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守劍人的笨蛋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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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謐的夜風中,祠堂屋簷下的銅鈴宛如被施了定身咒,絲毫不動,寂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韓林穩穩地跪坐在溫潤的青玉蒲團上,那觸感如同絲滑的綢緞。他指尖懸著的朱砂筆,突然像被無形的手拉扯般顫抖起來,符紙上歪斜的咒文如夢幻泡影,登時潰散成點點螢火,在幽暗中閃爍著微弱的光。
    他目光望向窗外,劍塚方向黑沉沉的,像一頭蟄伏的巨獸。後頸處,細密的汗珠如針尖般滲出,涼涼的觸感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子時已過三刻,結界裂紋竟比昨日多出兩道,那裂紋如同猙獰的傷疤,在黑暗中隱隱作痛。
    離位兌宮,巽門生變。他輕輕蘸著朱砂,在掌心仔細推演卦象,檀香的香氣中,隱隱混進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那味道如同鐵鏽般刺鼻。
    供案上的青銅劍匣突然發出尖銳的蜂鳴聲,好似一把利刃劃過耳膜。三十六盞長明燈齊齊暗了三分,昏黃的燈光搖曳不定,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門外傳來靴底碾碎枯枝的脆響,如同清脆的鼓點,打破了夜的寂靜。
    守劍人連鎮邪符都畫不完整?林驚羽抱劍倚在門框,玄色劍袍隨風飄動,襯得他的眉目愈發淩厲如刀。聽說昨夜劍塚的護山獸差點衝破禁製。
    韓林慌忙用袖口遮住潰散的符咒,袖中暗扣的玄鐵尺硌得腕骨生疼,那痛感如電流般傳遍手臂。
    他露出慣常的憨笑:林師兄說的是,我這就去給護山獸添些靈草...
    話音未落,林驚羽的劍鞘已挑起他腰間玉牌。
    青雲紋路映著燭火,在守劍人三個字上投下陰影。憑你也配執掌誅仙劍陣的鑰匙?劍鞘擦著韓林耳畔釘入廊柱,震落簌簌香灰,那香灰如雪花般紛紛揚揚飄落。
    子夜的梆子聲穿透濃霧,那聲音沉悶而悠長,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傳來。此時,韓林正用銀針挑破指尖,尖銳的刺痛感讓他眉頭一皺。
    血珠墜入青銅劍匣的瞬間,七十二道鎖鏈在虛空浮現,其中三道鎖鏈已爬滿蛛網似的裂痕,那裂痕如同老人臉上的皺紋,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他摸出懷裏的《青雲符咒基礎》,泛黃紙頁上的朱砂批注突然扭曲成旋渦,那旋渦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吸力,讓人頭暈目眩。
    劇痛從眉心炸開,金色篆文在顱骨內遊走如活物,那感覺如同有無數隻螞蟻在腦袋裏爬行。
    【九霄簽印激活:太古星辰訣·殘】。
    韓林踉蹌撞上供桌,貢果滾落的聲音驚起簷角烏鴉,那烏鴉的叫聲淒厲而刺耳。視野裏浮現的星圖正與劍塚上空的結界裂紋重合。
    兌宮損,天璣隱。他蘸著掌心血在供桌畫星軌,丹田突然騰起灼燒感,那灼燒感如同熊熊烈火在體內燃燒。
    係統提示化作金針刺入識海:【本源消耗10】。
    供桌上的燭台應聲炸裂,飛濺的蠟油如流星般四散,那蠟油濺到皮膚上,傳來一陣灼熱的刺痛。他抓起尚未完成的鎮邪符按向燃燒的燭芯。
    焦糊味彌漫開來,如同燒焦的羽毛般刺鼻。此時,藏經閣頂層的銅鏡泛起漣漪,那漣漪如同一圈圈水波,蕩漾開來。
    無咎道人枯槁的手指劃過鏡麵,看著青年手忙腳亂拍打衣袖的火星,渾濁眼底掠過精芒。
    鏡中倒映的劍塚深處,某道橫貫山體的裂縫正被星輝悄然填補。
    疼嗎?
    次日卯時,陸雪琪的霜月劍攔在石階前,那劍身上散發著冰冷的寒意,如同寒冬的北風。
    她目光落在韓林纏著紗布的右手,昨夜祠堂方向爆發的靈力波動,分明與醫閣記錄的燙傷時辰吻合。
    晨霧在她冰綃腰帶上凝成露珠,那露珠晶瑩剔透,如同珍珠般滾落,墜落在韓林沾著香灰的衣擺。
    韓林把燙傷的掌心往道袍裏縮了縮,懷裏的玄鐵尺硌著係統剛獎勵的星辰石,那硌痛感讓他微微皺眉。
    他望著劍塚上空盤旋的青鸞傻笑:給護山獸喂食時打翻了藥爐...
    女劍修指尖在劍柄輕叩,寒潭似的眸子映出對方袖口若隱若現的星芒。
    早課鍾聲恰在此時震散山霧,那鍾聲清脆而響亮,如同洪鍾般回蕩在山間。驚起滿林仙鶴遮住她欲言又止的神情。
    晨鍾餘韻在雲海間翻湧成金鱗,那金鱗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韓林縮在早課殿最末位的蒲團上,任由道髻散落幾縷碎發,那碎發輕輕拂過臉頰,癢癢的。
    前方林驚羽正在講解《太極玄清道》第三卷,蒼梧劍橫在膝頭吞吐青芒,隻是握劍的虎口纏著與他同款紗布。
    乾坤輪轉當循天罡之數。林驚羽劍指掃過虛空,幻化的太極圖在掠過韓林時突然震顫。
    他話音微滯,瞥見對方袖口漏出的半截星紋繃帶,昨夜被星辰陣法反震的經脈又開始抽痛。
    霜雪氣息忽然逼近。
    陸雪琪廣袖攜著《黃庭經》掠過韓林案幾,玉簡壓住他正在臨摹的星圖殘頁。
    冰蠶絲絛垂落在墨跡未幹的字卦象,洇開的水痕恰好遮住星辰訣運轉軌跡。申時三刻,藥廬缺個搗碎幽冥草的人。她聲音清冷如常,轉身時卻用傳音入密在韓林耳畔凝成冰珠:子時靈力潮汐與守劍人輪值表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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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林撓頭傻笑的模樣僵在唇角。
    懷中的玄鐵尺突然發燙,那熱度如同燒紅的鐵塊。係統提示在識海炸開:【地脈異常,建議兌換玄武鎮煞符】。
    他借著研墨動作蘸取朱砂,在硯台邊緣畫出微型陣紋。
    日影西斜時,祠堂飛簷的鎮魂鈴無風自動,那鈴聲清脆而急促,仿佛在發出警告。
    林驚羽的劍尖挑開第三道封印符咒,望著地脈深處翻湧的黑霧冷笑。
    昨夜那縷反震他的星辰之力,此刻正在他袖中煉化成破陣錐。守劍人失職致凶獸暴動,這罪名...
    破陣錐刺入青磚的瞬間,七十二星鬥同時亮起,那光芒如同一輪耀眼的太陽。
    韓林晌午偷偷替換的玄武陣紋化作龜蛇虛影,將林驚羽的劍氣盡數吞沒。
    供桌上《青雲符咒基礎》嘩啦翻頁,露出夾在其中的半張殘符——正是昨夜被燭火點燃的那張。
    地底傳來洪荒凶獸的嘶吼,那嘶吼聲震耳欲聾,如同悶雷般在耳邊炸響。林驚羽踉蹌後退時撞翻了青銅劍匣。
    黑霧如附骨之疽纏上他手腕,卻在觸及星辰陣紋時發出烙鐵入水的聲響。
    韓林扛著掃帚衝進來時,恰看見一縷金芒在黑霧中閃現,竟與係統光幕同源。
    林師兄怎麽摔在香灰裏了?他慌忙去扶,袖中玄鐵尺悄然點中陣眼。
    龜蛇虛影昂首咆哮,將逸散的黑霧吞噬殆盡。
    係統提示瘋狂閃爍:【本源消耗20,檢測到維度裂隙殘留物——蚊道人本源印記】。
    林驚羽甩開他的手,蒼梧劍在地麵劃出火星,那火星如流星般閃爍。明日祭劍大典,我倒要看看你這守劍人如何蒙混過關!
    子夜巡值時,韓林將整瓶朱砂倒入劍塚入口。
    血色符文沿著地脈遊走,所過之處皆有細如發絲的金色蚊影潰散。
    玄鐵尺突然發出嗡鳴,指向後山方向某處被魔氣侵蝕的守山陣紋。
    他彎腰拾起陣眼處的破碎玉玨,青玉碎片上殘留著與黑霧同源的腥甜氣息。
    係統光幕彈出新提示:【建議兌換清心菩提丹,需求度92】。
    月光掠過玉玨斷麵時,隱約照出半枚火焰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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