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虛無之中，戰意與殺伐之氣轟然對撞。
    那道由元始天尊法則所化的模糊身影，徹底陷入了被動的局麵。
    他麵前，是頂天立地的刑天戰魂。
    這上古大巫的攻擊，沒有任何精妙的招式，沒有任何玄奧的法則。
    大開大合。
    每一斧劈出，都像是要將這片混沌的虛無，重新劈開一般。
    那柄名為“幹”的石斧，蘊含著最純粹、最原始的破壞之力，每一次落下，都讓周圍被聖人意誌固化的空間，產生劇烈的扭曲。
    他揮舞的不是斧頭。
    是力量的本源，是盤古開天辟地時，那股摧毀一切阻礙的意誌！
    鐺！
    巨斧再一次狠狠劈在一條金色的法則鎖鏈上，爆開一團刺目的火花。
    那條鎖鏈劇烈震顫，上麵的聖人符文瘋狂閃爍，光芒都暗淡了幾分。
    而另一邊，陳凡的存在，則讓這位玉清聖人的意誌，感到了另一種層麵的……惡心。
    如果說刑天是攻城拔寨的重錘，是正麵戰場的毀滅者。
    那麽陳凡，就是那個潛藏在陰影之中，專門攻擊係統漏洞，植入病毒的刺客。
    他的攻擊，無聲無息，卻又精準致命。
    《河圖》在他身後展開，億萬星辰的軌跡，在他神念的操控下，變得混亂而無序。
    《洛書》的神光，則如同一柄無形的手術刀，每一次閃動，都能精準地找到這座封印大陣能量流轉最薄弱的節點，然後……切斷！
    元始天尊的意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煩躁。
    他想集中力量，用盤古幡的無上殺伐之氣，先將刑天這不分青紅皂白的蠻子徹底抹去。
    可每當他催動幡影，那猴子便會立刻加大對封印陣法的幹擾。
    大陣的能量流轉，瞬間就會出現數十處錯亂，導致盤古幡凝聚的力量，出現一絲不該有的遲滯。
    而就是這一絲遲滯，足以讓悍不畏死的刑天，躲開致命一擊，然後用更狂暴的斧頭，回報在他的法則鎖鏈上。
    可當他試圖分出心神，先去穩固大陣，清除那猴子種下的“病毒”時。
    刑天那開山斷海的巨斧，又會毫無阻礙地，當頭劈來！
    一剛一柔。
    一力一巧。
    一個在外部瘋狂砸著服務器的外殼，試圖用蠻力破解。
    一個在內部瘋狂修改著源代碼，試圖讓係統徹底宕機。
    這種配合，堪稱天衣無縫。
    這讓元始天尊的意誌分身，徹底陷入了顧此失彼的窘境。
    他既要揮動盤古幡，抵擋刑天那仿佛永無止境的狂攻。
    又要分出大部分心神，去修複那些被陳凡攪得一團亂麻的法則節點，維持大陣的基本運轉。
    他第一次發現，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
    這具意誌分身，並非本體，其力量的源泉，正是來自於這座精密而龐大的封印大陣。
    大陣越穩定，他能調動的力量就越強。
    而現在，陳凡與刑天的聯手，正在從根本上，動搖他的力量之源。
    他的能量，並非無窮無盡！
    “吼！”
    刑天再次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他那龐大的戰魂虛影，燃燒起熊熊的血色煞氣。
    這一次，他竟是完全放棄了防禦，任由盤古幡刷出的一道灰色神光，洞穿了自己的左肩。
    戰魂一陣虛幻。
    但他手中那柄開天巨斧，也借此機會，積蓄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血色匹練！
    目標，直指那條捆綁著“祝融”祖巫殘骸的法則鎖鏈！
    這是不計代價的一擊！
    這是以傷換傷，以命搏命的打法！
    元始天尊的意誌想要阻攔，可陳凡催動的《河圖》之力，卻在千鈞一發之際，強行扭曲了那片空間。
    聖人意誌的反應，慢了半分。
    就是這半分。
    轟——！！！
    一聲震動了整個幽冥地府根基的巨響，轟然炸開！
    那條連接著祝融祖巫殘骸，承受了刑天無數次攻擊，又被陳凡暗中侵蝕了無數遍的法則鎖鏈。
    終於，不堪重負！
    在一聲清脆的“哢嚓”聲中，應聲而斷！
    無數金色的聖人符文，如同失去了生命般，潰散成漫天光點。
    鎖鏈斷裂的瞬間。
    那道懸浮在半空，一直維持著高高在上姿態的模糊光影，……猛地劇烈晃動了一下！
    仿佛被一隻看不見的重錘，狠狠砸在了胸口。
    緊接著。
    一道清晰的，如同蛛網般的裂痕，在他那由玉清仙光構成的模糊身軀上，悄然浮現！
    大陣，是他的根基。
    鎖鏈，是大陣的組成部分。
    鎖鏈斷了，他的“道體”，也隨之受損！
    “有門兒！”
    陳凡的神念，瞬間捕捉到了這一變化，心中一陣狂喜！
    與此同時，刑天那雙由乳首所化的“眼睛”裏，也爆發出更加熾烈的戰意！
    他們都明白了！
    這看似無敵的聖人意誌，並非不可戰勝！
    找到了！
    找到了正確的辦法！
    “道友，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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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凡的神念，帶著一絲興奮，傳入刑天的戰魂。
    下一刻，兩人不再分散攻擊。
    他們的目標，變得無比統一！
    就是那些依舊捆綁著其餘十一位祖巫殘骸的……法則鎖鏈！
    刑天的巨斧，如同一道道黑色的閃電，放棄了所有對聖人意誌的攻擊，瘋狂地劈向那些鎖鏈。
    陳凡也將《河圖》與《洛書》的力量催動到了極致，不再是小範圍的騷擾，而是化作兩股洪流，集中衝刷著某幾條特定的鎖鏈，從內部瓦解著它們的結構！
    “爾等……找死！”
    元始天尊的意誌，又驚又怒！
    他身上那道裂痕，像是一個恥辱的烙印，讓他那亙古不變的聖心，第一次燃起了真正的怒火。
    他試圖重新凝聚法則，去連接那條已經斷裂的鎖鏈，恢複大陣的完整。
    然而。
    每當他嚐試將斷口重新接續之時。
    一股由星辰與大地之力交織而成的無形隔膜，便會恰到好處地出現在斷口之間。
    那是陳凡催動的《河圖洛書》之力。
    它就像一層最頑固的“防火牆”，一層最惡心的“補丁”。
    任憑聖人法則如何衝刷，就是無法穿透，無法完成修複。
    元始天尊的意誌，第一次感到了……無力。
    他眼睜睜看著刑天的斧頭，再次劈在另一條鎖鏈上。
    眼睜睜看著那猴子，將更多的“病毒”，注入自己的係統核心。
    而他，卻被牽製得，什麽都做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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