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升本？
    袁教授的嘴角微微抽搐，感情這小子，也沒在聽自己講課！
    “什麽方向？”
    袁教授問得有些漫不經心。
    在他看來，一個專科新生的論文，跟廁紙無異。
    想通過發表論文改變專科生的既定命運，他也算是腦回路足夠清奇的那個。
    整個階梯教室的空氣，也充斥著戲謔、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味道。
    林凡看了一眼手機，再次確認，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教室。
    “《可控核聚變的工業化實際應用，及其注意事項》”
    死寂。
    足足三秒鍾的死寂。
    “噗嗤！”
    不知是那個女生先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聲嗤笑，如同點燃了火藥桶的引線。
    “哈哈哈哈哈哈！”
    “臥槽！我沒聽錯吧？可控核聚變？”
    “還他麽工業化實際應用，瘋了吧！”
    “兄弟，少看點科幻電影？可控核聚變理論都還沒被突破呢！”
    “你要是能搞定這玩意，別說專升本了，讓你直接當重點大學的校長都行！”
    “人才啊！咱學校真有狠人啊！”
    前排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他誇張地對著林凡豎起一個大拇指。
    “哥們，牛逼！敢在第一節課，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開這樣的玩笑，我敬你是條漢子！”
    嘲笑聲、起哄聲、拍桌子的聲音，瞬間匯成一股聲浪，充斥著整個階梯教室。
    講台上，袁教授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錯愕到鐵青。
    手裏的粉筆，已經被他捏斷。
    “胡鬧！”
    他一聲怒喝，蓋過了所有嘈雜。
    袁教授指著林凡，聲音氣的顫抖。
    “白日做夢！異想天開！”
    “我教了三十年書，還第一次遇到，像你這麽一本正經搗亂課堂的學生！”
    “坐下！”
    “給我坐下！”
    袁教授的聲音，帶著不容質疑的命令。
    林凡沒有坐下。
    一臉誠懇，
    “老師！你給我個機會！”
    “我沒開玩笑！”
    “我可以在黑板上，寫出相關的核心公式！”
    “它們絕對可以顛覆現有的所有可控核聚變理論！”
    全班笑得更瘋了。
    袁教授被氣得怒極反笑。
    “你要真有能顛覆世界的學識，就自己投到《國家物理》去！”
    “別在這裏浪費我和同學們寶貴的時間！”
    “大家安靜！繼續上課！”
    袁教授轉過身，在黑板上用力書寫，若再多看一眼林凡仿佛都是一種侮辱。
    林凡臉頰滾燙，慢慢坐下。
    ……
    一上午的課，
    林凡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滿腦子都是有關可控核聚變的數據和公式。
    下課鈴一響。
    林凡抓起手機，第一個衝出了教室。
    背後無數指指點點。
    “快看，那個要研究可控核聚變的牛人。”
    “腦子瓦特了，估計是想專升本想瘋了。”
    “可惜了，挺精神的一個小夥。”
    林凡充耳不聞，一路狂奔，回到了宿舍。
    ……
    “砰！”
    宿舍門被用力打開。
    “我靠，林凡，你吃炸藥了？”
    正在開黑打遊戲的室友張偉，嚇了一跳，手一抖，遊戲裏的人物被秒殺。
    另一個室友李浩，摘下耳機，一臉壞笑。
    “聽說，你今天可是在全係出名了啊！”
    “可惜了啊，錯過了你的高光時刻……今天我們哥幾個不該逃課的……”
    “老林，跟兄弟們交個底，你是不是最近科幻小說看多了？可控核聚變，嘿嘿，下次你是不是要手搓高達？”
    林凡沒有理會他們。
    爬到上鋪，打開二手筆記本電腦。
    開一個空白的文檔，敲下了論文的標題。
    《可控核聚變的工業化應用及其注意事項》
    然後，打開手機遊戲，開始編寫論文。
    ……
    第一天。
    林凡坐在電腦前，十指如飛。
    鍵盤的敲擊聲，成了宿舍深夜裏唯一的雜音。
    室友們網吧通宵回來，看他還在寫，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是吧，還真寫啊？”
    “讓他寫唄，人總得有個發泄的渠道。”
    “別理他，估計明天就正常了。”
    第二天。
    林凡麵前擺滿了泡麵桶和礦泉水瓶。
    他的眼睛布滿血絲，頭發亂得像個鳥窩。
    鍵盤聲沒有停。
    室友們麵麵相覷，眼神開始變得古怪。
    魔……魔怔了？
    第三天。
    林凡沒去上課，
    由於他已經出了名，導致室友幫他答到失敗……被抓了個典型。
    輔導員打電話過來，直接被掛斷。
    他的世界裏，現在隻剩下屏幕上的公式和理論。
    他已經完全沉浸在，新理論模型的構建過程中，無法自拔……
    太完美了……
    這理論太完美了！
    完美到林凡在把它們敲出來的時候，都有一種褻瀆神明的快感。
    第四天。
    室友看著林凡的背影，就像在看一個真的瘋子。
    “不瘋魔，不成活……”
    “他不會真能搞出什麽名堂來吧？”
    “搞個屁！輔導員都敢直接轟出宿舍，我看他是真的精神失常了！”
    第五天。
    天剛蒙蒙亮。
    宿舍裏，另外3名室友還在沉睡。
    林凡敲下了最後一個標點符號。
    “終於完成了！”
    他靠在椅子上，感覺身體裏的所有力氣都被抽幹了。
    五天五夜。
    他幾乎沒怎麽合眼。
    他看著屏幕上，長達幾百頁的論文，期盼和擔憂同時湧上心頭。
    這些論文，是隻是理論部分。
    如果它是真的，它將改寫自己的命運。
    如果它是假的……自己將丟臉丟到校外去，丟到社會去……
    還是不要用真名了……
    他將論文的作者署名，改成了自己的遊戲名“凡.羅米修斯”。
    導師一欄，他猶豫了一下。
    他唯一記得名字的老師，隻有一個。
    就你了。
    導師：袁旭。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
    林凡用學校電子郵箱，注冊了一個新賬號，用戶名，同樣是“凡.羅米修斯”。
    輸入《國家物理》的官方郵箱。
    哢噠。
    一聲輕響。
    屏幕上，彈出一個提示框，【投遞成功！】
    林凡癱在床上……
    閉上雙眼，
    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