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擺爛的學霸——從鹹魚到覺醒的心路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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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文至今記得,自己是如何從一場混沌中醒來的。
    那不是普通的蘇醒,而是一次記憶的撕裂——前世是圖書館裏堆滿文獻的書桌,是導師催稿的微信消息,是他熬了無數個通宵後猝死前的最後一眼;這一世,卻是雪月城醫館的冷床板、渾身酸痛、腦中翻湧著一個流浪兒凍餓交加的記憶。兩種人生像兩股洪流撞在一起,衝得他頭暈目眩。
    “醒了?”
    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忽視的穿透力。他轉頭,看見一位青衫老者,眼神如古井深潭,既像看透世情,又似孩童般天真。那不是普通的老者,而是一個——早已看穿他靈魂裂痕的人。
    “您……是誰?”他聲音沙啞,像被砂紙磨過。
    “老夫李長生。”老者捋須微笑,“你在城南雪地裏昏倒,是我把你撿回來的。命都快沒了,還倔?”
    林知文這才明白,這具身體的原主,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在太安城街頭掙紮求生,最終被寒冬吞噬。而他,不過是借屍還魂的異鄉人。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他掙紮著要起身。
    李長生輕輕按住他:“不必多禮。你昏倒時,天地元氣竟自動向你匯聚——百年難遇的武道奇才之相。”
    林知文一怔。
    奇才?他上輩子是靠咖啡因和deadine活著的博士生,不是什麽天選之子。他來這世界,是為了活著,不是為了“逆天改命”。
    “前輩,”他苦笑,“我對武道……真沒興趣。”
    李長生卻笑了,眼中閃過一絲洞悉:“有趣。天下多少人跪著求都求不到的天賦,你說不要?”
    “不是不要,是……用不上。”林知文搖頭,“我隻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活著,別卷了,行不行?”
    “行。”李長生一拍大腿,“來我雪月城,做我關門弟子,吃喝不愁,沒人逼你拚命。想躺,就躺個夠。”
    林知文當時就想:這不就是我夢中的退休生活?
    於是,他成了雪月城輩分最高的“小師叔”——一個聽起來尊貴,實則隻想在角落裏吃瓜看戲的鹹魚。
    第一階段:擺爛——對“努力”的徹底背叛
    起初,他是真擺。
    日上三竿才起,功課能拖就拖,修煉能躲就躲。他不是懶,是怕。
    怕一旦認真,就會回到前世那種“不拚命就落後”的地獄。他受夠了。這一世,他發誓要當一條有尊嚴的鹹魚。
    可這身體不聽使喚。
    第一次修煉基礎心法,他剛運了一個周天,丹田裏就湧起一股暖流,像有人在他肚子裏點了個小火爐。他嚇一跳:“這啥情況?走火入魔了?”
    更離譜的是,他越不想練,真氣越自己跑得歡。有次他躺在搖椅上看《莊子》,曬著太陽打盹,體內的氣居然自動運轉起來,比他正經打坐時還順暢。
    “我靠……這身體是裝了自動掛機係統?”
    一年後,他一覺醒來,忽然覺得身輕如燕,隨手一躍,竟在空中連踏數步。
    “自在地境?!”他站在屋簷上,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一臉懵,“我啥也沒幹啊!”
    消息傳開,雪月城炸了鍋。
    “小師叔天賦驚人!” “十六歲入自在地境,百年難遇!”
    他笑著應付,心裏卻在哀嚎:我不想當天才,我想當普通人!
    關鍵對話:覺醒前夜,與李長生的對弈
    那夜,林知文又沒去練功,反而坐在登天閣的簷角,望著城外的雪原發呆。
    李長生不知何時出現,手裏提著一壺酒,兩個杯子。
    “陪我下盤棋?”他問。
    林知文苦笑:“我棋藝稀爛。”
    “無妨。”李長生落座,“下棋不在輸贏,而在觀心。”
    兩人對坐,棋子輕落。林知文心不在焉,連輸三局。
    “你心裏有事。”李長生抿了一口酒,“你躲了三年,躲修煉,躲責任,躲自己。可你躲得掉嗎?”
    林知文手指一顫:“我……隻是不想再被推著走了。上輩子,我拚到死,也沒換來一天自由。這輩子,我隻想喘口氣。”
    “可你喘氣的方式,是裝睡。”李長生看著他,目光如炬,“你以為擺爛是自由?不,那是逃避。真正的自由,是明知前路艱難,仍選擇前行。”
    林知文一震。
    “你有天賦,不是為了讓你藏起來。”李長生輕聲道,“你看這雪月城,多少人渴望一絲機會,卻連門檻都摸不到。而你,站在高處,卻說‘我不想看風景’。”
    “可我看不懂這世界……”林知文低聲道,“我連自己是誰都沒搞清。”
    “誰又真的搞清了?”李長生笑了,“但正因為不懂,才要走,要試,要撞南牆。你若一直躺著,連南牆都撞不到,談何覺醒?”
    他頓了頓,語氣忽然溫和:“我不逼你成為誰。我隻問你一句——你甘心嗎?甘心這一身天賦,最終埋沒在搖椅上,變成一段‘曾經有個天才,可惜廢了’的閑談?”
    林知文怔住。
    良久,他低頭看著棋盤,輕聲問:“如果……我想走一條不一樣的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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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便走。”李長生舉杯,“雪月城的門,永遠為你開著。但記住——真正的強者,不是天生無敵,而是明知可以躺平,卻仍選擇站起來。”
    那一夜,林知文沒睡。
    他坐在簷下,望著月亮,第一次認真思考:我,到底想成為什麽樣的人?
    第二階段:困擾——天賦是詛咒,不是祝福
    他發現,擺爛也是一種特權。可他的“擺爛”,卻被別人解讀為“深藏不露”。
    宗門大比,他空手登上擂台,本想演一演就認輸。結果對手一槍刺來,在他眼中卻慢得像放了十倍慢放。身體一偏,手一抬,輕輕一點——
    “鐺!”
    長槍落地。
    全場寂靜。
    他愣住了。那不是他想贏,是身體自己動的。他的肉身,早已超越了他的意誌。
    “承讓。”他尷尬離場,心裏卻翻江倒海:我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連“輸”都輸不了。
    更荒謬的是,他因為總捧著《史記》《漢書》在梅樹下看,被小弟子當成“文武雙修”的高人。有人甚至模仿他,坐在樹下讀《論語》,還問:“小師叔,‘仁’和‘氣’有哲學共鳴嗎?”
    他差點笑出聲。
    “沒有,”他嚴肅地說,“我隻是……想家了,看看書解悶。”
    可沒人信。
    百裏東君見他發呆,還感慨:“師弟這是在參悟天地至理?”
    他回神:“啊?我在想今天食堂有沒有小籠包。”
    百裏東君卻肅然起敬:“難怪你修為精進,這份心靜如水,為兄自愧不如。”
    他開始明白:在這個世界,你無法選擇“不被看見”。隻要你有光,哪怕你背對人群,別人也會把你當成太陽。
    第三階段:掙紮——天賦與意誌的撕裂
    他不是不想用這天賦。
    可他怕。怕一旦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怕自己又回到那個“不成功便成仁”的牢籠。
    可漸漸地,他發現——逃避,也是一種選擇。
    他開始注意到雪月城外的乞丐,那些沒有武骨的普通人,一輩子隻能仰望武者,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他想起前世讀過的史書:秦末的陳勝吳廣,明末的流民,那些被壓在底層的人,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而在這個世界,武力就是階級。沒有天賦的人,連做人的尊嚴都被剝奪。
    有一次,他路過城郊,看見一個少年跪在雪地裏,求一位武者收他為徒。那武者冷笑:“你經脈閉塞,練一輩子也是廢物,滾吧。”
    少年低頭,默默走開。林知文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想起自己——如果李長生當年也這麽說,他是不是也早就凍死在雪地裏?
    “我……也是被撿回來的。”他低聲說。
    那一刻,他心裏第一次湧起一種異樣的情緒:不甘。
    不是為自己,而是為那些——從未被給予機會的人。
    第四階段:覺醒——從“被迫強大”到“主動選擇”
    三年後,他已悄然踏入神遊玄境。
    那夜,他躺在院中納涼,忽然神思飄離,整個雪月城盡收眼底。他“看”見李長生在登天閣下棋,似有所覺地抬頭望來。
    他回神,坐在搖椅上,久久不語。
    “我這算不算是……躺贏?”
    可笑歸笑,心裏卻越來越沉。
    他擁有這具身體,擁有這逆天的天賦,擁有雪月城的庇護,擁有李長生的偏愛。可他做了什麽?什麽都沒做。
    他一直在逃避,逃避責任,逃避期待,逃避自己。
    直到那個夢來臨。
    夢裏有光,有字,有股陌生的力量在呼喚他。
    然後,一個冰冷的、機械般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他猛地睜眼,眸子裏閃過一道光,像寒夜裏的星。
    “文道?”
    他慢慢笑了。
    這不是武道,不是靠天賦吃飯的捷徑,而是一條他可以自己走的路。
    武道是別人給他的標簽,是身體的本能,是命運的安排。可文道——是他自己選的。
    他想起前世讀過的書,寫過的論文,那些被他視為“無用之學”的經史子集,如今竟成了他唯一的武器。
    “原來如此……”他輕聲說,“不是天賦選擇了我,是我,終於願意麵對自己了。”
    他不再抗拒“強大”。
    因為他明白,真正的擺爛,不是躺平,而是放棄改變世界的可能。
    而他,不想再當一個——被天賦推著走的傀儡。
    “既然老天給了我這身本事……”他望著月亮,聲音輕卻堅定,“那這次,讓我自己來選怎麽用它。”
    至少,這次。
    是他,主動踏出了第一步。
    而不是被推著,踉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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