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冰看著屏幕上的技術資料。
    整個人，愣住了。
    【可控核聚變離子穩態約束爐的建造方案】！
    不是理論，
    不是模型，
    是對應實際工程的建造方案！
    他難道不知道，從理論到實驗，再從實驗到實際工程應用，中間隔著多少條天塹鴻溝嗎？
    而且還是可控核聚變！
    沒有經過實際測試作為支持的任何實際工程設計，注定是漏洞百出，空中樓閣……
    秦冰對這套方案的正確性和可行性，嚴重存疑！
    ……
    結果，
    隨著秦冰的查閱，她逐漸察覺到了不對勁。
    因為，這【可控核聚變離子穩態約束爐的建造方案】，就沒出過錯！
    一個又一個她認為無法解決的工程學難題，在林凡的方案裏，都用一種她從未想過的方式，給出了完美解答！
    秦冰有點慌了，
    太不對勁了！
    這個建造方案，太完美了！
    每一個環節，每一個係統的設計，都嚴絲合縫。
    找不到任何冗餘設計。
    這根本不像是從零到一的“設計”！
    設計，必然伴隨著妥協、修改、和無數次的失敗。
    而林凡的這份方案……
    給秦冰的感覺，就好像……
    好像是有一個已經實際存在、並且已經完美運行過的核聚變反應爐。
    而林凡，隻是把它拆解開來。
    然後再按照拆下來的部件環節，把設計圖給反向繪製出來！
    倒果為因！
    她從林凡的設計思路上，也看出來一些關於這一點的蛛絲馬跡！
    而這個念頭，讓秦冰頓覺毛骨悚然！
    這也就意味著，林凡可能在現實中，見過真正的【可控核聚變離子穩態約束爐】！
    這真的可能嗎？
    這種顛覆常識的感覺，讓秦冰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又難受，又興奮！
    “林老弟，你是不是見過真正的【可控核聚變離子穩態約束爐】？”
    這個問題，也把林凡問住了。
    他的確見過，他不僅見過，他還拆過……
    遊戲裏，他可以模擬拆解爐子的每一個內部部件，然後重新組裝……
    但這是他的底牌啊，不能說出來。
    林凡隻能編了個借口，我在夢裏見過。
    夢裏！？
    秦冰並不懷疑林凡的說辭。
    因為曆史上，的確有不少超級天才，他們的知識，不是通過學習和推理得來，而是在直接得到答案之後，再來反推過程。
    數學家拉馬努金，憑直覺發現了3900個公式和方程，全部被後人驗證。
    阿基米德，直接頓悟浮力……
    還有，阿爾伯特.愛因斯坦……在追逐一束光後，提出了狹義相對論……
    而林凡，是通過夢見的方式，直接獲得答案……
    雖然不可思議，也無法解釋，但這種現象卻是客觀存在。
    這個小子……
    沒準就是這樣的怪物。
    ……
    兩人的探討繼續，
    中間，秦冰和林凡各上了一次廁所。
    然後，兩人就再也沒有離開過會議室。
    從黃昏，到深夜。
    從深夜，到天邊微亮……
    ……
    淩晨五點，整整十個小時。
    秦冰終於放下了手裏的筆。
    她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
    心中大為震撼！
    她已經可以百分之百確定。
    林凡的這套【可控核聚變離子穩態約束爐的建造方案】，是完全可行的！
    隻要有這份資料，龍國，沒準可以在三年之內，造出世界上第一座真正意義上的可控核聚變發電站！
    想到這，秦冰心神激蕩！
    她冰睜開眼，看著眼前這個還帶著一絲稚氣的年輕人。
    “我，不如你……”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在一個男人麵前，大大方方地承認，在核物理領域，有人比她更強。
    那個人，就是林凡！
    ……
    “這份方案，你是打算當成論文發表嗎？”
    “嗯！”
    林凡點頭，而秦冰也立即喝止。
    “千萬別發表！”
    “也千萬別嚐試以任何的形式讓外界知道！”
    “你之前發表的論文，你以為是你的真實水平嗎？”
    林凡愣了一下，秦冰將身體更靠近了一些，表情嚴肅。
    “你論文裏最核心的三個公式組，還有附件裏的實驗數據，是我們動用權限，特地讓期刊社刪除的。”
    “因為，那套理論，足以改變世界！”
    “一旦完整公布，你知道會引起多大驚濤駭浪和腥風血雨嗎？”
    “你將立刻成為全世界的焦點，以及，眾矢之的！”
    “那還隻是你的理論部分，而現在，你的這套核聚變反應爐的建造方案，比那還要離譜，離譜的多！”
    “林老弟，我承認你很強，但隻是學術方麵……你還沒有成長起來，你根本沒有能力，保護好你自己……”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秦冰的提醒，讓林凡驚醒。
    他之前隻是想著用從遊戲裏搞出來的技術換些好處……從來沒想過，這些技術會對社會乃至世界，產生巨大影響。
    他也明白了，
    他現在不過是一個，人人都可以拿捏的專科生。
    如果他之前的完整版論文被鷹醬知道，以鷹醬的一貫做法和手段，自己恐怕早就被綁架到了大洋彼岸。
    或者，已經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而高層之所以刪除論文的核心部分，隻是在用另一種方式，真心實意地保護自己。
    “我明白了！”
    林凡重重地點了點頭。
    此時，天已大亮。
    秦冰還想繼續聊，關於林凡的成長。
    但她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咕嚕嚕……”
    她餓了，是真的餓了。
    “走，林老弟，姐請你吃早飯！”
    ……
    會議室的大門，終於打開。
    走廊裏，校長王德海帶著一眾校領導，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跟一群兵馬俑似的，還杵在原地。
    他們熬了一個通宵。
    當他們看到門開的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他們卻發現，
    那個冰冷得像冰山的女人。
    此刻，竟然一臉燦爛的笑容。
    她的一隻胳膊，十分自然地，搭在了林凡的肩膀上。
    勾肩搭背，有說有笑。
    那親昵的模樣，仿佛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
    所有校領導，看到這一幕，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