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慈濟庵夜話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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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濟庵坐落在萬安城北郊的靜心山下,背靠山巒,麵朝一片開闊的荷塘,位置清幽偏僻。庵堂不大,青瓦白牆,隱在幾叢翠竹和數株古柏之後,若非特意尋找,很容易錯過。
    庵門是兩扇不起眼的木門,門楣上懸著一塊樸素的木匾,上書“慈濟庵”三字,字跡清瘦古樸,透著一股歲月沉澱的寧靜氣息。
    玄塵真人親自護送阿禾至此,同行的還有兩位女修——一位是淩霄宗的“清音”師太,金丹中期修為,擅音律與陣法;另一位是慈濟庵本身的住持“慧明”師太,看起來五十餘歲,麵容慈和,氣息內斂,竟也有金丹後期的修為。
    “慧明師妹,這位便是老朽提過的阿禾姑娘。”玄塵真人在庵堂前介紹道,“禾姑娘,這位是慈濟庵住持慧明師太。這位是淩霄宗的清音師太。接下來的日子,你便暫居於此,安全方麵,兩位師太會負責。”
    阿禾連忙行禮:“阿禾見過兩位師太,打擾了。”
    慧明師太雙手合十還禮,笑容溫和:“施主不必多禮。庵中簡陋,還望施主莫要嫌棄。請隨貧尼來。”
    她引著阿禾穿過前院。庵堂雖小,卻打理得十分整潔雅致。庭院中種著幾畦青菜,牆角開著幾叢不知名的淡紫色小花,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和草木清氣,令人心神安寧。
    阿禾懷中的心燈,在這環境中似乎也顯得格外安詳,燈焰平穩,琉璃淨火的光芒柔和而純淨。
    “好安靜的地方……”阿禾忍不住輕聲道。
    “此庵建於三百年前,首任住持乃是一位修行有成的佛門大德,在此處設下‘清淨琉璃陣’,專為清修靜心、抵禦外魔之用。”慧明師太邊走邊解釋,“陣法與地脈相連,借山水之勢,運轉不息,最是克製陰邪穢氣。施主體內的那盞寶燈,與此陣似有共鳴,當能在此地得到溫養。”
    說話間,已來到後院一處獨立的靜室前。靜室以竹木搭建,窗明幾淨,推開窗便能看見後山的竹林和流淌而過的一道清泉。
    “施主便暫居此室。日常所需,貧尼會安排小徒送來。”慧明師太道,“庵中除貧尼與三位徒弟外,另有幾位常年在此清修的女居士,皆是心性純良之人,施主可放心。”
    “多謝師太。”阿禾再次道謝。
    玄塵真人又交代了幾句,與清音師太一同在靜室外圍布下數道隱匿和防護陣法,這才告辭離開。臨行前,玄塵真人遞給阿禾一枚特製的傳訊玉符:“若有急事,捏碎此符,老夫會立即感應到。平日若無必要,莫要輕易離開庵堂範圍。”
    送走玄塵真人,阿禾獨自留在靜室中。她將心燈放在窗邊的木桌上,推開窗戶,深深吸了一口山中清冽的空氣。
    從昨日聚賢樓法會到方才的轉移,一切發生得太快,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有了一絲喘息之機。
    “蓮生,你覺得這裏怎麽樣?”阿禾在桌邊坐下,輕聲問。
    燈焰微晃,蓮生的虛影浮現出來,好奇地打量著四周:“主人,這裏的氣息很幹淨,很舒服。比城裏好多了。那個陣法……好像在歡迎我們呢。”
    阿禾也感覺到了。從踏入慈濟庵開始,體內的心燈似乎就與這庵中的某種力量產生了微妙的呼應,如同水滴融入清泉,自然和諧。甚至連她自己的心情,都在這寧靜的環境中平複了不少。
    “是啊,這裏真好。”阿禾托著腮,望向窗外,“不知道敖淵現在在做什麽……”
    話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了一下,隨即臉微微發熱。
    這才分開不到兩個時辰,她竟然已經開始想念他了。
    “主人想龍君大人了?”蓮生眨著虛幻的眼睛,語氣天真。
    “才、才沒有!”阿禾下意識反駁,但聲音越來越小,“就是……有點不習慣。”
    在東海龍宮時,雖然也並非時刻在一起,但知道他在龍宮,在禦書房,在寢殿,離得不遠。後來一路同行,更是幾乎形影不離。如今突然分開,且不知道要分開多久,心裏確實空落落的。
    “龍君大人一定也在想主人。”蓮生認真地說,“昨天他看主人的眼神,和看別人都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阿禾忍不住問。
    “嗯……就是,更專注,更溫和,好像全天下隻有主人一個人在他眼裏。”蓮生努力描述著,“而且,昨天那個壞人要傷害主人的時候,龍君大人生氣的樣子好可怕,但保護主人的時候,又好溫柔。”
    阿禾聽得臉頰發燙,心裏卻甜絲絲的。她伸手輕點蓮生的虛影:“你小小年紀,懂得倒不少。”
    “蓮生雖然年紀小,但看得清楚嘛。”蓮生嘻嘻笑道,又縮回燈焰中,“主人要不要試試在這裏修煉?感覺會對心燈有好處哦。”
    阿禾點點頭,收斂心神,盤膝坐好,將心燈置於膝前,開始運轉敖淵教她的基礎煉氣法門,同時嚐試與心燈更深層次地溝通。
    果然,在這慈濟庵的特殊環境中,她與心燈的聯係變得更加清晰順暢。琉璃淨火在燈焰中緩緩流轉,散發出純淨溫暖的光芒,不僅照亮了靜室,更似乎與整個庵堂的“清淨琉璃陣”產生了某種共鳴,彼此滋養,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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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禾甚至能“聽”到陣法運轉時發出的、如同梵唱般的低沉嗡鳴,以及地脈中靈氣流動的汩汩之聲。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首宏大而寧靜的“大地之歌”,讓她的心神前所未有地沉靜和專注。
    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阿禾從入定中醒來,隻覺神清氣爽,連昨日消耗的精力都恢複了大半。
    窗外天色已完全暗下,山中夜幕降臨,星光點點。庵堂各處亮起了昏黃的燈籠光芒,隱約傳來晚課誦經的聲音,平和悠遠。
    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阿禾施主,晚膳準備好了。”是一個年輕女尼的聲音。
    阿禾開門,門外站著一位十七八歲的小尼姑,眉清目秀,眼神澄澈,手裏提著一個食盒。
    “小師傅怎麽稱呼?”阿禾側身讓她進來。
    “貧尼慧心,是師父最小的徒弟。”小尼姑將食盒放在桌上,手腳麻利地擺出幾樣素菜:清炒筍尖、豆腐燉蘑菇、涼拌木耳、一碟鹹菜,還有一碗白米飯和一碗清湯,雖簡單,卻香氣撲鼻。
    “有勞慧心小師傅了。”阿禾道謝。
    慧心雙手合十:“施主慢用。師父說,施主若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貧尼。晚課後,師父請施主去禪房一敘。”
    “好,我一定去。”
    慧心離開後,阿禾坐下用膳。素食味道清淡,卻別有風味,尤其是那筍尖,鮮嫩爽口,蘑菇豆腐也燉得入味。她吃得津津有味,連湯都喝得幹幹淨淨。
    用罷晚膳,收拾好碗筷,阿禾估摸著晚課該結束了,便抱著心燈,循著隱約的誦經聲,朝庵堂主殿方向走去。
    主殿內燈火通明,供奉著一尊白玉觀音像,寶相莊嚴。此時晚課已結束,殿內隻剩慧明師太一人,正跪坐在蒲團上,閉目默誦。
    阿禾不敢打擾,靜靜站在殿外等候。
    片刻後,慧明師太誦經完畢,起身轉向阿禾,微笑道:“施主來了。請隨貧尼來。”
    她引著阿禾來到主殿旁的一間禪房。禪房布置極為簡樸,一桌、一椅、一榻、一書架而已。桌上燃著一盞油燈,燈下攤開一本泛黃的經書。
    兩人在桌旁坐下。慧明師太為阿禾斟了一杯清茶,茶湯澄澈,帶著淡淡的蓮花香氣。
    “施主體內的那盞燈,可否讓貧尼一觀?”慧明師太溫和地問道。
    阿禾略一遲疑,還是將心燈捧到桌上,撤去了最外層的偽裝法陣。琉璃燈盞在油燈光下折射出溫潤的光澤,燈焰中的琉璃淨火靜靜燃燒,純淨無暇。
    慧明師太凝視著心燈,眼中閃過讚歎與感慨:“果然是上古遺珍,琉璃淨火……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此物重現人間。”
    “師太認得此燈?”阿禾好奇。
    “三百年前,慈濟庵初建之時,首任住持‘妙善’大師,曾於西北荒漠中得一奇遇,偶見一束琉璃淨火於月夜中綻放,淨化了一片被魔氣侵染的綠洲。”慧明師太緩緩道來,“大師感悟良多,歸來後便在此設下‘清淨琉璃陣’,其陣法核心的理念,便是模擬琉璃淨火‘淨化、守護、生生不息’之意。故而今日施主攜燈而來,陣法與燈盞才會產生如此強烈的共鳴。”
    阿禾聽得入神:“原來如此……難怪我一進來就覺得特別舒服。”
    慧明師太點頭:“此燈與施主有緣,更能與施主心神相通,實乃大造化。隻是……”她話鋒一轉,神色微凝,“施主可知,幽冥勢力為何對此燈如此忌憚,甚至不惜派出幽使級高手在城中襲擊?”
    阿禾搖搖頭:“我隻知道心燈能克製幽冥穢氣,具體原因,敖……我夫君並未詳說。”
    “因為琉璃淨火,乃是‘造化之火’的一種。”慧明師太正色道,“天地初開時,有清濁二氣分化,清氣上升為天,濁氣下沉為地。而在清濁之間,有幾種本源之火誕生:太陽真火,太陰真火,南明離火,紅蓮業火……以及,琉璃淨火。”
    “琉璃淨火不主毀滅,不主攻伐,它的本質是‘淨化’與‘新生’。”她指著燈焰,“它能淨化一切汙穢、邪祟、負麵之力,將其還原為最純淨的天地靈氣。而幽冥穢氣,正是世間至陰至濁之氣的聚合體,恰被琉璃淨火所克。”
    “所以,若幽冥勢力想要徹底打開幽冥之眼,讓幽冥之力大舉侵入人間,就必須先清除或壓製能夠淨化幽冥穢氣的力量——比如你這盞心燈。”
    阿禾恍然大悟:“所以他們才千方百計想毀掉心燈!”
    “正是。”慧明師太頷首,“而且,貧尼懷疑,他們可能還有更深層的目標。”
    “更深層?”
    “琉璃淨火既能淨化幽冥穢氣,那麽反過來想……”慧明師太目光深邃,“它是否也能‘淨化’被幽冥之力侵蝕、控製的生靈?甚至……能否淨化那座正在被激活的、連通幽冥本源的古老陣法?”
    阿禾心頭一震:“師太的意思是……心燈可能不僅僅能防禦,還能用來主動破壞幽冥勢力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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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有可能。”慧明師太道,“當然,這隻是貧尼的推測。具體如何,恐怕需要施主親自前往幽冥裂穀,方能驗證。”
    她頓了頓,又道:“玄塵師兄安排施主來此,一是為了安全,二也是希望借助庵中陣法與清修環境,助施主更好地掌握心燈之力。接下來的日子,施主可在此潛心修習,貧尼與清音師妹也會從旁協助。”
    阿禾重重點頭:“阿禾明白了,一定努力!”
    慧明師太露出欣慰的笑容,又從書架上取下一本薄薄的冊子,遞給阿禾:“這是妙善大師當年留下的《淨心咒》與《安土地咒》,雖非什麽高深功法,但長期誦持,有靜心凝神、穩固根基之效,或許對施主與心燈的溝通也有幫助。”
    阿禾雙手接過冊子,隻見封麵字跡娟秀,紙張泛黃,卻保存完好。她翻開第一頁,一股淡淡的檀香撲麵而來。
    “多謝師太。”
    “時候不早,施主早些休息吧。”慧明師太起身送客。
    阿禾抱著心燈和經冊回到靜室,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
    今日所得的信息量太大。心燈的來曆、幽冥勢力的真正圖謀、以及自己肩上可能承擔的重任……這一切都讓她既感到壓力,又隱隱生出一股勇氣。
    她點亮油燈,在燈下翻開《淨心咒》。咒文並不複雜,多是梵語音譯,旁邊有娟秀的漢字注解,解釋其大意是“淨化心念,驅散雜染,得清淨智慧”。
    阿禾試著按照注解的方法,低聲誦念。起初還有些生澀,但念了幾遍後,漸漸順暢起來。隨著咒文誦出,她感覺自己的心神越發寧靜,與膝前心燈的聯係也越發清晰。
    燈焰中的琉璃淨火,似乎隨著咒文的韻律微微搖曳,散發出更加柔和純淨的光芒。
    不知誦了多少遍,阿禾忽然心有所感,睜開眼,看向窗外。
    夜已深,萬籟俱寂。但在這寂靜中,她似乎“聽”到了更豐富的“聲音”:山中夜鳥偶爾的啼鳴,清泉流淌的潺潺聲,風吹過竹林的沙沙聲,甚至遠處萬安城隱約傳來的、屬於無數凡人睡夢中的安穩呼吸聲……
    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與心燈的火焰,與庵堂的陣法,與她自己的心跳,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和諧。
    在這一刻,阿禾忽然明白了“守護”二字的重量。
    她要守護的,不僅是敖淵,不僅是山村鄉親,不僅是東海生靈,還有這萬家燈火,這片土地上一切平凡而溫暖的日常。
    “蓮生。”她輕聲喚道。
    “主人?”蓮生的虛影浮現。
    “我們會贏的,對吧?”
    “嗯!”蓮生用力點頭,“蓮生相信主人,相信龍君大人,相信所有好人一起努力,一定能贏!”
    阿禾笑了,伸手虛撫蓮生的頭頂:“你說得對。”
    她吹熄油燈,隻留心燈在枕邊散發著柔和光芒,如同黑暗中的一顆星辰。
    躺下後,阿禾卻一時睡不著。她望著床帳頂,腦海中浮現出敖淵的身影。不知此刻,他在聽竹小築做些什麽?是否也在望著同一片星空?
    此刻,聽竹小築,棲梧院內。
    敖淵確實未睡。
    他獨自站在院中梧桐樹下,負手望天。夜風吹動他的衣袍和發梢,月色灑落,在他身上鍍上一層清冷的銀輝。
    白日裏發生的一切在腦海中回放。幽使的出現,幽冥勢力的猖獗,以及……阿禾離開時那一步三回頭的不舍眼神。
    他並非不放心玄塵真人的安排。慈濟庵的清淨琉璃陣,加上慧明師太和清音師太的保護,安全無虞。他隻是……不習慣。
    不習慣身邊沒有那個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習慣沒有那個總是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的身影,不習慣這種空落落的寂靜。
    原來不知不覺間,那個曾經被他視為“麻煩”的柴禾丫頭,已經如此深地嵌入他的生命,成為他呼吸的一部分。
    “陛下。”雲鶴子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敖淵沒有回頭:“何事?”
    “玄塵師叔傳訊,阿禾姑娘已安全抵達慈濟庵,一切安好。”雲鶴子頓了頓,又道,“另外,龜丞相也從東海傳回消息:西海行動進展順利,鎮海衛已秘密控製了三處疑似幽冥教徒活動的據點,擒獲數名‘幽卒’,正在審訊中。龜丞相說,最遲明日,會有初步情報傳來。”
    敖淵微微頷首:“知道了。”
    雲鶴子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陛下是在擔心阿禾姑娘?”
    敖淵沉默片刻,才道:“朕擔心的是,幽冥勢力的動作比預想的更快、更狠。今日他們在城中敢直接動手,說明已做好了暴露部分力量的準備。接下來,恐怕會有更大的動作。”
    “師叔也已料到這點,正在加緊排查城中可疑人物,並聯絡各宗門增派人手。”雲鶴子道,“隻是……若對方真有元嬰期幽使潛伏,且可能不止一人,形勢依舊不容樂觀。”
    “所以,我們必須更快。”敖淵轉身,看向雲鶴子,“傳訊給玄塵真人,加快前往幽冥裂穀的準備工作。待龜丞相那邊的審訊結果出來,確定裂穀內陣法核心的可能位置後,立即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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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雲鶴子領命,卻又忍不住問,“那阿禾姑娘那邊……”
    “她留在慈濟庵,更安全。”敖淵語氣平靜,但眼中卻掠過一絲複雜情緒,“待我們摸清裂穀情況,製定好行動方案,再讓她前往匯合。”
    雲鶴子明白了。龍君這是要先將最危險的路探明,再讓阿禾走相對安全的後半段。
    “陛下用心良苦。”雲鶴子感慨道,躬身退下。
    院中又隻剩敖淵一人。他抬頭望向城北方向,那是慈濟庵所在。
    “阿禾……”他低聲念出這個名字,金眸中閃過一絲罕見的溫柔,“等朕。”
    夜色更深,星光漸隱。
    而在這寂靜的夜晚,萬安城某處陰暗的地下密室中,幾道黑影正在密謀。
    白日裏襲擊失敗的那位幽使,此刻臉色陰沉地坐在主位上。他麵前站著黑袍文士等數名下屬。
    “廢物!”幽使冷聲道,“連一盞燈都搶不來,還折損了數名精銳!”
    黑袍文士等人噤若寒蟬,不敢辯解。
    “罷了。”幽使揮揮手,“那龍族實力超出預估,又有琉璃淨火相助,失手也不全怪你們。但此事絕不能就這麽算了。”
    他眼中閃過陰冷的光芒:“既然硬搶不行,那就換種方式。那持燈女子現在何處?”
    一名下屬連忙道:“根據眼線回報,那女子被玄塵老兒秘密送出了城,具體去向不明。但……城中幾個可能藏匿的地點,屬下已派人監視。”
    “加大搜查力度。”幽使命令道,“另外,啟動‘蝕心計劃’的第二步。既然他們想召集人手前往幽冥裂穀,那我們就給他們送些‘幫手’過去。”
    “大人的意思是……?”
    “讓‘影七’和‘影九’混入他們的招募隊伍。”幽使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等到了裂穀深處,再裏應外合,一舉功成。屆時,不僅要毀掉那盞燈,還要讓這些所謂的正道精英,全部葬身幽冥!”
    “是!”眾人齊聲應道。
    幽使又看向黑袍文士:“周玄通那邊怎麽樣了?”
    “周客卿已經按計劃,開始散播‘聯盟反應過度、勞民傷財’的言論,並在城主府內製造了一些小麻煩,牽製玄塵老兒的精力。”黑袍文士回道,“靜蓮師太那邊,也已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動用‘那件東西’。”
    “很好。”幽使滿意點頭,“記住,我們的目標是拖住他們,製造混亂,為聖主的降臨爭取時間。隻要幽冥之眼完全開啟,這人間,便是我們的了!”
    黑影們眼中露出狂熱的光芒,齊聲低誦:“聖主永恒,幽冥降臨!”
    密議持續到深夜。
    而與此同時,慈濟庵靜室中,阿禾終於在誦念了不知多少遍《淨心咒》後,沉沉睡去。
    枕邊,心燈靜靜燃燒,琉璃淨火的光芒柔和而堅定,如同黑暗中永不熄滅的希望。
    窗外的夜,還很漫長。
    但黎明,終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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