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神王宴邀,鴻門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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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戰的劍尖還在抖,不是因為怕,是因為體內那股勁還沒散。血順著胳膊往下流,滴在劍脊上又滑到地上。他沒去擦臉上的血,也沒管肩膀裂開的傷口,眼睛死死盯著半空中的血蒼穹。
    兩人之間那道扭曲的空氣線慢慢消了,風也停了。剛才那一撞,誰都沒占便宜,但誰也沒退。
    血蒼穹忽然收劍。
    血色長劍化作一道紅光,被他收回袖中。他站在十丈高空,紅袍不動,眼神冷了下來。
    “打夠了?”
    他的聲音不高,卻壓過了一切雜音。
    林戰不答,隻把劍握得更緊。他知道這人不會無緣無故停手,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鬆。
    血蒼穹抬手,掌心浮出一張金光閃爍的請柬。它緩緩飄下,像一片葉子,落向林戰麵前。
    林戰沒動,任由那東西停在空中。
    請柬正麵刻著繁複紋路,金光流轉間,八個猩紅大字浮現出來——
    “神奴與狗,不得入內。”
    字一現,林戰瞳孔猛縮。
    他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譏笑,是真笑出了聲。笑聲不大,卻震得四周殘牆簌簌掉渣。
    兩息後,他伸手接過請柬。
    入手沉如鐵塊,溫度冰涼。他低頭看著那八個字,手指一點點收緊。
    紙麵開始變形,邊緣卷曲,金光被捏進掌心。哢的一聲輕響,請柬裂開一道縫。
    再用力,整張紙在他手中崩成碎片。
    金色的碎屑從指縫漏出,隨風飄散。
    “老子偏要去砸了這宴!”
    他說完這句話,右手一揚,劍狠狠插進腳邊裂縫。地麵炸開一圈碎石,劍身沒入一半,穩穩立住。
    他站著,背挺直,左肩血還在滲,但他沒去扶。右手指向血蒼穹,聲音比剛才更硬。
    “你說我不配進?我偏要進去。你說我是神奴?那我就踏著你們這些‘正統’的頭顱,走進去。”
    血蒼穹沒動怒,反而嘴角微揚。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林戰,像是看一個不知死活的瘋子。
    “三日後,神都南門開啟,百族來朝。你若敢來,自然有人等你。”
    他說完,不再多言,轉身騰空而起。紅袍翻飛,身影迅速變小,最後消失在雲層裏。
    林戰沒追,也沒動。
    他知道,這一戰結束了,下一戰才剛開始。
    他慢慢彎腰,左手按在膝蓋上,借力站穩。剛才那一拚耗得太多,神脈雖已重鑄,但經絡仍在震蕩。每走一步,骨頭都在響。
    可他必須走。
    不能倒在這裏,也不能回任何地方療傷。他現在去哪都不安全,唯有留在原地,才能看清敵人下一步動作。
    他拔出劍,甩掉上麵的塵土,重新背在身後。然後走到一塊半塌的石柱旁,靠著坐下。
    風刮過廢墟,帶來遠處山脈的寒意。
    他閉眼,不是休息,是在調息。眉心突然一熱,鴻蒙道印微微發燙。
    一股暖流順下來,沿著斷裂的經絡緩慢遊走。那些還沒完全愈合的地方開始再生,速度很慢,但確實在恢複。
    他沒急。時間還有三天。
    足夠他養好傷,也足夠他想清楚一件事——
    這場神王宴,不是請客吃飯,是殺局。
    血蒼穹不會親自下場再打,他們會用規矩、用身份、用整個神界的體製把他壓死。不讓他進門,不認他身份,哪怕他站在門口,也會有一百種方式將他驅逐。
    但他不怕。
    他從來就不是靠別人承認活著的。
    小時候在街頭被人踩著頭往泥裏摁,他也活下來了。在雲天宗被同門排擠,差點餓死在柴房,他也挺過來了。後來一路被打壓、被追殺,從凡界殺到靈界,再殺進仙界,最後踏入神域。
    他靠的不是誰給的資格,是他自己一刀一劍劈出來的路。
    這次也一樣。
    他睜開眼,望向北方。
    神都的方向。
    那裏有高牆,有守衛,有無數自詡高貴的神族子弟。他們從小錦衣玉食,以為天下本該如此。他們不懂什麽叫餓著肚子撿剩飯吃,不懂什麽叫被人當畜生一樣呼來喝去。
    他們永遠不會懂。
    所以他更要進去。
    不是為了證明什麽,是為了告訴所有人——
    一個從最底層爬上來的人,也能站在他們的宴席中央。
    而且,是踩著他們的臉進去的。
    他抬起手,看了看掌心的老繭。那是常年握劍磨出來的,也是無數次摔倒又爬起留下的痕跡。
    他低聲說:“等著吧,我一定到。”
    話音落下,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肩膀。痛感還在,但不影響戰鬥。他撿起幾塊碎石,在地上擺出一個簡單的陣型。
    這是他在萬道劍宗學的基礎推演法,用來模擬對手可能的布局。
    他一邊擺,一邊想。
    血蒼穹為何突然邀他?為什麽選在這個時候?說明他們怕了。怕他成長太快,怕他影響神血宗的地位。
    所以要用宴會這種公開場合,徹底否定他的身份。隻要他敢去,就會被攔在門外;如果強行闖入,就是觸犯神律,群起而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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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招。
    既不用動手,又能名正言順除掉他。
    可惜,他們不了解他。
    他不怕規則,也不講規矩。
    他隻知道,擋他路的,不管是人是神是鬼,都得讓開,或者——死。
    他把最後一塊石頭放下,輕輕一推。
    代表“守門者”的那顆石子應聲滾開。
    他點頭,低聲說:“就這麽辦。”
    然後他盤膝坐下,開始運轉神魔道體。每一次呼吸,都有淡淡的金色血氣在體表流轉。眉心的鴻蒙道印時隱時現,吸收著天地間逸散的古老道痕。
    這些細微的能量不斷匯入體內,修複著殘破的經絡和髒腑。雖然速度不如丹藥快,但勝在持續不斷。
    他不需要別人救,也不需要外物輔助。
    他自己就能活下來,還能變得更強。
    夜幕降臨,星光灑在廢墟上。
    他一直坐著,沒動過位置。劍插在身邊,手始終放在劍柄附近。
    他知道,接下來會有更多探子來盯他。也許今晚就會有人偷襲,想在他最虛弱的時候結果他。
    他不怕。
    他等的就是這種人。
    讓他們來,一個都別想走。
    他閉著眼,耳朵卻豎著。風吹草動都能聽清。
    遠處傳來一聲鳥叫,不對勁。那種鳥不該在這個季節出現。
    他不動。
    片刻後,三點黑影從不同方向靠近。腳步很輕,幾乎無聲,但逃不過他的感知。
    他依舊閉眼,呼吸平穩,像睡著了一樣。
    三人慢慢圍上來,手中握著短刃,刀口泛著藍光,明顯淬了毒。
    其中一個低聲道:“真是個傻子,重傷還敢在這過夜。”
    另一人冷笑:“等割下他腦袋,功勞就是我們的了。”
    第三人沒說話,直接出手。短刃劃出一道弧線,直取林戰咽喉。
    就在刀尖離脖子隻剩半寸時——
    林戰睜眼。
    右手閃電般拍出,抓住對方手腕,一擰一拽。那人慘叫都沒發出,就被扯到身前,林戰膝蓋頂上他胸口,骨頭斷裂聲清晰可聞。
    另外兩人剛反應過來,林戰已經躍起。他一腳踢飛左側那人,右手拔劍,反手一撩,右側敵人的喉嚨當場割開。
    鮮血噴出,濺在他臉上。
    他看都不看,轉身追向第二個。那人剛爬起來,林戰已到眼前。劍柄砸在額頭,直接將其擊暈。
    他蹲下,從那人懷裏摸出一塊令牌,上麵寫著“神血宗”三個字。
    他冷笑一聲,把令牌丟進火堆。
    然後回到原位,坐下,閉眼。
    劍重新插進地麵,位置分毫不差。
    他低聲說:“這才剛開始。”
    遠處山巔,一道黑影靜靜站著。
    血蒼穹沒有走遠。
    他看著下方的一切,臉色陰沉。
    身邊一名下屬問道:“少主,要不要再派一批人?”
    血蒼穹搖頭。
    “不用。讓他活著。我要讓他在神王宴上,當著所有人的麵,跪著求饒。”
    下屬沉默。
    血蒼穹望著廢墟中的那個身影,喃喃道:“你以為你能贏?等你踏進神都那一刻,你的命就不屬於你自己了。”
    他說完,轉身離去。
    夜更深了。
    林戰依舊坐在原地,呼吸平穩。
    眉心的鴻蒙道印緩緩轉動,吞噬著周圍散落的信念殘息。一絲絲神魔血氣在體內凝聚,肉身強度悄然提升。
    他還差一點,就能突破當前瓶頸。
    但他不急。
    三天時間,夠了。
    他睜開眼,看向南方天空。
    那裏有一顆星特別亮。
    他曾聽劍塵子說過,那是古劍仙隕落之地,傳說中最強的劍意仍存於世。
    他握緊劍柄,輕聲說:
    “我會讓整個神界都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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