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玉虛宮，這地方平日裏安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回音。
    作為三界最高端的cbd核心辦公區，這裏象征著絕對的權威、秩序，以及那種“沒事別來煩我，有事也別來煩我”的高冷範兒。
    但今天，一聲清脆得讓人牙酸的碎裂聲，打破了這億萬年的寧靜。
    “哢嚓！”
    那不是什麽普通杯子摔碎的聲音。
    那是元始天尊手裏那柄盤出了包漿、象征著無上權柄的三寶玉如意，光榮下崗的慘叫聲。
    玉虛宮大殿內，氣壓低得像是要把空氣都擠成液態。
    元始天尊，這位闡教的大老板，天道服務器的超級管理員之一，此刻正盯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臉上的表情精彩得像是便秘了一萬年突然又被人塞了一嘴黃連。
    就在剛才，他試圖動用自己作為聖人的vip特權，去查一下孫悟空那隻猴子的底細。
    按照以往的經驗，這種操作就像是用萬能鑰匙開自家大門一樣簡單。
    畢竟，他是聖人，天道就是他家後花園，想查誰的戶口本不是分分鍾的事？
    然而，現實卻給了他一記響亮的大耳刮子。
    當他的神念連接上天道數據庫，輸入“孫悟空”三個字的時候。
    反饋回來的不是那隻猴子的生辰八字，也不是什麽前世今生。
    而是一個讓他血壓瞬間飆升到一百八的鮮紅彈窗：
    【錯誤代碼：403 forbidden！】
    【警告：您的訪問權限不足！】
    【提示：目標對象受到“最高級別邏輯鎖”保護，請聯係係統擁有者解決！】
    權限不足？
    我是元始天尊！我是盤古正宗！我是這破服務器的建站元老！
    你跟我說我權限不足？
    這就像是比爾·蓋茨想要登錄自家公司的電腦，結果被提示“您不是管理員”一樣荒謬！
    “混賬！簡直是混賬！”
    元始天尊氣得胡子都在抖，那柄倒黴的玉如意就是在這個時候被他下意識捏爆的。
    他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尊嚴被按在地上摩擦。
    這種感覺，不僅僅是憤怒，更是一種深不見底的恐慌。
    如果連聖人都查不到那猴子的來曆，那就說明了一個問題。
    那天道的底層邏輯，變了。
    有一種他無法理解、無法掌控的力量，正在那個該死的花果山蔓延，並且像是病毒一樣，開始感染整個三界操作係統。
    他猛地站起身，身形一閃，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他出現在了三十三重天外的兜率宮。
    太上老君正蹲在八卦爐前扇火，看著一臉怒氣衝衝闖進來的師弟，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師弟，火氣這麽大，容易傷肝。”
    太上老君慢悠悠地說道，手裏那把芭蕉扇搖得跟沒吃飯似的。
    “師兄！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煉你那破丹！”
    元始天尊一把奪過老君手裏的扇子，扔在一邊，“出大事了！天道……被人植入了木馬！”
    太上老君歎了口氣，拍了拍手上的灰，終於轉過身來。
    那雙平日裏看似渾濁、實則包含宇宙生滅的老眼裏，此刻也寫滿了凝重。
    “貧道知曉。”
    老君指了指頭頂那片虛無，“剛才貧道想推演一下那猴子的未來，結果……看到了一堆亂碼。”
    “亂碼？”元始天尊愣了一下。
    “沒錯，就是亂碼。”老君苦笑了一聲，“我們的‘管理員權限’，被那個叫孫悟空的‘超級用戶’給繞過去了。”
    “這不可能！”
    元始天尊下意識地反駁，“他不過是一個太乙金仙……頂多算是個大羅，怎麽可能繞過聖人的權限？”
    “因為他修改了‘認證機製’。”
    太上老君的聲音很輕，但在元始天尊聽來，卻像是一道驚雷。
    “師弟，你還沒看明白嗎？”
    “那猴子現在玩的，不是法力，不是神通，而是‘共識’。”
    “他編造了一個謊言，然後讓全天下的人都相信那是真的。”
    “當眾生的意誌都認為‘他是對的’時候，天道這個沒有感情的程序，就會判定‘他就是對的’。”
    “這就是所謂的——眾生之念，即為天意。”
    元始天尊感覺脊背發涼。
    他懂了。
    那隻猴子，已經不是之前那個隻會拎著棒子亂打的莽夫了。
    他進化了。
    他從一個破壞係統的“病毒”，進化成了一個試圖搶奪服務器控製權的“黑客”！
    甚至，他已經成功了一半！
    隻要這三界眾生繼續相信他的鬼話，他的權限就會越來越高，直到有一天……徹底取代他們這些聖人！
    “那我們怎麽辦？”
    元始天尊咬著牙，眼神裏透出一股狠厲，“直接出手滅了他？”
    “滅不掉的。”
    太上老君搖了搖頭，“現在那猴子身上背著‘眾生願力’，就像是身上疊了一萬層‘無敵buff’。”
    “你若是強行出手，不僅殺不死他，反而會因為‘逆天而行’，遭到天道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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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你越打他，他的‘受害者’形象就越穩固，信他的人就越多，他的力量就越強。”
    “這特麽是個死循環！”
    元始天尊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堂堂聖人，竟然被一隻猴子逼到了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
    打也不能打，查也查不了，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把三界變成他的猴子窩？
    “不行！絕對不行！”
    元始天尊在兜率宮裏來回踱步，就像是一頭暴躁的獅子。
    這種失去掌控的感覺，讓他抓狂。
    聖人之所以高高在上，靠的就是對天道法則的“最終解釋權”。
    如果這個解釋權被奪走了，那聖人和大一點的螻蟻有什麽區別？
    “既然常規手段殺毒失敗……”
    元始天尊停下腳步，轉過身，死死盯著太上老君，眼中閃爍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光。
    “那就別怪我把整個硬盤都給格式化了！”
    太上老君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師弟，你想幹什麽？”
    “你該不會是想……”
    “沒錯！”
    元始天尊的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既然他利用‘規則’來惡心我，那我就用至高無上的‘底層規則’，將他徹底碾碎！”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件塵封已久的寶物。
    那不是法寶。
    那是天道的刑具。
    是一份由天道親自授權，可以無視任何修為、任何意願，直接從靈魂層麵進行“強製征收”的賣身契。
    【封神榜】！
    隻要上了這個榜，管你是大羅金仙還是絕世妖王，真靈都會被強行剝離，變成沒有自由、隻能聽命行事的天庭走狗。
    這是最徹底的清洗。
    這是最無解的“格式化”。
    自封神量劫之後，這件大殺器就被束之高閣，成為了天庭統治三界的法理基石。
    誰也沒想到，為了對付一隻猴子，元始天尊竟然動了重啟它的念頭。
    “師弟，那是量劫神器，不可輕動啊……”太上老君試圖勸阻。
    “現在就是量劫！”
    元始天尊粗暴地打斷了他，“那猴子搞出來的事情，比當年的通天還要麻煩！”
    “當年我們能聯手把通天的截教送上榜，今天我就能把他的萬妖聖地也送上去！”
    “我要讓那隻猴子知道，管理員永遠是管理員！”
    “隻要我手裏還握著電源線，我想讓誰下線，誰就得下線！”
    說完，元始天尊根本不給太上老君繼續說話的機會，身形再次消失。
    這一次，他的目標是——淩霄寶殿。
    天庭，淩霄寶殿。
    玉皇大帝最近的日子很不好過。
    真的很不好過。
    外麵輿論滿天飛，都在傳元始天尊的黑料，連帶著天庭的公信力都跌到了穀底。
    甚至有仙女在背後偷偷議論，說玉帝這個位置是不是也是靠走後門得來的。
    “這屆神仙太難帶了。”
    玉帝揉著發脹的太陽穴，看著下麵那一群隻會吵架、遇到事就裝死的文武百官，恨不得把龍案都給掀了。
    就在這時。
    一股恐怖到讓人窒息的威壓，毫無征兆地降臨了。
    原本金碧輝煌的淩霄寶殿，瞬間變得黯淡無光。
    所有的神仙，無論品級高低，在這一刻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撲通撲通跪了一地。
    就連坐在龍椅上的玉帝，也感覺膝蓋發軟，差點沒出溜下去。
    一道身影，緩緩從虛空中浮現。
    沒有花裏胡哨的特效，沒有漫天神佛的吟唱。
    隻有一個身穿樸素道袍的中年人。
    但就是這個看似普通的中年人，卻讓整個天庭都在顫抖。
    元始天尊！
    玉帝連忙從龍椅上站起來，臉上堆滿了職業化的假笑，“不知聖人降臨，朕有失遠迎……”
    “廢話少說。”
    元始天尊根本沒心情跟這個“分公司經理”客套。
    他站在大殿中央，眼神淡漠地掃過眾仙，就像是在看一群會說話的螞蟻。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玉帝身上。
    那目光裏，沒有絲毫的敬意，隻有命令。
    “昊天。”
    元始天尊直呼玉帝的本名，語氣冰冷得像是萬年玄冰。
    “傳吾法旨。”
    玉帝的心髒猛地收縮了一下，一種極度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請師兄吩咐……”
    元始天尊緩緩抬起手，指向了花果山的方向。
    那一刻，他的聲音傳遍了整個三十三重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毀滅意誌。
    “開啟天庭最高戰備狀態。”
    “另外……”
    元始天尊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把【封神榜】給我請出來！”
    “我要讓這三界眾生好好看看，違逆天道的下場，到底是什麽！”
    此言一出，淩霄寶殿內一片死寂。
    所有神仙都驚恐地抬起頭，看著那位高高在上的聖人。
    瘋了。
    為了對付一隻猴子，竟然要再次祭出封神榜？
    這是要……重啟封神之戰？！
    玉帝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哆哆嗦嗦地看著元始天尊，“師……師兄，封神榜乃是天庭根基，一旦動用，三界必然生靈塗炭……”
    “生靈塗炭？”
    元始天尊冷笑了一聲，那笑聲裏充滿了對生命的漠視。
    “既然這屆眾生不聽話，那就換一屆聽話的好了。”
    “反正……”
    “我是聖人，我可以重開地火水風。”
    “隻要我想，這世界，隨時可以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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