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外門的排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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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門雜役院比後廚的雜物間體麵些,是間能遮風擋雨的小木屋,雖依舊狹小,卻有一扇朝南的窗,陽光能透過窗欞灑進半室暖意。淩越將舊木盒放在床頭,裏麵的半塊玉佩與黑石被他用布仔細裹好,藏在枕下——這是他最珍貴的秘密。
成為外門雜役的第一日,淩越便體會到了“排擠”的滋味。
外門弟子的修煉場與雜役院僅一牆之隔,清晨天剛亮,場中就傳來整齊的呼喝聲。淩越端著掃帚想去打掃演武場,剛走到門口,就被兩個正在練劍的外門弟子攔住了。
“站住,誰讓你進來的?”左邊的弟子斜眼看著他,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這是外門弟子修煉的地方,雜役也敢擅闖?”
淩越停下腳步,解釋道:“劉執事讓我來打掃。”
“打掃?”右邊的弟子嗤笑一聲,故意揮舞著木劍,劍氣擦著淩越的耳邊掠過,帶起一陣勁風,“現在是修煉時間,髒了自有你打掃的時候,滾出去!”
周圍幾個正在練拳的弟子也看了過來,眼神裏滿是戲謔。他們大多聽說了淩越的來曆——一個源脈堵塞的後廚雜役,不知走了什麽運才被調到外門,竟敢打贏趙虎,簡直是笑話。
淩越握緊了掃帚柄,指節泛白。他能感覺到,這些外門弟子的敵意比後廚的趙虎更甚,趙虎的刁難是出於惡意,而這些人的排擠,則是源於根深蒂固的優越感——在他們眼中,雜役永遠是雜役,哪怕進了外門,也不配靠近修煉場。
“我打掃完就走。”淩越沒有退讓,這是他的差事,也是他靠近修煉的唯一機會。
“聽不懂人話是吧?”左邊的弟子臉色一沉,伸手就去推淩越的肩膀,“給我滾——”
他的手還沒碰到淩越,就被淩越側身避開。淩越的動作不快,卻精準地躲開了推搡,同時掃帚在地上一頓,穩住了身形。
那弟子愣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還敢躲?”他再次伸手,這一次用上了三分源力,指尖泛起淡淡的白光。
淩越眉頭微皺,正想再躲,卻聽到場邊傳來一聲斷喝:“住手!”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周明長老不知何時站在了場邊,臉色陰沉地看著那兩個弟子。
“長老!”兩個弟子嚇得連忙收手,躬身行禮,臉上滿是慌亂。
“外門的規矩,是讓你們欺淩雜役的?”周明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威嚴,“淩越雖是雜役,卻也是外門的人,輪得到你們來驅趕?”
兩個弟子不敢辯駁,低著頭連聲認錯。
周明冷哼一聲:“罰你們抄《浩天宗規》十遍,明日交到我這裏。”他轉向淩越,語氣緩和了些,“你先去打掃兵器架,修煉場等他們練完了再收拾。”
“是,長老。”淩越應聲,提著掃帚走向兵器架,沒有看那些弟子的臉色。
周明又訓斥了幾句,才轉身離開。待長老走遠,修煉場的弟子們看淩越的眼神更加複雜,有怨恨,有不屑,卻沒人再敢明目張膽地刁難,隻是修煉時都刻意避開他所在的角落,仿佛他是什麽瘟疫。
淩越對此毫不在意。他一邊擦拭著蒙塵的兵器,一邊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場中弟子的修煉。
外門弟子練的正是浩天宗的基礎心法“浩天訣”,他們運轉源力時,周身會泛起淡淡的白光,隨著呼吸的節奏流轉,匯入丹田。出拳時,源力順著經脈湧向拳麵,能打出遠超常人的力道;揮劍時,源力附著在劍刃上,能發出破空的銳嘯。
淩越將這些細節一一記在心裏:吸氣時胸腔起伏的幅度,呼氣時源力流轉的軌跡,甚至連他們凝神時眉頭的褶皺,都未曾放過。他曾在後廚偷聽過這心法的口訣,如今結合實景,更能體會其中的奧妙。
待弟子們散去,淩越開始打掃修煉場。他特意走到方才弟子們打坐的地方,感受著地麵殘留的源力波動——那是一種剛猛、外放的力量,與他體內溫和內斂的微源截然不同。
夜深人靜時,淩越躺在雜役院的木床上,悄悄運轉微源之力。他嚐試著模仿浩天訣的呼吸節奏,引導微源在經脈中流轉。
起初很生澀,微源之力與浩天訣的路線格格不入,剛走到一半就滯澀不前。淩越沒有急,一點點調整,將浩天訣的剛猛路線稍作修改,融入微源的柔和特性。
漸漸地,他找到了一絲竅門。微源不再抗拒,順著修改後的路線緩緩流轉,雖然速度極慢,卻比之前更加順暢。當微源回到丹田時,淩越清晰地感覺到,核心的金光似乎亮了一絲。
“原來如此……”淩越心中微動。浩天訣雖是源力心法,卻蘊含著對經脈運行的理解,哪怕隻是借鑒,也能讓他對微源的掌控更進一層。
接下來的日子,淩越每天都重複著同樣的生活:打掃、整理、默默觀察、深夜模仿。外門弟子的排擠從未停止,他們會故意將兵器扔得滿地都是,會在他打掃時“不小心”撞翻水桶,甚至會在他路過時故意大聲嘲諷“源脈堵塞還想學修煉”。
淩越始終沉默以對。他的沉默,在那些弟子看來是懦弱,卻不知這沉默之下,正有一股力量在悄然成長。
他將浩天訣的運轉路線在心中默寫了無數遍,結合微源的特性,漸漸摸索出一套屬於自己的流轉方式。微源之核越來越凝實,流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雖然依舊無法外放,卻讓他的肉身愈發強悍,五感也變得敏銳——他能聽到百米外蟲豸的爬行聲,能看清風中落葉的紋理,甚至能隱約預判出別人出拳的方向。
這日傍晚,淩越在角落擦拭長槍,忽然聽到兩個弟子在議論趙虎。
“聽說了嗎?趙虎被長老罰去思過崖了,說是態度惡劣,不服管教。”
“活該!誰讓他輸給一個雜役,還好意思去長老那裏告狀,結果反被訓斥了一頓。”
淩越握著槍杆的手頓了頓,隨即繼續擦拭。他不在乎趙虎的下場,他在乎的是,自己選擇的這條路,正在一點點拓寬。
夕陽透過窗戶,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兵器架上的刀槍劍戟在餘暉中閃著冷光,而淩越的眼中,卻藏著比這更亮的光。他知道,外門的排擠隻是暫時的,隻要微源之力不斷成長,總有一天,他能真正站在這演武場中央,不再是雜役,而是以一個修行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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