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法組，
    組長王智，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
    心裏七上八下。
    蘇青是答應幫林凡寫代碼了，但他心裏沒底。
    這姑娘一看就是有傲骨的人。
    誰知道她有沒有在代碼裏搞小動作。
    萬一，她隨便糊弄一下，到時候林凡真拿去交差，出了問題。
    到時候怎麽跟王主任交代？
    他找到副組長，劉洋。
    沒有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蘇青那邊，我讓她幫林凡寫了一份代碼。”
    “你也寫一份。”
    劉洋一愣。
    這可是一個能攀上總院關係的好機會。
    “組長，我明白了。”
    “有什麽要求？需要注意什麽？”
    “我保證，交上去的代碼，絕對是無可挑剔的。”
    劉洋拍著胸脯保證，臉上露出了一個“會意”的笑容。
    ……
    與此同時，
    千裏之外的AI行業峰會上。
    “龍芯”的CEO，趙剛，正站在台上。
    他個子不高，穿著一件有些發舊的西裝。
    他不停地搓著手，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台下，是國內各大科技公司的CEO、技術總監。
    他們大多西裝革履，神情傲慢。
    “各位，我是龍芯的趙剛。”
    “首先，我要感謝大家，能給我這個機會，來這裏進行一場‘龍芯’AI芯片的展示。”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台下，有人打了個哈欠。
    有人低頭玩著手機。
    甚至，有人在竊竊私語。
    “又來。”
    “每年都來，年年都說要完成國產替代。”
    “結果多少年了，一個能打的AI大模型都沒出來。”
    趙剛聽到這些聲音，心裏像針紮一樣。
    但他不敢表現出來。
    他抬起頭，強擠出一個笑容。
    “我明白，大家對我們‘龍芯’，還有些顧慮。”
    “我承認，我們的芯片，目前在應用端的表現，確實不如進口芯片。”
    “但那不是我們硬件的問題！”
    “問題在於生態！”
    “我們的硬件，理論算力，已經達到了世界一流水平！”
    他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我懇請大家。”
    “為國產替代，出一份力。”
    他幾乎是在哀求了。
    台下，依舊是冷漠和不屑。
    “趙總，不是我們不想用你的芯片。”
    “而是，用了你的芯片，我們公司的項目進度，會直接停滯不前。”
    “我們都是生意人，不是搞慈善的。”
    “沒錯，我們公司，就一個項目，幾百號人等著吃飯呢。”
    “用你的芯片？我們工資付不出來怎麽辦？”
    趙剛的嘴唇哆嗦著。
    他知道，這些人說的沒有錯。
    而且，他們早已習慣了進口芯片的穩定和強大。
    在場的都是商人，
    賺不到錢的事，沒人願意幹。
    “請給我一個展示的機會。”
    “就十分鍾！”
    他近乎哀求。
    一個企業的負責人，終於動了惻隱之心。
    “趙總，就十分鍾，你來吧。”
    趙剛快步走到台上，將手中的筆記本，接上了投影。
    他開始演示。
    他展示了“龍芯”在理論算力上的強大。
    他展示了“龍芯”在某些特定場景下的優異表現。
    但台下，依舊是無動於衷。
    “趙總，別浪費時間了。”
    “你展示的這些，都是理論數據。”
    “我們看的是實際應用。”
    ……
    此時，已經是下午四點。
    會場裏的人走了一大半。
    趙剛站上了小舞台。
    他緊張得手心冒汗。
    如果這次再得不到認可，斷掉的資金鏈，就接不上了。
    哪怕展示的結果不一定好，但自己也必須展示。
    舞台大屏幕上，並排展示著兩款芯片的實時測試數據。
    一邊是鷹醬的H100，一邊是龍芯9000。
    台下稀稀拉拉幾個人在看手機。
    趙剛按下運行鍵。
    屏幕上，兩個進度條同時啟動。
    左邊：H100。
    右邊：龍芯9000。
    任務：GP模型微調。
    進度條開始滾動。
    10%。
    30%。
    50%。
    速度，幾乎一致。
    台下，有人放下了手機。
    “同步的？”
    “龍芯真的行了？”
    趙剛心中稍定。
    這時，前排的華雲CEO周總站了起來。
    他走到台前，盯著屏幕。
    “趙總，你這台龍芯服務器，用了幾塊卡？”
    趙剛喉嚨發緊。
    “別繞彎子，幾塊？”周正追問。
    “……十塊。”
    “十塊。”周正重複了一遍，笑了。
    “哈哈哈哈。”
    會場後排，爆發出壓抑不住的哄笑。
    10比1。
    這就是差距。
    趙剛急了：“周總！我們的優勢是成本！十塊龍芯卡的采購價，也比不上一塊H100！”
    “成本？”周正搖頭，“你算過電費嗎？你這十塊卡，功耗是H100的十倍！”
    “還有散熱，機房占用，運維成本！”
    “趙總，你這是在開倒車啊。”
    趙剛臉漲得通紅：“我們解決了性能的問題！我們……”
    “你們沒解決。”周正打斷他，“你們隻是用堆料，掩蓋了框架的落後。”
    “而且，最關鍵的生態問題，可不是靠堆硬件能解決的。”
    周正轉身回到座位。
    “趙總，別折騰了。框架協議無法統一，你的芯片性能再好，我都不要。”
    趙剛站在台上，如芒在背。
    進度條走到100%。
    平局。
    但，也是慘敗。
    ……
    茶歇區。
    幾位大佬們議論。
    “龍芯可惜了，硬件底子其實不錯的。”
    “可惜有什麽用？誰敢用？框架協議統一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這個前期的天坑誰來填？”
    “萬一生態遷移失敗了，這個巨額損失又算誰的。”
    “得有人牽頭，建立統一的國產AI框架標準協議才行。”
    “誰牽頭？你嗎？還是我？就現在的市場盈利環境，誰牽頭誰先死。”
    ……
    南部分院，
    算法組，
    劉洋滿臉堆笑。
    “組長，林凡那份‘底層數據清洗邏輯’，我連夜肝出來了。”
    他把一個U盤小心翼翼放在王智桌上。
    “您過目。我自測了三遍，絕對沒問題。您幫我問問小林，要是有哪不滿意，盡管開口，我立刻改，改到他滿意為止！”
    劉洋哈著腰，那副諂媚勁兒，就差把“想進步”三個字刻腦門上了。
    他剛說完，蘇青進來了。
    她看都沒看劉洋一眼。
    “啪！”
    另一個移動硬盤被重重拍在桌上。
    “你要的東西。”
    蘇青的聲音冷得掉冰碴，
    說完，她轉身就走，多待一秒都嫌惡心。
    劉洋臉上的笑僵住了，訕訕地閉了嘴。
    王智把兩份存儲設備都收了起來，長舒一口氣。
    “你們忙，我去趟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