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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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呼嘯的冬夜裏,永安侯府的馬車慢吞吞的行駛在回家路上,後頭還跟了一輛不知誰家的馬車,一前一後走在雪路上。
車內,趙爾忱依偎在謝遲望懷裏,與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這些日子你去哪了?我總見不到你,我派人去清和公主府假借送禮之名打探你的消息,每回你家侍從都說你出遠門了。”
謝遲望撫摸著趙爾忱細膩的脖頸,解釋道:“自我離開羅城後就去了北邊,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將事情了結,便快馬加鞭趕回來見你,總算是趕在今日回到京城。”
趙爾忱抿了抿唇,抬眼看了一眼謝遲望,對方眸中滿是溫柔,又低下頭,臉頰貼在謝遲望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聲。
她口是心非的嘟囔著:“北邊下雪比京城更早,大雪封路的,你何必這麽急著趕回來。若是在路上有個差池,該如何是好?”
謝遲望眉毛一挑,抬起趙爾忱的下巴,使她看著自己,“你的生辰,若我未現身,你會不會難過?”
趙爾忱看著謝遲望的眼睛,認真說道:“雖然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要務在身,所以才不能回來見我,但難過還是會有一點的。”
趙爾忱在得了好處時總是很善解人意。
謝遲望啞然失笑,低頭和趙爾忱鼻尖相觸,“我不舍得叫你難過,所以我回來了,想在你生辰這日陪在你身旁。”
幸虧他買了幾本話本子,提前學習了一番,不然還真以為趙爾忱不在意了。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在永安侯府的儀門前停下,等了好一會兒,小果見裏頭的人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壯著膽子喊了聲“侯爺,咱們到家了。”
裏頭沒有回應,小果也不敢繼續喊,惹惱了自家侯爺事小,讓公主殿下生氣了事大。
他是怎麽也沒想到堂堂公主殿下,會主動往自家侯爺的車廂裏鑽,天家公主都這麽大膽的嗎?
小果招來人,小聲吩咐他再去找幾個人來這兒搭個棚子。
棚子好不容易搭起來,將風雪擋在外頭,小果安心的坐在那等兩人出來,尋思著一會兒下值了,要去廚房討些菜回去下酒。
車內二人聽到外麵的聲音,趙爾忱坐直身子,想要站起來,卻被謝遲望箍住腰,趙爾忱略帶疑惑的看向他:“我到家了,你還不走?”
謝遲望從身後取出一個木盒遞給趙爾忱,“還沒送生辰禮,怎麽能走?打開看看。”
趙爾忱坐回謝遲望的腿上,小心的打開木盒,裏頭放著一遝紙,看著像房契地契,她驚訝的看向謝遲望。
謝遲望摟住她的腰,埋在她的頸窩裏深吸一口氣,略帶得意的說道:“城裏的鋪子,還有城郊的莊子,都是我送你的生辰禮。”
趙爾忱感覺頸窩那兒很癢,忍不住想笑,“你好俗氣,送我這樣的東西。”
謝遲望頭也不抬的問道:“那你喜歡嗎?”
趙爾忱真誠的點點頭,“喜歡。”
她喜歡謝遲望送她這些俗氣的東西,至於風雅物件的提供商,她另有人選。
謝遲望終於抬起頭來,又從身後取出一個細長的木盒,“還有這個,你看看喜不喜歡。”
趙爾忱將房契地契放置一旁,一邊接過來一邊說著:“你要送我簪子?那我可戴不出去……”
趙爾忱打開木盒,裏頭是一支玉笄,笄首雕成鶴形,鶴首簪著一簇茉莉花。
謝遲望從木盒中取出玉笄,拿到趙爾忱眼前,認真道:“原本我想送你簪子的,可你不需要,便雕了這玉笄,你平日裏也好戴出去。”
趙爾忱敏銳的抓住重要字眼,“是你自己雕的?”
“那當然,我和工匠學了好久,又尋了很久的玉料,總算做出一支最好的。”謝遲望將玉笄放回木盒,看著趙爾忱的眼睛說道:“與你相關的事物,我不願假手於人。”
呃,是不是說的有些過了,謝遲望感覺雞皮疙瘩有點動靜。
趙爾忱卻沒有這種困擾,愣愣的看著謝遲望,“謝遲望,你很喜歡我,是不是?”
再次聽到這個問題,謝遲望看著趙爾忱的眼睛,認真的點頭道:“是,我心悅於你,我心中隻有你,我想與你結為夫妻,想同你共度餘生。”
這是他發自內心的真心話。
趙爾忱終於聽到肯定的答複,先將玉笄與房契地契放在一處,然後緊緊抱住謝遲望的腰,在謝遲望的身上蹭來蹭去,“你明日還會再走嗎?”
謝遲望低笑道:“外頭雪這麽大,我還能去哪?”
趙爾忱得到了滿意答複,不再說話,靜靜的靠在謝遲望的身上。
過了許久,聽著鍾鼓樓的鍾鳴,鍾鳴聲後就是街上更夫的梆子聲,戌時了。
趙爾忱戀戀不舍的鬆開謝遲望,“夜色深了,你早些回去吧。”
謝遲望將她的碎發別在耳後,“你也早些回去歇著,我走了。”
趙爾忱點點頭,站起身,將兩個木盒子抱在懷中,回頭看了謝遲望幾眼,然後掀開車簾出去了,讓小果扶著下了馬車,一步三回頭的進了內院。
謝遲望待趙爾忱走後,理了理衣裳,也下了馬車,從角門出去,上了一直等在那的馬車,然後馬車駛離永安侯府,往清和公主府的方向去了。
趙爾忱回到自己的屋子,先解了厚厚的衣裳,然後躺在榻上,秋雁替趙爾忱燃好炭盆,蓋好毛毯,便出去了。
趙爾忱先將大木盒打開,將其中的房契地契取出來,一張一張看過去,城西的一座宅院,城郊的別院,還有京城附近的莊子,都是她的了。
趙爾忱捧著房契地契,深深吸了一口上頭的墨香,好迷人的味道。
將房契地契翻來覆去看了許多遍後,趙爾忱將他們放回去,又將玉笄取出來,下榻走到銅鏡前,認真的給自己戴上。
左看右看都很好看,不僅人好看,玉笄也好看,謝遲望可真有眼光。
趙爾忱在鏡子前臭美了好久,才不舍的將玉笄取下來,放進木盒,還是重要場合再戴吧。
不然天天戴同一支笄,容易叫別人看出來,回頭還背後揣測她家是不是用不起第二支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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