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的轟鳴聲很快響起，螺旋槳卷起巨大的氣流。
    袁弘坐在機艙裏，看著下方飛速倒退的景物，內心卻掀起了比窗外海嘯還要狂暴的巨浪。
    高能粒子軌道炮？
    三百公裏射程？
    一炮，把一座靶山從海上抹掉？
    他不敢相信，這完全顛覆了他幾十年建立起來的科學認知。
    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可內心深處，又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叫囂，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
    ……
    直升機在軍科院總部大樓頂層降落，機身還沒停穩，袁弘就幾乎是跳下飛機的。
    他一路狂奔，警衛員在後麵連追都追不上。
    “砰！”
    教學區那扇塵封了五個月的大門，被他一腳踹開。
    下一秒，袁弘整個人僵在了門口。
    他看著矗立在教學區中央的那尊鋼鐵巨物，大腦一片空白。
    那猙獰的炮身，那複雜的結構，那充滿了暴力美學的設計……
    這不是炮。
    這是一尊從科幻電影裏走出來的，鋼鐵巨獸！
    林凡從巨炮下方的控製室裏走出來，手裏拿著一個輕薄的個人終端，遞了過去。
    “袁院長，這是初步的測試報告。”
    袁弘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著，接過了那份報告。
    他的視線落在屏幕上。
    【射程：300.12公裏】
    【彈道誤差：0.03米】
    【能量轉化率：99.7%】
    【靶點能量釋放峰值：……】
    報告上的每一個字符，每一個匪夷所思的數據，都像是一記記重錘，狠狠砸在他的世界觀上。
    他看著林凡，嘴巴張了張，喉嚨裏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
    整個教學區，安靜得能聽見心跳。
    所有人的視線，都死死地釘在袁弘身上。
    這位軍科院的“鐵麵閻王”，舉著那份薄薄的報告，一動不動。
    三分鍾。
    整整三分鍾。
    袁弘的手指才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緩緩抬起頭，
    “這……這上麵的，都是真的？”
    林凡點了下頭，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嗯，基本符合理論預期。”
    “呼——”
    袁弘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他感覺自己那顆久經沙場的心髒，正以前所未有的頻率瘋狂擂動。
    他腦子裏閃過鷹醬那剛剛追平的“神盾”電磁炮。
    再看看手裏這份足以顛覆整個現代火炮格局的報告。
    一種無法抑製的狂喜，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追平？
    再給他們五十年！不！一百年！他們也別想再看到龍國的尾燈！
    然而，林凡看著那尊沉默的巨炮，臉上竟然真的出現了一絲遺憾。
    “隻可惜，你們這兒的電網不太行，撐不住第二炮。”
    “不然還能多采集幾組彈道數據，把誤差模型修正得更完美一點。”
    袁弘眼角狠狠一抽，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人都要傻了。
    這小子在說什麽？
    還想開第二炮！？
    他一把搶過報告，指著上麵那個堪比戰術核武的威力評估，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林凡臉上了。
    “你知不知道！就你這一炮，整個海上靶區的通訊和雷達係統，到現在都還沒完全恢複！”
    “你知不知道！整個東部戰區都以為遭到了不明來源的戰略打擊，差點就拉響一級戰備警報了！”
    林凡無辜地攤了攤手。
    “這我哪知道，我就是個搞研發的。”
    “……”
    袁弘被他噎得死死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看著林凡，又愛又恨。
    這小子，是個能把天都捅個窟窿的絕世妖孽！
    但，他也是龍國百年不遇的國之瑰寶！
    袁弘死死攥著那份報告，轉身就走，他必須立刻去處理那個被林凡一炮轟出來的爛攤子。
    走到門口，他猛地停住腳步，回頭死死地盯著林凡，一字一頓。
    “你小子，哪也別去！”
    “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裏！”
    “砰！”
    大門被重重關上。
    直到袁弘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李成等人才敢大口喘氣。
    他們“呼啦”一下圍住林凡，一個個眼睛裏全是激動的小星星，那崇拜的勁頭，恨不得當場給林凡磕一個。
    “老大……你簡直就是我們的神！”
    ……
    袁弘當即一個電話，直接打回了海上靶場。
    靶場負責人正焦頭爛額地指揮著現場恢複，接到電話，聲音都啞了。
    “院長！情況到底搞清楚沒有？究竟是哪來的不明攻擊？”
    電話那頭，袁弘的聲音裏，透著一股壓抑不住的，甚至可以說是狂喜的興奮。
    “不明攻擊個屁！”
    “那是我們軍科院自己的武器在測試！”
    靶場負責人當場就愣住了，腦子一懵。
    “我們……我們自己的測試？”
    袁弘頓了頓，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是龍科院的林凡，在咱們院裏頭的教學區，開的炮！”
    “……”
    電話那頭，死一般的寂靜。
    足足過了十幾秒，靶場負責人才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從喉嚨裏擠出一句變了調的尖叫。
    “在院裏開炮！？打到三百公裏外的海上！？靶山都他媽沒了！院長，您沒開玩笑吧！？”
    ……
    消息如同十二級颶風，瞬間席卷了整個測試區。
    隔離審查室裏，魔科院團隊坐立不安。
    當他們聽說，那毀天滅地的一炮，是林凡在軍科院總部大樓底下，直接打過來的……
    整個審查室，鴉雀無聲。
    負責人手裏的水杯“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所有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靈魂，傻傻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緊接著，是川科院團隊，軍科院自己的團隊……
    三個國內最頂尖的科研團隊，今天，集體自閉了。
    ……
    周培院士愣在原地，
    三百公裏。
    一炮轟平一座山。
    沒有核輻射。
    這怎麽可能！？
    周培的大腦在瘋狂運轉，他抓起筆，在白板上瘋狂地演算著。
    “難道……他發射了一枚搭載了溫壓彈頭的超高音速導彈？”
    念頭剛起，就被他自己劃掉。
    “不對！我們的空天監測網，沒有捕捉到任何飛行器軌跡！”
    “那是什麽？某種定向能武器？可能量是怎麽做到無衰減跨越三百公裏的？！”
    他想破了腦袋，將自己畢生所學翻了個底朝天，也無法解釋眼前這堪稱神跡的一幕。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知識體係。
    甚至，超出了這個時代該有的物理學認知！