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現場的空氣比北俱蘆洲的琉璃地麵還要冷。
    玉皇大帝和如來佛祖，兩張臉，一個醬紫，一個鐵青，精彩紛呈，堪稱三界頂級變臉絕活。
    徹查蟠桃會？
    徹查盂蘭盆會？
    這猴子是在說，內奸就在他倆手下的最高層裏？
    這已經不是打臉了，這是直接掀桌子，然後指著他們的鼻子說：“你們兩個，有一個是內鬼的同夥！”
    “孫悟空！你休得血口噴人！”
    玉帝氣得渾身發抖，帝皇威嚴碎了一地，撿都撿不起來。
    “阿彌陀佛……”
    如來佛祖也是佛心震蕩，差點當場破了金身，“大聖，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此事關乎我佛門清譽！”
    “清譽？”
    陳凡嗤笑一聲，那眼神就像在看兩個因為考試作弊被抓，還在拚命狡辯的小學生。
    “你們的清譽，有三界眾生的命重要嗎？”
    “還是說，在你們眼裏，揪出內奸，還不如保住你們那點可笑的麵子？”
    他懶得再跟這兩個老官僚廢話，直接轉身，對著身後那群已經看傻了的花果山高層一揮手。
    “送客！”
    “二郎，哪吒，替我送送這幾位貴客。”
    楊戩和哪吒立刻會意，一左一右，跟兩個門神似的，站到了玉帝和如來的麵前，麵無表情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意思很明顯：趕緊滾，別在這兒礙大聖的眼。
    玉帝的肺都要氣炸了。
    他堂堂三界之主，居然被一隻猴子下了逐客令！
    如來佛祖也是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差點憋出內傷。
    一直沉默的元始天尊，深深地看了陳凡一眼，那眼神複雜無比，有審視，有驚奇，也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欣賞。
    他什麽也沒說，身形一晃，便直接化作一道清光，消失在了原地。
    玉帝和如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無盡的憋屈和憤怒，但他們知道，今天這梁子，算是結死了。
    他們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裏咽，在一眾妖王幸災樂禍的目光中，黑著臉，駕著雲，狼狽不堪地離開了北俱蘆洲。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陳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戰爭，才剛剛開始。
    而他，已經拿到了第一手的牌。
    ……
    “三界總元帥”的消息，像是一場十二級的宇宙風暴，在短短一天之內，席卷了三界的每一個角落。
    天庭炸了。
    靈山也炸了。
    無數仙神妖魔，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第一反應都是：我他媽是不是在做夢？
    孫悟空？那個大鬧天宮的潑猴？成了三界兵馬總元帥？
    玉帝、佛祖、元始天尊三位大佬聯名認證的？
    這劇本誰寫的？喝了多少啊？
    無數不信邪的仙神開始瘋狂動用自己的關係網，上至九天，下至九幽，到處打聽。
    然而，他們得到的每一個回複，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們脆弱的世界觀上。
    “是真的！玉帝回淩霄寶殿臉都黑了，當場就砸了一套琉璃盞！”
    “千真萬確！佛祖回靈山後直接閉關了，據說觀音菩薩去求見，都被擋在了門外！”
    “我有個在南天門當差的表哥說，他親眼看到楊戩和哪吒管那猴子叫大哥，跟親兄弟似的！”
    當一個個鐵一般的事實擺在麵前，三界眾生終於不得不接受這個離譜到姥姥家的現實。
    天，真的變了！
    而與仙神佛三方的愁雲慘淡截然相反，整個三界的妖族，徹底沸騰了！
    像是壓抑了千萬年的火山，在一瞬間，噴發出了最炙熱的狂喜！
    “聽說了嗎？大聖爺成了三界總元帥！”
    “我的天！咱們妖族，終於出頭了啊！”
    “什麽叫出頭？這他媽是直接站到三界之巔了！”
    “還等什麽？收拾東西！去花果山！投奔大聖爺去！”
    一時間，東勝神洲、西牛賀洲、南瞻部洲，甚至北俱蘆洲的犄角旮旯裏，無數占山為王的大妖，隱世不出的散仙，都像是聞到了腥味的貓，瘋了一樣朝著花果山的方向湧去。
    花果山，水簾洞前。
    原本的空地，此刻已經被擴建成了一座足以容納十萬妖眾的巨大琉璃廣場。
    牛魔王、蛟魔王、鵬魔王……昔日與孫悟空稱兄道弟的七大聖，此刻全都老老實實地站在陳凡的寶座之下，神情恭敬中帶著狂熱，再無半點平起平坐的念頭。
    他們親眼見證了陳凡是如何談笑間逼得三界大佬低頭，又是如何一個響指便滅殺了那連楊戩都束手無策的恐怖怪物。
    服了！
    從心底裏，徹底服了！
    在他們身後，更遠處，是黑壓壓一眼望不到頭的妖王隊伍。
    他們來自三界各地，個個都是一方豪強，此刻卻像小學生排隊領糖果一樣，規規矩矩地排著長龍，手裏捧著各自領地裏最珍貴的奇珍異寶作為“投名狀”，等待著覲見這位新的“萬妖之皇”。
    那場麵，簡直比天庭的蟠桃盛會還要熱鬧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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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凡高坐於由萬年寒玉打造的寶座之上，單手支著下巴，懶洋洋地看著下方一張張激動、崇拜、狂熱的麵孔，心中並無多少波瀾。
    他知道，這隻是個開始。
    收攏這些烏合之眾，隻是他計劃的第一步。
    他要的，不是一群隻會搖旗呐喊的啦啦隊，而是一支能與混沌魔神正麵硬剛的鐵血雄師！
    就在花果山的氣氛達到頂點的時刻，萬妖來朝，聖地初立。
    突然！
    一股冰冷、死寂、仿佛來自九幽之下的古老氣息，毫無征兆地降臨了！
    這股氣息，帶著一股深入骨髓的陰寒與怨毒，瞬間壓過了廣場上所有的喧囂與喜慶。
    所有正在歡呼的妖王，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聲音戛然而止。
    他們隻覺得一股來自血脈深處、來自靈魂本源的恐懼，猛地攥住了他們的心髒！
    仿佛低等的生靈，遇到了天生的掠食者！
    緊接著，一個沙啞、陰冷，仿佛千萬年沒有開過口的聲音，在每一個生靈的腦海中同時響起。
    “萬妖之皇？”
    “哼……好大的口氣。”
    “區區一個後天得道的石猴，也配執掌我妖族牛耳？”
    這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與蔑視，仿佛一位古老的帝王，在審視一個篡奪了他王位的跳梁小醜。
    牛魔王等人臉色瞬間煞白，冷汗唰地一下就流了下來。
    “是……是他……”蛟魔王的聲音都在發抖，牙齒打著顫。
    “妖師……鯤鵬！”
    這兩個字一出，整個廣場死一般的寂靜！
    鯤鵬！
    上古妖族天庭的妖師！
    親手創造了妖族文字，使得妖族得以開啟靈智，傳承道法的存在！
    曾在紫霄宮中與三清、接引準提同坐，聆聽道祖講道的頂級大能！
    更是從慘烈無比的巫妖大戰中，全身而退，活到了現在的活化石！
    論輩分，他是三界所有妖族的老師！
    論實力，他是聖人之下，最頂尖的那一小撮存在！
    這個已經隱匿在北冥之海無數元會，幾乎快要被世人遺忘的老怪物，竟然在這個時候，出山了！
    一時間，所有妖王的目光，都下意識地集中在了寶座上那道身影。
    他們想看看，這位新晉的“萬妖之皇”，要如何應對這位真正的妖族“祖師爺”的挑釁。
    然後，他們就聽到了這輩子聽過的，最狂，最無法無天的一句話。
    “鯤鵬？”
    陳凡坐在寶座上，連姿勢都沒換一下，隻是掏了掏耳朵，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玩味與譏誚。
    “哦，想起來了。”
    “一個當年偷了紅雲的鴻蒙紫氣，結果屁用沒有，最後隻能躲在北冥臭水溝裏苟延殘喘的老家夥。”
    “怎麽？今天不當縮頭烏龜了，敢出來曬太陽了？”
    此言一出，全場妖王，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嚇得魂飛魄散，差點當場給陳凡跪下。
    我的爺啊！
    那可是妖師鯤鵬啊！
    您這嘴是開過光的嗎？怎麽什麽話都敢往外說啊！
    牛魔王嚇得腿都軟了，恨不得衝上去捂住陳凡的嘴。
    就連一直雲淡風輕的鎮元子，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顯然覺得陳凡這話說得太過了，簡直是把對方的臉按在地上摩擦。
    遙遠的北冥之海，那片終年被黑色海水覆蓋的無盡深淵。
    一座由巨大骸骨搭建而成的宮殿——鯤鵬宮中。
    一個身穿黑袍，麵容陰鷙，長著一個標誌性鷹鉤鼻的道人，猛地睜開了他那雙金色的豎瞳。
    轟！
    兩道如同實質的殺機，瞬間洞穿了宮殿，將北冥的海水都蒸發出了兩個巨大的空洞！
    “好！”
    “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猴子！”
    鯤鵬的聲音裏，充滿了被揭開陳年舊疤的暴怒與怨毒！
    “當年巫妖大戰，本師都沒有受過這等羞辱！”
    “今日，本師便讓你這小輩知道，什麽是上古天庭的規矩！什麽是長幼尊卑！”
    話音未落，一股龐大到足以讓三界震顫的恐怖妖氣，從北冥之海衝天而起！
    那妖氣在空中化作一隻遮天蔽日的黑色巨爪，其上布滿了玄奧的妖族符文，散發著泯滅一切的氣息！
    巨爪撕裂了億萬裏的虛空，無視了空間與距離，直接出現在了花果山的上空，對著那座琉璃廣場，狠狠地抓了下來！
    巨爪所過之處，空間盡碎，法則哀鳴，其威勢，竟絲毫不弱於之前那隻混沌使徒！
    所有妖王在這毀天滅地的一擊之下，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生不出來，隻能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完了！
    花果山要完了！
    大聖這次，真的玩脫了！
    然而，麵對這毀天滅地的一擊，陳凡依舊穩如老狗。
    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在心中，平靜地對係統下達了指令。
    “統子，幹活了。”
    他的意識，瞬間沉入了係統麵板。
    【真實性錨點已鎖定】：上古妖族天庭之皇，東皇太一之下落，及其伴生至寶混沌鍾之歸屬三界頂級未解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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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方向構築中……】
    陳凡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惡劣的弧度。
    【我，孫悟空，非天生石猴。我與東皇太一同為太陽星上誕生的先天神隻，乃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巫妖大戰，東皇陛下於隕落前，為保妖族最後一絲血脈與希望，耗盡本源，將他的一縷伴生元神，與那鎮壓鴻蒙的先天至寶——混沌鍾，一同打入我的真靈之中，托付於我。】
    【他命我於無數元會之後，待妖族氣運再起之時，持此信物，重整妖族，再現上古天庭之輝煌！】
    【鯤鵬，你這背叛了妖皇，苟活於世的叛徒！】
    【見到故主信物，還不給本座跪下？！】
    “編輯！”
    陳凡的意念，如同最終的審判，悍然下達！
    【叮！警告！本次編輯涉及聖人之下頂級大能，追溯上古洪荒因果，屬於高危操作！】
    【正在消耗因果點：5,000,000點！】
    【編輯成功！新的因果已通過天道之力，無縫植入世界線！所有相關記憶正在覆蓋……】
    外界，僅僅是過去了一刹那。
    就在那隻黑色巨爪，即將拍碎花果山護山大陣的瞬間！
    陳凡，猛然睜開了雙眼！
    他沒有出手。
    他甚至都沒有站起來。
    他隻是張開了口，對著那毀天滅地的巨爪，發出了一聲悠遠、古老、霸絕天地，仿佛從混沌初開之時就已存在的……
    鍾鳴！
    “當——！”
    這一聲鍾鳴，不是法術，不是神通！
    它是直接從三界因果的根源處響起，響徹了整個洪荒世界！
    鍾聲之中，蘊含著鎮壓鴻蒙世界，定鼎地水火風，唯我獨尊，萬古不滅的無上皇者霸氣！
    在這聲鍾鳴之下，那隻不可一世的遮天巨爪，就如同陽光下的冰雪，連一瞬間都沒能撐住，便寸寸碎裂，化為了最原始的妖氣，消散於無形！
    噗——！
    北冥深處，鯤鵬宮中。
    黑袍道人如遭雷擊，整個人猛地從王座上彈了起來，一口金色的妖血狂噴而出，將身前的玉案都腐蝕出了一個大洞！
    他的臉上，再無半分之前的暴怒與怨毒，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驚駭、茫然，與深入骨髓的……難以置信！
    “這……這是……”
    “混沌鍾……！”
    “是東皇陛下的混沌鍾聲！！”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混沌鍾不是已經隨著陛下，一同消失在了時間長河之中了嗎？！”
    鯤鵬那顆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早已堅如磐石的道心，在這一刻，徹底崩了！
    也就在此時。
    花果山上，陳凡緩緩從寶座上站了起來。
    一縷縷金色的，精純到極致的太陽真火，在他的身上流淌。
    他那雙金色的瞳孔，仿佛洞穿了無盡虛空，直直地落在了北冥深處的鯤鵬身上。
    他那淡漠卻又威嚴無匹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北冥之海。
    “鯤鵬。”
    “本座念你曾為妖族立下汗馬功勞。”
    “現在，滾過來，跪下領罪。”
    “可免你……神魂俱滅之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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