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口承認了他需要很多道侶，而宗主似乎也默許了，那個怯生生的丫頭也表明了心意。
    那她呢？她算什麽？
    巨大的委屈和一種被忽視的痛楚衝垮了她強裝的鎮定。
    她站起身，身體因為情緒激動而微微發抖。
    周圍的溫度瞬間驟降，桌麵上甚至凝結起一層薄薄的白霜。
    她看著劉風，眼圈難以抑製地泛了紅，但那眼神卻比之前更加冰冷，帶著一種破碎般的決絕。
    “普通的同門？點頭之交？”她的聲音發顫，每一個字都像是裹著冰渣，“劉風！你把我當什麽？你以為我今晚為何而來？！難道就為了聽你說一句‘點頭之交’嗎！”
    她胸脯劇烈起伏著，積壓了太久的情緒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口。
    “是！我是靠你才恢複的靈根！這份‘恩情’我忘不了！可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她想說“我一直在等你”，但最後的驕傲和周圍其他人的目光讓她無法說出口。
    那股寒意以她為中心彌漫開來，離她最近的蘇錦微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害怕地往後縮了縮。
    火璃挑了挑眉，看得更起勁了。
    雲歡伊則皺了皺眉，但沒說話。
    蕭靈死死咬著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她看著劉風那張帶著錯愕和些許無奈的臉，隻覺得心口堵得發痛。
    她猛地轉過身，不再看任何人，聲音冰冷而僵硬，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你的情況……我看到了。你的選擇……我也明白了。”
    說完，她不再有任何猶豫，快步衝向房門，一把拉開門，身影瞬間消失在夜色裏，隻留下一屋子的冰冷和死寂。
    “砰”的一聲，門被摔上了。
    房間裏剩下的四人麵麵相覷，空氣仿佛再次被凍住。
    劉風望著那扇還在微微震動的門，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麽也沒說出來，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知道，有些東西，可能真的被徹底摔碎了。
    劉風最後把目光投向火璃。
    她的改變真的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以前一個吻似乎沒有正確打開火璃的方式，沒想到和她雙修一次之後，她就變得像一團真正的火焰，熱烈又直接。
    他想了想，剛要開口：“火璃……”
    火璃卻直接站了起來，大大咧咧地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好啦好啦，別說了。”她臉上還帶著點紅暈，眼神卻亮晶晶的，絲毫沒有其他兩人的扭捏或難過。“今晚這情況，肯定是什麽也辦不成了。算了，我先走了。”
    她走到門口，又回頭衝劉風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個大膽又曖昧的笑：
    “下次！下次我還來找你！你可等著！”說完，她利落地拉開門，身影一閃就消失了，像一陣火紅的風。
    火璃一走，房間裏頓時空了不少。
    蘇錦微低著頭，感覺自己也完全沒必要再待下去了。
    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太亂，她的小腦袋根本處理不過來。她聲如蚊蚋地匆匆說了一句：“風哥哥……我，我也先回去了。”然後幾乎是小跑著衝出了門，連頭都沒敢回。
    “砰”的一聲，門再次關上。
    這下，屋裏徹底隻剩下劉風和雲歡伊兩個人了。
    空氣一下子變得有些緊繃。
    雲歡伊坐在那裏，臉色依舊不太好看。她冷冷地“哼”了一聲，目光像帶著刀子一樣刮過劉風的臉：“劉風，你好本事啊。”她的聲音裏聽不出太多情緒，但那股不滿很明顯，“連我的親傳弟子，都沒能逃出你的魔爪。”
    劉風喉嚨動了動，心裏很想說：你那個親傳弟子，蕭靈，她和我雙修的時候，可是排在你前麵的……這話他不敢說出口。
    他隻能露出一個極其尷尬的笑容，摸了摸鼻子，什麽也沒解釋。
    這個時候，沉默是金。
    雲歡伊見他不吭聲，也不再繼續追問。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語氣很平淡地問了一句，仿佛在問今天天氣怎麽樣：“還繼續嗎？”
    劉風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沒什麽攻擊手段能真正阻止他雙修，同樣，也沒什麽複雜的情感糾葛能徹底束縛住他這個念頭。
    修煉之道，於此為本。
    雲歡伊得到答複，也不廢話，直接站起身，走到床邊躺了下去。她閉上眼睛，語氣裏帶著一股明顯的埋怨：
    “今天真是被你氣飽了，我不想動了！”
    劉風看著她那副仿佛任人擺布卻又帶著宗主傲氣的樣子，心裏有點無奈，又有點想笑。
    他應了一聲：“好。”
    他走過去，動作很輕。
    他的指尖輕點雲歡伊的手指。
    十指交叉，共參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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