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歲歲早早地就起了床，穿戴整齊後乖乖在客廳等巫辭。
    巫辭比她起得稍晚一點，見她背了個背包，直接將一些瑣碎的物品——現金、藥劑、身份卡等交給她幫忙帶著，隨後拿上車鑰匙招呼她出發。
    “走吧，早飯我們直接出去吃。”
    “好的。”安歲歲麻溜地起身跟上，見溫柔還沒下來，疑惑地問道，“溫柔姐不去嗎？”
    “她今天有其他事。”巫辭隨口回道。
    “哦。”安歲歲聞言沒再多問。
    她是真有點怕自己知道太多秘密後不好脫身，待在別墅期間從不過問除安北以外的事。
    兩人出門，先隨便找了家路邊的早餐店吃早餐，隨後直奔北邊的老城區。
    老城區之所以被很多人冠上貧民窟這種不友好的稱呼，不僅僅是因為居住在這裏的人大多不富裕，還因為這裏是罪惡的搖籃、是城市的陰影、是無人管的混亂地帶。
    各種非法組織聚集在此，搶劫、偷竊、鬥毆……無時無刻不在發生。這裏連空氣都充斥著貧窮、暴力和歧視，每天都會有人悄無聲息地失蹤。
    這裏的道路還非常狹窄，車子不好開，兩人隻能步行進入。
    在進去前，巫辭嚴肅叮囑道：“不要亂走，不要離開我的視線，這裏很混亂。”
    安歲歲聽話地點點頭，亦步亦趨地跟緊對方。
    像是為了驗證對方的話，兩人才走進老城區就聽見了叫罵聲，順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是兩撥人在打群架。
    各種汙穢的帶著人體器官和對手長輩的詞語，從雙方人員口中高頻輸出，聽得她眉頭直皺。
    兩人都沒多管閑事的意思，繞過打架的人群往裏走去。
    走了沒多久，邊上一輛摩托車飛馳而過，坐在後座的青年惡劣地拿出一塊石頭，將邊上居民樓的窗戶砸破。
    摩托車揚長而去，空氣中留下青年的哈哈大笑聲。
    安歲歲徹底傻眼。
    這也太混亂了點吧？為什麽6號安全區這樣的大安全區會有這樣的地方？沒人管管這裏嗎？
    “為什麽這裏會有這樣的區域，上麵不管嗎？”她沒忍住問了出來。
    “因為管理的成本太大了，而且這片區域的保留是多方博弈的結果。”巫辭語氣平靜地解釋。
    安歲歲不理解。
    巫辭卻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意思，畢竟真要解釋起來就涉及到太多世界的黑暗麵了，不適合天真的小姑娘聽。
    比如這裏每天都會有人失蹤，那些人是很多人體實驗室還有醫院器官移植的材料來源。
    比如這個貧民窟裏的居民某種意義上不算人，是有權有勢的富人圈養的廉價勞動力。
    比如6號安全區作為最早建立的安全區，各種勢力錯綜複雜，那些勢力需要有個混亂地帶供他們進行非法活動。
    這是個很神奇的現象，那些後建造的安全區，也許不夠繁華，但卻足夠和平。而這些老安全區，表麵繁花似錦，內裏藏汙納垢。
    巫辭和安歲歲走在街道上，和這裏原來的居民格格不入，不僅僅是因為幹淨整潔的衣著，更多的是神情和氣質。
    這裏的普通居民走在路上都是行色匆匆，努力壓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招惹到不好惹的家夥。神色中帶著明顯的警惕，警惕周圍的一切混亂。
    安歲歲雖然神色間也有些緊張，也在警惕周圍的混亂，但她眼裏更多的還是好奇，而且全程在東張西望，一看就不是這裏的人。
    巫辭沒興趣偽裝自己，因此看起來淡定從容，依舊是那副貴公子的模樣，也一看就不是這裏的人。
    兩人這種情況其實很容易被認為是外來的肥羊，進而被盯上。
    事實也的確如此。
    安歲歲沒發現，但巫辭有注意到，暗處有很多視線在打量他們，隻是擔心踢到鐵板，暫時沒人想第一個動手。
    他對此並不在意，他既然敢獨自帶著少女過來，自然是有能力保護好人的。
    他甚至在等待，等待那些尾隨的人忍不住動手，這樣他也好反擊，然後從那些人嘴裏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這片老城區可不小，居住的人口更是格外密集，真靠他們自己去找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馬月。
    安歲歲不知道對方的打算，但在尾隨的人越來越多後，她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她悄悄伸手拉了拉巫辭的衣袖，小聲提醒：“好像有人在跟著我們。”
    “嗯，我知道。”巫辭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安歲歲看對方絲毫不慌，稍稍放下心來，但拉著對方衣袖的手沒有鬆開。
    好吧，還是有點怕的。
    又過了會兒後，終於有人按耐不住，率先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那是個看著就流裏流氣的青年，身後跟著一幫小弟，之所以敢第一個出手，是因為他這個團體裏半數以上的人都是覺醒者。
    雖然其中最高的等級不過B級，但這樣的小群體已經夠在普通人裏作威作福了。
    “跟在我身邊，別亂跑。”巫辭說著開始挽袖口，擺明了是準備直接打。
    為首的混混青年本來還想放幾句狠話，耍耍威風，見狀大怒，直接下達命令：“男的打殘，女的抓起來，正好秦哥那邊缺貨。”
    這是要進行人口買賣。
    安歲歲一顆心提起，她簡直無法想象，安全區內，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能當街抓人去賣。
    “你可以試試。”巫辭沒將對方的命令放在眼裏。
    戰鬥猝不及防展開。
    有強化係的覺醒者最先衝上來，手中的鋼管泛著冷冽的光。
    巫辭見狀都沒有躲避，直接徒手接住鋼管，控製住對方的攻勢後，一腳踹向對方的腹部，直接將人踹飛十幾米。
    安歲歲見狀提著的心放下，這實力差距簡直不要太明顯。
    她看得出來實力差距，但對手似乎對自己沒什麽數，見小弟不敵，直接喊大家一起上，試圖用人數獲取優勢。
    巫辭依舊很淡定，輕鬆將所有人衝上前來的人擊退。
    安歲歲跟在他身後，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然而就在戰鬥告一段落，所有小混混倒在地上痛苦哀嚎時，身後傳來破空聲，有什麽東西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