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廢墟遺骸與往昔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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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化蝕靈被林星辰以新生力量輕易湮滅,但那短暫的戰鬥所帶來的震動,卻在這片死寂的“邊緣墳場”中久久回蕩。並非聲音的回蕩,而是一種法則層麵的細微漣漪,仿佛向這片被遺忘之地宣告著“活物”與“變故”的到來。
艾爾文立刻加強了隱匿法陣,臉色凝重:“此地不宜久留!方才的能量波動雖然短暫,但難保不會引來更麻煩的東西。我們必須盡快找到離開的路徑。”
他手中的晶石板光芒急促閃爍,那些殘缺的路徑數據在剛才的擾動下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呈現出幾條之前未曾顯現的、更加隱秘卻也更加危險的虛線軌跡,指向廢墟的更深層。
“這些路徑……似乎是通往某些未被完全記錄、或者早已廢棄的古老節點……”艾爾文沉吟道,“風險未知,但或許是擺脫當前困境的唯一選擇。”
就在眾人商議之際,一直懸浮在遠處碎陸上恢複的露娜,忽然睜開了雙眼,星辰般的眸子望向廢墟的某個方向,閃過一絲驚疑。
“那片區域……有東西在呼喚星輝。”她輕聲說道,語氣帶著不確定,“很微弱,很古老……似乎是一處……星語者的遺跡?”
星語者遺跡?在這片被回廊拋棄的墳場?
眾人皆是一怔。星語者一脈神秘而古老,其遺跡往往蘊含著關於命運與星辰的奧秘,若能找到,或許對當前困境有所幫助,甚至可能找到關於觀測者話語的線索。
“方向一致嗎?”林星辰看向艾爾文手中的晶石板。
艾爾文比對了一下,點了點頭:“有一條虛線軌跡大致指向露娜大人感應的方向,但路徑標記為‘高度不穩定,法則殘渣淤積’。”
“法則殘渣……”菲雅蹙眉,“那是法則崩壞後留下的、極度混亂且具有侵蝕性的能量沉澱,極難處理。”
“我去看看。”林星辰果斷道。他剛剛重鑄道基,正需要實戰來熟悉和磨礪新生力量,而且他對那可能存在的星語者遺跡也頗為在意。更重要的是,他隱隱感覺到,那片區域似乎與他懷中的道源之種,產生了一絲微弱的共鳴。
“我和你一起去。”蘇夢瑤立刻站到他身邊。
露娜也飄然而至:“我對星語者遺跡的氣息更熟悉,可以引路,也能辨別真偽。”
艾爾文見狀,知道勸阻無用,便道:“好,我們在此穩固據點,接應你們。務必小心,若有不對,立刻撤回!”
商議既定,林星辰、蘇夢瑤與露娜三人,化作三道流光,離開了臨時據點,朝著那片感應中的區域疾馳而去。
穿越一片片漂浮的破碎陸塊與星艦殘骸,越是深入,周圍的景象便越是荒涼死寂。法則的混亂感也越來越強,空間中不時劃過無形的、足以撕裂尋常星辰師的法則亂流,但在林星辰那包容衍化的混沌之力麵前,這些亂流大多被輕易撫平或偏轉,構不成威脅。
露娜指引著方向,她的星輝在此地似乎受到了某種壓製,光芒顯得有些黯淡,但那份獨特的感應卻愈發清晰。
終於,在穿過一片由無數巨大金屬骨架構成的、如同迷宮般的星艦墳場後,眼前的景象豁然一變。
那是一片相對“幹淨”的虛空,中央懸浮著一塊異常完整的、散發著溫潤白玉光澤的圓形平台。平台直徑約百丈,表麵刻滿了早已黯淡、卻依舊能感受到其玄奧的星辰符文。平台邊緣,豎立著七根斷裂大半的、同樣材質的石柱,如同忠誠的衛士,拱衛著中央。
而在平台最中心,並非任何儀器或建築,而是……一具盤膝而坐的骸骨。
骸骨通體如同白玉雕琢,晶瑩剔透,沒有絲毫腐朽的跡象,甚至隱隱散發著一種寧靜而浩瀚的意蘊。它保持著雙手結印的姿態,低垂著頭,仿佛在坐化前仍在進行著某種推演或守護。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骸骨的眉心位置,鑲嵌著一枚約莫拳頭大小、不斷散發著微弱星輝的棱形水晶。那呼喚露娜的波動,正是源自這枚水晶!
“是星語者的前輩!”露娜語氣帶著一絲激動與悲戚,她快步上前,在那骸骨前行了一個古老的星語者禮節。她能感受到,這位前輩坐化已久,但其骸骨中殘留的星輝本源,依舊純淨而強大,遠超她目前的層次。
林星辰和蘇夢瑤也走上前,肅然起敬。能從遠古存留至今,骸骨不朽,這位星語者生前的實力恐怕難以想象。
“這位前輩似乎在守護著什麽,或者……在鎮壓著什麽?”蘇夢瑤注意到,那骸骨結印的雙手,正對著平台下方那片看似空無一物的虛空。而在她的月華感知中,那片虛空隱隱傳來一種令人不適的、冰冷的阻塞感。
林星辰的感知更加敏銳。他的道源之種微微震顫,清晰地“看”到,在那骸骨正下方的平台基底,以及那片虛空之中,纏繞著無數極其細微、卻堅韌無比的暗紫色法則鎖鏈!這些鎖鏈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散發出與“回響”同源、卻更加古老沉寂的侵蝕意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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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星語者前輩,是在以自身骸骨與殘留的星輝本源,鎮壓著平台下的某種東西!而那枚棱形水晶,便是鎮壓的核心!
“平台下麵……有‘回響’的汙染源,而且被封印了很久很久。”林星辰沉聲道,混沌色的眸子盯著那些暗紫色鎖鏈,他能感覺到,這些鎖鏈的侵蝕性雖然被星輝極大壓製,但其本質層次極高,甚至比他之前遇到的所有“回響”力量都要純粹。
露娜也感應到了,臉色變得極其凝重:“這位前輩犧牲自己,將此地的汙染源頭封印……我們最好不要驚動。”
然而,就在她話音剛落的瞬間——
那枚鑲嵌在骸骨眉心的棱形水晶,仿佛感應到了林星辰體內那獨特的混沌道源氣息,猛地亮了起來!
一道溫和卻不容抗拒的星輝光束,自水晶中射出,瞬間將林星辰籠罩!
“星辰!”蘇夢瑤驚呼,就要上前。
“別動!”露娜急忙阻止,她緊盯著那光束,星辰般的眸子中充滿了震驚與不解,“這……這是前輩殘留的意誌在主動回應?他在……選擇傳承者?可林閣下並非星語者……”
光束之中,林星辰並未感到任何不適或攻擊性。相反,一股浩瀚而古老的星輝意念,夾雜著無數破碎的畫麵與信息,如同涓涓細流,湧入他的意識。
他看到了……這位名為“星瞳”的星語者前輩,在無數紀元前,與同伴們在此建立觀測點,監視回廊邊緣。他看到了“回響”的陰影最初如何從源點之海的方向彌漫而來,看到了無數門扉節點在侵蝕下淪陷,看到了守門人前赴後繼的犧牲……
最後,他看到了星瞳前輩發現此地的異常——一個極其微小、卻蘊含著恐怖“否定”本源的空間裂隙,正從虛無中緩緩誕生、擴張!他意識到,這可能是“回響”侵蝕回廊網絡的某個初始源頭之一,必須立刻封印!
於是,他選擇了犧牲。以自身全部星輝本源與生命為代價,構築了這座白玉平台與七柱封印大陣,將那初生的裂隙死死鎮壓在此地,直至生命最後一刻,骸骨化為封印的一部分。
而湧入林星辰意識的信息流最後,定格在了一幅模糊卻令人心悸的畫麵上——
那被鎮壓的裂隙深處,並非純粹的黑暗與虛無,而是隱約浮現出了一扇……門的輪廓!
一扇古老、巨大、布滿了無法理解紋路的、仿佛連接著宇宙終極奧秘的……石門!
觀測者低語中的——“終焉之門”?!
林星辰心神劇震!
也就在他接收到這幅畫麵的瞬間,那枚棱形水晶耗盡了最後的力量,光芒徹底黯淡,化作凡石。星瞳前輩的玉質骸骨,也仿佛失去了最後的支撐,緩緩化作點點星輝,消散於虛空之中。
與此同時,失去了水晶核心的鎮壓,平台下方那被封印了無數紀元的暗紫色鎖鏈,猛地躁動起來!一股遠比之前任何蝕靈都更加冰冷、更加純粹、充滿了最原始“否定”意蘊的氣息,如同沉睡的凶獸,開始緩緩蘇醒!
“不好!封印鬆動了!”露娜臉色大變。
平台劇烈震動,那七根斷裂的石柱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表麵的星辰符文急速黯淡!
林星辰猛地回過神,看著那開始從平台基底滲透出來的、濃鬱如墨的暗紫色陰影,眼中混沌光芒暴漲!
他知道了星瞳前輩最後傳遞信息的用意——不僅僅是告知“終焉之門”的存在,更是……預警!以及,一份沉甸甸的……托付!
“準備戰鬥!”他低吼一聲,將蘇夢瑤與露娜護在身後,那枚新生的道源之種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開始旋轉!
這片被遺忘的墳場,埋藏的不隻是廢墟與死亡,還有關乎回廊存亡的……古老秘密與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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