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雲之上，風輕雲淡。
    與下方那片哭喊與絕望交織的人間煉獄相比，這裏，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陳凡負手而立，金色的戰甲在雲層之上折射出萬道霞光，他甚至沒有回頭，隻是用眼角的餘光，饒有興致地“欣賞”著下方那場鬧劇。
    他的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誚。
    那感覺，就像是一個剛寫完劇本的導演，正悠閑地看著自己手下的演員們，如何傾情上演他早已設定好的一切。
    豬八戒的哭喊聲，尖銳刺耳，充滿了求生的渴望與毫無底線的諂媚，穿透雲層，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仙神的耳中。
    “猴哥——！”
    “俺老豬知道錯了！俺老豬不是人！俺老豬是豬油蒙了心啊！”
    “西天取經是個屁！俺老豬再也不想成佛了，俺就想給猴哥你當個馬前卒！給你掃地都行啊！”
    這頭豬，倒是比他想象中還要聰明，還要……不要臉。
    陳凡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幾分。
    楊戩站在陳凡身側，英武的麵容上，是一如既往的冷峻。他看著下方那個連滾帶爬的肥碩身影，眉宇間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厭惡。
    在他看來，這種毫無骨氣、見風使舵之徒，連死在他三尖兩刃刀下的資格都沒有。
    “大哥，此獠聒噪。”楊戩言簡意賅，意思很明顯，隻要陳凡一句話，他立刻就下去，讓這頭豬永遠閉嘴。
    “不急。”陳凡擺了擺手，目光依舊沒有從下方移開，“好戲，還沒演完呢。”
    一旁的哪吒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師叔大哥）這是何意？難道還真要收留這頭忘恩負義的蠢豬不成？
    就在此時，下方的局勢，再次發生了變化。
    一個一直被所有人忽略的身影，動了。
    沙悟淨。
    那個從始至終，都像個局外人一樣，沉默地站在一旁，看著師父下跪，看著二師兄叛逃的沙和尚，終於有了動作。
    他沒有像豬八戒那樣哭天搶地，也沒有像唐三藏那樣崩潰絕望。
    他的臉上，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沉穩表情，隻是那雙寶藍色的琉璃眼中，閃爍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明與決然。
    他邁開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了依舊癱在地上，哭聲已經漸漸微弱，隻剩下麻木抽搐的唐三藏麵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過去。
    寶象國的君臣百姓。
    還有天上那數萬截教仙人。
    所有人都想知道，這個最老實、最任勞任怨的徒弟，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是會扶起師父，苦苦相勸？
    還是會跪下來，一同懺悔？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沙和尚緩緩地，將他從流沙河開始，就從未離肩的那副沉重擔子，輕輕地，放在了地上。
    “哐啷。”
    那副由烏木打造，陪伴了他們一路西行的擔子，與地麵接觸，發出一聲清脆而又沉悶的響聲。
    這聲音不大，卻像是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唐三藏的心口上。
    他的哭聲，戛然而止。
    他抬起那張滿是淚水和泥土的臉，呆呆地看著沙悟淨。
    “悟……悟淨……”唐三藏的嘴唇哆嗦著，發出了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
    沙和尚沒有回答。
    他隻是默默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早已破舊不堪的僧袍，然後，後退一步。
    對著唐三藏的方向，對著地上那副他挑了一路的擔子，對著那段早已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取經路……
    他雙膝彎曲，身軀下沉。
    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這個禮，無聲無息。
    卻比豬八戒那震天的哭喊，更具力量。
    它不是哀求，不是懺悔。
    它是告別。
    是拜別師徒之恩，是拜別取經之業。
    從此，塵歸塵，土歸土。
    你是你的金蟬子，我是我的卷簾將。
    我們之間，兩清了。
    禮畢，沙和尚緩緩站起身。
    他沒有再看唐三藏一眼，甚至沒有再看那副陪伴了他無數個日夜的行李擔子一眼。
    他轉過身，一言不發。
    邁著他那獨有的，無比沉穩、無比堅定的步伐，朝著天空之上，那片陳凡所在的祥雲方向，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無比堅實。
    仿佛他腳下踩的不是虛空，而是通往新生的康莊大道。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呆住了。
    豬八戒的背叛，尚在情理之中，畢竟他本就是個投機分子。
    可沙和尚……
    這個最沉默、最忠厚、最任勞任怨的老實人，也用最決絕的方式，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他的行動，如同一柄最鋒利的刀，無聲地，卻又精準地，斬斷了“西天取經”這四個字，最後的一絲存在的意義。
    “轟——！”
    唐三藏的大腦，在這一刻，徹底變成了一片空白。
    如果說，陳凡的無視是將他的驕傲碾碎。
    那麽，豬八戒的背叛是讓他認清了現實。
    而沙悟淨這無聲的離去，則是將他最後一點點幻想，最後一點點自欺欺人的念想，徹底、完全、幹淨利落地……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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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最老實的沙僧都走了。
    連最能吃苦的沙僧都放棄了。
    他這個師父，他這個取經人……還有什麽存在的價值？
    他的取經大業，還有什麽繼續下去的可能？
    沒了。
    什麽都沒了。
    唐三藏臉上的表情，從呆滯，到麻木，最後化為一片死寂。
    他眼中的光，徹底熄滅了。
    他就那樣癱在地上，像一尊被風幹了千年的雕像，一動不動，連呼吸都仿佛停止了。
    西行之路，至此，名存實亡。
    也就在沙悟淨的身影，踏上陳凡祥雲的那一刻。
    陳凡的腦海中，響起了有史以來，最為激昂、最為動聽的係統提示音！
    【叮！檢測到宿主徹底瓦解西天取經團隊，從根源上顛覆西遊大劫核心劇情線，天道因果發生劇烈偏轉！】
    【恭喜宿主！您的行為已對三界未來造成不可逆轉的重大影響！】
    【獎勵結算中……】
    【恭喜宿主獲得海量因果點：+1,000,000點！】
    一百萬！
    陳凡的心髒，都忍不住漏跳了半拍。
    發了！
    這波，血賺！
    他從激活係統到現在，東拚西湊，搞了那麽多事情，總共獲得的因果點，加起來都不到這一半！
    僅僅是讓取經團隊散夥，就直接給了一百萬！
    這要是讓唐三藏死在半路上，那還不得……
    然而，驚喜還未結束。
    【叮！恭喜宿主達成史詩級隱藏成就：『西遊大劫終結者』！】
    【成就描述：您以一己之力，終結了由道祖欽定、佛門謀劃萬古的西遊大劫，您的名字，將成為天道因果中一個無法被抹除的奇點！】
    【成就獎勵：特殊權限『因果點兌換商城』正式開啟！】
    來了！
    陳凡的呼吸猛地一滯。
    他等了這麽久，終於等到了這個功能！
    一個淡藍色的，隻有他自己能看見的虛擬光幕，瞬間在他眼前展開。
    光幕之上，琳琅滿目，分門別類，羅列著無數閃爍著誘人光澤的選項。
    【神通法術類】、【先天靈寶類】、【血脈本源類】、【天材地寶類】、【特殊權限類】……
    陳凡的目光，飛速地在上麵掃過。
    【神通：一氣化三清完整版） 售價：800,000因果點】
    【靈寶：混沌鍾碎片13） 售價：1,500,000因果點】
    【血脈：盤古精血稀釋版） 售價：2,000,000因果點】
    【權限：天道庇護一次性） 售價：5,000,000因果點】
    “嘶……”
    饒是陳凡如今的心性，看到這兌換商城裏的東西和價格，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商城裏的東西，任何一件拿出去，都足以讓聖人為之瘋狂！
    而此刻，他的賬戶上，正躺著一百多萬的巨款！
    正當陳凡沉浸在暴富的喜悅和對未來無限的規劃中時，兩個身影，已經來到了祥雲之下。
    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渾身肥肉亂顫的豬八戒。
    和在他身後，依舊沉默不語，隻是眼神無比堅定的沙悟淨。
    豬八戒仰著頭，看著雲端之上那道俯瞰眾生的金色身影，臉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諂媚笑容，剛想開口說些什麽。
    陳凡卻先一步，轉過頭，對著身旁的楊戩，玩味地開口了。
    “二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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