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塵微初露第25集守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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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浴的滋養,如同久旱的甘霖,讓周子墨三人的身體得到了及時的補充。配合著《引氣訣》的溫養和《鍛體術》的錘煉,他們的修煉進度明顯加快,身體日漸強健,氣血也越發旺盛。
每日去後山采集益氣草和凝血果,成了他們繼劈砍鐵木之後,另一項雷打不動的任務。後山外圍區域廣闊,雖然經常有雜役或外門弟子前來采摘,但隻要肯花時間深入一些偏僻角落,總能有所收獲。
這日,三人像往常一樣,在完成劈柴定額後,徑直前往後山。他們輕車熟路地避開主道,鑽入一條人跡罕至的狹窄小徑。這裏的樹木更加茂密,荊棘叢生,但相應的,發現的藥草似乎也比外圍入口處的要稍好一些,葉片上的靈光也濃鬱些許。
“看那邊!”宋梓辰眼尖,指著不遠處一處陡峭石壁的縫隙,“那幾株益氣草,年份好像比我們之前采的要足!”
果然,石縫中頑強生長著三四株益氣草,葉片肥厚,通體碧綠,頂端甚至微微泛起一絲乳白色光澤,這是藥力凝聚的表現。
吳亦辰大喜,搓了搓手就要上前采摘。
“小心些。”周子墨提醒道,“這種地方,說不定會有蛇蟲守護。”
吳亦辰不以為意地笑笑:“幾株草而已,還能有妖獸守著不成?”他如今實力漸長,膽氣也壯了不少。
然而,就在他伸手即將觸碰到那幾株益氣草時,異變突生!
“嘶——!”
一道灰影如同閃電般從石縫深處激射而出,直撲吳亦辰的手腕!那是一條通體灰褐色的毒蛇,三角蛇頭,口中信子猩紅,一看便知毒性猛烈。
吳亦辰猝不及防,嚇得魂飛魄散,想要縮手已是來不及。
千鈞一發之際,旁邊一聲低喝!
“定!”
是宋梓辰!他反應極快,幾乎是本能地調動起體內那微薄的文氣,結合初步領悟的星術基礎,屈指一彈!一縷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波動瞬間掠過,精準地命中那灰蛇的頭部。
那灰蛇的動作驟然一僵,雖然隻是短短一瞬,便被其掙脫,但這點時間已經足夠!
周子墨一直全神戒備,此刻毫不猶豫,並指如刀,體內那縷經過地脈之氣和《引氣訣》溫養過的文氣瞬間凝聚於指尖,帶著一股沉穩厚重的力道,猛地斬下!
“啪!”
一聲輕響,蛇頭被準確斬斷,蛇身掉落在地,兀自扭曲不已。
吳亦辰這才回過神來,後背驚出一身冷汗,看著地上還在動彈的無頭蛇身,心有餘悸。“好險!多謝了,子墨,梓辰!”
周子墨麵色凝重,搖頭道:“是我們大意了。管事說過,後山即便外圍也有危險,並非虛言。這些稍具靈性的藥草旁,常有毒蟲猛獸盤踞,它們亦靠此修煉。”
宋梓辰也鬆了口氣,臉色有些發白,剛才那一下看似簡單,卻幾乎抽空了他剛積蓄起來的一點文氣。“看來以後采藥,需更加謹慎才行。”
經此一嚇,三人不敢再托大,之後采摘時都加倍小心,互相警戒。他們合力將那幾株年份稍足的益氣草采下,又將那毒蛇的蛇膽取出——這也是一味不錯的藥材。
有驚無險地采集完所需的藥草,三人沿著原路返回。快到山口時,卻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喧嘩聲。
隻見幾個穿著比雜役稍好,似乎是外門弟子服飾的青年,正攔在路口,神色倨傲。一個同樣穿著雜役服、但麵色惶恐的少年正被他們推搡著,懷裏緊緊抱著一個布包,裏麵似乎裝著剛采的藥草。
“哼,區區一個雜役,也配來後山采藥?不知道這裏的規矩嗎?”為首的一個外門弟子冷笑道,“把東西交出來,然後滾!否則,打斷你的腿!”
那雜役少年嚇得瑟瑟發抖,卻不肯鬆手:“這…這是我好不容易才采到的……還要拿去換錢給娘親治病……”
“找死!”那外門弟子眼神一厲,抬手就要打去。
周子墨三人見狀,眉頭緊皺。他們認得那雜役少年,是和他們一同入院的,平時沉默寡言,隻知道埋頭幹活。
吳亦辰脾氣最爆,當下就要衝上去,卻被周子墨一把拉住。
“別衝動,他們是外門弟子,實力比我們強。”周子墨低聲道。他能感覺到,那為首的外門弟子氣息不弱,至少已是人境中期,遠非他們這三個剛剛摸到修煉門檻的雜役能比。
硬碰硬,吃虧的肯定是他們。
但眼看同門受欺,又不能不管。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吵什麽吵?後山清淨之地,是你們撒野的地方嗎?”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奇異的穿透力,讓那幾個囂張的外門弟子動作一僵。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旁邊一棵老鬆樹下,不知何時盤膝坐著一個須發皆白、穿著陳舊灰色書院服飾的老者。他麵容枯槁,眼神渾濁,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身邊放著一根光禿禿的竹杖,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守山老仆。
但那幾個外門弟子見到他,臉色卻猛地一變,囂張氣焰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敬畏和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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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守山人!”為首那弟子連忙躬身行禮,“驚擾您老清修,弟子罪過,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說完,竟不敢有絲毫停留,狠狠瞪了那雜役少年一眼,便帶著其他幾人灰溜溜地快步離去,連藥草也顧不得要了。
那雜役少年愣在原地,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周子墨三人也是心中驚疑不定,看向那灰衣老者的目光充滿了好奇和探究。
守山人?他們從未聽說過這個稱謂。這老者看起來平平無奇,為何那些外門弟子如此懼怕他?
那灰衣老者渾濁的目光緩緩掃過周子墨三人,在他們身上停留了片刻,尤其是在周子墨那比同齡人沉穩許多的氣息上頓了頓,卻什麽也沒說。最後,他看向那抱著藥草的雜役少年,沙啞道:“還不快回去?日後采藥,盡量結伴而行,莫要貪圖年份高的往險處去。”
那雜役少年這才如夢初醒,連忙對著老者深深一鞠躬:“多謝老丈!多謝老丈!”然後又對周子墨三人投來感激的一瞥,抱著藥草飛快地跑了。
周子墨三人也上前,對著老者恭敬行禮:“多謝老丈解圍。”
老者擺了擺手,重新閉上眼睛,仿佛睡著了一般,不再理會他們。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他們不敢多問,再次行了一禮,懷著滿腹疑竇,悄然離開了後山。
回去的路上,三人都有些沉默。
“守山人……外門弟子好像很怕他?”吳亦辰忍不住開口。
宋梓辰沉吟道:“書院藏龍臥虎,一個看似普通的守山老仆,或許並不簡單。今日若非他出聲,我們即便出手,恐怕也難以善了。”
周子墨點頭,心中凜然。今天發生的事情,給他上了一課。不僅僅是山中的毒蟲猛獸,更有來自同門的傾軋。修煉之路,果然步步荊棘。沒有實力,連安心采集最基礎的修煉資源都難以做到。
那個神秘的守山人,為何會幫他們?是恰好路過,還是另有緣由?
他想起雜役管事兩次看似隨意卻恰到好處的指點,又想起今日這神秘的守山人……他們這三個微末雜役,似乎並不像表麵看上去那麽無人關注。
但這關注是福是禍,尚且未知。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必須更快地提升實力!隻有自身強大,才能應對未知的危險,才能守住好不容易得來的修煉資源。
當晚的藥浴,三人吸收得格外認真。那條毒蛇的蛇膽被周子墨小心處理過,投入藥液中,使得這次藥浴的能量似乎比以往更加灼熱澎湃了幾分。
感受著體內氣血在藥力作用下奔騰湧動,肌肉筋骨貪婪地吸收著能量,周子墨緩緩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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