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東側，一處依山而建的陣眼石台。
    石台由青灰色岩石砌成，高約三尺，直徑丈許，表麵刻滿複雜的淨化符文。平日裏，符文會散發出柔和的淡金色光芒，與營地其他陣眼相連，共同構成覆蓋營地的淨化網絡。
    但此刻，石台表麵數道深深的裂痕交錯，如同被利爪生生撕裂。符文黯淡無光，邊緣處殘留著漆黑的焦痕，散發出濃烈的腥臭和幽冥穢氣的氣息。石台周圍的地麵上，散落著破碎的法器碎片和已經幹涸發黑的血跡。
    兩名聯盟弟子倒在不遠處，一人胸口洞穿，早已氣絕；另一人昏迷不醒，氣息微弱。還有一人失蹤，現場隻留下一隻被扯斷的儲物袋和幾片染血的衣角。
    敖淵和慧明師太趕到時，雲鶴子已帶著幾名擅長療傷的修士在救治傷者。鐵戰正帶人檢查陣眼損毀情況，臉色鐵青。
    “是黑水蛟族的‘蝕骨爪’。”鐵戰指著一道最深的裂痕邊緣，那裏殘留著幾片細密的黑色鱗片碎屑，散發著陰寒的水腥氣，“還有幽冥穢氣的腐蝕痕跡。兩者結合，破壞力極強，陣眼的淨化符文根本抵擋不住。”
    敖淵俯身，拾起一片黑色鱗片碎屑。碎屑入手冰涼，邊緣銳利，帶著淡淡的血腥味。他金眸微眯，神識掃過方圓數裏。
    “襲擊者尚未走遠。”他忽然道，目光投向石台後方那片幽暗的山林，“東北方向，三裏，有隱匿陣法波動。”
    慧明師太雙手合十，佛光自周身彌漫而出，化作無數細密的金色光點，悄無聲息地灑向那片山林。
    “阿彌陀佛。”片刻後，她睜開眼，“確有三道氣息隱匿其中，兩道屬黑水蛟族，一道……是幽冥教徒，修為皆在金丹期以上。他們在布置某種接引或傳送陣法，似乎打算接應更多人潛入。”
    鐵戰怒道：“好大的膽子！竟敢在營地眼皮底下搞小動作！老子這就帶人把他們揪出來！”
    “且慢。”敖淵抬手製止，“對方既然敢在此設伏，必有後手。貿然出擊，恐中埋伏。”
    他看向慧明師太：“師太可否以佛光封鎖那片區域，暫時阻隔他們的傳送？”
    “可。”慧明師太點頭，“但需一刻鍾時間布置‘金剛伏魔圈’，期間不能受打擾。”
    “朕為你護法。”敖淵道，“鐵戰道友，你帶人守在營地邊緣，防止對方聲東擊西。雲鶴道友，速將此地情況稟報玄塵真人，請他坐鎮營地中樞，以防不測。”
    眾人領命，各自行動。
    慧明師太盤膝坐在陣眼石台前，雙手結印，口中誦念《金剛經》。淡金色佛光自她身上層層漾開，如同水波般向著東北方向的山林擴散而去。佛光所過之處，地麵浮現出細密的金色經文，彼此連接，漸漸形成一道巨大的、籠罩方圓數裏的光罩雛形。
    敖淵負手立於她身側，看似隨意，實則神識已覆蓋全場，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山林中，隱匿陣法內。
    三道黑影正圍著一座尚未完成的、以鮮血和幽冥晶石布置的小型傳送陣忙碌。
    “快點！佛光正在靠近，一旦被那老尼姑的‘金剛伏魔圈’罩住，傳送陣就廢了！”一個嘶啞的聲音催促道，正是幽冥教徒。
    “急什麽！”另一道聲音陰冷，帶著蛟族特有的滑膩感，“傳送陣還需要最後三顆‘幽魂石’才能穩定。你們人類就是沉不住氣。”
    “沉不住氣？”幽冥教徒冷笑，“等龍族和那幫禿驢打上門來，我看你們蛟族還能不能這麽淡定！別忘了，那位龍君可是敖淵！百年前西海之戰，他一人就斬了你們黑水蛟族三位長老！”
    此言一出，兩名黑水蛟族化作的黑衣人氣息一滯，顯然被戳中了痛處。
    “少廢話！”其中一名蛟族咬牙道，“幽魂石呢？快拿出來！”
    幽冥教徒從懷中取出三顆漆黑如墨、內部有幽綠魂火流轉的晶石，正要放入陣法核心——
    就在這時，一股浩瀚、威嚴、如同天威降臨般的龍威，毫無征兆地轟然籠罩整片山林！
    “噗——！”
    隱匿陣法瞬間破碎！三道黑影如同被無形重錘擊中，齊齊噴血倒飛！
    傳送陣上的幽冥晶石劈啪碎裂，尚未穩定的空間通道扭曲崩潰，爆發出混亂的空間亂流，將周圍草木絞得粉碎！
    “龍威……是敖淵！”幽冥教徒駭然尖叫，“他發現了！”
    兩名黑水蛟族更是臉色慘白，眼中露出難以抑製的恐懼。敖淵在西海留下的威名，早已成為黑水蛟族年輕一代的夢魘。
    “分開逃！”一名蛟族嘶吼道，身形化作一道黑水遁光，朝著山林深處竄去。
    另一名蛟族和幽冥教徒也各施手段，分頭逃竄。
    然而，他們剛衝出不足百丈，就被一道淡金色的佛光屏障擋住了去路！
    慧明師太的“金剛伏魔圈”已然成型！金色光罩如同倒扣的巨碗，將整片山林籠罩其中，隔絕內外，堅不可摧！
    “該死！衝出去！”幽冥教徒祭出一柄白骨幡，幡麵展開，無數怨魂尖嘯著撲向佛光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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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怨魂撞在屏障上，發出嗤嗤的腐蝕聲，卻無法突破分毫。
    兩名黑水蛟族也現出部分原形——雙臂覆蓋黑色鱗片，五指化作利爪，狠狠撕向屏障！
    “鐺！鐺！鐺！”
    利爪與佛光碰撞，發出金鐵交鳴之聲，火星四濺，屏障紋絲不動！
    “別白費力氣了。”平靜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敖淵淩空而立，衣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金眸淡漠地俯瞰著下方如困獸般的三道身影。
    “金剛伏魔圈乃佛門上乘結界，憑你們三個金丹期，破不開。”
    幽冥教徒眼中閃過絕望，隨即化為瘋狂：“既然逃不掉，那就拉你們墊背！”
    他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在白骨幡上，幡麵血光大盛，怨魂威力暴漲數倍，竟暫時將佛光屏障腐蝕出一個小缺口！
    “就是現在！走！”他嘶吼著，竟是要犧牲自己，為兩名蛟族創造逃生機會！
    兩名黑水蛟族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化作黑水，朝著那缺口激射而去！
    “想走？”敖淵冷哼一聲，抬手虛握。
    “嗡——！！”
    方圓百丈內的空氣驟然凝固！那兩道黑水遁光如同陷入琥珀的飛蟲，驟然停滯在半空，顯露出兩名黑衣人驚駭欲絕的身影！
    言出法隨，空間禁錮！
    幽冥教徒見狀，眼中最後一絲希望熄滅。他慘笑一聲，就要引爆白骨幡和自身，做最後的反撲——
    然而，敖淵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
    “定。”
    一字落下，幽冥教徒所有動作瞬間凝固，連體內狂暴的靈力都被強行鎮壓，連自爆都做不到！
    彈指間，三名金丹期敵人，盡數被擒！
    慧明師太撤去金剛伏魔圈，來到敖淵身側，看著被禁錮在半空的三道身影，合十道：“龍君陛下神威。”
    敖淵不置可否，目光落在兩名黑水蛟族身上：“黑水蛟族，為何與幽冥教勾結，潛入此地？”
    兩名蛟族緊閉著嘴，眼中雖有恐懼，卻不肯開口。
    敖淵也不著急，隻淡淡道：“不說也無妨。待朕抽出你們的魂魄，搜魂煉魄，自然什麽都知道了。”
    這話說得平淡，卻讓兩名蛟族渾身一顫。搜魂煉魄，那是比死更痛苦的折磨，且魂魄受損，連轉世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我……我說！”其中一名較年輕的蛟族終於崩潰，“是……是大長老的命令！他說……說隻要協助幽冥教打開‘幽冥之眼’，聖主降臨後，會賜予黑水蛟族東海龍宮和四海統治權……”
    另一名蛟族也顫聲道：“我們隻是奉命行事……負責破壞營地陣眼，接應後續潛入的‘蝕骨營’精銳……其他的真的不知道了！”
    敖淵金眸冰冷：“蝕骨營現在何處？”
    “在……在裂穀東北方向五十裏處的‘黑水潭’，那裏有臨時營地，約有兩百人，由三長老‘黑煞’統領……計劃是等我們破壞營地外圍陣法後，裏應外合，一舉攻破止戈營地，阻止聯盟深入裂穀……”
    鐵戰帶人趕到，聽到這些，倒吸一口涼氣：“兩百黑水蛟族精銳？還有幽冥教配合？他們這是要發動總攻？！”
    敖淵看向那名幽冥教徒：“你呢？幽冥教在此地還有何布置？”
    幽冥教徒眼神怨毒，卻也知道大勢已去，嘶聲道：“告訴你們也無妨……‘蝕骨營’隻是佯攻！真正的殺招，在營地內部！哈哈哈……你們防得住外麵，防得住裏麵嗎？！”
    眾人臉色一變。
    “內部？”慧明師太急問，“還有內應？”
    幽冥教徒狂笑：“不止內應！你們以為營地裏的‘淨化陣法’真的安全嗎？早在三天前，‘蝕心魔種’就已經隨著補給物資，混入了營地！現在，那些魔種應該已經發芽了……很快，你們就會看到，身邊的人一個個變成隻知道殺戮的怪物！哈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敖淵一指封住了他的喉嚨。
    “立刻回營地！”慧明師太臉色發白，“必須盡快找出魔種！”
    敖淵卻比他們更冷靜。他看向鐵戰：“營地內所有人員，立刻集合到中央廣場，不得遺漏一人。所有物資，尤其是近期運入的，全部封存檢查。雲鶴道友，你帶人審訊這三名俘虜，務必問出魔種的識別方法和清除手段。”
    他又對慧明師太道：“師太隨朕先回營地，以佛光和龍威覆蓋全場，壓製可能已經潛伏的魔種。”
    “好！”
    眾人不敢耽擱，立刻行動。
    敖淵抓起兩名黑水蛟族和那名幽冥教徒，扔給雲鶴子，隨即與慧明師太化作流光，朝著營地中央疾掠而去。
    此刻，營地內已有些混亂。方才東側的動靜和驟然爆發的龍威，讓不少修士驚醒，紛紛走出帳篷查探。
    玄塵真人已坐鎮中央指揮塔樓，見敖淵和慧明師太返回，立刻問道：“情況如何？”
    敖淵簡短說明，玄塵真人臉色驟變：“魔種？！快，立刻集合所有人！”
    鐵戰帶人在營地內奔走呼喝：“所有人！立刻到中央廣場集合！不得攜帶任何物品！違令者按奸細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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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士們雖不明所以，但見玄塵真人和鐵戰都神色嚴峻，不敢怠慢，紛紛朝廣場匯聚。
    阿禾也被外麵的動靜驚醒。她剛起身，就聽到敖淵的傳音在她腦海中響起：“阿禾，立刻到中央廣場，心燈隨身，保持警惕。營地可能混入了幽冥魔種。”
    魔種？阿禾心中一凜，不敢耽擱，抱起心燈就往外跑。
    廣場上很快聚集了三百餘人，包括了營地內所有修士、後勤人員甚至傷員。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敖淵淩空立於廣場上空，金眸掃視全場，龍威如同水銀瀉地，悄無聲息地籠罩每一個人。
    慧明師太則盤坐在廣場中央，誦念佛經，淡金色佛光彌漫開來，與龍威交織，形成一張無形的大網。
    起初，一切正常。眾人雖感壓力，但並無異狀。
    但片刻後，人群中，忽然有七八名修士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他們的眼睛漸漸泛起不正常的血紅，皮膚下隱約有黑色的脈絡凸起、蠕動，口中發出低低的、如同野獸般的嗬嗬聲。
    “魔種發作了！”有人驚叫。
    那七八名修士猛地抬頭，眼中已完全失去理智，隻剩下瘋狂的殺意！他們嘶吼著，撲向身邊的同伴！
    “定。”
    敖淵淡淡一字。
    那七八名魔化的修士瞬間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是‘蝕心魔種’！”慧明師太急聲道，“魔種潛伏於人心，平時毫無征兆，一旦被特定氣息或咒語激活，便會吞噬宿主神智，將其化為隻知殺戮的魔物！必須立刻以淨化之力拔除，否則宿主神魂俱滅！”
    她看向阿禾：“阿禾施主，請以心燈淨火，淨化他們體內的魔種！”
    阿禾不敢遲疑，高舉心燈，全力催動琉璃淨火。
    純淨的火焰光芒籠罩那七八名修士。他們體內的黑色脈絡在淨火照耀下，如同遇到克星般劇烈掙紮、扭曲，發出淒厲的尖嘯聲！
    “堅持住！”阿禾咬牙，加大靈力輸出。
    淨火漸漸滲入那些修士體內，沿著黑色脈絡逆流而上，最終找到了潛伏在心髒位置的魔種核心——那是一顆米粒大小、不斷蠕動的黑色種子。
    “淨化！”
    淨火合圍，魔種在淒厲的尖嘯中，被徹底焚化成虛無。
    黑色脈絡迅速消退，那七八名修士眼中的血紅褪去，恢複清明，隨即虛脫般癱倒在地，臉色慘白，但性命無虞。
    眾人見狀，鬆了口氣，看向阿禾的目光充滿了感激和驚歎。
    然而，敖淵的神色卻未放鬆。他金眸掃過全場，忽然抬手，淩空一抓。
    “還有漏網之魚。”
    人群中，三名原本看起來毫無異常的修士，竟被無形之力強行攝出，懸浮在半空！
    這三人，赫然是前幾日才從後方調來支援的陣法師和丹師，平日裏表現正常，甚至頗受好評。
    “龍君陛下，這是何意？”其中一人掙紮著問道，臉上露出委屈之色，“我等並未魔化啊！”
    敖淵冷冷看著他，抬手虛點。
    “現形。”
    一道金光打入那人體內。
    “啊——！！！”
    那人發出非人的慘嚎，身體劇烈扭曲變形，皮膚破裂，從中鑽出無數細小的黑色觸手，整個人迅速膨脹，化作一隻高達兩丈、渾身布滿膿包和觸手的畸形魔物！
    另外兩人也同時現出原形，皆是類似的魔物！
    “是‘擬形魔’！”慧明師太駭然，“它們能完美模仿修士氣息和容貌，連日常行為都可偽裝！難怪能混入營地這麽久而不被發現！”
    三隻擬形魔現出原形後，瘋狂地撲向周圍修士！
    “找死。”敖淵眼中寒光一閃，甚至無需出手，隻是意念一動。
    三道金色龍炎憑空浮現，精準地落在三隻擬形魔身上。
    “嗤——！！！”
    龍炎至陽至剛，正是這等陰邪魔物的克星。三隻擬形魔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在龍炎中化為灰燼，連一絲殘渣都未留下。
    全場寂靜。
    從發現魔種到擬形魔現身，不過短短一刻鍾時間。若非敖淵和慧明師太反應迅速，又有心燈淨化魔種，後果不堪設想。
    玄塵真人深吸一口氣，朝敖淵鄭重一禮：“多謝龍君陛下出手，化解營地大劫。”
    敖淵落下身形，淡淡道：“內患雖除，外敵未平。黑水蛟族‘蝕骨營’兩百精銳就在五十裏外，隨時可能發動攻擊。營地需立刻進入最高戒備，修複陣眼，加強防禦。同時，速將情報傳回聯盟總部，請求增援。”
    “是！”鐵戰等人領命，立刻行動起來。
    敖淵走到阿禾身邊，看她臉色有些發白，問道：“可還撐得住？”
    阿禾點頭：“就是靈力消耗有點大。我沒事。”
    敖淵握住她的手，渡入一股精純龍元：“今日你做得很好。若無你及時淨化魔種，那些人救不回來。”
    阿禾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暖，心裏也暖洋洋的：“能幫上忙就好。”
    這時，雲鶴子匆匆趕來，臉色難看：“龍君陛下，真人，那三名俘虜……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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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玄塵真人皺眉，“不是封了修為嗎？”
    “是魂禁。”雲鶴子道，“他們魂魄中早被下了禁製，一旦泄露核心機密，便會觸發，魂飛魄散。我們隻來得及問出‘蝕骨營’的大致位置和人數，其他細節……來不及了。”
    敖淵並不意外：“幽冥教行事向來狠辣，意料之中。”
    他看向玄塵真人：“明日探查計劃，需重新調整。黑水蛟族在外虎視眈眈，營地不能再分兵。朕建議，明日小隊由朕一人前往即可。朕以龍族天賦隱匿之術潛入裂穀，探查效率更高，且不易被察覺。”
    “一人？”玄塵真人遲疑，“會不會太冒險？”
    “無妨。”敖淵語氣平靜，“朕自有分寸。營地更需要諸位坐鎮。尤其阿禾和心燈在此，不容有失。”
    他最後一句話，點明了關鍵。
    玄塵真人沉吟片刻，終於點頭：“那便依龍君陛下所言。陛下務必小心，若有發現，及時傳訊，莫要孤身涉險。”
    “自然。”
    計議已定，眾人各自散去，忙碌起來。
    阿禾跟著敖淵回到帳篷，終於忍不住問：“你一個人去裂穀……真的沒問題嗎？”
    敖淵看她一眼：“不相信朕的實力？”
    “不是不相信……”阿禾咬唇，“就是……擔心。”
    敖淵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放心，朕答應過你，會回來。”他低聲道，“在那之前，保護好自己，等朕。”
    阿禾將臉埋在他胸口，用力點頭。
    夜色更深，營地中燈火通明，戒備森嚴。
    而五十裏外的黑水潭，兩百黑水蛟族精銳，正在黑暗中，磨礪爪牙。
    風暴，正在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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