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山頂，狂風呼嘯，但我感覺這風裏全是八卦的味道。
    “第一屆三界萬仙訴苦大會”的消息，就像往平靜的糞坑裏扔了個超級二踢腳。
    那是相當的炸裂。
    整個三界的吃瓜群眾都沸騰了，從南天門到十八層地獄，所有的私聊頻道都在瘋狂刷屏。
    “聽說了嗎？那個花果山的猴頭要搞直播爆料！”
    “爆誰的料？玉帝的私房錢藏哪了？”
    “屁！人家格局大著呢！據說要爆聖人的黑料！標題是《元始天尊欠我們一個道歉》！”
    “臥槽？這猴子是不是嫌命長？這種你也敢信？”
    “為什麽不信？你看他最近那是要把天都捅破的架勢，連二郎神都成他小弟了，沒點實錘他敢這麽狂？”
    謠言就像病毒，傳播速度比孫悟空的筋鬥雲還快。
    而在三十三重天之上，淩霄寶殿的氣氛已經壓抑到了極點。
    玉皇大帝坐在龍椅上，臉色黑得像剛挖完煤回來。
    他手裏的琉璃盞已經被捏得粉碎，那可是限量款啊。
    “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
    玉帝咆哮著，唾沫星子噴了太白金星一臉。
    “這潑猴是要幹什麽？搞輿論戰？還要直播？他把朕的天庭當什麽了？當成他花果山的後花園了嗎？”
    “這是在掘根！是在否定朕執掌三界的合法性！”
    太白金星抹了一把臉，苦著臉勸道：“陛下息怒，這猴頭向來瘋癲，或許隻是嘩眾取寵……”
    “嘩眾取寵？你看看下麵那些截教餘孽的眼神！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
    玉帝指著下麵站班的那些截教出身的神仙，比如雷部眾神，哪一個不是眼含熱淚，期待值拉滿？
    與此同時，西天靈山，大雷音寺。
    如來佛祖端坐在蓮台上，金身微微顫抖。
    不是因為怕，是被氣的。
    他本來還在算計怎麽把西遊這個項目拉回正軌，結果這猴子直接不玩取經了，改玩“曆史揭秘”了。
    “觀音，你怎麽看？”如來盡量保持著聲音的平穩。
    觀音菩薩也是一臉懵逼，手裏的玉淨瓶都覺得沉甸甸的。
    “佛祖，弟子……弟子實在是推演不出來啊。”
    “這妖猴的因果線現在亂得像一團被貓撓過的毛線球，根本看不清頭尾。”
    如來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安。
    “不管他要說什麽，這種妖言惑眾的行為，必須製止！”
    “傳令下去，封鎖花果山周邊的所有信號……不對，是所有神念探查！”
    然而，他們反應得太慢了。
    或者是說，我的動作太快了。
    花果山，水簾洞深處的密室裏。
    我看著躺在萬年玄冰床上的楊戩，心裏五味雜陳。
    此時的二郎神，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威風。
    他臉色蒼白得像張紙，雙眼緊閉，眉頭卻依然緊鎖，仿佛在夢中還在和那個名為“真實”的怪物搏鬥。
    九天玄女站在一旁，手裏拿著一枚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玉簡，那是她的獨門秘術——“神魂冷凍術”。
    “隻能這樣了。”
    玄女歎了口氣，看著我，眼神複雜。
    “這種深度休眠，能最大程度地減緩他記憶流逝的速度，就像……把電腦強行待機，防止病毒繼續刪除文件。”
    “但他能撐多久，全看你這一把能不能翻盤。”
    我走過去，幫楊戩掖了掖被角，雖然這對於神仙來說毫無意義。
    “放心吧。”
    我直起身子，眼中的那一絲溫情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瘋狂賭徒般的決絕。
    “等他醒來的時候，這個世界，就已經變成了我們想要的樣子。”
    我轉身，大步走向密室的另一端。
    那裏，懸浮著一個巨大的金色光球——那是我的係統界麵。
    “統子，幹活了！”
    我在腦海中大喝一聲。
    【係統已就緒，請宿主開始您的表演。】
    我深吸一口氣，搓了搓手，這可是我有史以來玩得最大的一票。
    “編輯對象：我本人，孫悟空的前世。”
    “編輯模式：終極覆蓋。”
    “真實性錨點鎖定：誅仙劍陣之戰！”
    【錨點確認。誅仙劍陣，非四聖不可破。此乃三界公知之曆史，穩固性極高。】
    我冷笑一聲。
    沒錯，所有人都知道通天教主敗了，敗在四聖聯手。
    但所有人都覺得這很正常嗎？
    不！
    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公平！就是最大的疑點！
    堂堂三清之一，盤古正宗，怎麽就被兩個外人聯合自家人給揍了？
    這裏麵，沒有貓膩？沒有肮髒的政治交易？
    誰信啊！
    “開始輸入新編因果！”
    我的思維像閃電一樣在係統裏飛速構建劇本。
    “劇本名稱：《無間道之截教風雲》。”
    “第一幕：身份設定。”
    “我，並不是什麽天生地養的石猴。”
    “我是通天教主座下，那個最不為人知，卻也最受寵愛的關門弟子——名為‘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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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我是師尊最後的底牌，所以從未在封神榜上留名，連截教眾仙都不知曉我的存在。”
    【邏輯自洽，繼續。】
    “第二幕：撞破陰謀。”
    “封神大戰前夕，我在碧遊宮外掃地……不對，是巡邏。”
    “我無意中撞見了一個驚天秘密！”
    “元始天尊為了贏得封神之戰，竟然私下會見西方教的那兩位接引、準提！”
    “他們達成了一個肮髒的協議：西方二聖助元始破誅仙陣，作為交換，元始默許西方教在大劫之後，度化三千紅塵客，瓜分東方氣運！”
    “這就解釋了為什麽後來佛教大興，截教卻幾乎滅門！”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出賣！是引狼入室！”
    我越編越順，感覺自己簡直就是個被耽誤的網文大神。
    “第三幕：慘烈犧牲。”
    “我得知真相後，拚死想要回去稟報師尊。”
    “但在半路，被元始天尊截住了。”
    “他那一記玉如意，打得我肉身崩碎，三魂七魄幾乎當場消散！”
    “但我沒有求饒，我對著昆侖山的方向豎起了中指……咳咳，這句刪掉，太跳戲了。”
    “我對著蒼天怒吼：‘今日你仗勢欺人，他日必有果報！’”
    “第四幕：輪回與重生。”
    “就在我即將徹底泯滅之時，師尊通天教主感應到了我的危機。”
    “但他被四聖牽製，無法分身。”
    “在最後一刻，師尊拚著挨了老子一扁拐，揮出一道青萍劍氣，裹住了我最後一絲真靈！”
    “他將我投入了東勝神洲那塊吸納了天地精華的仙石之中。”
    “他要我活下去。”
    “他要我做那顆埋在未來的種子，做那個能替截教討回公道的複仇者！”
    “所以，我孫悟空天生就恨天庭！天生就反骨！因為這恨，是刻在靈魂深處的！”
    劇本輸入完畢。
    我看著係統界麵上那一行行閃爍著紅光的文字，感覺心跳都要停止了。
    這已經不是在編故事了，這是在重新定義正義與邪惡。
    【劇本評估中……】
    【評估完成！該劇本完美解釋了曆史疑點，情感邏輯滿分，仇恨值拉滿！】
    【預計因果擾動等級：滅世級！】
    【需要消耗因果點：所有庫存！】
    我看了一眼右上角那所剩無幾的餘額，沒有絲毫猶豫。
    “梭哈！全壓了！”
    “確認編輯！”
    隨著我狠狠按下那個虛擬的紅色按鈕。
    “嗡——！！！”
    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波動，以花果山為中心，瞬間爆發。
    這股波動無視了空間，無視了距離，甚至無視了時間的流逝。
    它像一道看不見的衝擊波，狠狠撞擊著整個三界的認知壁壘。
    此時此刻。
    無論是在淩霄寶殿開會的玉帝，還是在靈山講經的如來。
    亦或是躲在深山老林裏修煉的散仙，甚至是凡間那個正在殺豬的屠夫。
    所有人的腦海裏，都突然“嗡”的一聲。
    緊接著，一段段清晰無比、仿佛親身經曆般的畫麵，被強行塞進了他們的記憶裏！
    那是……上古戰場的畫麵！
    畫麵中。
    一個身穿青衣的年輕道人那是美顏濾鏡加滿的我），正滿身是血地跪在雲端。
    他的對麵，是一個麵容模糊，卻散發著無上威嚴，手裏拿著三寶玉如意的老者那是元始天尊的惡意剪輯版）。
    年輕道人聲嘶力竭地怒吼著：
    “元始！你勾結外邦，出賣玄門！你枉為盤古正宗！”
    “今日你殺得了我，卻殺不了公道！”
    “師尊！弟子……盡力了！”
    “砰！”
    玉如意落下，年輕道人化作漫天血雨。
    而在那血雨之中，一道青色的劍光劃破長空，裹著那最後一點靈光，悲鳴著衝向東方。
    那一刻，天地同悲。
    整個三界，安靜了。
    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愣住了，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雖然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哭，但就是覺得心裏堵得慌，覺得太特麽委屈了！
    而在三十三重天外，混沌深處。
    那座被塵封了無數個元會，冷清得像個鬼屋一樣的紫霄宮中。
    一個盤坐在蒲團上，背影蕭索的道人，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中，原本是一片死寂，像是一口枯井。
    但此刻，那口井裏，突然湧出了滔天的巨浪！
    通天教主的手，在顫抖。
    他不可置信地撫摸著胸口，那裏，一段被“塵封”的記憶，正在複蘇。
    那是他最疼愛的弟子。
    那是為了給他報信，慘死在元始手下的徒兒！
    “癡兒……”
    兩行清淚，順著這位聖人堅毅的麵龐，無聲地滑落。
    滴在冰冷的地麵上，砸出了一個個小坑。
    “原來是你……”
    “怪不得為師算不到你的跟腳……”
    “怪不得你這猴頭如此像我……”
    通天教主猛地站起身，身上的氣息瘋狂暴漲，周圍的混沌氣流被瞬間撕裂！
    “原來……是為師把你弄丟了啊！”
    一股足以讓天道都為之戰栗的恐怖殺意，在紫霄宮內轟然爆發！
    “元始！接引！準提！”
    “你們……好狠的心啊！！！”
    而在花果山的水簾洞裏。
    我看著係統後台那瘋狂跳動的數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叮！恭喜宿主！成功植入“截教烈士”新因果！】
    【叮！全三界震驚！因果點+100萬！】
    【叮！截教殘餘氣運徹底歸心！因果點+200萬！】
    【叮！核心目標人物：通天教主，情緒產生劇烈波動，確認接受新設定！因果點+500萬！】
    【叮！警告！通天教主正在嚐試衝破紫霄宮禁製……】
    我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穩了。”
    我看著外麵的天空，那裏，風雲變色。
    “這回，我看誰還敢說我是沒人要的野猴子？”
    “老子現在是……聖人最愛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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