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
    陳凡的聲音冷靜下來。
    “開始推演。”
    “以‘盤古’為錨點，嫁接我孫悟空因果的全部可能性。”
    “我要看方案！”
    【叮！】
    這一次，係統的提示音不再是賤兮兮的電子音，而是一陣沉悶的嗡鳴，聽著十分吃力。
    【收到指令。正在啟動‘終極因果炸彈’可行性推演……】
    【警告：該推演將消耗巨量天道算力，需支付算力征用費。】
    陳凡一聽要錢，臉都黑了。
    “多少？”
    【不多，友情價，五十萬因果點。概不退換，不保證出結果。】
    五十萬！
    僅僅是跑個模擬，就要五十萬？！
    陳凡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他現在總共也就兩百多萬，這一口就直接咬掉四分之一？
    “你他媽搶劫啊！”
    【宿主，你要搞清楚，你這是要給天道法則動大手術，還要讓它以為自己本來就長這樣。】
    【這種級別的操作，收你五十萬，貴嗎？】
    陳凡不說話了。
    他氣得牙根發癢。
    “算！”他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
    【收到。因果點已扣除。正在進行‘盤古’錨點嫁接方案推演……預計剩餘時間，一個時辰。】
    係統麵板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進度條，以極慢的速度向前挪動。
    陳凡靠在石壁上，盯著那幾乎不動的進度條，什麽也做不了，隻能幹等著。
    五十萬就這麽沒了。剩下的錢，還不知道夠幹什麽的。
    他現在把寶全押在這上麵了，能不能翻盤，就看這一下。
    可這事能成的可能，小得可憐。
    他正煩躁地來回踱步，懷裏的黑色玉符突然震動發熱。
    這是無當聖母給他的單線聯係信物。
    陳凡臉色一變，準沒好事。
    他將神念探入玉符。
    下一秒，無當聖母的意念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語氣很嚴肅：
    “小師弟，出事了。”
    “師姐請講。”
    “我截教門下，有一位名為趙江的散仙，你可還記得？”
    陳凡的記憶飛速轉動。
    記得！
    當然記得！
    當初在蟠桃會上，他為了惡心玉帝和王母，順便拉攏一波潛在盟友，用“截教同門”的身份，強行“點化”了好幾位在天庭鬱鬱不得誌的截教舊部。
    這個趙江，就是其中之一。
    也是反應最激烈，對他最為感激涕零的一個！
    “他怎麽了？”陳凡追問，聲音有點緊。
    無當聖母那邊停頓了一下，才繼續傳來意念。
    “半個時辰前，他於洞府中打坐，突然道心失守，心魔叢生。”
    “他抱著頭，在地上痛苦翻滾，嘶吼著一些……胡話。”
    “什麽胡話？”
    “他說……他不是碧遊宮的弟子，他隻是個在天庭看守南天門的卑微小仙，說你……小師弟，是個騙子，隻是在利用他！”
    轟！
    陳凡的腦子裏嗡的一聲！
    果然！
    該來的，還是來了！
    無當聖母的意念更加嚴肅：
    “我已用上清秘法，暫時鎮住了他的心魔，穩住了他的道心。但他依舊渾渾噩噩，神智不清。”
    “最關鍵的是，我探查了他的元神，發現這並非普通的心魔。”
    “在他的真靈深處，有兩股截然不同的‘記憶’，正在進行激烈的衝突。一股，是我們截教同門的記憶。而另一股……就是他原本的過往。”
    “這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因果衝突’。”
    “小師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當初，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最後那句質問，讓陳凡手腳冰涼。
    他能怎麽解釋？
    說我用外掛給你的人改了底層數據，現在被世界的殺毒軟件查出來了，正在強製恢複出廠設置？
    不等他想好說辭。
    【叮！】
    腦海裏，係統那幸災樂禍的提示音，精準地響了起來。
    【緊急插播一條戰報：‘因果清道夫’已鎖定全新攻擊目標——截教散仙趙江大羅金仙初期）】
    【恭喜宿主，您的敵人已經完成了版本迭代，‘記憶侵蝕’戰術正式進入2.0時代。】
    【新戰術特點：專挑硬骨頭啃。攻擊目標實力越強，因果關聯越緊密，清除難度越大，‘清道夫’獲得的‘經驗值’就越高，升級就越快。】
    【根據目前數據顯示，‘清道夫’的查殺效率，相較於上次攻擊七仙女時，已提升347。】
    【友情提示：您的‘盟友格式化’危機，已全麵爆發。】
    陳凡盯著係統麵板上的文字，手腳都涼了。
    這個世界的“殺毒軟件”，在自我進化！
    它不再滿足於清除七仙女那種“小文件”，它開始主動攻擊趙江這種大羅金仙級別的“核心程序”！
    通過攻擊這些更強的目標，來讓自己變得更強！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
    如果連大羅金仙的趙江都頂不住……
    那下一個呢？
    一張張臉不受控製地在他腦海中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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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把他當成親大哥，誰敢動他一根汗毛就要跟誰拚命的楊戩。
    他會不會在某次戰鬥中，突然想起，眼前這個“大哥”，才是他楊家悲劇的源頭，是那塊該死的石頭裏蹦出來的妖猴？
    那個把他當成救命恩人，一口一個“前輩”叫著的哪吒。
    他會不會在某天，突然忘記了那顆“九竅玲瓏心”的恩情，重新舉起火尖槍，質問他為何要與天庭為敵？
    還有那個抱著他的《洪荒靈根培育大全》當聖經的鎮元子。
    他會不會在某個清晨，突然發現自己被一個猴子給騙了，所謂的“學術知己”，不過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最可怕的……
    是九天玄女！
    那個他剛剛花了整整兩百萬因果點，才強行烙印下“千年棋局，一敗成道”宿命羈絆的女人！
    那份羈絆，是所有編輯裏，最貴，也最霸道的一份！
    會不會也因此，成為“因果清道夫”的頭號目標？！
    他不敢想下去，每多想一秒，心口就疼得厲害。
    之前，他還以為可以靠“續費”來打補丁，一個一個地保。現在他才發現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這不是東一個西一個的小麻煩。這是天要塌下來了！他根本頂不住！
    他所建立的一切，他引以為傲的所有“過去”，他所有的盟友關係網，隨時都可能崩塌！
    這不再是一場他可以操控的遊戲。
    是他，正在被這個世界，無情地清除！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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