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暗夜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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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線,與夏商國接壤的邊境暫時平靜,但爾曼國與格蘭、阿卡聯盟的邊境線上,已是烽火連天,屍橫遍野。
    失去了賴以成名的鋼鐵洪流與巨型魔偶,爾曼軍的攻勢如同被拔去獠牙的猛虎。極寒天氣下,精密的齒輪被凍僵,魔晶能量傳輸效率暴跌,那些往日裏轟鳴震天的戰爭法器,如今大多癱瘓在營地或半路,成了昂貴的廢鐵。
    戰爭回歸了最原始、最殘酷的形態——短兵相接,血肉搏殺。
    阿卡國的重裝騎士團如同移動的堡壘,在格蘭國遊俠精準的箭矢掩護下,一次次撕裂爾曼軍的陣線。格蘭國的風係與水係法師則巧妙地利用惡劣天氣,製造冰牆、暴風雪,極大地限製了爾曼士兵的行動。戰鬥異常慘烈,每一寸土地的爭奪都浸滿了鮮血。
    然而,爾曼國總統清道夫·西特樂的戰爭機器並未因此停歇,反而以一種更瘋狂的方式運轉。
    鐵都佰林,總統府地下深處,一間燈火通明卻氣氛壓抑的密室內。
    “廢物!全都是廢物!”西特樂猛地一拍堅硬的鐵木辦公桌,震得桌上的文件跳了起來。他臉色鐵青,眼中燃燒著暴怒的火焰,隨手抓起一支炭筆狠狠摔在地上,筆杆瞬間斷裂。“沒有那些鐵疙瘩,我的軍隊就不會打仗了嗎?!前線那些將軍都是吃幹飯的嗎?!”
    他猛地扯下鼻梁上那副用於閱讀精密圖紙的單片水晶鏡,揉了揉眉心,聲音因憤怒而有些扭曲:“格蘭……阿卡……還有這該死的天氣!都在跟我作對!”
    一名穿著黑色軍服、麵容冷硬的副官小心翼翼地匯報:“總統閣下,前線將士已竭盡全力,但裝備劣勢太大,而且……而且國內反戰情緒開始滋生,征兵遇到了阻力……”
    “阻力?”西特樂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殘忍,“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傳我命令:即日起,實行《全民總動員》!爾曼國境內,所有適齡男女,全民皆兵!拒絕服役者,以叛國罪論處!家族連坐!”
    這道命令,無疑是將整個爾曼國拖入了更深的地獄。
    副官記錄命令的手微微顫抖,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匯報:“閣下,還有一個消息……關於‘超級士兵’計劃。”
    西特樂猛地抬起頭,眼中的怒火被一絲貪婪和急切取代。他揮了揮手,對室內其他幾名文職官員和侍衛冷聲道:“你們,都出去!”
    密室厚重的大門緩緩關上,隻剩下西特樂和他的副官,以及另外兩名身穿白色研究員長袍、眼神狂熱的科學家。
    “說!”西特樂盯著那兩名科學家。
    其中一名首席科學家上前一步,聲音因激動而有些沙啞:“總統閣下,我們……我們成功了!通過‘強製征用’的那位天才煉金術士菲利普·翔太郎的技術核心,結合我們的人體強化秘法,初步的‘超級士兵’改造已經可以實行!”
    西特樂身體前傾,呼吸微微急促:“效果如何?”
    “力量、速度、反應能力,均能提升一到兩個等級!普通三級士兵經過改造,可短時間內擁有堪比四級甚至五級的力量!而且對命令絕對服從!”科學家興奮地闡述。
    “但是……”另一名科學家補充道,語氣帶著一絲遲疑,“缺陷也很明顯。改造過程極其痛苦,成功率……不足三成。失敗者非死即殘。而且,改造後的士兵壽命會大幅縮短,情緒極不穩定,需要定期注射特殊藥劑維持,否則會陷入狂暴,敵我不分……”
    西特樂沉默了。他緩緩坐回椅子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密室內隻剩下這單調的敲擊聲和科學家們緊張的呼吸聲。
    片刻後,他抬起頭,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決然:“成功率低?那就用數量去堆!壽命短?他們是士兵,不是藝術家,不需要長壽!情緒不穩定?那就用更強的紀律和藥劑控製!隻要他們能在戰場上為我撕碎敵人,就夠了!”
    他盯著兩位科學家,一字一句地道:“計劃,立刻啟動!優先改造死囚和‘不合作者’!我要在三個月內,看到第一支‘超級士兵’軍團投入戰場!”
    “是!總統閣下!”兩名科學家既恐懼又興奮地領命。
    ……
    與此同時,鐵都佰林郊外,一座戒備森嚴、由廢棄工廠改造的秘密研究所內。
    菲利普·翔太郎被粗大的鐵鏈鎖在冰冷的實驗台上,手腕和腳踝因長期禁錮而磨出血痕。他原本充滿靈氣的眼睛此刻黯淡無光,臉上帶著屈辱和憤怒。他的“騎士驅動器”腰帶和所有研究筆記都被強行奪走,成為了那個瘋狂計劃的基石。
    夜深人靜,隻有巡邏衛兵沉重的腳步聲在走廊外回蕩。
    突然,幾聲悶響和短促的驚呼從走廊盡頭傳來,隨即歸於寂靜。
    實驗室的門被悄無聲息地撬開,幾道黑影敏捷地閃了進來。
    “菲利普!”一個壓低的、帶著哽咽的女聲響起,是烏爾斯·愛莉婭。她身邊站著她的哥哥烏爾斯·代拿,以及艾希、阿泰爾·艾吉奧和巴辛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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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五人,因不願參與這場不義的戰爭,更不忍見同胞被改造成怪物,毅然逃離了軍隊,並暗中聯絡其他反戰人士,成立了一個小型的反戰聯盟。此次冒險潛入,目標就是救出菲利普!
    “你們……怎麽來了?太危險了!”菲利普又驚又急。
    “別廢話!快走!”巴辛姆低吼著,揮動戰斧,幾下就劈斷了菲利普身上的鐵鏈。
    阿泰爾如同鬼魅般探查門外,艾希則張弓搭箭,警惕地瞄準走廊。烏爾斯·代拿迅速將一個幹擾追蹤魔法的符石貼在菲利普身上。
    一行人憑借著對地形的熟悉和艾希、阿泰爾高超的潛行技巧,有驚無險地避開了幾波巡邏隊,眼看就要抵達研究所外圍的圍牆。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翻越圍牆的刹那,刺耳的警報聲驟然劃破夜空!研究所的防禦魔法陣被觸發了!
    “被發現了!快走!”巴辛姆臉色一變,將虛弱的菲利普推向烏爾斯兄妹和艾希,“你們帶他先走!我斷後!”
    “巴辛姆!”艾希急道。
    “快走!”巴辛姆怒吼一聲,轉身,麵對從研究所深處湧出的、眼睛閃爍著不祥紅光的、經過初步改造的“超級士兵”試驗體,以及大批聞訊趕來的守衛。他掄起戰斧,如同磐石般擋在了唯一的通道口,眼中沒有絲毫畏懼,隻有決絕。
    “一個都別想跑!”為首的改造士兵發出沙啞的咆哮,帶著一股狂暴的氣息撲了上來。
    烏爾斯兄妹含淚看了一眼巴辛姆那高大的背影,知道此刻不是猶豫的時候。阿泰爾猛地擲出幾枚煙霧彈,遮蔽了視線,艾希一箭射爆了圍牆上的一個魔法燈,製造混亂。幾人趁著煙霧,帶著菲利普,奮力翻過圍牆,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身後,傳來巴辛姆憤怒的戰吼、兵刃交擊的巨響,以及那令人心悸的、非人的嘶吼聲……
    戰鬥的聲音持續了不久,便漸漸平息。
    第二天,反戰聯盟的秘密據點內,烏爾斯兄妹、艾希、阿泰爾和驚魂未定的菲利普,收到了一個噩耗:巴辛姆,失蹤了。現場隻留下他破損的戰斧和大量血跡,以及更多被摧毀的改造士兵殘骸。
    他生死未卜,但所有人都明白,在那種情況下,生還的希望……極其渺茫。
    鐵都赫林的夜,愈發深沉寒冷。西特樂的瘋狂計劃已然啟動,而反抗的火種,也在最黑暗的角落,艱難地燃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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