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有人比你更可笑!斬殺鬼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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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昭一邊聽,一邊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這些信息,聽起來像是組織架構的基本介紹,雖然有些細節,但確實不夠核心。
    “啪!”
    他突然反手用刀背狠狠抽在黑衣人臉上,將其抽得慘叫一聲,半邊臉瞬間腫起。
    “說點有用的!就這些公開的秘密,我隨便找個大明有點級別的官員打聽打聽也能知道!”
    顧昭冷聲道。
    “我問你,徐青棠的真實身份,是誰泄露給你們的?你們在大明朝廷裏,是不是有內應?”
    這是顧昭最關心的問題之一。
    徐青棠的身份顯然是高度機密,能準確掌握她的行蹤和身份,並設下如此連環殺局。
    北元方麵必定得到了極其可靠的內線情報。
    黑衣人捂著臉,哭喪道。
    “這……這個我真不知道啊!好漢爺,這種級別的機密情報,都是首領單獨和上線聯係的!”
    “我們隻負責執行命令,根本接觸不到情報來源!”
    “現在首領死了,恐怕……恐怕真的沒人知道具體是誰了。”
    顧昭盯著他的眼睛,判斷他是否說謊。
    看對方那恐懼到幾乎崩潰的眼神,不像作偽。
    “那留著你還有什麽用?”顧昭語氣轉冷,陌刀微微壓下。
    “不!不要!你不能殺我。”
    “你要是敢殺我,就是徹底得罪了大元,到時候會派出更多刺客殺你的,甚至會有甲字營的刺客。”
    顧昭眼神冰冷,絲毫不怕威脅。
    “搞得大明跟北元能和解一樣,真是可笑!”
    刀光一閃。
    “噗!”
    最後一名黑衣人捂著噴血的脖頸,雙眼圓瞪,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
    緩緩軟倒在地,抽搐幾下,不動了。
    顧昭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將陌刀杵在地上,支撐著身體。
    連續高強度的獵殺和奔襲,即使以他銅皮境初期的體魄,也感到了明顯的疲憊。
    身上也添了幾道不算嚴重的劃傷和淤青,那是躲避圍攻和近身搏殺時留下的痕跡。
    畢竟是以一敵十,對方也都是銅皮境,若非憑借地形優勢和出其不意的戰術,勝負猶未可知。
    他稍微喘息了片刻,恢複了些許體力。
    心中惦記著徐青棠的安危,不敢多做停留。
    剛透過稀疏的林木,顧昭就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之前那片區域附近焦急地翻找著什麽。
    正是去而複返的鬼書生!
    隻見他一邊用沒受傷的左手撥開草叢、查看石縫,一邊壓低聲音,焦急地自言自語。
    “奇怪,那小子把徐青棠那娘們藏哪兒了?應該就在這附近才對啊!”
    “受了那麽重的傷,肯定跑不遠,等找到她,我一定要……”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一個冰冷的聲音,如同鬼魅般,貼著他的後脖頸響了起來。
    “找到之後,你一定要怎麽樣啊?說來聽聽?”
    鬼書生渾身猛地一僵,如同被瞬間凍住。
    他一點點,極其緩慢地回過頭。
    當看到顧昭那張帶著似笑非笑表情的臉時,瞳孔驟然收縮到針尖大小,臉上血色盡褪,嘴唇哆嗦起來。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那十個北元刺客呢?你……你把他們甩掉了?”
    顧昭輕輕甩了甩手中陌刀上尚未完全凝固的血珠,刀刃在黯淡的光線下反射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他咧嘴一笑,露出白牙。
    “甩掉?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把他們都給‘留下’了?”
    “不……不可能!”
    鬼書生失聲尖叫,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那可是十個銅皮境!就算隻是初入此境,配合起來也……”
    他的話再次被打斷。
    顧昭沒興趣聽他廢話,手腕一抖,陌刀化作一道迅捷的烏光。
    輕巧地在鬼書生完好的左右大腿上劃了一道!
    “嗤啦!”
    布料撕裂,皮肉翻卷,鮮血瞬間湧出!
    “啊!!!”
    鬼書生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左腿一軟,再也站立不住。
    “噗通”一聲摔倒在地,抱著鮮血淋漓的大腿疼得渾身抽搐,額頭冷汗如雨。
    這下,他連最後一點逃跑的能力都沒有了。
    顧昭上前一步,陌刀那冰冷沉重的刀身,輕輕搭在了鬼書生的脖頸側邊。
    隻要稍微用力,就能切斷他的頸動脈。
    “好了,現在……”
    顧昭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癱倒在地、滿臉恐懼和痛苦的白麵書生,語氣平靜得可怕。
    “你還有什麽遺言要交代嗎?看在你給我演了這麽一出好戲的份上,我給你說最後一句話的機會。”
    鬼書生感受著脖頸邊那刺骨的冰涼和死亡的氣息,劇痛和絕望之下,反而奇異地平靜了一些。
    他抬起頭,看著顧昭,那雙狹長的眼睛裏,瘋狂、怨毒、不甘等情緒交織閃爍,最後化為一種近乎空洞的茫然。
    他嘴唇翕動了幾下,用嘶啞的聲音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語氣竟帶著一絲奇異的希冀:
    “你覺得我想稱帝的願望,是不是……很可笑?”
    顧昭愣了一下,沒想到他臨死前會問這個。
    他略微沉吟,看著鬼書生那蒼白扭曲、卻隱約殘留著一絲讀書人清秀底子的臉,緩緩開口:
    “說實話,剛聽你說那些打進順天、創立王朝的瘋話時,我覺得挺可笑的,像個沒睡醒的癩蛤蟆。”
    鬼書生眼神一黯。
    “不過嘛!”
    顧昭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有些飄忽。
    “後來仔細想想,一個要過飯、當過和尚的乞丐都能當上皇帝,建立偌大一個王朝,這世上,還有什麽比這更夢幻、更不講道理的事呢?”
    他頓了頓,仿佛想起了什麽久遠的記憶,輕聲說道。
    “我以前看過一個叫《遮地》的故事,仙二大能都敢闖青銅門,謀劃成仙。”
    “很明顯,論可笑程度,你還算不上倒數第一!”
    鬼書生雖然沒完全聽懂“青銅門”、“仙人”之類的詞匯,但他聽懂了顧昭語氣中那絲並非純粹的嘲諷。
    而是一種近乎感慨的、對“夢想”本身複雜性的認可。
    哪怕這個夢想在旁人看來荒誕可笑,甚至罪惡滔天。
    一絲難以言喻的、混合著釋然、自嘲和最後一點滿足的複雜笑容,在鬼書生染血的嘴角緩緩綻開。
    “是嗎?原來我還不是最可笑的啊!”
    話音未落。
    顧昭手腕輕振。
    刀光一閃而過。
    鬼書生的笑容凝固在臉上,頭顱歪向一邊,脖頸處一道細細的紅線迅速擴大,鮮血汩汩湧出。
    他那雙逐漸失去神采的眼睛,最後倒映著山林上空斑駁的、灰藍色的天光。
    顧昭收起陌刀,看也沒看地上的屍體,轉身朝著徐青棠藏身的那塊大石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