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江南初遇,靈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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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的雨,總是來得格外纏綿。
    林知文一行人的馬車行駛在濕漉漉的青石板路上,車軲轆發出規律的聲響,與雨打芭蕉的聲音交織成曲。
    “公子,前麵就是白萍江了。”書童墨塵指著前方,“過了這座橋,就是江南道地界。”
    林知文微微頷首,目光投向窗外。煙雨朦朧中,遠山如黛,近水含煙,與北方的蒼茫雄渾截然不同。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江邊。
    一個身著淡青色衣裙的少女正坐在青石板上,膝上攤著紙墨。雨水打濕了她的發梢,她卻渾然不覺,全神貫注地低頭書寫。
    “停車。”林知文忽然道。
    馬車緩緩停下。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雨中的江南本就詩意盎然,而這少女執筆書寫的身影,更是為這幅水墨畫添上了最靈動的一筆。
    “水皺春山疊影清,白萍江上客舟橫......”
    少女清越的吟誦聲隨風傳來,字字清脆,竟壓過了雨聲。
    林知文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詩句雖然稚嫩,卻靈氣逼人,尤其是“水皺春山”四字,將江中倒影寫得活靈活現。
    他悄然下車,撐傘走近。
    少女似乎完成了詩作,滿意地放下筆,輕輕吹幹墨跡。紙上的字跡娟秀中帶著幾分不羈,一如她此刻坐在雨中的姿態。
    “好一個‘送得流雲伴雁行’。”林知文忍不住出聲稱讚。
    少女嚇了一跳,慌忙起身。待她回頭看清來人,一雙明眸霎時睜得滾圓。
    “你、你是......”她的聲音忽然顫抖起來,手中的紙張險些滑落,“可是寫了《東廂少年說》的林知文林先生?”
    這次輪到林知文驚訝了:“姑娘如何認得在下?”
    “真的是林先生!”少女激動得差點跳起來,臉上泛起興奮的紅暈,“我讀過您的所有詩文!《秋夜讀書感懷》裏的‘挑燈看劍憶前賢’,還有《赴任揚州別友人》中的‘天涯何處無知己’......”
    她如數家珍般背起林知文的詩句,聲音清越動人,竟將每一首的情感都把握得恰到好處。
    墨塵在後麵忍不住笑道:“公子,這江南地界,連個小姑娘都是您的知音呢。”
    林知文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少女手中的詩稿上:“方才聽姑娘所作,清新脫俗,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少女這才想起尚未自我介紹,連忙整了整被雨水打濕的衣裙,鄭重其事地行了一禮:
    “小女王初冬,家住前麵不遠的王家村。平日裏最愛記錄沿途見聞,寫成詩文集子,已經積了六卷啦!”
    她說著,從隨身的布包裏取出幾本裝訂整齊的冊子。這些冊子大小不一,紙張也各不相同,可見是長期積累所得。
    林知文接過翻看,越看越是驚訝。這些詩文雖然技巧尚顯稚嫩,但視角獨特,常常有出人意料的神來之筆。
    寫漁夫“撒網如撒月,撈起滿船星”;
    寫春雨“細若牛毛密若針,繡出江南萬裏春”;
    就連寫尋常的采茶女,也能寫出“指尖拈得春色滿,竹簍盛來山氣香”這樣的妙句。
    “王姑娘年紀輕輕,已有六品文才,實在難得。”林知文由衷讚道。
    王初冬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比起林先生還差得遠呢。我...我能不能跟著先生南下?這一路的見聞,我都想記下來。若能得先生指點一二,更是三生有幸!”
    她抬起頭,眼中滿是期待的光芒,讓人不忍拒絕。
    李寒衣在身後低聲道:“此女來曆不明,還需謹慎。”
    林知文卻微微一笑:“既然同是南下,結伴而行也無不可。”
    “太好了!”王初冬歡喜得差點跳起來,連忙收拾好紙筆,小心翼翼地抱著她的詩文集子,跟在了林知文身側。
    馬車繼續前行,王初冬卻不願坐車,執意要步行記錄沿途景致。
    “林先生,你看那水車,轉起來像不像在寫一個永字?”
    “這片蘆葦蕩,風過時如文人揮毫潑墨!”
    “呀,那邊的老槐樹,該有多少故事藏在年輪裏啊...”
    她清脆的聲音不時響起,為這趟南下之旅添了不少生氣。
    行至一處茶寮歇腳時,王初冬迫不及待地鋪開紙筆,開始記錄這一路的見聞。
    “你在寫什麽?”魚幼薇好奇地湊過去。
    “在寫今日遇見林先生的事。”王初冬頭也不抬,筆下生風,“我要把這一刻永遠記下來。”
    林知文接過她遞來的詩稿,隻見上麵寫道:
    “江南煙雨逢知己,白萍江畔遇文星。
    筆底春風化雨處,從此山河盡詩情。”
    字裏行間洋溢著真摯的喜悅,讓在場的人都為之動容。
    “好一個從此山河盡詩情。”林知文含笑點頭,“你這般天賦,若是有人指點,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王初冬眼睛一亮:“那先生可願收我為徒?”
    這話一出,眾人都愣住了。
    李寒衣皺眉道:“王姑娘,拜師之事豈可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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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兒戲!”王初冬急得眼圈都紅了,“我是真心想跟先生學習文道!我們江南文風雖盛,卻從未見過先生這般,能以詩文引動天地異象的大家!”
    林知文凝視著她:“修習文道,並非隻是吟詩作對這般風雅。其中艱辛,你可知道?”
    “我知道!”王初冬堅定地說,“我自幼父母雙亡,靠著給村裏人抄書寫信為生。再苦的日子都過來了,還有什麽可怕的?”
    她從布包最裏層取出一本已經泛黃的詩集:“這是我三年前開始學詩時寫的,您看看,我從連平仄都不懂,到現在能作六品詩,都是自己摸索出來的。”
    林知文翻開詩集,果然見最初的詩作稚嫩無比,但每一頁都能看出進步的痕跡。這份執著,令人動容。
    夕陽西下,將茶寮染成一片金色。
    林知文終於點頭:“既然如此,你便隨我同行。至於拜師之事,待我考察些時日再說。”
    “多謝先生!”王初冬喜極而泣,連忙跪下磕頭。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十餘騎快馬飛馳而來,馬上之人個個身著官服,氣勢洶洶。
    “不好,是官府的人!”墨塵低呼。
    為首的一個官員勒住馬匹,目光淩厲地掃過眾人,最後定格在林知文身上:
    “可是北離來的林知文?奉江南道總督之命,請先生往府衙一敘!”
    王初冬下意識地擋在林知文身前,雖然嚇得臉色發白,卻絲毫不退:
    “你們想對先生做什麽?”
    那官員冷笑:“文道異端,蠱惑人心。今日要麽束手就擒,要麽......”
    他話未說完,林知文已經緩緩起身。
    “要麽如何?”他聲音平靜,卻自有一股威嚴。
    官員被他看得心裏發毛,強自鎮定道:“要麽,格殺勿論!”
    刹那間,茶寮內殺氣彌漫。
    王初冬緊緊攥著手中的筆,指尖因用力而發白。但她依然堅定地站在林知文身前,像一株在風雨中挺立的小草。
    林知文看著少女單薄卻倔強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他輕輕將她拉到身後,麵對那些虎視眈眈的官兵,淡然一笑:
    “既然如此,林某倒要看看,你們如何格殺勿論。”
    文氣,開始在他周身流轉。
    一場風暴,即將在這江南水鄉上演。
    而王初冬的筆,已經蘸滿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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