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魔女新生,文種初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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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月西沉,驛館東廂的燭火在夜色中明明滅滅,一如某人掙紮的內心。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窗紙時,綰832去而複返。此刻的她卸盡鉛華,素麵朝天,連那身標誌性的絳紗裙也換成了樸素的青布衣衫。她跪坐在林知文案前,雙手奉上一枚紫玉令牌——令牌上布滿蛛網般的裂痕,仿佛她破碎又重鑄的道心。
    “先生,”她聲音平靜,卻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綰832願叛出陰癸派,此生追隨文道。”
    破繭成蝶,直麵本心
    林知文沒有立即接過令牌,而是凝視著她額間若隱若現的文氣:“叛出魔門,意味著從此要與整個陰癸派為敵,你可想清楚了?”
    綰綰唇角勾起一抹釋然的弧度:“這二十年來,綰綰何嚐不是在與自己為敵?”她指尖輕觸眉心,“每施展一次媚術,這裏就多一道裂痕。直到那夜聽先生講‘知行合一’,才明白這裂痕從何而來——是良知在與魔功抗爭。”
    她忽然解開衣襟,露出心口一處詭異的桃花印記。那印記透著森森黑氣,此刻卻在文氣衝刷下緩緩消散。
    “這是‘情蠱’,陰癸派控製核心弟子的手段。”她語氣出奇平靜,“昨夜它發作時,我本可去找個男子采補化解。但我沒有...”
    她望向窗外漸白的天色,眼中泛起溫柔:“我在運河邊坐了一夜,看著漁火點點,想起先生說的‘觀心見性’。原來不動用媚術,月色也可以這麽美。”
    魔蹤乍現,生死抉擇
    晨曦初露,第一縷陽光灑進廂房。就在這時,窗外傳來陰冷的笑聲:
    “好徒兒,這是要欺師滅祖?”
    三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現在院中,為首的老嫗手持蛇頭杖,正是陰癸派三長老之一的陰九娘。她身後站著兩名黑袍女子,眼神空洞如傀儡,周身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綰綰起身,將令牌擲出窗外:“從今日起,世間再無陰癸派綰832。”
    陰九娘接住碎裂的令牌,蛇杖頓地,聲音森寒:“叛派者,當受萬蠱噬心之刑!”
    霎時間,無數毒蟲從四麵八方湧來,窸窣作響令人毛骨悚然。更可怕的是那兩名黑袍女子,她們口中念誦詭異咒文,聲音直鑽識海,攪得人心神震蕩。
    綰綰臉色發白,卻依然挺直脊背:“先生不必插手,這是綰832必須麵對的劫數。”
    文氣化仁,道種初成
    就在毒蟲即將撲到她身上時,林知文忽然提筆。他沒有攻擊,而是在空中緩緩寫下一個“仁”字。
    此字一成,金光大盛。毒蟲竟紛紛退避,仿佛遇到了天敵。那兩名黑袍女子的咒文也仿佛撞上無形壁壘,反噬自身,吐血倒退。
    “文氣化仁...”陰九娘瞳孔劇烈收縮,“你竟練成了儒家失傳的至高心法...”
    林知文不答,繼續揮毫。這一次,他寫的是“自在”二字。二字化作清輝,如月光般溫柔地籠罩住綰綰。
    令人震撼的一幕發生了——綰832周身散發出淡金色文氣,與殘留的紫色魔功相互交融、轉化。她額間漸漸凝聚出一個全新的印記:左邊是文道簡冊,右邊是桃花殘影,中間以太極圖案完美相連。
    “知行合一,破而後立。”林知文輕聲道,“恭喜姑娘,文種已成。”
    綰綰感受著體內流轉的全新力量,淚水無聲滑落。這力量中正平和,不再需要采補他人,反而在與天地共鳴。她終於明白林知文說的“自在”——不是放縱欲望,而是與道合一。
    賜號守真,重獲新生
    陰九娘見狀,知道事不可為。她獰笑道:“好好好!老身倒要看看,你這文道能護她到幾時!”
    三人化作黑煙消散,隻留下滿地狼藉。
    綰綰跪地行大禮:“弟子...拜見師父。”
    這是她二十年來,第一次真心實意地稱人為師。
    林知文扶起她:“你既入文道,當有道號。你本名為何?”
    “阿醜。”她輕聲道,眼中泛起淚光,“這是娘親取的名字。她說女孩兒家取個賤名好養活...”
    “那便號‘守真’吧。”林知文取過一支新筆遞給她,“守住本真,方得自在。”
    就在這時,王初冬捧著早飯進來。見到院中景象,她先是一驚,待看清綰832額間文種,頓時明悟,展顏笑道:
    “恭喜師姐得證文心。”
    這聲“師姐”,讓綰832——如今的守真,再次濕了眼眶。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被慈航靜齋的仙子如此親切地稱呼。
    南下傳道,文路新開
    早飯後,守真主動要求記錄文道心得。她執筆時手法生疏,卻格外認真:
    “七月廿三,守真叛出魔門。初識文氣,如盲得明。往日以為自在是隨心所欲,今方知自在是心合於道...”
    寫到這裏,她忽然頓筆:“師父,弟子有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
    “我想回南疆一趟。”她目光堅定如星,“那裏還有許多像我一樣的魔門弟子,他們...未必都心甘情願墮入魔道。”
    林知文欣慰點頭:“知行合一,正當如此。去吧,讓文道之光照亮更多迷途之人。”
    三日後,守真啟程南下。她不再隱藏行蹤,反而每到一處就宣講文道理念。令人驚訝的是,她額間的文種隨著這些善行愈發凝實,隱隱有突破到【學士】境界的跡象。
    臨別時,她送給王初冬一支特別的珠花:“這是用我消散的情蠱所化,名喚‘守心’。願師妹永守本心,不為外物所惑。”
    王初冬鄭重接過,知道這不僅是禮物,更是一個曆經磨難後最珍貴的承諾。
    望著守真遠去的背影,林知文在《文道新編》上添了新的一章:
    “道心惟微,人心惟危。惟精惟一,允執厥中。魔門子弟若能守此十六字,何愁不能超凡入聖?”
    而此刻的守真,正行走在通往南疆的官道上。朝陽灑在她樸素的青衫上,映出額間那個象征新生的文種,熠熠生輝。
    這條路,她走了二十年才找到入口。但既然找到了,就再不會迷失。
    因為她終於明白:真正的自在,不在放縱,而在清醒;不在逃避,而在擔當。
    這,就是文道給她的答案。而這個答案,必將隨著她的腳步,傳遍南疆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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