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師不成,不下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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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雪銀城崛起於中原腹地豫州,本名刀劍門,門內弟子人數雖少,可無論男女無一不是人中龍鳳,在武林中享有極高的聲譽。三百年前,本門第七任城主遇刺,生命危在旦夕,他的夫人不惜一切代價,親上天山,來尋找傳說中能起死回生的聖品雪蓮冰山青玉。”
    “然而在門主夫人到達天山之時,門主卻已經支持不住身亡,門主夫人傷心之餘,便不願再留在中原,帶著丈夫的屍首又來到了天山,登上天山最高的雪蓮峰,將她的丈夫葬在了那萬年不化的冰雪底下。”樂清歌坐在床上靜靜地聽著夢離講述。
    原來還有這樣的曆史,想必那唯一一個在冰雪之下依舊保持著栩栩如生麵貌的男子,便是這位三百年前被暗殺的第七任門主。
    “而那對夫婦太過於年輕,丈夫過早地亡故,甚至連子女都沒有留下。門主夫人上了雪蓮峰,卻意外地在峰頂發現了這株奇異的紫青雙開並蒂蓮。於是,那些厭倦了中原武林勾心鬥角、不願意再返回中原的門人便尊門主夫人為刀劍門第八任門主,在這冰峰之上留了下來,守護著這支奇異的並蒂蓮。”
    “原來是這樣……”樂清歌喃喃,在這裏十年,直到今天她這才了解冰雪銀城的過去。
    “刀劍門自從在雪蓮峰上安定之後,門下的弟子人數已然不多,門主又責令門下弟子不得返回中原武林尋仇,是以我門中人便極少在江湖中拋頭露麵,更不再過問江湖是非,慢慢地刀劍門這個門派也就淡出了人們的視線,被人們所遺忘。”
    “因為丈夫的死亡,第八任門主很是悲傷,決定放棄刀劍,改修醫道。從那時起,刀劍門就改名冰雪銀城。”
    “第八任門主本就是一位武學奇才,她的丈夫走的是劍氣道方向,而她卻主修和海道,元力修為更在她丈夫之上。她將門中招式加以修改,又結合雪蓮峰的天然陰寒之氣,自創了玉女素心訣。自那以後,冰雪銀城曆代都以女子做城主。後來為了在這裏生活方便,便漸漸演化成隻招收女弟子。”
    “每一屆城主由於修習玉女素心訣的緣故,容貌皆能比一般相同年齡的人年輕許多,但在年紀大了之後,為了選擇優秀的繼承人,少不得要去江湖中走動。為了不讓城中弟子下山後吃虧,城中規定,隻有修為入了大乘境才能下山。而且為了保守這株雪蓮的秘密,下山之後不得透露關於門派的任何信息。”
    三十許歲的女子說到這裏停下,將眼睛望向窗外,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師傅的意思是說,您並不是真的像看上去那麽年輕?”樂清歌喃喃自語,有些明白為什麽師傅十年總是這般年輕。
    “為師今年已經七十歲了。”麵貌三十許歲的夢離看了一眼心愛的徒弟,又是淺淺一笑。
    樂清歌看著師傅十年如一日的容貌,有不小的吃驚。
    雖然早就已經知道修習玉女素心訣有助於延緩人的衰老,卻沒想到居然這麽明顯,七十歲的人看上去也不過三十出頭。
    然而想想她自己又何嚐不是這樣,玉女素心訣修煉至第五重,雙十年華看上去卻不過十五六歲而已。
    “十年前為師下山,遇見重傷昏迷的你,你身體雖然受損,但體內血脈隱藏著一股十分強大的力量,若控製不好就會傷人。而你醒來之後也失了記憶,忘記了自己的門派姓氏,為師便將你帶上天山,以我和海道的心法為你壓製血脈的異常。”
    “幸而你聰慧伶俐,這些年已經逐漸掌控了你體內的力量,收放自如,並將這力量用在我和海道的修煉上,剛柔並濟,攻防一體,大大超乎為師的想象。”三十許模樣的女子看著愛徒滿意地笑了。
    樂清歌卻羞愧地低下了頭:“可是,最終還是讓他逃了……”
    “那不重要。”夢離搖頭:“隻可惜你體內那些力量異常霸道,終究還是給你留下了一些陰影,我都沒辦法抹去。”
    夢離歎一口氣,又繼續道:“為師為你取名樂清歌,便是希望你能拋卻心中那些雜亂的記憶,不讓那些雜念影響到你修行,清心寡欲,隨性而歌。可你還是受到心魔的影響,是以五年前你的玉女素心訣已經修習到第五重,修為碰觸到歸元境門檻,而這幾年來你卻絲毫再不能進步。”
    聽她提得這些,樂清歌臉上再度呈現出愧疚之色。
    五年前她便將玉女素心訣修習到了第五重,一舉破了後山十二蓮花陣,成為下代弟子之中毫無爭議的第一人,然而之後卻遇到了心魔障礙,無法再寸進半步。
    尤其這三年來,她時時噩夢不斷,極大地影響了她的修煉,若非這樣,她的修為又怎會停滯不前?
    夢離再度走過來坐下,正色道:“為師在閉關將出前幾日也曾感覺到異樣,料定是有人來摘取這株冰山青玉,卻並沒有出來阻止。”
    “師傅,為何?”樂清歌不解。
    “冰山青玉雖是我門中守護數百年的聖物,也是天生天長千年難得一見的靈物,這種靈物不能強求,自當贈與有緣之人。”夢離輕輕地道。
    樂清歌神色凝重地點頭,隱隱有些明白。
    “我門中先祖避世於此,修習醫道,以救助天下為己任,本不是想獨得這株雪蓮。但先祖也曾規定,在這株雪蓮花開之時,若我門中有天份資質及能力俱佳者,可挑選最優秀者服用這株雪蓮。你雖然年輕,修為也不高,可你的血脈異於常人,潛質並沒有被挖掘出來。也是機緣巧合,這次你和采蓮人發生衝突,傷得太重,為師將那半株雪蓮的大半給你服下,你如今的修為已經入了大乘境。”夢離輕輕一笑。
    “師傅……”樂清歌卻聽得一驚,額上冷汗涔涔而下。
    師門之中曆代守護幾百年的聖物,就這樣輕易地被她用掉了麽?
    而她的師傅在說到這些時竟這般輕描淡寫,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舍和不滿,更讓她心中感動。
    樂清歌慌忙跪了下去,伏身在夢離前麵,由於慌亂而渾身顫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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