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山，水簾洞外，楊戩銀甲在身，三尖兩刃刀直立身側。
    觀音菩薩駕著蓮台，周身佛光環繞，卻被一道無形屏障擋在洞府前。
    空氣中彌漫著尚未消散的血腥氣，那是十萬天兵潰敗留下的痕跡。
    “楊戩，你可知你在做什麽？”觀音出言。
    她的聲音平和，但話語裏帶著不容置疑的佛門威嚴。
    “菩薩，我自然知曉。”楊戩應答。
    他的聲音冷淡，沒有一絲波瀾。
    他持刀的手穩固，身體沒有移動分毫，攔在觀音身前。
    觀音向前邁出一步。她身上的佛光隨即擴散，試圖探查楊戩身後的洞府。
    她的目的很明確，她要看到孫悟空。
    然而佛光觸及楊戩，立即被一股淩厲的戰意擋回。
    那股戰意純粹，霸道，如同銅牆鐵壁，讓她無法逾越。觀音的佛光遇到阻礙，收斂回來。
    她感到些許意外。
    “孫悟空乃天定取經人。”觀音再次開口，“你阻礙西行大業，不怕沾染無邊因果嗎？”
    楊戩沒有絲毫動搖。“我隻知他是我兄長。”他吐字清晰，“天大的因果，我楊戩一力擔之！”他的話語裏滿是決絕，仿佛他所說的，就是唯一的真理。
    觀音沒有作聲。她的心中升起一片波瀾。
    西行大劫，她從頭到尾進行策劃，每一個環節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知曉所有的因果，預見了所有可能的變數。
    可現在，孫悟空，這個她一手推上取經路的棋子，竟然與楊戩扯上了關係，甚至成了他的兄長。
    這超出了她認知。
    她試圖再次推演孫悟空的過去，眼前依然隻有混沌和馬賽克亂碼。
    這種失控感讓她的道心隱隱作痛。
    【叮！觀音菩薩道心受損，佛門計劃受阻，因果點+！】
    陳凡在洞府中坐著。他沒有出去，聽著外麵傳來的對話，嘴角勾起。
    係統提示音響起，讓他感到愉悅。
    楊戩這個“武力插件”實在好用，完全不用自己費心。
    觀音再次看向楊戩。
    她必須打破這個僵局。
    “楊戩，你本是司法天神，天庭正神。”觀音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帶有佛法的勸慰，“職責所在，當以三界安寧為重。你怎能為一個妖猴，與天庭為敵，甚至阻礙大劫？”
    楊戩輕哼一聲，仿佛聽到一個笑話。
    他的眉心天眼紋路微動。
    “天庭？律法？”楊戩的語氣裏充滿不屑，“我奉玉帝旨意，管的隻是那些不知所謂的宵小。”
    他話鋒一轉，聲音變得肅殺。
    “誰若敢對我兄長不敬，便是與我為敵。”
    他手中的三尖兩刃刀尖指向地麵，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天條？在兄長麵前，天條就是個屁！”
    觀音聽到楊戩的話，身體微僵。
    這番言論，讓她覺得不可理喻。
    楊戩的變化太大了，完全脫離了她記憶中的那個冷酷司法天神。
    他現在，像是一個被某種執念徹底支配的狂徒。
    “荒謬！”觀音身後，善財童子終於按捺不住，他向前一步，指著楊戩。
    “楊戩，你身為天神，公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不怕被鎮壓？”
    楊戩連看都懶得看善財童子一眼，他的目光仍舊鎖定觀音。
    “你讓開。”他隻有三個字。
    善財童子臉色漲紅，還要再說什麽，卻被觀音攔下。
    觀音擺了擺手，示意善財童子退下。
    她深知，與楊戩硬碰硬，不是上策。
    她需要更多的信息。
    就在僵持之時，遠方一道火光衝天而起，轉瞬即至。
    火光散去，露出一個身披紅綾、腳踩風火輪的少年。
    少年神將英姿勃發，正是哪吒。
    觀音心中一動。哪吒的出現，在她看來，是天庭的又一批援軍。
    李靖定然將花果山的情況報告給了玉帝，而玉帝派出了哪吒。
    哪吒與孫悟空也曾是對手，實力不俗，正好可以成為突破口。
    “三太子。”觀音率先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引導，“你來得正好，這楊戩公然與天庭作對，阻礙西行大業。你速去擒下那妖猴，助我……”
    然而，觀音的話戛然而止。
    哪吒根本沒有理會她。
    哪吒徑直飛向楊戩，火尖槍一收，風火輪在腳下緩緩停歇。
    他拱手，動作一絲不苟。
    “楊二哥！”哪吒聲音清脆，帶著幾分少年人的仰慕，“我奉師尊之命，前來拜見悟空前輩！”
    整個山頂，瞬間安靜下來。
    觀音僵在原地。
    她的佛光微弱，仿佛在顯示她內心的驚愕。
    “前輩？”觀音的聲音有些沙啞。
    她剛才聽到了什麽？哪吒，天庭赫赫有名的少年戰神，竟然管孫悟空叫“前輩”？這簡直匪夷所思。
    哪吒沒有回答觀音，他隻是期待地看向楊戩。
    “悟空前輩可在裏麵？”哪吒問道。
    楊戩對哪吒的態度，明顯比對觀音溫和了一些。
    “大哥正在閉關。”楊戩說，然後他給出了一個指示，“你在此等候。”
    “是！”哪吒回答，他站在楊戩身側，姿態恭敬。
    他看著水簾洞的方向，眉心的蓮花印記輕輕閃爍。
    那印記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仿佛在回應那段被“創造”出的救命因果。
    他等待著那位“前輩”的現身。
    觀音看著眼前的楊戩和哪吒，他們一個高傲孤冷，一個少年心性。
    如今卻都對那孫悟空表現出超乎尋常的尊敬和追隨。
    她的佛心，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動搖。
    她無法理解，眼前這一切，如何發生。她能洞察三界萬物因果的慧眼，此時一片混沌。
    她的計劃，她的劇本，一切都在脫離軌道。
    “哪吒，你……”觀音開口，聲音裏帶著不解與質問。
    哪吒轉向觀音，少年人的傲氣在他身上體現出來。
    “菩薩，”哪吒語氣平靜，“我來此，隻為拜見悟空前輩，聽從師尊安排。”
    觀音的佛心再次震動。師尊？哪吒的師尊，自然是太乙真人。
    這猴子，不僅是楊戩的兄長，竟然還和闡教扯上了關係？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觀音感覺自己被一片無法解釋的迷霧籠罩。
    她無法接受這種失控感。
    “菩薩，請回吧。”楊戩再次開口，語氣裏帶著不耐煩，“大哥不見任何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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