲嵌在虛空中的星辰大海。
    剛靠近星衍界的主星島，便看到墨塵站在星橋盡頭等候。他的臉色比虛影中更加凝重，眼眶帶著血絲，顯然是徹夜未眠。
    “沈道友，你們可算來了！”墨塵快步上前，引著兩人穿過星橋，“跟我來，裂縫就在星衍閣的觀星台下方。”
    星衍閣是星衍界的核心之地，一座由星辰木搭建的高塔，塔頂鑲嵌著一顆巨大的星辰寶石，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個主星島。觀星台位於塔底，是一個圓形的石台，石台中央有一道丈許寬的裂隙，裂隙中流淌著灰蒙蒙的氣流，與混沌界的氣息相似，卻又多了幾分詭異的波動。
    “這裂縫是三日前突然出現的。”墨塵指著裂隙，“起初隻是一道細微的空間褶皺，我們沒在意，可它擴張的速度極快，現在已經能清晰感覺到裏麵溢出的能量——您仔細看。”
    沈墨運轉混沌生滅之力，將氣息探入裂隙。剛接觸到灰蒙蒙的氣流，便感覺到一股熟悉的吞噬之力，與噬界族的黑液相似，卻更加純粹，仿佛剝離了所有雜質的本源之力。更讓他心驚的是，氣流中還夾雜著無數破碎的畫麵——有陌生的界域在崩塌，有生靈在絕望中嘶吼，還有一道模糊的身影，正坐在無數界域殘骸堆積的王座上，緩緩抬頭。
    “那是什麽？”靈汐察覺到沈墨的異樣，連忙問道。
    沈墨收回氣息，臉色凝重：“比噬界族更可怕的存在。這些畫麵，像是……被它吞噬的界域記憶。”
    墨塵取出一卷古籍，攤開在石台上：“這是星衍界最古老的《界源錄》，上麵記載了一段關於‘虛空之主’的傳說。據說在諸天未開之前，有一尊生於混沌的生靈，以吞噬界域本源為生，後來被諸天先民聯手封印在‘絕對虛空’中。難道……”
    “難道封印鬆動了？”沈墨接過《界源錄》，指尖拂過泛黃的書頁。上麵的文字古老而晦澀，卻能隱約辨認出“虛空之主”“界域祭品”“九劫輪回”等字樣。
    【叮！觸發諸天終極秘辛任務：探查虛空之主的封印狀態，尋找加固封印的“界源之心”。界源之心散落於九座已被吞噬的界域殘骸中，需在裂縫擴張至星衍界前集齊，否則虛空之主將提前破封。】
    【任務獎勵：混沌生滅境圓滿，獲得“虛空印記”可在絕對虛空中自由穿行），解鎖諸天起源的終極秘密】
    【任務失敗懲罰：絕對虛空崩潰，諸天萬界回歸混沌】
    沈墨將任務內容告知兩人，靈汐的玉琴輕輕震顫：“九座被吞噬的界域殘骸……那豈不是要進入那些崩塌的界域？”
    “沒錯。”墨塵點頭，“《界源錄》記載，被虛空之主吞噬的界域不會徹底湮滅，而是會化作‘殘界’，漂浮在絕對虛空中，界源之心就藏在殘界的最深處。隻是殘界中時空錯亂，法則崩壞，進去後極難定位。”
    沈墨看向裂隙中流淌的氣流，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再難也要去。既然我們察覺到了，就沒有放任不管的道理。”他看向墨塵，“星衍界能定位殘界的位置嗎？”
    墨塵取出星衍羅盤，與界域羅盤對接：“我嚐試過用雙盤共鳴，能模糊定位到三座殘界的方向，但具體位置需要進入絕對虛空後才能確定。而且……”他頓了頓，“進入絕對虛空，修為會被壓製，混沌生滅境最多能發揮出大乘期的戰力。”
    “足夠了。”沈墨握緊赤龍刀，“隻要生滅之力還在，就有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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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汐走到他身邊，玉琴上流淌出金色的光芒：“我與你同去。蓬萊仙島的淨化之力或許能抵擋殘界的崩壞氣息。”
    “我也去。”墨塵收起羅盤，“星衍界對空間的理解，在殘界中或許能派上用場。”
    沈墨看著兩人堅定的眼神，心中湧起暖流。從玄黃界到炎黃城，從界河鏖戰到回歸三界，他們始終並肩作戰，這份情誼早已超越了界域的界限。
    “好，我們一起去。”
    三日後，星衍閣觀星台。墨塵以星衍界的秘術在裂隙旁布下穩固陣法，防止裂縫在他們離開後加速擴張。沈墨將混沌生滅之力注入赤龍刀，刀身散發出青金色的光芒，形成一道防護罩。靈汐則將玉琴懸浮在身前，琴弦上流淌著淨化之力，與防護罩相互呼應。
    “準備好，我們走！”
    墨塵激活陣法，裂隙中突然出現一道旋轉的光門，光門後是一片漆黑的虛空，隱約能看到無數破碎的星辰在漂浮——那就是絕對虛空。
    三人對視一眼，縱身躍入光門。
    穿過光門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壓製力撲麵而來，沈墨能感覺到體內的混沌生滅之力被壓縮，運轉速度慢了近三成。周圍一片死寂，聽不到任何聲音，隻有遠處偶爾閃過的殘界碎片，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這裏就是絕對虛空……”靈汐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並非害怕，而是被這片死寂的景象震撼。
    墨塵取出雙盤，羅盤上的指針正瘋狂旋轉，最終指向三個不同的方向：“三座殘界分別在東南、西北、正南方向，距離差不多，我們先去哪個？”
    沈墨看向正南方向，那裏的殘界碎片閃爍著紅色的光芒，隱約能看到宮殿的輪廓：“就去那裏。那座殘界的氣息，與玄黃界有些相似，或許更容易找到線索。”
    三人朝著正南方向飛去。絕對虛空中沒有參照物，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隻能依靠羅盤指引方向。不知飛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一座巨大的殘界——那是一座漂浮的城池殘骸，城牆斷裂，宮殿倒塌，地麵上覆蓋著厚厚的灰塵，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龍氣。
    “是龍族的界域！”沈墨心中一動，赤龍刀上的龍紋突然亮起，“這裏的龍氣雖然微弱，但與玄黃界龍族的氣息同源！”
    靈汐的玉琴輕輕一響，一道音波擴散開來：“殘界中還有能量波動，像是……有人在戰鬥？”
    三人對視一眼，加快速度朝著能量波動的方向飛去。穿過倒塌的城門，隻見殘界中央的廣場上，數十道身影正在激戰。一方是身著黑色鎧甲的戰士，他們的鎧甲上覆蓋著與噬界族相似的黑紋，手中的兵器散發著吞噬之力；另一方則是幾位身披龍鱗的修士，他們雖傷痕累累，卻依舊揮舞著龍紋長刀，頑強抵抗。
    “是虛空之主的爪牙！”墨塵認出了黑色鎧甲戰士，“《界源錄》記載，虛空之主會將吞噬的生靈轉化為‘虛空戰士’，替他看守殘界！”
    沈墨沒有猶豫，赤龍刀橫掃而出，青金色的刀氣瞬間將三名虛空戰士斬成碎片：“我們來幫你們！”
    龍鱗修士們看到沈墨刀身的龍紋，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是龍族的氣息！多謝道友援手！”
    激戰瞬間白熱化。沈墨的赤龍刀如同死神的鐮刀，每一次劈砍都能帶起一片血花；靈汐的琴音化作金色的音刃，精準地射向虛空戰士的薄弱處；墨塵則以空間秘術不斷瞬移，擾亂虛空戰士的陣型。
    半個時辰後，最後一名虛空戰士被沈墨斬碎。龍鱗修士們紛紛上前，為首的中年修士對著沈墨拱手行禮：“在下殘龍界龍戰，多謝三位道友救命之恩！”
    “殘龍界？”沈墨心中一動，“這裏就是殘龍界的殘骸？”
    “正是。”龍戰歎了口氣，“三百年前，我殘龍界被虛空之主吞噬，僥幸存活的族人躲在殘界深處，守護著最後的界源之心，沒想到還是被虛空戰士找到了。”
    “界源之心！”沈墨三人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龍戰點頭：“界源之心就在殘界的龍神殿遺址中，隻是神殿周圍布滿了虛空之主的禁製，我們嚐試了無數次都無法靠近。道友若能取走界源之心，或許能阻止虛空之主破封，也算了卻我殘龍界最後的心願。”
    沈墨看向龍神殿的方向，那裏籠罩著一層黑色的霧氣，霧氣中隱約有雷電閃爍——正是虛空禁製。
    “我們去看看。”
    龍戰帶著三人穿過殘界的廢墟，來到龍神殿遺址前。曾經宏偉的神殿如今隻剩下斷壁殘垣，中央的祭壇上，一顆拳頭大小的金色晶石正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正是界源之心！但祭壇周圍的黑色霧氣中，纏繞著無數黑色的鎖鏈，鎖鏈上布滿了詭異的符文，散發著吞噬一切的氣息。
    “這是‘虛空鎖’，觸碰者會被吸走本源之力。”龍戰解釋道，“我們已有多位族人隕落在這鎖鏈下。”
    沈墨運轉混沌生滅之力，仔細觀察著虛空鎖。他發現鎖鏈上的符文雖然詭異，卻隱隱遵循著“吞噬”與“湮滅”的法則，與噬界族的力量同源，卻更加精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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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我有辦法。”沈墨取出赤龍刀，刀身的龍紋與界源之心的光芒相互呼應，“生滅之力能克製吞噬之力，隻要找到符文的破綻……”
    他的武道天眼全力運轉，目光穿透黑色霧氣，終於在虛空鎖的連接處，看到了一絲微弱的光芒——那是符文循環的間隙，也是唯一的破綻。
    “靈汐，用淨化之力掩護我！墨塵，準備空間秘術，一旦拿到界源之心，我們立刻離開！”
    “明白！”
    靈汐的琴音驟然變得高亢，金色的淨化之力如同潮水般湧向黑色霧氣，霧氣中的鎖鏈動作明顯變得遲緩。沈墨抓住機會，身形如電，赤龍刀上凝聚著混沌生滅之力，精準地斬向虛空鎖的破綻處！
    “嗤啦！”
    青金色的刀氣斬斷了一根虛空鎖，鎖鏈發出一聲淒厲的嘶鳴，化作黑煙消散。但其他鎖鏈立刻瘋狂地朝著沈墨纏來！
    “就是現在！”
    沈墨縱身一躍，伸手抓住祭壇上的界源之心。就在指尖觸碰到晶石的刹那，整個殘界突然劇烈震動，黑色霧氣中傳來一聲憤怒的咆哮，仿佛有一尊恐怖的存在被驚動了。
    “快走！”
    墨塵立刻激活空間秘術，一道光門在三人麵前出現。沈墨抓住靈汐的手，墨塵緊隨其後，三人縱身躍入光門。在光門關閉的最後一刻，沈墨看到無數虛空戰士從黑色霧氣中衝出，而龍戰與殘龍界的修士們正揮舞著長刀，擋在光門前，用生命為他們爭取時間。
    “保重！”
    沈墨的聲音消散在光門後，殘界的景象徹底消失在眼前。絕對虛空中，三人懸浮在原地，手中的界源之心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溫暖而純淨，仿佛蘊含著一座界域最後的希望。
    “我們拿到了第一顆界源之心。”靈汐輕聲道，眼中卻帶著一絲沉重——為了掩護他們，殘龍界的最後一點火種，恐怕也熄滅了。
    沈墨握緊界源之心，將它收入儲物袋：“他們的犧牲不會白費。我們還有八顆要找，不能停下。”
    他看向星衍羅盤，指針正指向另一座殘界的方向。那裏的氣息更加詭異，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他們。
    但沈墨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
    前路縱有千難萬險，隻要手中還有希望，腳下的步伐就絕不會停歇。
    絕對虛空中，三道身影再次出發，朝著下一座殘界飛去。他們的身影在漆黑的虛空中顯得如此渺小，卻又帶著足以點亮黑暗的光芒。
    尋找界源之心的征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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