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一人,承擔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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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來了。”
    這四個字,很輕。
    卻像是一座太古神山,轟然砸進了議事大廳。
    砸得所有人,腦中一片空白。
    大廳內,死一般的寂靜。
    落針可聞。
    所有的斥責,所有的叫罵,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每一個葉家長老,都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門口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葉凡?
    他怎麽回來了?
    他怎麽敢回來?
    葉戰那張威嚴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猛地從主位上站起,指著葉凡的手,劇烈地顫抖。
    那不是激動。
    是極致的憤怒與羞辱。
    “逆子!”
    他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
    “誰讓你回來的!”
    “你還嫌我們葉家,不夠丟人嗎!”
    “滾出去!”
    這一聲爆喝,如同驚雷,終於打破了死寂。
    “沒錯!滾出去!”
    “你這個廢體,是我們葉家的恥辱!”
    “家族大難臨頭,你回來做什麽?看笑話嗎!”
    “滾!立刻給我滾出葉家!”
    壓抑了許久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一個個長老,站起身來,對著葉凡,怒目而視,厲聲嗬斥。
    仿佛,葉家如今所有的困境,都是由他一個人造成的。
    仿佛,隻要他消失,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角落裏,葉靈兒的身體,在微微發抖。
    她看著那個,被千夫所指的背影。
    那個本該是她依靠,卻被家族無情拋棄的哥哥。
    她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哥……”
    她想站起來,想衝過去。
    可她的雙腿,卻像是灌了鉛,沉重無比。
    她知道,她站出來,隻會讓哥哥的處境,更加艱難。
    然而。
    麵對這滔天的怒火與斥罵。
    葉凡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他沒有憤怒。
    沒有辯解。
    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他的目光,穿過那些扭曲而憤怒的臉龐,落在了角落裏,那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少女身上。
    他平靜的眼神,終於,泛起了一絲漣… >><]
    …的漣漪。
    那是一絲,心疼。
    然後,他收回目光,再次看向主位上,那個被他稱之為“父親”的男人。
    “我回來,隻為一件事。”
    他的聲音,依舊平靜。
    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取消靈兒與王家的婚約。”
    此言一出。
    整個大廳,先是一靜。
    隨即,爆發出了一陣,更加猛烈的哄笑。
    “哈哈哈哈!我聽到了什麽?”
    “取消婚約?你以為你是誰?”
    “一個被趕出家門的廢物,也敢在這裏大放厥厥詞!”
    “你是瘋了嗎?你知道王家現在是什麽樣的存在嗎?你知道玄陽宗代表著什麽嗎?”
    一個身材幹瘦,留著山羊胡的長老,笑得前仰後合,指著葉凡,滿臉的譏諷。
    “葉凡,你是不是在外麵,腦子被人打壞了?”
    “憑你?憑你這個連靈氣都無法感應的廢體,去跟王家鬥?”
    “你這是要害死我們整個葉家啊!”
    葉戰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他感覺,自己這輩子的臉,都在今天,被這個逆子,丟盡了。
    “夠了!”
    他怒吼一聲。
    “來人!把這個逆子,給我拖出去,打斷他的腿,扔出風臨城!”
    “我葉家,沒有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廢物!”
    話音落下。
    兩個元嬰後期的執事長老,立刻從人群中走出。
    他們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獰笑,一左一右,朝著葉凡逼近。
    “葉凡少爺,得罪了。”
    其中一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該回來。”
    說著,他那隻如同鐵鉗般的大手,直接朝著葉凡的肩膀,抓了過去。
    這一抓,用上了十成的力道。
    足以,捏碎金石!
    大廳內,所有人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他們仿佛已經看到,葉凡被捏碎肩骨,像條死狗一樣,被拖出去的場景。
    葉靈兒發出一聲驚呼,臉色瞬間煞白。
    “不要!”
    然而。
    那隻手,停住了。
    停在了,距離葉凡肩膀,一寸的地方。
    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那個執事長老的臉色,猛地一變。
    他感覺,自己抓住的,不是一個人的肩膀。
    而是一座,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真實存在的,太古神山。
    一股讓他靈魂都在顫栗的恐怖壓力,從那看似單薄的身體中,反震而來。
    “怎麽……”
    他剛吐出兩個字。
    葉凡,終於動了。
    他沒有回頭。
    隻是,眼皮,輕輕地,抬了一下。
    砰!
    那個元嬰後期的執事長老,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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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人,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
    身體,瞬間弓成了蝦米狀。
    口中鮮血狂噴。
    整個人,以比來時快了十倍的速度,倒飛而出。
    轟隆!
    他重重地,撞在了大廳的頂梁柱上。
    那根由百年鐵木製成的,需要兩人合抱的巨大柱子,竟是發出“哢嚓”一聲脆響。
    蛛網般的裂痕,瞬間蔓延開來。
    而那個長老,則像一灘爛泥,順著柱子,滑落在地。
    身體不斷抽搐,眼看是活不成了。
    嘶——
    整個大廳,響起了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所有的嘲笑,所有的譏諷,所有的幸災樂禍,都在這一刻,凝固在了臉上。
    死了?
    一個元嬰後期的長老。
    就這麽……死了?
    連對方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就被,活活震死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駭然地,集中在了那個,自始至終,都未曾移動一步的背影上。
    另一個正準備動手的執事長老,身體僵在了原地。
    他的臉上,血色盡褪。
    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滾滾而下。
    他看著葉凡的背影,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尊,從地獄中走出的魔神。
    葉戰瞳孔,劇烈收縮。
    他死死地盯著地上的那灘血肉,心中的驚駭,如同滔天巨浪。
    怎麽可能!
    這怎麽可能!
    他這個兒子,不是荒古廢體嗎?
    不是丹田破碎,連一絲靈力都無法凝聚嗎?
    這才幾年不見。
    他怎麽會……變得如此恐怖?
    葉凡緩緩轉過身。
    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
    凡是被他目光掃到的人,無不心神劇震,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那眼神,太平靜了。
    平靜得,沒有一絲人類的情感。
    仿佛,在看一群,螻蟻。
    “還有誰。”
    他淡淡地開口。
    “想打斷我的腿?”
    大廳內,一片死寂。
    再也沒有人,敢多說一個字。
    那個之前叫囂得最厲害的山羊胡長老,此刻更是把頭埋到了胸口,身體篩糠般地顫抖,生怕葉凡會注意到他。
    葉凡的目光,最後,落在了主位上,那個臉色變幻不定的男人身上。
    “父親。”
    他叫了一聲。
    這兩個字,讓葉戰的身體,猛地一顫。
    “你……”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幹澀無比。
    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葉家,為何會落到如此地步?”
    葉凡沒有理會他的失態,隻是平靜地問道。
    這個問題,像是一根針,狠狠地,刺進了葉戰的心裏。
    他臉上的驚駭,緩緩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頹然與悲哀。
    “為何?”
    他慘笑一聲。
    “還不是因為,我們葉家,沒落了!”
    “我葉戰,修為不過元嬰巔峰,在這風臨城,尚可立足。可放眼整個東域,又算得了什麽?”
    “王家,攀上了玄陽宗的高枝。王騰,被玄陽宗長老收為親傳弟子。人家一句話,就能讓我們葉家,萬劫不複!”
    “我們拿什麽鬥?用什麽鬥?”
    他的聲音,充滿了無力與絕望。
    這也是,在場所有長老的心聲。
    是啊。
    這就是現實。
    一個殘酷到,讓人窒息的現實。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所有的尊嚴,所有的骨氣,都一文不值。
    “玄陽宗……”
    葉凡輕輕地,念出了這個名字。
    “很強嗎?”
    這句話,讓剛剛陷入悲哀氣氛的眾人,又是一愣。
    什麽叫,很強嗎?
    那可是玄陽宗!
    東域三大宗門之一!
    門內,有化神老祖坐鎮的龐然大物!
    在這個廢物體內,難道隻是一個,可以隨意評價的勢力嗎?
    葉戰看著葉凡,眼神,變得無比複雜。
    他忽然發現。
    他,已經完全,看不透自己這個兒子了。
    “你……到底是什麽修為?”
    他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葉凡沒有回答。
    他隻是,緩緩伸出手。
    在他的掌心,突兀地,出現了一個玉瓶。
    他拔開瓶塞。
    嗡——
    一股無法形容的,濃鬱到極致的丹香,瞬間,彌漫了整個議事大廳。
    在場的所有人,隻是輕輕一嗅。
    就感覺,自己體內那停滯了多年的靈力,竟是開始,瘋狂地運轉起來。
    一些暗傷,一些瓶頸,竟是在這丹香的滋潤下,有了鬆動的跡象。
    “這……這是什麽丹藥?”
    一個長老,失聲驚呼,眼中,充滿了貪婪與渴望。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住了那個小小的玉瓶。
    葉戰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死死地盯著那玉瓶,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化……化神丹?”
    “而且是……完美品質的化神丹!”
    轟!
    這兩個詞,像是一道道天雷,劈在了所有人的天靈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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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神丹!
    那可是,能讓元嬰巔峰的修士,有七成幾率,突破到化神期的傳說中的丹藥!
    整個東域,數百年,都未必能出現一顆!
    而且,還是完美品質!
    這……這怎麽可能!
    葉凡看著眾人那震撼到無以複加的表情,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這顆化神丹,隻是師尊當年,隨手丟給他,讓他當糖豆吃的。
    在他的儲物戒指裏,還有幾百顆。
    “一顆化神丹,夠不夠,讓你踏入化神境?”
    葉凡看著葉戰,淡淡地問道。
    葉戰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
    他看著那顆丹藥,又看了看葉凡。
    他的眼神,從震撼,到狂喜,再到深深的疑惑與忌憚。
    “你……你從哪裏得來的?”
    他聲音沙啞地問道。
    如此至寶,絕不是他這個兒子,能夠擁有的。
    “你不用知道。”
    葉凡收起了玉瓶。
    “我隻問你,一個化神境的葉家,再加上我。”
    “夠不夠,讓王家,收回他們的爪子。”
    他的話,擲地有聲。
    整個大廳,再次陷入了死寂。
    一個化神境的葉家。
    再加上一個,深不可測,能隨手拿出化神丹,能秒殺元嬰後期長老的……葉凡。
    這個分量。
    夠嗎?
    所有人的心中,都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們看著葉凡,眼神,徹底變了。
    不再是鄙夷,不再是嘲弄。
    而是,深深的敬畏。
    與,恐懼。
    葉戰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他那雙渾濁的眼睛裏,熄滅了多年的火焰,在這一刻,仿佛,重新燃燒了起來。
    他看著眼前的兒子。
    這個他曾經以為,是家族恥辱的兒子。
    如今,卻成了,整個家族,唯一的希望。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良久。
    他再次睜開。
    眼中,所有的猶豫與頹然,都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破釜沉舟的決絕。
    “好!”
    他重重地,吐出一個字。
    “我葉家,就算是拚到最後一人,也絕不,拿我的女兒,去換取苟延殘喘!”
    “王家,想要戰!”
    “那便戰!”
    這一刻,他仿佛又變回了那個,曾經帶領葉家,走向輝煌的,鐵血家主。
    “哥!”
    葉靈兒再也忍不住,衝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葉凡。
    將頭,深深地,埋在他的懷裏。
    放聲大哭。
    這些天,她承受了太多的委屈,太多的絕望。
    直到此刻,她才感覺,自己那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葉凡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他抬起頭,看向大廳外的天空。
    夕陽,已經落下。
    夜幕,即將降臨。
    “不用戰。”
    他淡淡地開口。
    “明天一早,我會親自去一趟王家。”
    “跟他們,好好談談。”
    他的聲音很輕。
    但不知為何,在場的所有人,都從這“好好談談”四個字裏,聽出了一股,足以冰封天地的,森然殺意。
    “至於玄陽宗……”
    葉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如果他們不長眼。”
    “我不介意,讓東域,換一個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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