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王扛著混鐵棍，他第一個從那種狂熱中回過神，銅鈴大眼瞪著楊戩，又轉向陳凡，甕聲甕氣地嚷嚷。
    “死敵？二郎神，你沒糊塗吧？咱們的敵人，是那天道！是老天爺！”
    “你怎麽跟它打？用你那三尖兩刃刀去捅穿三十三重天嗎？”
    老牛的話讓眾人剛剛提起的勁頭，一下子泄了大半。
    是啊，天道，怎麽打？
    那不是一個實體，不是一個能被火尖槍戳穿、被金箍棒打爛的存在。
    哪吒臉上的興奮勁頓時沒了，他撓了撓頭：“是啊前輩，這玩意兒……沒法打啊。”
    連一向戰意高昂的無當聖母，也沉默了。
    截教再剛，也隻是與聖人爭，與天庭鬥，何曾想過要與天道本身為敵？
    這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戰爭。
    眾人剛剛提起的戰意眼看就要散去，一道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牛魔王的話，隻說對了一半。”
    九天玄女從陳凡身側走出，環視眾人，密室裏頓時安靜下來。
    “天道反噬，確實無法用蠻力對抗。”
    “這根本就是一場席卷三界的瘟疫。我們每個人，都是被感染者。”
    “現在，趙江道友已經病發，七仙女的病症也日益加重。我們不能等下一個病倒了，再去手忙腳亂地醫治。那樣，我們隻會被一個一個地拖垮，最終全軍覆沒。”
    她停頓了一下，看向陳凡。
    “任何瘟疫，都有源頭。”
    “我們必須找到這場‘瘟疫’的源頭，並製造出能一勞永逸的‘解藥’。”
    “盟主。”
    九天玄女看著陳凡，一字一句：“你既然是這一切‘異數’的開端，是這場瘟疫的‘零號病人’。”
    “那麽，解藥，也一定在你身上。”
    唰！
    所有人都扭頭看向陳凡！
    剛才，他們隻是出於情義與恩情，選擇與陳凡共存亡。
    現在，他們是在絕境之中，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陳凡被眾人盯著，不但沒有半分壓力，反而嘿嘿一笑。
    等的就是你們這句話！
    要是他直接跳出來說“弟兄們別怕，俺老孫有辦法”，那叫吹牛。
    現在由九天玄女這個首席戰略官把問題剖析清楚，把所有希望都引到他身上，他再拿出方案，那叫運籌帷幄，力挽狂瀾！
    這逼格，完全不一樣！
    他正準備開口，將那個瘋狂的計劃和盤托出，腦海裏，係統的提示音響了。
    【叮！】
    這一次，不是賤兮兮的電子音，而是一陣沉悶的嗡鳴，聲音聽著十分吃力，是海量運算後不堪重負的動靜。
    【‘終極因果炸彈’可行性推演完成。】
    【正在根據宿主現有資源與條件，生成最優執行方案……】
    【方案一：盤古開天版。錨點：盤古。核心操作：將宿主孫悟空的誕生，嫁接為盤古開天辟地時，因力竭而散落的一縷不滅戰魂所化。優點：錨點至高無上，一旦成功，宿主將成為‘盤古遺誌繼承者’，擁有無可置疑的先天法理。缺點：所需因果點為天文數字，風險極高，一旦失敗，天道會視你為終極病毒，不惜世界重啟也要將你抹殺。】
    【方案二：混沌青蓮版。錨點：三十六品混沌青蓮。核心操作：將宿主孫悟空的本體仙石，定義為混沌青蓮破碎後，一枚遺落在洪荒的‘蓮子’所化。優點：與道祖、三清、接引準提等聖人建立‘同源’關係，位格極高。缺點：消耗巨大，且可能引來多位聖人同時窺探，變數極大。】
    【方案三：……】
    陳凡的意識飛速掃過。
    一個個方案，一個比一個瘋狂，一個比一個敢想！
    都是足以讓三界所有生靈，包括聖人在內，三觀盡碎的彌天大謊！
    而最終，係統給出的最優建議，與陳凡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
    【綜合評定，‘盤古開天版’為最優解。風險與收益並存，最符合宿主‘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的性格。】
    陳凡關掉係統麵板，看著眼前神色各異的眾人，清了清嗓子。
    “玄女說得對。”
    “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
    “既然天道認為我們身上的‘過去’是錯的，是bug，需要被修複……”
    陳凡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裏的瘋狂，讓在場的大能們都心頭一跳。
    “那我們就創造一個，連它自己，都無法否認，也無法修複的，更大、更根本的‘真實’！”
    牛魔王聽得一愣一愣的：“賢弟，你說啥？什麽‘bug’？俺老牛咋聽不懂？”
    “你不需要懂。”陳凡擺了擺手，“你隻需要知道，我們接下來的計劃，分為兩步。”
    “第一步，我們要找到一個，比三清更古老，比天道更根本的‘道理’，並將我們所有人的‘因果’，都掛靠在這個‘道理’之上！”
    “我們要讓天道本身都相信，我們不是異數，我們才是這個世界，本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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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滿屋子的人都驚呆了！
    鎮元子撫須的手停在半空，臉上全是不可思議。
    比三清更古老，比天道更根本的道理？那是什麽？
    無當聖母也呆住了。
    她原本以為小師弟是要帶領截教逆天改命，沒想到，他的野心，竟然大到了這個地步！
    這是要重新定義“天”！
    “第二步呢？”楊戩追問，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第二步……”陳凡拖長了聲音，然後緩緩舉起自己的手，五指張開。
    “我們要掌握，重寫‘過去’的權力！”
    “我要讓你的‘楊蛟轉世’，不再是需要我來編造的記憶，而是銘刻在天道法則之上，誰也無法磨滅的鐵一般的事實！”
    “我要讓哪吒的‘九竅玲瓏心’，不是我悄悄贈予的恩情，而是太乙真人欠我的人情，是闡教都必須承認的因果！”
    “我要讓鎮元子道友的點化之恩，無當師姐的同門之誼，都成為這三界最基礎的設定！”
    “我要讓天道的‘殺毒軟件’，在掃描到我們的時候，直接顯示……”
    陳凡頓了頓，一字一句地吐出幾個字。
    “‘係統核心文件，禁止訪問’！”
    轟！
    這番話，讓每個人的腦子裏都嗡嗡作響！
    他們被震撼得說不出話，看著眼前的孫悟空，這簡直是個瘋子，一個要把天都玩弄於股掌之中的瘋子！
    但偏偏，這個瘋子的話，又讓他們從骨子裏感到一陣興奮！
    “好！”哪吒第一個蹦了起來，滿臉通紅，激動得渾身發抖，“前輩！就這麽幹！太他娘的帶勁了！”
    牛魔王也張著大嘴，半晌才合上，他用力一砸混鐵棍，大吼道：“他奶奶的！俺老牛活了這麽久，就沒聽過這麽帶勁的計劃！賢弟，你說怎麽幹，俺老牛跟著你幹了！”
    看著群情激奮的眾人，陳凡雙手虛按，示意大家冷靜。
    “計劃是很好。”
    “但是……”
    “執行這個計劃，需要一股龐大到，足以撼動三界根基的能量。”
    他攤了攤手，一臉的光棍相。
    “而我們現在，很窮。”
    “窮到，連啟動這個計劃的門檻，都摸不到。”
    密室裏，頓時鴉雀無聲。
    剛才還熱血沸騰的眾人，麵麵相覷。
    搞了半天，計劃是屠龍技，結果連買刀的錢都沒有？
    陳凡看著他們的反應，笑得愈發燦爛。
    “所以，在修正天道之前，我們得先完成一個小目標。”
    他朝靈山的方向瞥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天庭。
    “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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