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破陣戮神,武曲授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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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金色的劍光,如同一根燒紅的鐵釺,狠狠刺入了那沸騰的、由萬千星光與戰意凝聚的“萬星戮神陣”之中!
    甫一入陣,天地變幻!
    不再是死寂的虛空,而是置身於一片浩瀚的星空戰場!
    四周是呼嘯而過的星辰流光化作的箭矢、刀槍,腳下是凝結如實質的鐵血煞氣,無數英魂虛影如同潮水般從四麵八方湧來,它們的氣息通過陣法完美相連,每一次攻擊都凝聚著整個軍陣的力量,堪比煉虛修士的全力一擊!
    更可怕的是,那持斧英魂將領高踞陣眼,統籌全局,令行禁止,將數萬英魂的力量擰成一股,毫無破綻!
    尋常煉虛修士陷入此陣,隻怕頃刻間便要被這無窮無盡、配合無間的攻擊碾為齏粉!
    但沈獨,並非尋常煉虛!
    他的生死寂滅劍元,本就是在殺戮與毀滅中鑄就,最擅長的便是以強破強,在絕境中殺出一條血路!
    “來得好!”
    沈獨長嘯一聲,血眸之中紫金光芒爆射,手中那柄由劍元凝聚的長劍驟然暴漲!他沒有施展任何花哨的劍招,隻是將最純粹、最極致的“歸寂”與“破滅”意誌,融入最基本的劈、砍、刺、削之中!
    劍動,則紫黑色的湮滅劍痕隨之蔓延!
    一道由星光凝聚的巨大戰矛破空襲來,劍光閃過,戰矛從中斷裂,旋即整個崩散成最原始的星光粒子,被劍元吞噬!
    數名英魂虛影合力斬出一道橫貫星空的刀芒,沈獨不閃不避,反手一劍逆斬而上!紫黑色劍芒如同撕裂布帛般將刀芒從中剖開,去勢不減,將那幾名英魂虛影攔腰斬斷,虛影哀嚎著消散,其精純的戰意能量同樣被劍元掠奪!
    他如同一個不知疲倦、永不停歇的殺戮風暴,在軍陣中悍然前行!所過之處,星光崩滅,英魂潰散,那足以戮神的戰陣之力,竟被他以這種最蠻橫、最直接的方式,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
    然而,“萬星戮神陣”絕非僅此而已。那持斧英魂將領見沈獨勇不可當,立刻變換陣勢。
    “變陣!星鎖囚籠!”
    意念傳遍軍陣,無數英魂瞬間後撤,它們身上的星光不再攻擊,而是化作無數道粗大的、閃爍著符文的星辰鎖鏈,如同活物般從四麵八方纏繞而來,鎖鏈之上蘊含著強大的封禁與鎮壓之力,顯然是要限製沈獨的行動,以陣法的龐大力量將他活活耗死!
    與此同時,陣眼處的持斧將領猛然舉起巨斧,整個軍陣的力量瘋狂向其匯聚!它那虛幻的身軀瞬間凝實了數倍,手中巨斧綻放出如同恒星般刺目的光芒,一股足以開天辟地的恐怖力量正在急速醞釀!這是集合了整個萬星戮神陣力量的至強一擊!
    前有星辰鎖鏈封困,後有毀天滅地的絕殺將至!
    沈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局!
    但他血眸之中,瘋狂與冷靜交織到了極致。強行破開鎖鏈需要時間,而陣眼的絕殺不會給他這個時間!
    “隻能……以點擊麵,硬撼陣眼!”
    心念一定,沈獨不再理會那些纏繞而來的星辰鎖鏈,將全部的生死寂滅劍元,連同五枚劍鑰的星辰之力,盡數灌注於手中長劍!
    破軍的決絕,廉貞的堅守,天樞的統禦,祿存的綿長,文曲的機變,在這一刻,被他以自身的殺戮劍心為引,強行熔於一爐!
    長劍之上的紫黑色光芒內斂到了極致,反而呈現出一種混沌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暗沉之色,隻有劍鋒處,一點極致的寒芒,仿佛能刺穿萬古!
    他無視了周身已然纏繞上來的、勒緊皮肉的星辰鎖鏈,無視了那越來越近、讓他神魂都感到刺痛的絕殺斧芒,目光死死鎖定陣眼處的持斧將領!
    就是現在!
    “寂滅……歸墟!”
    他傾盡全力,將手中那柄承載了他此刻最強力量的長劍,朝著陣眼,悍然擲出!
    長劍脫手的刹那,時間仿佛凝滯了。
    那柄暗沉的長劍,如同劃破永恒黑夜的第一縷光,又如同終結一切存在的最終寂滅,無聲無息地穿越了空間,無視了沿途試圖阻擋的星光鎖鏈鎖鏈在觸及劍光的瞬間便自行崩解湮滅),以一種超越思維的速度,精準無比地,點向了那持斧將領劈落的、凝聚了整個軍陣力量的巨斧斧刃!
    沒有預想中驚天動地的爆炸。
    隻有一種仿佛宇宙誕生之初、又仿佛終結之時的絕對寂靜。
    劍尖與斧刃接觸的那一個“點”,驟然塌陷!形成了一個微縮的、吞噬一切的黑洞!光芒、聲音、能量、物質,甚至是那凝聚了數萬英魂戰意的絕殺一擊,都被那黑洞無情地吞噬、湮滅!
    持斧將領那凝實的身軀劇烈扭曲,它發出無聲的咆哮,拚命想要穩住巨斧,但那黑洞產生的湮滅之力遠超想象!巨斧從那接觸點開始,如同沙堡般迅速崩潰、消散,緊接著是它的手臂、身軀……
    “轟!!!”
    當那黑洞膨脹到極限,終於發出一聲沉悶的、仿佛來自世界內部的轟鳴,猛然爆發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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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混合著紫、黑、金、白等無數色彩的毀滅衝擊波,呈環形驟然擴散!
    哢嚓!哢嚓!哢嚓!
    如同琉璃破碎般的聲音密集響起!那由數萬英魂戰意與星光構築的“萬星戮神陣”,在這股源自內部的、終極的破滅力量衝擊下,再也無法維持,無數的陣法符文瞬間黯淡、崩碎!組成軍陣的英魂虛影如同被狂風吹散的煙霧,大片大片地潰散、消失!
    僅僅一次呼吸的時間,那威勢滔天的萬星戮神陣,徹底土崩瓦解!
    虛空中,隻剩下沈獨微微喘息的身影,以及對麵那身形變得極其淡薄、仿佛隨時會消散的持斧英魂將領。
    它手中的巨斧已然消失,空洞的眼眶望著沈獨,那跳動的魂火中,沒有了敵意,隻剩下無盡的震撼、欣慰,以及一絲……如釋重負。
    它抬起近乎透明的手臂,指向沈獨,那道金鐵交鳴般的意念再次響起,卻帶上了無比的莊重與認可:
    “以殺破殺,以力撼陣……更兼融匯五星,意誌堅不可摧……”
    “汝,有資格,承武曲之道!”
    “陣破……可入殿!”
    話音落下,持斧將領的虛影對著沈獨,緩緩躬身,行了一個古老的軍禮。隨即,它的身影徹底消散,化作點點瑩白的星光,融入了這片古戰場之中。
    一同消散的,還有周圍那數萬潰散的英魂,它們似乎都完成了最後的使命,得到了安息。
    那肅殺衝天的戰意,也隨之平息,隻留下淡淡的悲壯與蒼涼。
    “爹爹!”沈初一立刻飛上前來,小手按在沈獨後背,精純的淨月之力湧入,幫助他平複體內翻騰的氣血與劍元。剛才那一擊“寂滅歸墟”,幾乎抽空了沈獨大半的劍元本源,負荷極大。
    沈獨深吸一口氣,感受著女兒那溫暖純淨的力量,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無礙。他抬頭望向那座沉寂的戰爭堡壘。
    隨著軍陣的破除,那高達千丈的巨型金屬閘門,發出了沉重而古老的“軋軋”聲,緩緩地向內開啟,露出其後幽深漆黑的通道。一股更加精純、更加淩厲、仿佛能斬斷星辰的殺伐之氣,從通道深處彌漫而出。
    武曲星殿,開啟了。
    沈獨牽起女兒的手,沒有絲毫猶豫,邁步走入其中。
    殿內並非想象中金碧輝煌的殿堂,而是一片無比廣闊的、模擬著浩瀚星空的演武場!腳下是光滑如鏡的黑色金屬地麵,倒映著穹頂上無數閃爍的星辰。演武場的盡頭,是一座高台,高台之上,懸浮著一件兵器!
    那並非鑰匙的形態,而是一柄——短鉞!
    此鉞長約三尺,鉞身呈現暗沉的青銅之色,其上銘刻著古老的戰爭圖騰與星辰軌跡,刃口閃爍著冷冽的寒光,仿佛飲盡億萬神魔之血。
    鉞柄則是一種不知名的暗金色金屬,纏繞著玄奧的符文。它靜靜地懸浮在那裏,卻散發著一股主宰殺伐、征戰四方的無上威嚴!其氣息之淩厲,遠超之前任何一枚劍鑰!
    這正是武曲星的傳承核心,並非鑰匙,而是象征統兵與征戰的——武曲鉞!
    當沈獨二人踏入演武場的刹那,那武曲鉞輕輕一震,一道凝練如實質的暗紅色殺伐星力自鉞身射出,於高台之前,凝聚成一道模糊的、身披猩紅戰袍、看不清麵容的高大虛影。
    虛影負手而立,雖未散發任何氣息,卻給人一種直麵屍山血海、萬軍統帥的無形壓迫感。
    “能破‘萬星戮神陣’,汝之戰力,已得認可。”虛影開口,聲音沙啞而威嚴,仿佛金鐵摩擦,帶著萬古不化的冷峻,“然,武曲之道,非止勇力,更重‘決斷’與‘承擔’。”
    “最後一考,問心。”
    “執掌武曲,便意味著執掌星府征伐,肩負守護星域、掃蕩群魔之責。殺戮,將永伴汝身,罪業,將由汝承擔。或許終有一日,汝需揮鉞斬向昔日故舊,或許汝之抉擇,將令億萬生靈塗炭……”
    “汝,可曾想好?可願承擔此……殺伐之重?”
    虛影的目光如果那模糊的麵容有目光的話)如同最鋒利的刀,直視沈獨的心底,拷問著他的本心。
    沈獨血眸平靜,與那虛影對視。他的一生,早已與殺戮和罪業同行。他的劍,本就是為了斬斷羈絆,守護所想守護。至於故舊?他沈獨的故舊,早已所剩無幾。億萬生靈?他從來不是心懷天下的聖人,他隻在乎自己在乎的人。
    他的道,從未改變。
    “吾道唯殺,亦唯守。”
    “阻我道者,皆可殺。”
    “護我所護,縱使罪業滔天,星辰崩滅,吾……一肩擔之!”
    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與冷漠。
    那武曲虛影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品味著沈獨話語中那純粹的、不加掩飾的殺意與守護執念。
    良久,他緩緩點頭。
    “殺伐為表,守護為裏……心誌如一,殺道純粹……”
    “善!”
    “武曲鉞,當歸其主!”
    話音落下,那懸浮的武曲鉞發出一聲清越的嗡鳴,化作一道暗紅色的流光,瞬間跨越空間,出現在沈獨麵前。一股磅礴浩瀚、與他自身殺戮劍意完美契合的殺伐星力,如同百川歸海,湧入他的體內,與他丹田那滴紫金色劍元真液迅速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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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氣息再次暴漲,對“殺伐”的理解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這並非簡單的力量提升,而是一種“道”的補全與升華!仿佛他之前所有的殺戮,都是為了此刻執掌這柄征伐之鉞!
    破軍鑰上,代表武曲的星點,驟然點亮,光芒之盛,遠超其他五星!
    六鑰齊聚!隻差最後那最為神秘、掌管“開陽”秘力的——搖光之鑰!
    沈獨手握武曲鉞,感受著其中蘊含的無上殺伐之力,血眸之中,寒芒如星。他看向那開始緩緩消散的武曲虛影,沉聲問道:
    “搖光何在?”
    虛影即將徹底消散,隻留下一道縹緲的意念,回蕩在空曠的演武場中:
    “搖光……藏於星骸之影,生死之隙……”
    “欲見其光,需先……踏入真正的‘死境’……”
    意念消散,武曲殿內,重歸寂靜。
    沈獨眉頭微蹙。搖光之鑰的線索,竟是如此詭異?“星骸之影,生死之隙”,“真正的死境”?
    他收起武曲鉞,與其他五枚劍鑰鉞)放置一處。六股強大的星力在他體內共鳴流轉,隻差最後一塊拚圖。
    “爹爹,我們接下來,要去那個‘死境’嗎?”沈初一仰頭問道,小臉上沒有畏懼,隻有對父親的絕對信任。
    沈獨看向殿外那無垠的、死寂的星骸迷城,血眸之中閃過一絲決然。
    “嗯。”他牽起女兒的手,“無論死境何方,闖過去便是。”
    劍光再起,承載著已得其六的北鬥傳承,向著那最終的、也是最神秘的搖光之鑰,亦是這片星骸迷城最深的秘密,疾馳而去。
    真正的挑戰,或許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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