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充實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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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終了。
    宴席在古怪的氣氛之中,漸漸來到尾聲。
    皇帝緩緩起身,理了理袖口。
    目光掃過下首的李景然,眼中閃過一絲譏諷。
    “若是沒有其他事,這宴,便散了吧。”
    明明是景王設的宴。
    如今,卻被皇帝一句散了,便要草草收尾......
    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李景然咬著牙,卻不敢發作,隻能硬著頭皮:“既然皇兄乏了,那臣弟這就恭送......”
    皇帝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他轉過身,目光落在身側淡紫色的身影上。
    眼神中的冷冽瞬間消融,化作一抹令旁人看不懂的溫和。
    “薑巡察。”
    薑月初微微頷首。
    “臣在。”
    “隨朕入宮,朕有些話,想單獨與你講。”
    此言一出。
    原本就死寂的宴廳,此刻更是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這一瞬間變得極為精彩。
    入宮?
    現在?
    要知道,此時已是亥時三刻。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哪怕一個是九五之尊,一個是朝廷命官。
    但這其中的意味......
    實在是讓人不得不往那旖旎處想。
    不少人偷偷交換著眼神。
    心中暗自咋舌。
    這位薑巡察雖然行事狠辣,但這副皮囊確實是世間罕見。
    連平日裏不近女色的陛下,竟也動了心。
    這怕是要直接帶回宮去,充實後宮了。
    李景然站在一旁,眼角狂跳。
    皇兄啊皇兄。
    你若是看上了這女人,早說便是。
    何必在臣弟這流觴宴上,當眾給我難堪?
    這般急不可耐,也不怕被天下人恥笑?!
    而在人群之中。
    魏清更是瞪圓了眼睛,小嘴微張,一臉的驚恐。
    這怎麽可以?!
    雖然那是皇帝......
    可......可這也太快了吧?!
    連個名分都沒有,這般深夜帶回去,若是明日傳揚出去,月初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魏清急得眼眶發紅。
    下意識地想要上前阻攔。
    卻被身旁的顧長歌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
    “你瘋了?!”
    “那是聖旨!你敢攔聖駕?嫌魏家腦袋太多了嗎?”
    “可是......”
    魏清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薑月初神色未變。
    對於四周那些異樣的目光,恍若未覺。
    隻是微微眯起眼,打量著麵前這位年輕的帝王。
    今日這皇帝的舉止,從一進門開始,就透著古怪。
    先是噓寒問暖,又是當眾維護。
    如今更是大半夜的要把自己帶回宮。
    若說隻是看重她的天賦和功勞,那這禮遇未免也太過了些。
    難不成......
    這皇帝是個好色之徒,想對自己圖謀不軌?
    薑月初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低垂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若是這皇帝真敢動什麽歪心思......
    真把她逼急了,她不介意給這大唐換個天子。
    大不了魚死網破,亡命天涯。
    這世上,還沒人能強迫她做不願意的事。
    不過。
    薑月初深吸一口氣。
    皇帝雖然看著年輕,但眼神清明,並不像那種被下半身支配的蠢貨。
    或許,他是真有什麽話要說。
    “臣,遵旨。”
    皇帝聞言,明顯鬆了一口氣。
    臉上露出一絲真切的笑意。
    “好,好。”
    “擺駕回宮!”
    老太監高唱一聲。
    皇帝率先邁步,朝著門外走去。
    薑月初並未急著跟上。
    她轉過頭,給了魏清一個安心的眼神。
    隨後。
    在滿堂權貴複雜的目光注視下。
    一襲淡紫色的身影,裹挾著森寒的銀鱗大氅、
    大步流星。
    跨入沉沉的夜色之中。
    ...
    馬車寬大,奢華至極。
    哪怕是外頭寒風凜冽,這車廂之內,依舊暖若三春。
    薑月初大馬金刀地坐在軟塌一側,身披銀鱗大氅,雙手抱胸,麵無表情地盯著麵前香爐之中升起的嫋嫋青煙。
    而在她身側,年輕的皇帝身子微微前傾。
    雙手撐在膝蓋上,一雙眸子眨都不眨,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角落裏。
    老太監縮成一團,恨不得把自己塞進車板的縫隙裏。
    平日裏,陛下向來不好女色,為何今日,會做出如此出格的舉動?
    三更半夜,帶個女子回宮。
    這若是傳出去......
    老太監咽了口唾沫。
    實在是受不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屁股,聲音輕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陛......陛下。”
    “這馬車行得有些顛簸,外頭的馬夫手生,怕是驚擾了聖駕,要不......奴才出去替他駕車?”
    說著。
    一隻腳已經悄咪咪地往車簾方向挪去。
    隻要出了這道門,他都能當個瞎子聾子。
    然而。
    還沒等他腳後跟落地。
    “回來。”
    老太監身子一僵,那隻邁出去的腳懸在半空,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最終。
    隻能哭喪著一張老臉,默默地收回腳,重新把自己縮回角落裏。
    “奴才......遵旨。”
    薑月初被盯得有些發毛。
    她皺了皺眉,終於忍不住開口。
    “陛下。”
    “這般盯著臣看,可是臣臉上有花?”
    皇帝並未生氣。
    反而因為她這一聲略帶嗔怒的質問,眼中笑意更濃。
    “朕隻是覺得......薑巡察這眉眼,生得極好,像極了朕的一位故人。”
    薑月初嘴角微抽。
    特麽的,沒想到這皇帝私底下如此油膩。
    “陛下謬讚。”
    薑月初別過頭,看向窗外晃動的簾幔。
    “天下之大,相貌相似者何其多。”
    “或許隻是巧合。”
    皇帝並不氣餒。
    他稍微往薑月初那邊挪了挪屁股。
    雖然動作幅度很小,但在狹窄的車廂內,卻顯得格外明顯。
    薑月初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藏在大氅下的手,已經握緊。
    若是這皇帝真敢撲上來......
    管他是九五之尊還是什麽,先打了再說。
    “咳。”
    似乎是察覺到了少女眼底的警惕。
    皇帝幹咳一聲,連忙坐直了身子,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隻是那語氣,依舊透著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殷切。
    “薑愛卿啊。”
    “......臣在。”
    “你......可還記得小時候的事?”
    薑月初眉頭微皺。
    “小時候?”
    “對,就是很小的時候。”
    皇帝比劃了一下,大概是繈褓那麽大的樣子。
    眼中滿是希冀。
    “比如說......有沒有什麽印象深刻的畫麵?或者是......記得什麽人?”
    薑月初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陛下,誰能記得一歲之前的事?”
    皇帝被噎了一下。
    也是。
    哪怕是天生早慧,也不可能記事記得那麽早。
    但他不死心。
    又問道:“那......做夢呢?有沒有做過什麽奇怪的夢?比如夢見宮裏的場景?”
    “回陛下。”
    薑月初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道:“臣自幼在薑府長大,並未做過什麽奇怪的夢。”
    角落裏的老太監,眼觀鼻鼻觀心,心裏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陛下這一連串的問題......
    若是細細品來,怎麽聽怎麽像是......
    尋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