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擊波的餘威還未散盡，整個海上測試平台仍在劇烈搖晃，如同狂風暴雨中的一片孤葉。
    軍科院院長袁弘，這位從槍林彈雨裏走出來的鐵血將軍，此刻雙目赤紅。他幾步跨到魔科院負責人麵前，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攥住對方的衣領，硬生生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誰他媽給你們的膽子！”
    一聲雷霆般的咆哮，震得周圍人耳朵嗡嗡作響。
    “誰允許你們在炮彈裏塞戰術核彈頭的！？”
    袁弘脖子上的青筋一路暴突到額角，那副模樣，像是要活生生將人撕碎。
    這已經不是違規了！
    這是在挑戰整個龍國軍備測試的底線！
    一旦查實，在場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被送上軍事法庭！
    魔科院的負責人，一個平日裏意氣風發的中年男人，此刻魂都嚇飛了。他雙腿發軟，臉色慘白如紙，全靠袁弘揪著衣領才沒癱倒在地。
    他拚命地搖頭，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沒……沒有！袁院長，我們真的沒有啊！”
    “那就是一枚……一枚最普通的常規穿甲彈啊！”
    “常規穿甲彈？”袁弘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你他媽自己睜眼看看那是什麽！常規穿甲彈能打出蘑菇雲？你當老子是傻子嗎！”
    他手臂一振，幾乎就要下令警衛當場繳了整個魔科院團隊的械！
    “袁院長！等等！”
    周培院士急忙衝了過來，他臉色同樣難看到了極點，但還保留著最後一絲理智。
    他一把死死按住袁弘的手臂，立刻對身後的技術人員咆哮道。
    “馬上調取‘破曉’一號的所有設計圖和炮彈出廠檢測報告！快！”
    幾分鍾後，一份份緊急檢查結果被送了過來。
    所有的設計圖紙、材料配比、出廠檢測數據，都沒有任何問題。
    那確實是一枚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電磁炮炮彈。
    與此同時，輻射檢測小組的報告也通過緊急頻道傳了過來。
    “報告！現場未檢測到任何核輻射殘留！”
    “重複！現場未檢測到任何核輻射殘留！輻射水平……正常！”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所有人的腦門上，砸得他們頭暈眼花。
    不是核彈？
    那靶山是怎麽憑空蒸發的？
    那比核爆還誇張的蘑菇雲又是怎麽回事？
    在場所有專家的認知，在這一刻，被徹底顛覆，然後踩在地上，碾得粉碎。
    袁弘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緩緩鬆開了魔科院負責人的衣領，但那張鐵青的臉沒有絲毫緩和。
    他開始思考其他的可能性。
    難道是靶山內部，被人提前安放了巨量的炸藥？
    可這是軍方靶場，誰有這個本事？誰又有這個動機？
    他的腦海裏，閃過林凡的名字。
    畢竟，那是林凡的專屬靶區。
    但這個念頭隻出現了一秒，就被他自己狠狠掐滅了。
    開什麽國際玩笑！
    那個叫林凡的小子，連炮都沒運過來。
    人，更是從頭到尾都沒在靶場露過麵。
    隔著三百公裏呢，他能幹什麽？用眼神把靶山瞪沒了嗎？扯淡！
    ……
    不是林凡，又會是誰？
    袁弘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大腦不夠用了。
    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
    ……
    海上靶場，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袁弘的咆哮聲，幾乎要掀翻整個指揮平台。
    “查！給我查！”
    “封鎖現場！成立最高級別的事故調查組！把所有人都給我看起來！”
    魔科院的負責人，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麵如死灰。
    雖然初步排除了他們在炮彈裏塞核彈頭的嫌疑，但他們整個團隊還是被暫時隔離審查。
    每個人都感覺天要塌下來了。
    這他媽到底是怎麽回事？
    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
    ……
    與此同時。
    軍科院總部的電網調度中心，也炸了。
    就在剛剛，整個院區，發生了史無前例的大麵積停電！
    “什麽情況！？”
    “所有備用線路全部跳閘！主線路的熔斷保護器……燒……燒成了鐵水！”
    “快！緊急排查故障源！”
    幾分鍾後，所有數據都指向了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源頭——分配給龍科院林凡團隊的，那個獨立的教學區。
    技術部負責人張海濤，看著電腦屏幕上那條幾乎與Y軸重合的瞬時用電量曲線，頭皮一陣陣發麻。
    數據顯示，就在剛才那一瞬間，教學區的用電量，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直接抽幹了整個軍科院的電網儲備！
    這根本不可能是正常的電力消耗！
    就算是把整個教學區的所有電線擰成一股，直接短路，也絕不可能造成這種級別的電力黑洞！
    “這得是多大的電力故障才行！？”
    張海濤不敢有絲毫怠慢，抓起安全帽，帶著一隊人，瘋了一樣衝向教學區。
    ……
    另一邊。
    軍科院教學區內，備用電源啟動，慘白的燈光重新亮起。
    林凡的副手李成，和機動組的一眾成員，正死死地盯著主屏幕上剛剛記錄下來的各項數據。
    每個人的手，都在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
    屏幕上，三百公裏外的靶山，已經從地圖上被徹底抹去。
    那朵衝天而起的巨大蘑菇雲，還在緩緩升騰。
    遠方傳來的警報聲，即便隔著屏幕，也清晰可聞。
    李成艱難地吞了口唾沫，聲音幹澀得像是被砂紙磨過。
    他扭過頭，看著依舊在操作台前忙碌的林凡。
    “老……老大……”
    “我們……我們是不是……闖禍了？”
    林凡頭也沒回，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舞，仔細分析著剛剛那一炮打出來的海量數據。
    射程300.12公裏。
    彈道誤差0.03米。
    能量轉化率99.7%。
    靶點能量釋放峰值……
    數據完美！
    性能穩定，完全可以取代現有的所有常規軌道炮。
    他終於抬起頭，臉上非但沒有一絲闖禍的驚慌，反而帶著一絲意猶未盡的遺憾。
    “可惜了。”
    林凡搖了搖頭。
    “軍科院的電力係統還是太脆弱了，就夠開一炮。”
    “數據樣本，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