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文武之辯!舌戰群雄,一言定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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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平江府,謝家別院。
    夜幕初垂,別院內卻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張燈結彩之下,掩蓋的卻是無形的刀光劍影。江南武林但凡叫得上名號的勢力代表,幾乎齊聚於此。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審視、輕蔑、好奇,聚焦在庭院中央——那裏分立兩張長案,一案坐著以王初冬為首的十數名文道學子,青衫素淨;另一案,則是以鎮漕幫少幫主洪峰為首的數十名武者代表,氣息彪悍。
    東道主謝玄,錦衣玉帶,立於主位,目光掃過全場,聲音清朗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
    “今夜請諸位武林同道、文道賢達前來,不為風月,隻為一辯——在這天下,究竟是武道能定鼎乾坤,還是文道可經緯山河?!”
    “這還用辯?!”
    謝玄話音未落,洪峰已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堅硬的紫檀木案幾被他拍得嗡嗡作響,杯盞跳動!
    “亂世之中,是誰憑手中刀劍平定四方?治世之下,是誰戍守邊關、押運漕糧、震懾宵小?是吾輩武者!”洪峰聲若洪鍾,帶著武者特有的剽悍氣息,目光如刀般刮過文道學子們,“文人?除了搖唇鼓舌,玩弄筆杆,還能做甚?!”
    他身後一名虯髯大漢立刻接口,聲震屋瓦:“就說這漕運!若無我等武者押鏢護船,刀頭舔血,早就被各路水匪啃得骨頭都不剩!你們文人,能擋得住水匪的鋼刀嗎?!啊?!”
    一時間,武者席間哄笑、附和之聲四起,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文道這邊,周計然眉頭緊鎖,剛要起身反駁,卻被身旁的王初冬輕輕按住。
    隻見王初冬緩緩起身,步履從容地走至場中,先是對四方團團一禮,姿態不卑不亢。她抬起清澈的眼眸,看向氣勢洶洶的洪峰,聲音不大,卻奇異地壓下了滿場喧囂:
    “洪少幫主所言極是,武者之功,不容抹殺。那麽,初冬有一問,想請教少幫主及諸位英雄——那水匪,因何為匪?這漕運,又因何積弊叢生,損耗驚人?”
    “這……”洪峰被這突如其來、直指根源的一問,噎得一怔。
    王初冬並未等他回答,自問自答,聲音清晰傳遍每個角落:“因民生多艱,活不下去者鋌而走險!因製度不公,碩鼠橫行,盤剝無度!而這些根源之患——正是我文道,立誌要革除之物!”
    一位峨眉派的女俠冷笑插言:“說得倒比唱得好聽!你們文人把持朝堂、治理天下數百年,結果如何?還不是貪官汙吏橫行,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所以,需要的是真正的文道!”王初冬目光陡然銳利,聲音提高,“非是死讀詩書、空談道德的腐儒,而是明體達用、經世致用的實學!”
    她倏然轉向謝玄:“謝公子,可否借謝家近年漕運總賬一觀?”
    謝玄眼中精光一閃,微微頷首。立刻有管家指揮仆役,抬上數箱沉重的賬冊。
    王初冬信手翻開最上麵一冊,指尖文氣流轉,輕輕拂過賬頁!
    嗡!
    奇異的一幕發生了!賬冊之上,無數條目中,瞬間浮現出密密麻麻、觸目驚心的紅色標記!
    “此乃文氣辨偽溯源之術。”王初冬解釋間,文氣升騰,竟以那些紅色標記為基,在空中演化出一幅立體交織的漕糧流失路徑圖!“依此推算,僅平江府一段,三年來被各方勢力以各種名目層層盤剝、中飽私囊的漕糧,若用於賑濟,每年可活十萬饑民!”
    那立體的光影圖中,糧食如同血液般被無數“觸手”抽取,其中一些關鍵節點,赫然與在座某些武者勢力關聯頗深!
    頓時,武者席間不少人臉色大變,眼神閃爍!洪峰也是臉色一沉,強自鎮定喝道:“黃口小兒,信口雌黃!誰知你這光影是不是障眼法?!”
    “既如此,便讓諸位看看更實在的。”王初冬麵色不變,取出一卷早已備好的圖紙,淩空展開!
    “此乃我學宮以文氣推演七七四十九日,所得《漕運革新全案》!”她文氣灌注,圖紙瞬間“活”了過來!隻見改良後的新型漕船破浪而行,高效的水驛接力,智能的分流閘口……一幕幕如同真實發生,旁邊更有精確到令人發指的數據流在不斷推演證明——“預計可精簡冗餘漕丁三成,提升總運力五成以上,損耗降至百分之一!”
    這直觀、震撼、近乎神跡的展示,讓所有質疑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位一直閉目養神的老牌武道世家家主,猛地睜開雙眼,精光四射:“若此策果真可行,為何遲遲不見施行?”
    王初冬目光掃過全場,帶著一絲悲憫與淩厲:“因為阻力!因為這漕運背後,牽扯著太多人的既得利益!有人寧可維持這弊政從中分一杯羹,也絕不願革新,去造福那萬千黎民百姓!”
    “放肆!”
    “胡說八道!”
    幾個被戳中痛處的武者代表拍案而起,怒目而視!
    唰!
    趙破軍在此刻猛然起身,額間“勇”字文種金芒大放,聲如雷霆:“我可作證!就在昨日,還有人匿名傳書學宮,威脅若再敢插手漕運,便要讓文道傳承……徹底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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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場瞬間嘩然!許多中立武者麵麵相覷,看向洪峰等人的目光帶上了懷疑。
    洪峰臉色鐵青,死死盯著趙破軍:“趙破軍!你也是武者出身,為何自甘墮落,替這些文人張目?!”
    “因為我看到了更大的格局,更遠的未來!”趙破軍毫無畏懼,朗聲道,“文道,並非要取代武道!而是要補武道之不足!武者可保一地一時之平安,文道可謀天下萬世之太平!此乃大勇!”
    王初冬接過話,聲音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便說邊疆——曆代武者浴血奮戰,可曾真正根除過邊患?若輔以文道,教化蠻族,開通互市,傳播耕織之術,以文化人,或許能化幹戈為玉帛,締造真正永續的和平!”
    她言出法隨,文氣再變,在空中勾勒出清晰的邊疆地貌圖,其上數個關鍵節點被文氣重點標亮:“於此等處設立學堂,傳授生存之道,其功,遠勝十萬大軍徒耗錢糧!”
    那位兵家出身的老者聞言,緩緩頷首,長歎一聲:“此女……所言,確含至理。”
    辯論愈發激烈,武者們舉出無數實例證明武道不可或缺,文道學子則步步為營,以無可辯駁的推演與宏觀視野一一回應。
    當日影西斜,霞光漫天之時,王初冬立於場中,做最後陳述。她周身文氣澎湃如海,七脈真典的感悟化作實質般的輝光流轉!
    “諸位!”她聲音清越,如同鳳鳴,“武能安邦,文可定國! 二者本如車之兩輪,鳥之雙翼,相輔相成,為何非要爭個你死我活,你高我低?!”
    她文氣徹底爆發,籠罩整個庭院!庭院中那棵巨大的千年銀杏樹無風自動,漫天金葉如雨紛落!更神異的是,每一片落葉之上,都浮現出細小的金色文字,或是兵法精要,或是治國良策,或是民生工程……仿佛下了一場智慧的黃金雨!
    “武者,守護的是當下的安寧;文道,謀劃的是長遠的未來!二者,缺一不可!”
    這番景象,這番言論,如同洪鍾大呂,震得所有人心神搖曳!
    謝玄深吸一口氣,越眾而出,在全場注視下,對著王初冬,對著所有文道學子,深深一揖到底: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謝玄今日方知,先前眼界何等狹隘!文武之道,確該並行不悖,共謀蒼生福祉!我江南謝氏,自此願傾力相助文道傳播!”
    言畢,他竟自懷中取出一枚古樸的青銅虎符——此乃謝氏調動其麾下所有漕運武力的最高信物,象征著其在漕運上的絕對權威!他雙手捧起,無比鄭重地遞向王初冬:
    “此後,江南漕運之安危,謝氏麾下八千漕丁,盡托於文道!”
    此舉,石破天驚!意味著江南最大的武道世家之一,對文道的價值,給予了最徹底的承認與支持!
    洪峰呆立原地,臉上神色變幻莫測,掙紮、不甘、震撼、最終化為一聲長歎。他大步走到王初冬麵前,抱拳躬身,聲音低沉卻清晰:
    “鎮漕幫……願與文道,精誠合作!”
    有謝氏與鎮漕幫帶頭,其餘大小武者勢力代表,再無猶豫,紛紛起身,表態支持!
    一場足以撕裂江南格局的文武衝突,竟在王初冬一番縱橫捭闔之下,消弭於無形,反而促成了前所未有的聯合!
    事後,程頤祭酒拉著林知文的手,老淚縱橫卻又笑得開懷:“初冬此一辯,可抵十萬精兵!可定江南半壁!”
    王初冬卻隻是輕輕摩挲著手中那枚沉甸甸的虎符,望向遠方沉沉的夜色,輕聲道:
    “師父,祭酒,這……僅僅是個開始。”
    夜色漸深,謝家別院依舊燈火通明。方才還劍拔弩張的文武雙方,此刻已圍坐一起,商討具體的合作細則。
    而在不遠處的一座高樓陰影中,幾道神秘的人影悄然隱去。
    “速速稟報主上……文道已得江南武林人心……大勢有變,計劃……必須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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