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這不是咱們礦洞裏的老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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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離得近了,刑嶽的目光越過人群,終於看清了心願堂門口的景象。
    六具高大的骷髏一動不動分列在門兩側。
    那森然的死氣,那熟悉的構造。
    刑嶽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他幾乎是脫口而出,“白骨觀?!”
    難道,難道這所謂的心願堂,這被九兒奉若神明的地方,竟然是他一直恐懼的白骨觀據點?
    就在他心神劇震,幾乎要控製不住轉身就逃的瞬間。
    “吱呀”一聲。
    那扇承載了無數人期盼的木門,緩緩打開。
    原本還算穩定的人群,瞬間鼎沸。
    枯禪僧整理了一下沾著油汙的僧袍,臉上掛笑,踱步走出房門。
    仿佛一個萬眾矚目的大明星,一舉一動全都牽連著粉絲們的心神。
    他打算今日也和往常一般,尋個看起來足夠苦命,故事足夠動人的,作為今日了卻心願的有緣人。
    “大師大師,我每日都給白骨神尊上了300柱香,絕對心誠,大師看看我吧!”
    “大師!我家老母病重在床,急需神丹救命啊,我願為奴為仆,求大師發發慈悲!”
    “滾,你小子怎麽又來了,不會換個理由?”
    人群瞬間騷動起來,各種哀求和許諾混雜在一起,幾乎要將屋頂掀翻。
    然而喧囂之中,石頭一眼就鎖定了人群中的刑嶽。
    刑嶽用破布蒙著臉,身形高大卻試圖縮起身體。
    石頭眉頭一皺,這人,怎麽那麽像當初被劍懷霜大哥親手拿下,關在枉死城礦洞裏的那個玄水衛?
    他對這個硬骨頭印象還挺深。
    念頭及此,石頭二話不說,身形一動,直接撥開人群,一把就揪住了刑嶽的衣領。
    刑嶽隻有三階心魘期的修為,在五階噬元期的石頭麵前,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他隻覺得一股巨力傳來,整個人就像隻小雞仔似的,被石頭硬生生從人群裏提溜了出來,踉蹌著被押回了心願堂內。
    “誒?他,他怎麽進去了?”
    “大師!今天的有緣人就這麽選定了?這也太草率了吧!他連心願都還沒說呢!”
    “佛爺不是說了要看心誠嗎,你肯定心不誠。”
    “我排了三天隊了,每日焚香沐浴對神尊祈禱,這還不夠心誠?”
    九兒看著刑嶽被請進去,露出果然如此的興奮表情。
    他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了,隨便在巷子裏救個人,居然一眼就被心願堂的大人們看中。
    這肯定就是今天的有緣人了。
    他腦子轉得快,趁著眾人注意力被吸引,機靈地拉著幾個小乞丐,也跟著鑽進了心願堂,還順手把門給帶上了點。
    枯禪僧站在門口,麵對群情洶湧,臉上笑容不變,反應極快地宣了聲佛號。
    “阿彌陀佛,諸位施主稍安勿躁。
    “方才那位,乃是石頭巡行使的一位故人,並非今日心願堂選定的有緣人,不占今日的名額。”
    他這話半真半假,暫時安撫住了外麵躁動的人群。
    心願堂內。
    疫鼠翹著二郎腿,優哉遊哉地啃著一個不知從哪弄來的靈果,一看石頭拎著刑嶽進來,後麵還跟著一串小尾巴,眼睛裏閃過一絲了然。
    “喲嗬?”疫鼠丟掉果核,拍了拍手,“這不是咱們礦洞裏的老朋友嗎?
    “怎麽,你小子本事見長啊,居然能從枉死城溜出來?”
    他心思活絡,瞬間就猜到,憑刑嶽自己絕無可能逃出大人的掌控,這多半是大人的某種安排。
    他示意石頭鬆開手,打量著眼神複雜的刑嶽,懶洋洋地問:“說說吧,不在礦洞裏好好挖礦,跑這兒來做什麽?”
    刑嶽緊繃著臉,閉口不言。
    心情可謂是複雜到了極點。
    真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窩,出了狼窩,又進虎口。
    他隻覺得無比愧對趙千鈞副統領冒著風險放他出來的心意。
    石頭在一旁悶聲道:“鼠大人,我這就將他押送回枉死城,交由大人發落。”
    “急什麽,先留著吧。”
    他瞥了石頭一眼,意有所指地道:“你小子隻管聽命行事就好,別瞎琢磨。”
    疫鼠是神明大人的神使,石頭也很快想明白了,或許這是大人默許的。
    石頭雖然耿直,但對陳舟的命令是絕對服從的。
    聞言,他雖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疫鼠的目光又轉向那幾個小蘿卜頭,嗤笑一聲。
    九兒和小乞丐們擠在門口,顯得有些局促,但又帶著點興奮。
    “還有你們幾個小豆芽,怎麽也跟著溜進來了?
    “真以為鼠大爺我這兒是什麽樂善好施的善堂,想賴著不走了?
    “上次給你們丹藥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別得寸進尺啊!”
    九兒聞言,不僅沒害怕,眼神反而更亮了。
    他上前一步,仰著頭對疫鼠說:“大爺,我們是來報恩的,我想告訴您……”
    “去去去!”疫鼠不耐煩地打斷他,像趕蒼蠅一樣揮著手。
    “滾一邊去,鼠大爺我忙得很,沒空聽你們小屁孩囉嗦!”
    他皺了皺鼻子,麵具下的臉一陣煩躁。
    他又感受到那股十分熟悉,卻讓他極其厭惡的瘟味兒出現在附近。
    “媽的,沒完沒了!”
    疫鼠罵罵咧咧地站起身,也懶得再管堂內這幾人,直接推開門走了出去。
    心願堂外,隻見不遠處的地上,又躺著好幾個渾身長滿惡瘡,陷入昏睡的人。
    他們的家人圍在枯禪僧麵前,苦苦哀求,聲淚俱下。
    而周圍的人群則躲得遠遠的,指指點點,臉上滿是恐懼和嫌惡,生怕被那可怕的人麵瘡傳染。
    “城南林家不是求過藥了嗎,沒治好?”
    “你什麽眼神,林家的那位聽說是快治好了,這是城東的張家。”
    “作孽哦,也不知道怎麽了,近幾天內城區好多家都出現這種惡瘡,這傳染性也太恐怖了。”
    “外城區好像還沒聽誰被感染吧?我們外城區真幸運啊。”
    疫鼠隔著麵具捂住鼻子:“果然又是這惡心玩意兒的味道!”
    他對來人地大罵:“鼠大爺我不是告訴過你們治療方法了嗎?清淨蓮藕,辟邪紫竹,三陽真火炙烤!
    “聽不懂人話?還跑來求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