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謠言擴散,雲昊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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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燈的火苗跳了一下,紙條在火焰裏蜷縮、發黑,化作一片輕灰飄落在地。林戰盯著那點餘燼,沒伸手去掃,也沒再看第二眼。
他盤膝坐下,雙掌交疊於腹前,眉心微熱,鴻蒙道印悄然運轉。一股溫潤氣息自識海垂落,順著經脈遊走全身,像是把白天攢下的雜音一寸寸碾碎、吞下。呼吸漸漸平穩,心跳與體內氣機同步,如同山中古井,不起波瀾。
天剛亮,他就出了門。
晨霧未散,東崖別院外的小徑濕漉漉的。他腳步不急不緩,穿過幾處岔路,直奔演武場。沙袋依舊掛在老位置,皮麵裂了一道口子,露出內裏的鐵砂。他脫掉外袍,紮下馬步,拳頭砸出第一擊。
砰!
塵土揚起半尺高。
身後傳來腳步聲,三五個外門弟子聚在場邊,指指點點。
“還練?臉皮真厚。”
“聽說靈雲宗趙師兄親自遞丹藥都被拒了,這不是打咱們雲天宗的臉?”
“要我說,執事們太仁慈,這種不知好歹的人,早該清出外門。”
林戰沒回頭,拳勢不變。一拳接一拳,節奏如鍾擺,穩得像釘在地上。
有人嗤笑:“裝什麽鎮定,等哪天連聚氣丹都領不到,看他還能不能站這兒揮拳頭。”
話音未落,一道聲音從演武場入口傳來:“誰說他不知好歹?”
眾人回頭,雲昊站在晨光裏,折扇合握手中,目光掃過說話那人。
“你親眼見他收了金丹?還是聽見他辱罵宗門?”雲昊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還是說,你們隻憑幾句風言風語,就敢給同門定罪?”
那弟子臉色一白,支吾著說不出話。
雲昊往前走了兩步,站到場邊,看著林戰的背影。汗水已浸透他的短衫,脊背上一道道肌肉隨著出拳起伏,卻沒有絲毫遲滯。
“我知道你們在議論什麽。”雲昊轉過身,麵對眾人,“林戰拒絕靈雲宗拉攏,不是因為狂妄,而是因為他記得自己是誰。”
他頓了頓,聲音沉了幾分:“是我帶他進宗門的。那時他餓得站不穩,跪在山門前三個時辰,沒人理他。我問他想不想活,他說想。我就帶他來了。這些年,他沒靠任何人,一拳一腳打出這條路。現在有人捧著資源來換他背棄師門、背叛引路人,你們覺得他該點頭?”
人群安靜下來。
“真正的忠誠,不是嘴上喊得響。”雲昊環視四周,“是在有機會走捷徑時,依然選擇留在原地,守住本心。你們罵他忘恩負義,可你們有沒有問過,他對誰忘恩?對誰負義?”
一名弟子低聲開口:“可……他若答應,也是為宗門結盟……”
“結盟?”雲昊冷笑,“人家送丹藥、許好處,圖的是他這個人,不是咱們雲天宗。今天能拉攏他,明天就能用他當刀,反過來削咱們的根基。你們以為那是機會?那是陷阱。”
又是一陣沉默。
有人低頭,有人避開視線。
雲昊不再多言,轉身離開。走過林戰身邊時,腳步微微一頓,終究沒有開口,隻輕輕點了點頭,便消失在晨霧盡頭。
林戰依舊在打沙袋。
拳頭落下,沙袋劇烈晃動,繩索吱呀作響。他的呼吸略重,眼神卻比以往更清明。
他知道那些話傳到了耳邊,也知道有些人已經開始動搖。但他不需要解釋,也不需要感謝。隻要他還站在這裏,每一拳都是回答。
日頭漸高,演武場人來人往。議論聲仍在,但已少了尖銳嘲諷,多了幾分猶豫和低語。
“聽雲師兄這麽一說……好像也不是全無道理。”
“可他那一晚,確實沒接丹藥啊……”
“問題是,誰規定別人給東西就得接?咱們外門弟子,哪次不是搶破頭才拿到一顆聚氣丹?人家憑什麽白白收禮?”
中午過後,林戰回到東崖別院。
屋門緊閉,門檻下壓著一張新紙條,字跡潦草:你不過是個棄子,雲昊救不了你。
他彎腰拾起,沒拆看,直接撕成兩半,扔進角落的陶盆裏。取出火石一點,紙片燃起,火光映著他半邊臉,明暗交錯。
他坐回蒲團,調息入靜。
鴻蒙道印緩緩轉動,將白日所遇的紛亂氣息——譏笑、敵意、質疑、憐憫——盡數吸納。這些不屬於戰鬥的殘念,原本無用,卻被道印悄然煉化,凝成一絲絲微弱暖流,滲入骨髓。筋骨深處傳來極輕微的鳴響,像是冰層裂開細縫,有新力在積蓄。
傍晚,他取出斷刀。
刀身斑駁,裂痕如蛛網,握柄已被磨得光滑。他用布條纏手,一圈又一圈,動作緩慢而專注。窗外月光斜照進來,落在刀刃上,映出一道冷光。
敲門聲響起。
他停住手。
門外無人說話,隻有腳步聲輕輕退去。他起身開門,石階上放著一個油紙包,四角方正,用麻繩捆著。
他蹲下,解開繩子,打開紙包。
是幾卷粗布條,嶄新,厚實,邊緣裁得整整齊齊。旁邊還有一小瓶膏藥,標簽上寫著“護筋”。
他盯著那包東西看了很久,沒出聲,也沒抬頭望向遠處的身影。
最終,他將布條和膏藥一起拿進屋,放在桌上。然後重新坐下,盤膝閉目。
道印再度亮起,比之前更穩,更沉。
夜深了,院外蟲鳴稀疏。屋內燈火微明,映著他挺直的脊背。
他坐在那裏,像一座未動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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