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命由我作,福自己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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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梨,疼不疼?”
身下是撕裂的疼痛,額角是細密的冷汗,耳邊是男人喑啞的誘哄。
珍珠睜開眼,正對上一雙溫潤含欲的眸子。
他長得極好看,一雙淺褐色的眸子,鼻梁高挑,脈脈含情桃花目。
氣息不穩,話裏有溫情,動作卻粗魯。
大掌掐住她的細腰,往他懷裏按……
珍珠受不住地低吟一聲,仰起頭來,淚水滑過眼角小痣,綺麗嗔媚,朱唇輕啟,咬在謝清辭唇角。
貝齒尖利,頃刻嚐到血腥氣。
“阿梨是隻小野貓。”謝清辭不怒反笑,滾燙的唇往下,一路逶迤……
珍珠的推搡是無用的。
漸漸的,疼痛漸緩,珍珠也得了些意趣。
在幾乎要蒸發她的沸騰裏,珍珠柔媚的狐狸眼掠過一縷清明。
她叫珍珠,謝清辭口中的姬梨是她一母同胞的姐姐,一胎雙生。
珍珠是妹妹,體格健壯,氣血充盈;姬梨是姐姐,天生體弱,性格討喜。
三歲那年,父親貶官,母親流產,大師入府,道珍珠是煞星,若想主君升官加爵,主母開枝散葉,須得將珍珠毒啞,做體弱嫡姐的血包。
從此之後,珍珠從小姐變成啞奴,十三年間,她比洗腳婢還不如。
而今日,本該是姬梨與謝清辭的洞房花燭夜。
姬梨怕破身之痛,又怕有孕後遭遇生產之苦,所以讓珍珠代為承歡。
上一世,她以為生下孩子後,任務完成,姬家會依照約定放她一馬,可等待她的,卻是被馬賊劫掠、烈火焚身、屍骨無存的下場。
至於她的兒子,那個生下來隻看了一眼的小小孩童。
最終八歲慘死斷頭台。
珍珠眼角滑落一滴淚,修長指尖滑過謝清辭結實挺括的背肌,默默摟緊他。
被情欲浸沒的謝清辭以為她還要,動作越發張狂。
珍珠也沒有拒絕。
燭火明滅,映照床榻內身影交疊,滿室旖旎。
既然上天給她珍珠機會,讓她重生;既然謝清辭上一世還算喜歡她,哪怕隻是在男女情愛方麵……那就從謝清辭身上開始吧。
讓他淪為她手中之劍,去複仇,與這不堪的命運抗衡,爭出一條生路來!
暈過去之前,珍珠感覺眼角印下輕輕一吻,“阿梨,我心悅你。”
金粉玉砌的庭院裏,琉璃杯盞砸了一地。
姬梨捂唇低咳,中氣不足,罵聲卻尖銳:“她算是個什麽東西?一個替身而已,竟敢勾得王爺對她欲罷不能?!”
“王妃息怒。”
彩蝶倉皇跪地,想起方才主院傳話來,王爺叫了兩回水,王妃便受不了了。
把房間裏的貴重器物砸了個遍,又罰了兩個丫鬟,唯有彩蝶是她從國公府帶來的貼身丫鬟,姬梨才網開一麵。
“王爺喜歡的是王妃,那啞奴不過憑借與王妃一樣的樣貌,才惹得王爺流連。”
“王爺對她癡纏些,對王妃您也是有好處的啊,這次啞奴懷上,她還會與王爺有下一步接觸嗎?”
“這樣,既免了您的生育之苦,又能讓王爺更離不開您,兩全其美,不是嗎?”
彩蝶伶牙俐齒,一番話哄得姬梨臉色好看了不少。
“你說的也有道理。”
姬梨是喜歡謝清辭,不管樣貌還是家世,他都是這長安城裏數一數二的風流人物。
“王爺去上朝了嗎?那賤丫頭還沒回來?”姬梨蹙眉,踢翻了一隻高腳圓凳。
話音才落,門口便站了一位穿著浮光錦的窈窕女子。
烏發挽起,一支素淨的銀簪別住,她容色穠麗,金粉是贅餘,如此反倒中和了魅色,更覺姝色無雙、飄然如仙。
明明長一樣的臉,憑什麽珍珠這個啞奴看起來就比她更有氣質?
無名火在心口灼燒,姬梨起身,一巴掌扇過去!珍珠的右臉連帶耳腔,瞬間又麻又疼。
舌尖刮了刮臉頰內側,濃鬱的血腥氣彌漫。
珍珠掐緊了掌心,恨意在心口翻湧。
“還不快點把安胎藥端過來?!”姬梨大發雷霆道。
彩蝶去端藥,姬梨戴著護甲的指甲不斷戳著珍珠細嫩的臉頰,銳利尖柄劃過,劃出一條淺細傷口。
“多美的一張臉啊,可我不喜歡有人和我共用一張臉。”
“等你懷孕,我就把你的臉劃爛。反正留著勾搭男人也沒什麽用。”
珍珠說不出話,她“噗通”一聲跪地,如上一世一般磕頭求饒。
清脆的磕頭聲,倉皇的神色,俯身跪地,形容狼狽。
“彩蝶,你看看,她像不像我養的一條狗?”姬梨哈哈大笑,眼神輕蔑。
彩蝶端著藥,附和一笑:“當然像,沒有比啞奴更像狗的了,她在這方麵簡直無師自通。”
珍珠仿佛充耳不聞,繼續磕頭,直到額頭磕出血來,姬梨才滿意道。
“行了,起來喝藥吧。反正你一個啞巴,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更無法說出自己的名姓,就暫且放你一馬。”
珍珠雙手合十,跪著又朝她拜了拜,一副“謝主隆恩”的伏低做小樣。
姬梨愈發滿意。
珍珠起身後,毫不猶豫端起那碗安胎藥,喝了個一幹二淨。
也顧不上藥汁又濃又苦,燙得舌頭、食道一直疼。
“滾回你的地方去,不要在這裏礙眼。”
珍珠謝了恩,垂著頭,弓著身朝院子的一間廂房走去。
在這金粉堆砌的屋宇裏,珍珠和最低等的粗使丫鬟擠在一起。
因為她身份低微,又有先天殘疾,所以飽受欺負。
她進了屋子,還沒坐下,後麵就有一隻手扯住她的浮光錦外袍。
珍珠掙了掙,另一個人拽住她頭發往後拉,珍珠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拿來吧你!一個奴婢還敢穿浮光錦?”
“告訴你,這可是王妃送你的,王妃收回來,那也是天經地義!”
衣裳被扒掉,露出雪白單薄的裏衣,拉扯間,衣領裏的曖昧痕跡,被春舟和江月一覽無餘。
因此都有點眼紅,“真是騷蹄子,居然能爬上王爺的床。”
巴掌即將再次落在珍珠臉上的時候,她掄起塌邊的燭台,一人砸了一腦袋!
“啊!”
銅製的鶴形燭台,堅硬沉重,砸在腦袋上,立刻血流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