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裏的傳國金印，還帶著女王溫潤的體溫，以及一絲絲緊張時滲出的香汗。
    陳凡捏著這玩意兒，感覺比托著一座須彌山還沉。
    這特麽哪是嫁妝啊？
    這分明是把整個上市集團連帶美女ceo本人，打包送給自己了！
    豬八戒在下麵看得口水都流成了瀑布，一雙小眼睛裏寫滿了“震驚”和“羨慕”。
    “臥槽？臥槽！”
    他捅了捅旁邊的沙和尚，聲音都變調了：“沙師弟，你看到了嗎？”
    “猴哥這波操作，直接把咱們的‘扶貧項目’，幹成了‘贅婿臨門’啊！”
    “這他娘的，是咱們傍上富婆了，還是富婆傍上咱們了？”
    牛魔王在旁邊甕聲甕氣地補充了一句：“我覺得，是咱們整個萬妖聖地，都成了大嫂的嫁妝。”
    周圍的妖王們紛紛點頭，深以為然。
    看著女王那雙亮晶晶的、仿佛裝著整片星空的眸子，陳凡忽然笑了。
    他當著所有人的麵，伸出手指，輕輕刮了一下女王挺翹的鼻尖。
    “你這嫁妝……有點燙手啊。”
    女王的臉頰瞬間紅透，卻還是勇敢地迎著他的目光。
    “那……盟主是收，還是不收？”
    “收！”陳凡一把將金印揣進懷裏，語氣親昵又霸道，“怎麽不收？”
    “從今天起，你，還有這女兒國，都是我的了！”
    “誰來，都搶不走！”
    “恭迎我王！恭賀我後！”
    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幾乎要將天上的雲彩都震散。
    ……
    與此同時，萬裏之外，天庭，淩霄寶殿。
    玉皇大帝呆呆地看著昊天鏡裏的畫麵，手裏的酒杯“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沒生氣，他怕了。
    真的怕了。
    他身邊的太白金星，哆哆嗦嗦地說道：“陛……陛下，這妖猴，他……他竟然不戰而屈人之兵……”
    “這叫不戰而屈人之兵？”玉帝的聲音都在發抖。
    “這叫降維打擊！”
    玉帝猛地站起身，在龍椅前煩躁地來回踱步。
    “太白，你說，如果他帶十萬妖兵打下女兒國，朕該怎麽辦？”
    太白金星想了想：“發兵，剿滅之！”
    “對！”玉帝一拍大腿，“可現在呢？”
    “現在女兒國百姓載歌載舞，簞食壺漿，迎接妖猴入主，一個個臉上笑得比過年還開心！”
    “朕發兵？朕發什麽兵？正義之師？去解救一群沉浸在幸福裏，壓根不覺得自己需要被解救的人？”
    “這要是傳出去，三界會怎麽看朕？”
    “說他天庭無道，見不得凡人過好日子？”
    玉帝越說越氣，越想越怕。
    這種不靠法力，不靠戰爭，而是靠更漂亮的衣服、更好吃的食物、更好聽的音樂去征服一個國家的方式……
    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比任何神通法術，都更讓他感到恐懼。
    因為這直接動搖了他統治三界的根基——秩序與威嚴。
    ……
    西方，靈山，大雷音寺。
    如來佛祖同樣沉默地看著水鏡中的一切。
    他身旁的觀音菩薩，臉色蒼白如紙，低聲念道：“以利誘之，以樂惑之……此非正道，卻……卻直指人心。”
    佛門靠什麽？
    靠“來世”的許諾，靠“苦修”的福報。
    可那妖猴，給女兒國百姓的，是觸手可及的“今生”！
    是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就能享受到的快樂！
    這怎麽比？
    拿什麽比？
    如來佛祖緩緩閉上眼睛，他知道，佛法東傳的大計，在女兒國這個點上，已經輸得一敗塗地。
    而且，這種模式一旦被那妖猴複製到其他地方……
    後果不堪設想。
    而在靈山深處，一座偏僻破敗的禪院內。
    彌勒佛死死地盯著身前那麵已經布滿裂痕的水鏡，臉上的笑容早已凝固，隻剩下扭曲的瘋狂。
    他看見了。
    看見了那個女人，將象征著一國氣運的金印，親手放入了那猴子的手中。
    “嗬嗬……嗬嗬嗬……”
    他笑了起來，笑聲嘶啞，像是破舊的風箱。
    他親手布下的“絕戶”詛咒，本想讓那猴子落地成盒，結果呢？成了對方神醫展示絕世醫術的舞台！
    他苦心經營數十年的信仰根基，本想借此將女兒國化為自己的香火願力池，結果呢？成了對方推廣花花世界潮流文化的墊腳石！
    他原本看中，試圖用佛法控製，作為棋子的女王，結果呢？
    現在成了那猴子的枕邊人，還把整個國家當成了嫁妝！
    賠了夫人又折兵！
    輸了現在，又沒了未來！
    “噗——！”
    彌勒佛隻覺得喉頭一甜，一股積鬱在胸口，混合著無窮怨毒與不甘的金色佛血，再也壓抑不住，猛地噴湧而出！
    暗金色的佛血，灑滿了身前的地麵，將那麵水鏡徹底染紅、崩碎。
    “孫！悟！空！”
    他嘶吼著，麵容扭曲，狀若瘋魔。
    他知道，自己在這場與孫悟空的博弈中，已經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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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底褲都輸光了。
    女兒國，夜宴依舊在繼續。
    陳凡應付完一群前來敬酒、眼神火熱的“丈母娘”，找了個借口，獨自一人從喧鬧的宮殿中走出。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身形一閃，便來到了靜謐的子母河畔。
    晚風吹過，河水潺潺。
    雖然鎮元子開鑿了新的水源，但這條母親河，依舊是這個國家的象征。
    “彌勒佛的詛咒，隻是個誘因。”
    陳凡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他盤膝坐下，催動了體內的《河圖洛書》。
    嗡！
    無形的波動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神念如水銀瀉地，瞬間穿透了厚重的地層，朝著地脈深處探去。
    他看到了。
    在千百丈的地底，鎮元子以大法力凝聚的金色岩層，如同一塊巨大的創可貼，死死地封印著那個曾經往外冒黑水的汙染源。
    彌勒佛的詛咒之力，確實已經被徹底淨化，再無死灰複燃的可能。
    但是……
    陳凡的神念繼續下沉。
    他“看”到了更深的地方。
    在那金色岩層的更下方，地脈的根源之處，有一道極其隱晦，卻又真實存在的……裂痕。
    那是一道看不見的，世界的傷疤。
    甚至，因為之前彌勒佛詛咒之力的引動，這條裂痕，比他上次用編輯器探查時，又擴大了一絲絲。
    陳凡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微弱的、混亂的、充滿了寂滅與瘋狂的“混沌”氣息，正從那道裂痕中，如同漏氣的輪胎一樣，緩緩地，執著地，滲透進這個世界。
    那一瞬間，陳凡臉上的所有笑容都消失了。
    他第一次，產生了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強烈的危機感。
    這個世界……就像一個得了絕症的病人。
    而他之前的所有行動，無論是逆轉因果，還是拳打佛門，雖然看起來是治好了“感冒發燒”這種表症。
    卻也在無形中，消耗著這個病人本就不多的“免疫力”，導致了更深層次的“並發症”開始顯現。
    他第一次意識到，天庭和佛門，或許根本不是他真正的敵人。
    他們……頂多算是這艘正在沉沒的大船上，另外兩個為了爭奪方向盤而打得頭破血流的蠢貨罷了。
    “如果不能盡快找到修複這條裂痕的方法……”
    陳凡喃喃自語，額頭滲出一絲冷汗。
    “總有一天，這裂痕會擴大到無法控製的地步。”
    “屆時，從裏麵爬出來的‘東西’，恐怕會讓整個三界，都懷念起被如來和玉帝支配的幸福時光。”
    就在他為此而凝神思索，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時。
    身披銀甲的楊戩，正盤膝閉目，靜靜修煉。
    忽然。
    他那古井無波的俊朗麵容猛地一抽，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
    “呃……啊啊啊啊——！”
    楊戩猛地抱住自己的頭，從喉嚨深處，發出了野獸般痛苦的嘶吼！
    在他的識海深處。
    那段被陳凡視為最牢固根基，也是他與楊戩之間最核心紐帶的記憶——【楊家有三郎，楊蛟魂不滅，轉世為石猴】。
    這段本該烙印在靈魂最深處，堅不可摧的“事實”。
    竟然開始……出現了模糊、褪色的跡象！
    那清晰的畫麵，就像一張被浸入水中的老舊照片，人物的輪廓開始暈染、扭曲。
    “大哥……我的大哥……”
    楊戩痛苦地嘶吼著，他感覺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正在被活生生地抽走。
    那種感覺，比當年被天庭金烏焚燒，還要痛苦千萬倍！
    天道的“因果清道夫”，在積蓄了足夠的力量後，無聲無息地，向他最核心的盟友，
    發動了最致命的“狙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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