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雜役辛苦,暗中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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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戰靠在牆根,指尖還殘留著黑鐵殘片的溫意。雲昊走後,他沒動,直到暮色浸透石板路,才緩緩起身。雙腿像灌了鉛,每邁一步都牽扯著舊傷,但他走得穩,背影筆直。
回到石屋,門一關,屋裏漆黑如墨。他沒點燈,也沒生火,隻席地而坐,從懷中摸出《九霄霸體訣》。月光斜切進來,照在書頁一角,字跡模糊不清。他不看,隻用手指順著經脈圖一點點摩挲,記下昨日未熟的部分。
呼吸放慢,氣息沉入丹田。眉心微熱,那股暖流悄然滲出,順著識海滑落,輕輕托住即將渙散的神誌。他開始運轉功法,靈氣自湧泉升起,沿督脈上行。剛過命門,便遇阻滯,像是有根細刺卡在經絡裏。他咬牙,以意推氣,一寸寸往前擠。
屋外腳步聲掠過,由近及遠。
他不動,也不睜眼,任巡夜弟子巡查而去。第三周天行至尾聲,靈氣終於貫通脊中,雖微弱,卻實實在在推進了一線。他緩緩吐氣,額上已布滿冷汗,指尖微微發顫。
這一夜,成了。
第二天清晨,藥庫前又遞來竹牌。依舊是雜役令,任務與昨日相似:清理曬場黴草,搬運新到藥材入庫。執事弟子念完就走,連眼神都沒給一個。
林戰接過竹牌,轉身進庫。青藤草比昨日更潮,枯骨花結塊嚴重,剝黴時指甲縫都磨出血絲。他不吭聲,一趟趟搬,一趟趟翻,動作機械卻精準。每搬一次,呼吸便刻意拉長,借吐納之機引一絲靈氣入膻中,緩解肩背重壓。
中午查驗完畢,管事冷臉點頭,扔下一句:“明日繼續。”
林戰沒應,提著空布袋離開。走到半路,忽然拐向側坡,繞過後山荒林。腳下碎石遍布,荊棘橫生,他走得極慢,目光掃過每一處凹地岩縫。最終停在一角背風石窪前,三麵是岩壁,一麵朝林外,視野開闊又不易察覺。
他放下布袋,盤膝坐下,閉目調息。
這裏沒人巡邏,也沒人盯梢。白天雜役耗盡體力,夜裏居所常有巡查,唯有此刻,是他唯一能安心修煉的間隙。靈氣殘存不多,他不敢強衝,隻將氣息凝於丹田,緩緩牽引,一點一點往上送。
督脈如枯河,靈氣難行。每當卡在關竅,眉心那道殘月印記便輕輕一震,滲出一線溫流,不張揚,卻穩穩托住靈氣,助其穿隙而過。進度緩慢,但每一寸都是實打實的推進。
太陽西斜,山影漸長。
他睜開眼,呼吸平穩,體內循環未斷。正欲起身,遠處林間忽有動靜。
不是風拂草葉的聲音,也不是野獸踏枝。是人聲,低而急促,夾著金屬刮擦樹幹的輕響。他立刻收息,身體不動,僅眼角微微掀開一條縫。
七八丈外,三人穿林而過。衣著粗陋,腰間佩刀,步伐迅捷卻不亂,顯是慣走山路之人。其中一人左腰掛著一塊殘破銅牌,鏽跡斑斑,紋樣歪斜——林戰瞳孔微縮。
那圖案,他認得。
半月前街邊混混圍毆他時,為首那人腰帶上就掛著同樣的牌子,被雲昊一掌拍飛後摔在地上,裂成兩半。當時他隻覺眼熟,如今再見,記憶瞬間翻湧。
黑風寨。
不是傳聞中的烏合之眾,而是真正有組織、敢持械闖宗門外圍的勢力。他們為何出現在後山?是探路?還是早已潛伏?
他沒動,連呼吸都壓到最低。三人穿過林帶,往山坳深處去了,身影消失在坡後。
等了足足半炷香,確認再無後續,林戰才緩緩起身。他沒有立刻返回,反而蹲下身,在石窪邊緣抓起一把浮土,仔細查看。土中有幾道淺痕,像是靴底碾壓所致,方向與那幾人一致。
他又翻開布袋底部,取出那塊黑鐵殘片。握在手中,溫度依舊,但不再震動。他盯著它看了片刻,重新塞回懷中。
天色漸暗,山風卷起落葉。
他站起身,拍去衣上塵土,提起布袋,沿著原路返回。腳步很輕,卻比來時多了幾分警覺。每過一處轉角,都會稍作停頓,耳聽八方,眼觀四路。
快到山腳時,他忽然停下。
前方小徑上有兩道新鮮腳印,深淺不一,間距緊湊,顯然是剛才那批人返程所留。他們回來了?還是有人接應?
他退後幾步,貼著岩壁繞行,改走另一條隱蔽小道。這條路更陡,布滿碎石,稍有不慎便會滑落。他走得極慢,每一步都踩實再移下一步。
終於繞出山林,宗門燈火已在望。
他站在坡頂,回頭望了一眼後山。夜幕之下,林影如墨,靜得詭異。他知道,那幾個人不會無緣無故出現。黑風寨盯上雲天宗,要麽是圖資源,要麽是受人指使。
而他,現在既無背景,也無靠山,一旦被盯上,就是第一個被拔除的釘子。
他低頭,手伸入懷中,再次握住《九霄霸體訣》的冊角。書頁已被汗水浸軟,邊角卷曲,可上麵的每一個字,他都記得清楚。
明天,還得去藥庫。
後天,也逃不過雜役。
但他們攔不住他練功,也攔不住他變強。
隻要他還站著,就能一步步往前走。
風從背後吹來,帶著山野的涼意。他緊了緊衣領,邁步下山。
最後一段石階上,有片落葉被風吹起,打著旋兒落在他腳邊。葉脈斷裂處泛著焦黃,像是被火燎過。他低頭看了一眼,抬起腳,準備跨過。
那隻鞋尖剛離地——
林戰的腳猛然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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