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不拔死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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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布料被撕開。
柳青青倒吸一口冷氣。
女人的後背上,赫然印著一個黑色的掌印。
那掌印周圍的皮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霜。
白色的冰霜,像是某種活物,一點點向四周蔓延。
傷口沒有流血。
因為血液都被凍住了。
“這……這是什麽鬼東西?”
柳青青行醫這麽多年,跟著爺爺見過無數疑難雜症。
但這玩意兒,她聞所未聞。
這不是普通的毒,這像是武俠小說裏才有的寒毒。
“冷……好冷……”
床上的女人開始劇烈顫抖。
牙齒上下打架,發出咯咯的聲響。
她的眉毛和睫毛上,竟然真的結了一層薄薄的霜花。
“別怕,我是醫生。”
柳青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從隨身的包裏掏出一套金針。
這是柳家的傳家寶,仁和十三針。
“天池,封!”
柳青青手起針落,一枚金針紮在女人的胸口大穴上。
但這針剛紮進去。
柳青青就感覺指尖一陣刺痛。
那股寒氣竟然順著金針往她手指裏鑽。
“該死!”
柳青青甩了甩手,不敢停。
又是三針落下。
封住心脈。
女人的顫抖稍微平複了一些,但那黑色的掌印還在擴大,就要蔓延到脖子了。
一旦毒氣攻心,神仙難救。
“陳默!把暖氣開到最大!把所有的電熱毯都拿過來!”
柳青青急得額頭冒汗。
但這汗剛出來,就被屋裏的寒氣逼得涼颼颼的。
這女人就像個大號的製冷機,整個濟世堂的溫度都在下降。
陳默手忙腳亂地抱來兩床棉被和幾個熱水袋。
“這美女是誰啊?怎麽跟剛從冰櫃裏撈出來似的?”
陳默想伸手去摸摸女人的額頭。
“別碰!”
柳青青一把拍開他的手。
“這毒會傳導,不想死就滾遠點。”
柳青青看著女人越來越微弱的呼吸,心裏一陣發慌。
她的針法隻能暫時壓製毒性擴散。
但這毒太霸道了。
正在一點點吞噬她的真氣。
就連紮在女人身上的金針,尾部都開始泛白霜了。
“李劍星……”
柳青青咬著嘴唇,眼眶有點紅。
“你個王八蛋到底死哪去了!”
“再不回來,這裏就要變成停屍房了!”
就在這時。
床上的女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沒有任何焦距的眼睛,瞳孔渙散。
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柳青青的手腕。
力氣大得驚人。
“別……別讓他……抓到我……”
女人的聲音嘶啞得像是破風箱。
“誰?”柳青青忍著手腕的劇痛問道。
“鬼……鬼傑……”
說完這兩個字,女人頭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與此同時。
那個黑色的掌印像是衝破了堤壩的洪水。
瞬間跨過了柳青青的金針封鎖。
直逼心口。
滴——
旁邊的簡易心率監測儀發出刺耳的長鳴。
心跳停了。
“完了。”
柳青青手裏的針掉在地上。
她救不了。
這毒根本不是中醫手段能解的。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哐當!
濟世堂的大門再次被人踹開。
一陣夜風卷著落葉吹了進來。
李劍星站在門口。
手裏還提著那輛除了鈴鐺不響哪都響的破自行車。
他一眼就看到了診療床上那個渾身結霜的女人,還有一臉絕望的柳青青。
“起開。”
李劍星扔下車,身形一閃,瞬間到了床邊。
他隻看了一眼那個掌印,臉色驟變。
“玄冥神掌?這年頭還有人練這種陰毒功夫?”
李劍星沒有廢話,他一把扯掉柳青青紮的那些金針。
“你幹什麽!拔了針她會死的!”柳青青尖叫道。
“不拔死得更快。”
李劍星的聲音冷得像鐵,他伸出右手,變掌為指,體內的純陽真氣瘋狂運轉,指尖竟然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紅光。
那是熱量。
極致的高溫。
“忍著點。”
李劍星低喝一聲,手指如雨點般落在女人身上的大穴。
每一指點下,都會冒出一縷白煙,像是燒紅的烙鐵碰到了冰塊。
嗤嗤嗤——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皮肉焦糊的味道,還有毒氣被蒸發的腥臭味。
那個原本還在蔓延的黑色掌印,遇到了李劍星的指力,竟然像是遇到了克星,開始迅速退縮。
原本已經凍僵的女人,喉嚨裏發出一聲痛苦的**。
“呃……”
心率監測儀重新有了起伏。
滴、滴、滴。
雖然微弱,但很有節奏。
活過來了。
柳青青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喘著氣。
看著李劍星那專注的側臉,汗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
這一刻。
這個平時吊兒郎當的小掌櫃。
竟然該死的迷人。
次日清晨。
陽光透過老舊的窗欞,灑在二樓那張簡陋的單人床上。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混合了艾草香和獨特的女人體香的味道。
李劍星坐在床邊的藤椅上,手裏把玩著那枚已經有些發黑的銀針,嘴裏叼著半根沒點燃的煙。
床上的女人動了動。
她那兩道好看的柳葉眉緊緊皺著,像是正在經曆什麽痛苦的噩夢。
“嗯……”
一聲低吟從她喉嚨裏擠出來,帶著幾分慵懶和沙啞。
下一秒。
女人猛地睜開眼。
身體像是裝了彈簧一樣彈射而起,右手成爪,直奔李劍星的喉嚨。
這是本能。
一種在刀尖上舔血多年練出來的殺人本能。
李劍星連眼皮都沒抬。
他隻是把頭微微往後仰了三厘米。
那隻塗著黑色指甲油的手,堪堪停在他的鼻尖前。
不是女人不想殺,是她沒力氣了。
“美女,大清早就這麽火熱?”
李劍星把煙拿下來,別在耳朵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女人身子晃了晃,軟軟地倒回床上。
她大口喘著氣,胸口的薄被隨著呼吸劇烈起伏,勾勒出一道驚心動魄的弧線。
昨晚那件夜行衣已經被剪碎了。
此刻她身上隻穿著李劍星的一件寬大白襯衫。
扣子隻扣了兩顆。
那一抹刺眼的雪白和深深的溝壑,毫不掩飾地暴露在空氣中。
“你是誰?”
女人警惕地盯著李劍星,聲音冷得像冰碴子。
“你的債主。”
李劍星指了指地上的那堆廢棄的金針和藥渣。
“昨晚為了救你這條命,我耗費了三年的功力,還有一整套仁和堂的金針,算上誤工費和精神損失費,你欠我不下一千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