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入……者……”
    嘶啞的聲音在星圖室內回蕩！久久不息！
    三隻四級畸變體撲來的瞬間，林風已經動了。
    不是後退，而是向前。
    他左腳重重踏在地麵，金屬地板瞬間產生了裂紋。《不滅經》第四層“髒腑如雷”的力量在體內轟鳴，心髒跳動如戰鼓，血液奔湧如大江。混沌氣從九大神藏中狂湧而出，在體表凝結成一層淡淡的灰色光膜。
    最前方的畸變體已經撲到麵前。它保留了完整的星盟格鬥技架勢，右拳握緊，暗紅色能量在拳鋒凝聚成螺旋狀的氣旋——這是星盟“破甲螺旋拳”的變種，隻是原本的靈能被汙染能量替代。
    林風不閃不避，同樣一拳轟出。
    沒有技巧，隻有力量。《不滅經》前四層鑄就的不朽戰體，在這一刻展露鋒芒。他的拳頭後發先至，與畸變體的拳頭硬碰硬撞在一起。
    “轟！”
    氣浪炸開。星圖室內那些脆弱的儀器殘骸被掀飛，撞在牆壁上碎裂。
    畸變體的拳頭碎了。從指骨開始，裂痕一路蔓延到手腕、小臂、肘關節。暗紅色的汙染血液和機械零件碎片四濺。但它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左手的五指瞬間變形，化作五根鋒利的金屬刺，直插林風咽喉。
    同一時間，另外兩隻畸變體從左右兩側包抄而至。它們的攻擊角度刁鑽，封死了林風所有閃避空間——這絕不是無智怪物的本能攻擊，而是經過計算的戰術配合。
    “老林！小心”戰無極的吼聲從身後傳來。
    林風的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避開咽喉要害，任由金屬刺在肩頭劃出五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傷口處，暗紅能量瘋狂侵蝕，卻被混沌氣死死擋住。
    “解析。”
    《數據真解》高速運轉，眼前的三隻畸變體在識海中化作三維模型。能量流動軌跡、機械結構弱點、汙染核心位置……一切數據清晰呈現。
    “左側目標，汙染核心在胸腔第三肋間隙，偏移星盟標準位置17。”
    “右側目標，保留生前能量回路記憶，優先攻擊其能量節點。”
    “正前方目標，機械改造度67，關節連接處為薄弱點。”
    信息在瞬間處理完畢。
    林風動了。
    他左手化掌為刀，混沌氣在掌緣凝結成鋒利的灰色光刃，一記橫斬。不是斬向畸變體的要害，而是斬向它左臂肘關節的液壓管。
    “嗤——”
    暗紅色液壓油噴濺。畸變體左臂動作瞬間僵硬。
    趁此機會，林風右腳側踢，踢在左側畸變體的胸口。不是蠻力，而是精準的寸勁。腳掌接觸的瞬間，混沌氣如針般刺入，精準命中那枚偏移的汙染核心。
    “砰。”
    核心碎裂。畸變體眼中的藍光熄滅，身體軟軟倒下。
    右側畸變體的攻擊已經到了。它的雙手化作兩柄高速旋轉的電鋸，鋸齒上附著暗紅色的腐蝕性能量。這一擊若是命中，就算林風的戰體也扛不住。
    但林風的《數據真解》早已預判了其軌跡！
    他身體瞬間後仰，電鋸從鼻尖劃過。同時右手五指張開，五道混沌氣絲線激射而出，纏向電鋸的傳動軸。這不是硬碰硬，而是巧勁——氣絲線順著旋轉方向纏繞，然後猛地一拉。
    “哢嚓。”
    傳動軸斷裂。電鋸停轉。
    畸變體愣了一下——這個微小的停頓，在戰鬥中就是致命的破綻。
    林風已經起身，右手並指如劍，混沌氣在指尖凝聚成三寸劍芒，直刺畸變體眉心。
    “噗。”
    劍芒透腦而過，從後腦穿出。畸變體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身體緩緩倒地。
    從開始到結束，不過五息時間。
    三隻四級畸變體，全滅。
    林風站在原地，肩頭的傷口正在快速愈合。《不滅經》的恢複力配合混沌氣的淨化，暗紅能量被一點點逼出、轉化。
    戰無極這才衝過來，看著地上的三具屍體，張了張嘴：“你……你這解決得也太快了。”
    “它們保留了戰鬥技巧，但失去了應變能力。”林風甩掉手上的汙血，“攻擊模式固定，容易預判。”
    卡琳娜和蕭辰也衝進星圖室，看到戰鬥已經結束，都鬆了口氣。陳靜護著蘇曉曉最後進來，蘇曉曉一進來就直奔那台懸浮的球形裝置。
    “星圖核心！果然是星盟第七代的‘寰宇觀測儀’！”她的聲音激動得發顫，“這東西的數據庫裏至少儲存著三萬個星係的詳細資料，包括資源分布、文明遺跡、危險區域……如果還能啟動，我們就發了！”
    林風走到球形裝置前。裝置直徑約兩米，表麵由無數六邊形晶格構成，每個晶格內部都有光點在緩緩流動。那些光點就是星辰的投影，它們在按照真實的宇宙規律運轉。
    “怎麽啟動？”他問。
    蘇曉曉快速檢查裝置基座：“需要權限驗證。星圖核心是觀測站最高機密，隻有站長或者擁有星盟高等權限的人才能啟動。”
    她指了指基座上一個手掌形狀的凹槽：“這裏應該是生物特征驗證。但站長要麽已經死了，要麽變成了畸變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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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風從懷中取出星鑰。
    金屬片在手中泛著幽藍光澤。他記得在隕聖崖獲得傳承時，那段信息中提到過——星鑰不僅是鑰匙，也是身份的象征。
    他將星鑰按在凹槽旁邊的卡槽裏。
    “哢噠。”
    星鑰被吸入。緊接著，整個球形裝置亮了起來。表麵的六邊形晶格逐一點亮，光點的流動速度加快。一個冰冷的電子音在室內響起：
    【檢測到傳承信物……權限驗證通過……】
    【歡迎您，盟約執行者。】
    聲音落下，球形裝置投射出無數光線，在星圖室半空中交織成一幅巨大的三維星圖。星辰璀璨，銀河如帶，數以億計的光點在緩緩旋轉。
    這比蘇曉曉之前展示的殘破星圖完整了不知多少倍。
    “我的天……”蘇曉曉仰著頭，眼睛瞪得滾圓，“這……這是星盟鼎盛時期的疆域圖！看那裏——那是‘永恒星海’，星盟的首都圈！那裏是‘萬物之塔’所在的‘知識星係’！還有那裏……傳說中的‘彼岸回廊’！”
    星圖上，無數光點標注著名稱和詳細信息。藍色光點代表星盟控製區或友好文明，黃色代表中立區域，紅色代表危險區域或敵對勢力。
    林風的目光在星圖上快速移動。他在尋找兩個關鍵信息：流放之地的位置，和太陰古星的位置。
    “放大流放之地區域。”他嚐試著說。
    星圖智能地響應了他的指令。畫麵快速拉近，聚焦在一片邊緣星域。那裏有一個巨大的、被灰色霧氣籠罩的區域，標注著【流放之地(高危)】。
    在流放之地周邊，密密麻麻分布著數十個紅色光點，每個光點都有注釋：
    【黑蝕軍團前哨站(活躍)】
    【寂滅汙染擴散區(高濃度)】
    【星盟廢棄觀測站(本設施)】
    而在流放之地深處，有一個特殊的標記——那是一顆被鎖鏈纏繞的星辰圖標，標注著【源初之地(禁忌)】。
    “源初之地……”蘇曉曉喃喃道，“傳說中一切寂滅汙染的源頭，也是星盟最終隕落之地。那裏被封禁了，連星盟最高議會都不敢輕易開啟。”
    林風沒有在這個標記上停留太久。他繼續下達指令：“搜索‘太陰古星’。”
    星圖再次變化。畫麵切換到另一片遙遠的星域，那裏有一顆被銀白色光暈包裹的美麗星辰。但星辰周圍，此刻正被密密麻麻的紅色光點包圍。
    【太陰古星(神族遺民庇護所)】
    【狀態遭受圍困】
    【敵對勢力黑蝕軍團第七、第九、第十一艦隊】
    【最後通訊記錄標準曆周期，神女璃月發出求援信號】
    【信號內容……誓守盟約……等待持鑰者……吾將燃燒神血，堅守至最後一刻……若見此訊，速來……】
    林風的手握緊了。
    星圖旁邊自動浮現出一段影像記錄——那是從觀測站接收到的最後信號片段。畫麵中，一名銀發女子站在古老的祭壇上，周身環繞著皎潔的月華。她的麵容絕美卻蒼白，嘴角掛著血痕，但眼神堅定如亙古寒冰。
    在她身後，祭壇的屏障正在劇烈波動，外麵是無數猙獰的黑影。
    “璃月……”林風低聲念出這個名字。
    影像很短，隻有十幾秒。最後時刻，女子回頭看了一眼，仿佛穿透了無盡時空，與此刻觀看影像的林風對視了一眼。然後影像中斷。
    星圖室裏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看懂了——那顆被圍攻的星辰，那個孤獨堅守的女子，以及……那份等待救援的絕望。
    “這就是盟約的內容嗎？”戰無極打破了沉默，“去救她？”
    林風沒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星圖的其他區域。在太陰古星周圍，還有幾個藍色光點在閃爍——那是星盟殘存的據點，或者仍在抵抗的文明。
    其中一個光點特別顯眼，標注著【虛空古城(萬族天驕盛會舉辦地)】。
    “我們需要更多的信息。”林風說，“調取星盟關於‘寂滅’‘黑蝕軍團’以及‘太古盟約’的所有記錄。”
    球形裝置閃爍了幾下，電子音再次響起：
    【相關記錄調取中……警告，數據庫損壞率74.3，完整記錄不足。】
    【現有可讀取文件如下】
    【1.《寂滅現象初步研究報告》(摘要)】
    【2.《黑蝕軍團編製與戰力評估》(殘卷)】
    【3.《太古盟約締約方名單》(部分)】
    【4.《彼岸計劃可行性分析》(絕密)】
    “全部顯示。”林風說。
    星圖旁邊，四份文檔以光幕形式展開。
    第一份報告很簡短，隻有幾段話
    【寂滅，一種跨越維度的侵蝕現象。其本質疑似高維存在對低維世界的‘消化’過程。被寂滅侵蝕的區域，物理法則逐漸崩壞，生命體發生不可逆畸變。目前未發現有效根治手段，唯一確認可延緩侵蝕的方法為‘本源淨化’——需消耗大量純淨本源能量。】
    第二份是軍事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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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蝕軍團，寂滅侵蝕下的產物。原為星盟第七邊境艦隊，在‘源初之地’事件中全員被侵蝕。現為寂滅勢力的主要武裝力量。編製完整，保留星盟七成軍事科技，並附加寂滅強化。評估戰力單個艦隊可匹敵中等文明全部軍力。】
    第三份名單上，列著幾十個名字和種族。林風快速掃過，看到了幾個熟悉的稱謂
    【締約方人族(代表未記載)】
    【締約方太陰神族(代表月神殿)】
    【締約方戰族(代表鬥戰聖殿)】
    【締約方金翅大鵬族(代表天翔宮)】
    【締約方萬物塔(代表知識議會)】
    【締約方青雲劍宗(代表未記載)】
    【締約方……】
    名單不全，很多名字後麵標注著【已隕落】【失聯】【疑似背叛】。
    最後一封文件，隻有一行字
    【彼岸計劃集萬界之力，建造可跨越寂滅之海的方舟，前往傳說中超脫一切的‘彼岸’。此為最終逃生方案，亦為反擊起點。需盟約締約方齊心，方有可能實現。】
    看完這些，星圖室裏久久無人說話。
    信息量太大了。
    寂滅的本質、敵人的強大、盟約的真相、彼岸的計劃……這一切都遠超他們之前的想象。
    “所以，”蕭辰第一個開口，聲音幹澀，“我們要對抗的，是一個能吞噬世界的災難。而我們的盟友，要麽死了，要麽失蹤了，要麽可能已經背叛了。”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蘇曉曉苦笑，“不過至少我們現在知道該幹什麽了。第一，去太陰古星救人。第二，找齊其他盟約締約方。第三，籌備那個‘彼岸計劃’。”
    戰無極撓了撓頭“聽起來像是要幹翻整個宇宙的架勢。不過……挺帶勁的。”
    卡琳娜握緊劍柄“我的聖焰對寂滅汙染有淨化效果。無論前路如何，我會戰鬥到底。”
    陳靜默默點頭，眼神堅定。
    林風的目光從每個人臉上掃過。這些一路走來的夥伴，此刻都站在他身邊，沒有退縮。
    他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
    球形裝置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警告！偵測到高濃度寂滅汙染接近！】
    【汙染源數量1】
    【汙染等級五級(領主級)】
    【預計抵達時間120秒】
    星圖自動切換成觀測站內部結構圖。圖中，一個巨大的紅色光點正從最底層快速上升，沿途的所有防禦係統標記接連熄滅。
    “五級……”蘇曉曉臉色慘白，“那是寂滅領主級別的存在！這座觀測站裏怎麽可能有這種怪物？！”
    林風看向星圖。紅色光點的移動軌跡筆直向上，目標明確——就是星圖室。
    “它一直在地下沉睡，我們激活星圖核心的動靜驚醒了它。”他快速分析，“120秒，不夠我們原路返回。”
    “那怎麽辦？”戰無極已經握緊戰斧。
    林風的目光落在星圖上的某個坐標——那是星圖核心自動計算出的最近安全點，位於流放之地另一側的一處峽穀。
    “星圖核心有緊急傳送功能。”蘇曉曉也看到了那個標記，“但需要大量能量驅動，而且隻能傳送一次……”
    “就用它。”林風果斷下令，“所有人，站到裝置基座周圍！”
    眾人迅速聚攏。林風將手按在基座上，混沌氣毫無保留地注入。《萬化源訣》全力運轉，將周圍的遊離能量全部吸收、轉化，灌入傳送係統。
    基座上的符文逐一亮起。
    但能量條上升得很慢——78……79……80……
    警報聲越來越急
    【汙染源已突破第七層防線】
    【預計抵達時間60秒】
    星圖顯示，那個紅色光點已經到達觀測站上層，正在快速接近。
    “快點！再快點！”戰無極盯著能量條。
    85……86……
    觀測站開始劇烈震動。不是儀器運轉的震動，而是某種巨物在走廊裏狂奔造成的震動。牆壁開裂，天花板墜落。
    【汙染源已突破最終防線】
    【預計抵達時間30秒】
    能量條91……92……
    走廊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每一步都讓整個星圖室震顫。透過透明的門，他們看到了——
    一個巨大到幾乎塞滿整個走廊的身影。
    那東西有三米高，身體由無數畸變體的殘骸融合而成，表麵布滿了蠕動的肉瘤和轉動的機械眼。它的頭部是一個巨大的、布滿利齒的口器，口器深處閃爍著暗紅色的靈魂之火。
    五級畸變體——寂滅領主。
    它看到了星圖室裏的眾人，口器中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盟……約……執……行……者……”
    “找……到……你……了……”
    它加速衝來！
    能量條97……98……99……
    透明門在它麵前如同紙糊，被一拳轟碎。畸變領主衝進星圖室，巨大的手掌拍向基座上的眾人。
    100！
    “啟動傳送！”林風怒吼。
    刺目的白光吞沒了一切。
    在視野被白光完全覆蓋前的最後一瞬，林風看到了畸變領主那雙充滿瘋狂與貪婪的眼睛。以及，它口器中發出的、仿佛來自深淵的低語
    “我們……會……再見……”
    然後，傳送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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