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山，水簾洞。
    空氣中那股子因果點燃燒後的焦糊味兒還沒散幹淨。
    楊戩還在那對著我傻笑，眼眶紅得像剛被洋蔥熏過。
    哪吒抱著火尖槍，一副“大哥隻要你一聲令下，我這就去捅玉帝屁股”的狂熱表情。
    鎮元子撫摸著那塊被我“點化”的假補天石，眼神癡迷得像是在看初戀情人。
    我癱坐在地上，看著這群剛被我用五千萬因果點“洗腦”成功的核心粉絲團，心裏卻沒有半點勝利的喜悅。
    因為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不僅沒消失，反而更強烈了。
    就像是你熬夜通宵把bug修好了，正準備關機睡覺，結果屏幕上突然跳出來一個更大的彈窗：【檢測到病毒正在格式化硬盤，請立刻跑路】。
    我那個原本還在因為透支而瘋狂閃紅燈的係統界麵，突然像是抽風一樣，開始瘋狂刷新新的警告。
    【警告！警告！】
    【檢測到高維能量波動！】
    【來源鎖定：三十三重天外，玉清境清微天！】
    【能量等級：滅世級！】
    【威脅評估：對方正處於極度憤怒狀態，且已解除“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的限製！】
    我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統子，你能別說得這麽嚇人嗎？什麽叫核武器？”
    【宿主，您聽說過一種叫做‘封神榜’的大規模殺傷性因果律武器嗎？】
    【那玩意兒隻要是個帶名字的神仙，寫上去就得給你打工，而且是從靈魂層麵被閹割的那種。】
    我感覺自己剛長出來的黑毛又豎起來了。
    元始天尊這是玩不起啊！
    這就像是倆小孩打架，打不過你就回家叫家長，而且家長還帶了一把加特林過來！
    但還沒等我消化完這個壞消息，係統界麵右下角那個不起眼的小窗口，也開始瘋狂閃爍。
    【警告！世界裂痕共鳴度上升1.3！】
    【警告！檢測到混沌遺族意誌蘇醒！】
    【數量：不可數！】
    【饑餓程度：極度饑渴！】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特麽是前門進狼，後門進虎，窗戶外麵還趴著一群異形啊！
    “統子，我現在申請破產清算還來得及嗎？”
    【宿主，鑒於您已經背負了四千五百萬的天道貸款，現在破產的唯一結果就是被天道拿去填海眼。】
    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像一個即將猝死的程序員。
    我抬起頭，看著還在那裏興奮慶祝的楊戩他們。
    必須得打斷這幫人的狂歡了。
    “咳咳。”
    我清了清嗓子，聲音雖然不大，但成功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那個，兄弟們，先別忙著高興。”
    我揉了揉眉心，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有個好消息，還有個壞消息，你們想先聽哪個？”
    哪吒把火尖槍往地上一杵，豪氣幹雲地說道：“大哥，先聽好消息！是不是你要帶我們打上淩霄寶殿了？”
    “好消息是，咱們這次賭贏了，命保住了，記憶也沒丟。”
    我指了指楊戩，“二弟這回算是徹底滿血複活了。”
    楊戩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神堅定：“這多虧了大哥神機妙算，逆天改命。”
    “但是吧……”
    我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有些陰森。
    “壞消息是，咱們剛才動靜太大，把樓上的房東給惹毛了。”
    我指了指頭頂的天花板。
    “那位元始天尊，估計正準備掏出他的大殺器——封神榜，給咱們來個一鍋端。”
    此言一出，水簾洞裏的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
    原本還熱鬧得像菜市場的洞府，一下子安靜得連水滴聲都能聽見。
    鎮元子手裏的拂塵一抖，幾根白毛飄落下來。
    “封神榜？重啟封神？”
    老道士的聲音都在顫抖，“那可是量劫神器啊！若是重開封神，這三界怕是要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這還沒完呢。”
    我歎了口氣，繼續補刀。
    “除了樓上的房東，咱們好像還得罪了小區外麵的流浪漢。”
    我指了指洞外那片漆黑的混沌方向。
    “有一群比聖人還要古老，而且餓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好像聞著味兒醒過來了。”
    “他們對咱們這塊地盤，那是相當感興趣。”
    “簡單來說就是，咱們現在被包圍了。”
    “上麵有核武器瞄準，外麵有哥斯拉敲門。”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死寂。
    長時間的死寂。
    就連最愛湊熱鬧的豬八戒，此刻也縮著脖子，手裏啃了一半的西瓜掉在地上都沒反應。
    “猴哥……咱們這是捅了馬蜂窩嗎？”
    豬八戒哆哆嗦嗦地問道。
    “不。”
    我拍了拍他的豬頭，語重心長地說道。
    “咱們這是捅了整個動物園。”
    “而且還是侏羅紀公園。”
    雖然大家都被我這番話嚇得夠嗆，但好在，經過剛才那場靈魂洗禮，這幫人的心理素質都提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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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暫的恐慌之後，大家迅速進入了狀態。
    畢竟，反正都已經上了賊船，想下船也來不及了。
    “怕個鳥！”
    牛魔王把胸脯拍得震天響，“大不了就是一死！俺老牛這條命早就賣給賢弟了！”
    “沒錯！”
    哪吒眼中燃燒著熊熊戰火，“小爺我早就看天庭那幫老頑固不順眼了！大不了就把這天給捅個窟窿！”
    楊戩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把三尖兩刃刀擦得鋥亮。
    那股子衝天的殺意，比誰都要堅決。
    他是那種一旦認準了死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主。
    既然大哥說要幹，那就幹！
    整個萬妖聖地，立刻就像是一台精密的戰爭機器，開始瘋狂運轉起來。
    九天玄女不愧是女戰神，稍微冷靜了一下之後，就開始有條不紊地指揮。
    “所有妖王聽令！立刻開啟護山大陣！”
    “這不是演習！這不是演習！”
    “把原本的‘萬仙迷蹤陣’給我撤了，換上‘九天十地滅神大陣’！”
    “所有的靈石儲備，全部拿出來，一顆都不許留！”
    “這一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這位平日裏高冷的禦姐，此刻展現出了令人驚歎的指揮才能。
    無數道陣旗在花果山上空飛舞，原本仙氣飄飄的洞天福地，瞬間變成了一座充滿了肅殺之氣的鋼鐵堡壘。
    鎮元子這老頭也沒閑著。
    他直接祭出了地書。
    那本號稱防禦無雙的先天靈寶，化作一道土黃色的光幕，將整個花果山籠罩其中。
    “貧道雖然不擅長打架，但這烏龜殼還是能頂一陣子的。”
    老道士一邊掐訣，一邊咬牙切齒地說道。
    “想動花果山，先問問貧道這地書答不答應！”
    “更何況……”
    他看了看腳下。
    “貧道已經將這花果山的地脈，與五莊觀人參果園的地脈強行連在了一起。”
    “若是天庭真敢硬攻，大不了貧道就引爆地脈，讓他們也嚐嚐人參果樹炸裂的滋味！”
    我聽得頭皮發麻。
    這老頭平日裏看著仙風道骨的，沒想到發起狠來也是個恐怖分子啊！
    這哪裏是防禦，這分明就是在身上綁滿了炸藥包！
    三界的氣氛，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壓抑。
    那種感覺，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空氣粘稠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天庭之上，三十三重天外。
    金光與煞氣交織在一起。
    那是一種古老而恐怖的氣息，帶著一種要將萬物都打回原形的霸道。
    封神榜。
    那卷曾經決定了無數仙神命運的黃榜，正在元始天尊的法力催動下，緩緩展開。
    每一個名字的浮現，都意味著一道規則的枷鎖。
    花果山之上。
    妖氣衝天。
    那是無數妖族在絕境中爆發出來的怒吼。
    他們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麽。
    那是曾經主宰了這個世界的最高權力機構。
    但他們沒有退縮。
    因為他們身後，站著那個哪怕是麵對天道也敢豎中指的男人。
    而在那看不見的混沌深處。
    黑暗在湧動。
    那一雙雙貪婪的眼睛，如同幽冥中的鬼火，緩緩睜開。
    它們看著這個即將爆發大戰的三界，就像是看著一盤剛出鍋的紅燒肉。
    那是一種純粹的、沒有任何雜質的食欲。
    “好香啊……”
    “因果的味道……”
    “混亂的味道……”
    “我們要……進來了……”
    那些低語聲，雖然隔著無盡的時空，卻依然清晰地傳到了我的耳朵裏。
    我站在水簾洞口，看著這即將亂成一鍋粥的世界。
    突然覺得，我這個“現實定義者”，好像真的把這個世界的畫風給帶偏了。
    原本好好的西遊記。
    硬生生被我玩成了“洪荒版複仇者聯盟”大戰“克蘇魯神話”。
    “統子。”
    我在心裏默默念叨了一句。
    “給我兌換一顆‘九轉大還丹’，我要補補身子。”
    “這一仗要是打輸了，咱們就真的隻能去地府給閻王爺當鏟屎官了。”
    【宿主，友情提示。】
    【您的餘額不足，請先還清貸款利息。】
    我：“……”
    這破係統，真是要把我往死裏逼啊！
    “那就先欠著！”
    我咬牙切齒地吼道，“等老子打贏了這場仗，連本帶利還你兩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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